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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一)

    仙界有言,洄汲帝君感人间疾苦,悟苍生大道,自请下凡修悲悯凡心。

    天帝应允,许洄汲帝君下凡,走往生桥。

    我决意听从洄汲之言,在皎沐殿等他拿到玱渊之珠,这是时时的承诺,不是时寂的。我可以有时时的分身,就可以再准备一个新的,洄汲就不会发现我阳奉阴违。在此之前,我要先去司命殿,看看洄汲的命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司命殿巍峨耸立,隐在云雾之中,宫殿光影明灭,时有时无,仿佛人们捉不住的命运。

    众生的百转千回,求而不得,都源于此。

    我悄悄走到命簿存取旁,细细翻找,找到洄汲二字。

    摊开,纸上只有寥寥数字:生于仙门,寻遗落之珠;除魔卫道,护天下苍生。

    我拿着洄汲的命簿,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我早该想到的,洄汲一向心思缜密,又身处危机重重的仙界,自然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命簿提供的消息越少,他越安全。

    既是生于道门,那我就先往这个方向去找一下,护心鳞是不能带的,洄汲太聪明了,等他反应过来,一定会发现我的身份,以防万一,我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

    舍弃了时时这个身份,下凡还是要重新换一下身份。

    凡间这些年来受妖魔侵扰苦不堪言,仙界也有神仙以公济私,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滥用仙法,搅扰民众。洄汲所言不虚,须各界有法,各司其位,才能救民生于水火。在这一刻,我跟洄汲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凡界为了抵御妖魔横行,诞生了三大仙门。他们寻秘法进行修仙,有机缘者,可得道升仙。

    清止门,清水如心,微风不起,波澜不惊。擅修行,擅法器,乃第一道门。

    神心门,无痴无嗔,心神合一,心神相随。擅养气,擅内功,宜辅助疗伤。

    随行门,天地无边,万物和一。花开叶落。擅飞行,擅御兽。

    据我所知,走往生桥的仙人,下到凡间,是要像正常人一般怀胎十月被生下来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现在洄汲是一岁,洄汲带着几分神魂和真身下凡,那面容有九分相似。经过往生桥濯洗,还剩下几分呢?

    真正来到凡间,心境有些变化。初出神殿时,没有这般缱绻的心思,一味想着怎么接近洄汲,顺利进入皎沐殿。后来得偿所愿进入皎沐殿,来到洄汲身边,洄汲与我,关系也是若即若离,说不清道不明。洄汲从未说过喜欢我,倒是说过不喜欢我。

    到如今,我和洄汲又到原点,依旧是他不认识我,我又是为他而来。我们之间,究竟还有没有可能。

    这次,我要换一种方式,我要和洄汲在人间感受头顶的云,耳边的风,看潮来潮去,赏山花盛开,行过千万里路。

    蓊蓊郁郁的树林,掩映着仙门,走在小路上,看着人来人往。我游走在这几个仙门之间,徘徊不前。我从仙门小路走到市集,熙熙攘攘的人群,跟小路上的人又不一样的生活状态,凡尘市井,果然迷人。

    突然,一群人围在高楼戏台前,戏台上咿咿呀呀,听不真切,偶然听到一句自在飞花轻似梦,一语点醒梦中人。我踏过的路,走过的桥,何尝不是漫长的神生中的一场梦。花开有时,花落无声,就慢慢来,顺其自然,说不定峰回路转。

    我心里有了主意,来到随行门山下,打算找个身份活下去。

    当我为随行门的结界发愁,是直接打破了进去,还是不动声色走进去,有人先从山门里冲出来,直破结界而出。不愧是三大仙门之一擅长飞行的随行门,这速度,简直是一跃千里。

    随后一女子追着出来,骑着麒麟兽,护住肚子,很快便追上了刚刚破结界而出的男子,女子挡住男子去路,轻扶腰身,只是望着狼狈出逃的男子,没有立即说话,眼泪不停地留。

    男子顿了一会儿,终是开口:“徐义宁,你我之间,两清了,该结束了。随行山下,你救我一命,无论是不是算计,也算还清了。”

