春喜绝不是这种人

    黑鹰眸子愈深,春喜见了只是将目光放的更低了些,“钦差大人还怕我这小小女子不成?”

    她嗤笑一声,更加沉着的盯一眼黑鹰,“大人又想要做些什么?我该说的全部都说了,这罪名我也都承认了。大人不论何时要斩我,我都不会说一句话。”

    “我笑的不是你承认一切。”黑鹰冷冷一睨,“春喜,你以为你保护的人是谁?”

    “什么?”春喜眉峰一挑,以为又是黑鹰严刑逼供的手段。

    “你以为你保护的是谁?”黑鹰再一次发问,春喜瞬间顿住,“你想说些什么?”

    “你以为你保护的是老村长吗?”黑鹰冷冷凝视春喜,春喜依旧盯着他,丝毫不慌,“黑鹰,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春喜别过脑袋,这副模样倒真像是对老村长无情。

    “村长将你养到这么大,你当真对他没有一点感情?”黑鹰急迫的拎着她的胸口,“春喜,你回答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春喜轻轻一笑,“大人不都有了判断,又何必要我春喜再来同大人解释些什么?”

    她眉头轻轻一挑,似乎有意让黑鹰继续自己的判断。黑鹰皱了皱眉头盯着春喜,眼神微动,似乎无比确定的开口,“你料定我不会有什么结论?”

    黑鹰重重一声,春喜只觉得黑鹰全在吓唬她。黑鹰眸色微沉,骤然说出一句,“你以为你一死,他们就不会对村长有别的动作吗?说不定你刚死,老村长就没了命。你留下来的东西不仅保不了老村长的性命甚至还会害了他!”

    黑鹰自顾自说着,春喜却没有丝毫反应,似乎黑鹰的话于她而言不过只是天大的笑料。

    她竟然一点不怕?

    微风拂过春喜的两个长辫,即使进入牢狱这么长时间,春喜依旧将长发输的整整齐齐,扎着她一贯的发型,仿佛这些于她而言也并非什么要紧事般。

    便是连这些都撼动不了你吗?

    黑鹰又凝一眼春喜。

    春喜蹙了蹙眉头,没再继续,双眼愈发迷茫的凝望向眼前,嘴角微微扯动,整个人显得愈发困惑起来。只是不管她如何痴傻模样,都并未因黑鹰的话而动容半分。

    这些竟都不能影响春喜分毫。

    黑鹰慢慢坐了下来,普通的刑罚于春喜而言,不过是毛毛细雨,她甚至连老村长的安危都不放在眼里。

    那么,这样的人,又有什么是能够影响到她的?

    他盯视眼前,冷风一吹,骤然察觉到一层更深的、更令人恐惧的场景,这场景便是他先前的推理完全错误,春喜不仅不重视老村长,她甚至不重视这村里的每一条性命,杀人于她而言究竟是什么概念?

    老村长从小到大收养的孤女究竟是个怎样性格的人,她是否厌恶这世上所有东西,又是否当真完全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处传来一阵穿堂风,方才噤若寒蝉的人如今倒是骤然开了口。

    “你在猜我是怎样一个人?”春喜仿佛很笃定,方才黑鹰在想的就是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春喜微微一笑,凝一眼黑鹰。

    黑鹰确定,先前他才打量她的时候,春喜也同样在一声不吭的打量着自己。甚至她比他还隐晦,还敏感,即使如今身为阶下囚,却依旧牢牢掌握着主动权。

    她到底有什么样的自信,认定自己一定不会杀了她。

    “幕后真凶还没有审出,你怎么可能杀我?你又怎么会杀我?”春喜抿唇,盯一眼黑鹰,“更何况,你想知道,董家村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上头的大人物一定要对董家村的人下手。”

    黑鹰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的心思全被这个女人猜准了。他故作镇定,盯着春喜,“哦?你竟能猜出我的一举一动?”

    春喜扬眉,剧烈咳嗽几声,却笑的愈发开心,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你以为我能知道多少,我不过只是上头留下的一个杀手,我知道的可不比你多。我只会杀人,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你以为我会信?”冷风森森,吹到黑鹰脸上,黑鹰只觉得脸上汗毛根根倒竖,都是春喜口中传来的气息。

    黑鹰愈发不安,却怎么也想不出这不安的源头究竟来于何地。

    是来于春喜?还是来于扎在自己心里深怕奸佞越来越猖狂的不安。

    上头留在董家村的后手,是谁?会是傅善吗?

    他同傅善打过几次照面,此人看着滑头,心里也同样不知有多少盘算,完全深不见底。倘若董永是他手下之人,尚能理解。

    可春喜又是怎么接触到傅善的?

    “你如此愚笨,就算我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你只怕都不能体悟其中一二。”春喜讪讪笑道,“真没想到新来的钦差大臣,连我一个小小女子的心思都搞不明白,我又怎么能信任你能搞得明白上头人的意思。你不如早早放弃,还能保住现在的地位。”

    寒风直扑面颊,黑鹰确信,春喜就是在有意激怒他。只要他审问春喜一日,这逼迫就绝不会减少一日。只是她究竟知道多少。

    春喜避而不答,仿佛这样的对话正是她在监牢里的乐趣般,只要同黑鹰对话,她便觉得无比的有趣。这样的生活继续、反复,就是她春喜寻求刺激的——

    一条门路。

    黑鹰背过身去。

    狭小监牢中,春喜咳嗽几声,终于缓缓转过脸庞,望黑鹰一眼。面容平和诚挚,并没有什么和平常不同的。只是这一眼过后,她便不再继续,只是停下摩挲起自己身上这件囚衣。

    下一次审问要在什么时候?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春喜微勾嘴唇,唇间露出些许笑容,只是不知董永现在在做些什么。

    “董永,我相信春喜不是这样的人。”老村长涕泗横流,拉着董永和鱼日。

    毕竟从小受老村长照拂,董永和鱼日也显得有些无措,匆匆拉起老村长,还想要说些什么,彷徨许久,依旧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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