    我随意一瞥,想起来,我在查找仙门之时看过他们主要人员的画像,这是随行门的掌门徐义宁和她捡的夫君俞国六皇子许月恒。

    凡间盛传,徐义宁及其看中脸,爱貌美男子,一日出猎,于随行山脚见一男子被妖兽所伤,身形巍峨,其貌出众,立即带回随行门,日夜贴身照顾。两人情投意合,结为夫妻,成就一段佳话。

    没想到,有内情,事实跟传闻有些出入。

    徐义宁一脸不甘心,眼角上挑,嗤笑一声:“许月恒,你不要忘了,我们成亲之时,许下了百年之诺,有违誓者,必遭天谴,你离不开我的。”

    许月恒渐渐冷静下来,脸色阴沉,冷冷开口:“徐义宁,你一开始就算好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骗局,情深意重是假,假意算计是真。今日我一定会离开,你拦不住我。”

    徐义宁身为随行门掌门多年,心高气傲,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许月恒温润如玉,一向言听计从。如今寸步不让,定是知道了当年救他的真相。许月恒刚直不阿,受不得一点欺骗,局面无法挽回。

    徐义宁高高在上久了,拉不下脸面说软话,习惯了许月恒无条件的包容。用眼神盯着许月恒,希望他像以前一样服软,许月恒别过脸去,转身离开,衣摆浮动,渐行渐远。

    徐义宁缓缓伸出手,抚摸着肚子,眼泪滑了下来。突然肚子一紧,手攥着衣服,血顺着脚踝流下来,徐义宁身边有求救符,没有打算用,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感受着孩子从自己的身体慢慢剥离。

    徐义宁是故意的,既然要断,自然是毫无牵扯会更好,许月恒永远不会知道,他这些年盼望过的孩子,其实来过,只是又要走了。

    徐义宁想起和许月恒初见那日,阳光很好,照在热闹的长板街,人群鼎沸,叫卖声络绎不绝。新科状元的车马正在游街,徐义宁在视野最好的二楼看热闹,百米开外就看到新科状元的脸,兴致缺缺。街上的女孩子却有些疯狂,手里拿着花,掷给状元郎,满车的花朵,色彩斑驳,着实亮眼。

    街道尽头一队人马疾驰而过,速度很快,徐义宁是修道中人,看得自然真切。

    阳光洒在队伍身上,光影斑驳,许月恒在前面显得尤为突出,光影斑驳,鲜衣少年郎,衣角随风翻飞,鼻梁优越,比那状元郎还出众许多。

    就这一眼,便沉溺其中,身体早已飞出窗外,跟了上去。

    之后便是徐义宁为了得到许月恒的青睐,设计随行门的妖兽发疯,伤了许月恒,自己再英雄救美,得偿所愿。偏偏许月恒有君子之风,以为人与人之间交往须得坦诚,最恨被人欺骗,至此跟徐义宁恩断义绝,不再相见。

    我看着徐义宁这般,心想,我正好需要一个身份混进仙门,要顺理成章,不违背天道,掌门之女倒是正合我意。洄汲也不知会在哪里,但是我若是此时在徐义宁肚子里,跟洄汲也能年岁相近,天时地利人和。徐义宁,我只好对不起你了,大不了以后帮你找个更好看的男子补偿你。

    徐义宁再次醒来,躺在随行门自己的卧房内,首先便是摸着自己的肚子,由哭转笑,劫后余生的庆幸。其实,在晕倒前一刻就后悔了,那可是许月恒的孩子,很珍贵的礼物。

    侍女们忙前忙后,看见徐义宁醒了,纷纷露出轻松的面容,叫着掌门醒了。

    八个月后,徐义宁生下一个女婴,欢喜非常,昭告全门,满月后要大办宴席,请了其他三个仙门,还把请帖发到了许月恒手上,一点都不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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