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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二)

    随行门大喜,很多寻常百姓也来祝贺,企图求得仙缘。

    随行门热闹非常,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许月恒会不会出现。

    平乐殿内繁忙异常,小公主刚刚醒来,奶母们忙着给小公主梳洗打扮,就一丁点的小孩子,大家传来传去,抱在手上,十分怜爱。

    奶母们还很活跃:“我们小公主身份高贵,娘亲是随行门掌门,父亲是俞国的继承人,今日可要好好给我们小公主打扮,好让娘亲父亲见了高兴。”

    我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抻抻脚,随意让他们摆弄。原本徐义宁和许月恒命中无子,我看准时机,借了点机缘,违反天命,是要遭天谴的。我以真身入局,遭到天命的惩罚是应该的,但我是神,独立于天命之外,也还算好操作,避免被雷劈,没有那么难看。

    在仙界看来,不走往生桥,处于破坏仙界天规。

    我被奶母们打扮好,徐义宁也就是我娘亲,盛装走近我身边。幻彩流纱随着她的步伐熠熠生辉,一步一流光,着实动人。长久做掌门的缘故,脸上总是维持着疏离淡漠,看见被打扮得粉雕玉琢的女儿,心一下子就软了,甜甜地笑着,伸出受又怕抱不好,想摸又怕力气太大。

    徐义宁自女儿出生后,很多次都想抱,但都不敢,今天决心倒是坚定了些。

    奶母们看见从小照顾到大的掌门如此,心也软了一大截,“掌门慢慢来,托着小公主的头就可以了,放轻松一些。小公主性子温和,谁抱都很开心。还可以摸摸小公主的脸,会呵呵大笑呢!”

    徐义宁听奶母们这么说,也放轻下来,轻轻抱过女儿,托着头,举高一些,把自己的脸贴着女儿的脸,还用嘴巴亲了几下,我没有排斥,出于身体反应,我呵呵地笑。徐义宁看见我笑了,她也弯起嘴角,把我抱得更紧了。

    对于我而言,全新的体验,我真身放进去了,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像正常人一样长大,还挺新奇的。

    “我们小公主还没有名字呢,掌门可以给起一个好的。”

    徐义宁像没有听到奶母的话,静静地看着女儿,“奶母,小公主的鼻子像月郎,高挺精巧,长大了会很好看的。月郎饱读诗书,公主的名字,还是让他来取吧,他肯定已经想过很多名字了。”

    奶母们没有再讲话,只是叹气。掌门的性子她们最是了解,认定了许月恒,爱之至深,就算如今暂时分离,在掌门眼里,也是满心满眼都是他,也不知道许月恒还会不会来看她们母女俩。许月恒性子虽然温和,但及其有原准,最受不得欺骗,平时对掌门那是千好万好,百依百顺,知道了掌门初遇他时有所盘算,毫不犹豫就走了,掌门嘴硬心软,说不出好话哄哄,希望小公主的出生,可以带来一些转机。

    奶母们侍奉在旁边,听到有人来报,俞国六殿下到,个个都坐直了,喜笑颜开。徐义宁也听到了,把女儿抱在怀里,一边吩咐侍女整理仪容仪表。侍女们纷纷动起来,还不忘记打趣徐义宁:“掌门貌美如花,今日更是光彩照人,哪里有半点不妥,还是快些抱着小祖宗去要名字去吧!”

    徐义宁面颊稍红,轻点女儿的眉头:“小祖宗,我们去见父亲啦,你父亲长得好看,你可要像他才好。”

    早上的天原本还有些不明朗,徐义宁走出平乐殿,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我把眼睛睁得很大,滴溜溜地转,准备好听八卦。

    徐义宁很快走到观风阁,看到许月恒的背影,长发高束,青松挺立,熟悉感扑面而来。一年没见,看见他,还是会心动。渐渐走近,许月恒转过身,望着妻子,没有立马说话。

    视线一转,看到妻子怀里的小婴儿,眼睛睁得很大,眼珠一直在转,小手伸得高高的,心里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许月恒屏住呼吸,“阿宁,她,她伸手了,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徐义宁点点头,轻轻把女儿递过去,教许月恒怎样托着头,怎样抱得让女儿舒服一些,“月郎,不是这样的,你这样她的脚就会很难受,这样也不对,她鼻子被挡住了……”

    折腾了一刻钟,夫妻俩束手无策,一个刚学会抱小孩的教一个完全不会的,最后的结果是两个都不会了。原本不敢开口的气氛到了此刻,都迎刃而解了,互相指责,也互相嘲笑,怎么不能说是其乐融融的一家。

    小孩子生性爱动,我也不例外,一手薅到母亲的头发,力道不重,只是微微散乱,许月恒微微笑着,熟练地帮徐义宁挽起散乱的头发,仿佛做了千万次那样熟悉,我又瞪大了眼睛,安静下来,看着他们谈情说爱。

    徐义宁静静等着许月恒挽头发,“月郎,我们的女儿还没有名字,你给她取一个很好听的好不好?”

    许月恒没有拒绝,“清阳曜灵,和风容与。我踏进随行门,太阳就很好,观风阁的风也自由地吹着,从前对于我们的孩子我想过很多名字,都不及此刻美好。取名徐曜与,灿烂肆意地生长,如随行的风不受拘束,可好?”

    徐义宁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夫君,点了点头,“真好听,月郎,谢谢你!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

    许月恒没等徐义宁说完,就把她抱进怀里,安抚着。

    我当然也在他怀里,但是也没有因为被压到而动来动去,反而异常的安静,为了我后半辈子的幸福,我决定忍耐一下,毕竟,凡界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把我叫起来太早了,还精心打扮了一番,肚子很饿,受不了了,我哭了起来,夫妻俩暂停秀恩爱,手忙脚乱起来,还是哭闹不止,只好叫来了奶母们,奶母经验充足,抱起我来,嗅一嗅,没有异味,便知我不是拉了,那就是饿了,带我去吃奶了。

    吃饱喝足,我睡了过去,这是身体反应,我无法抗拒,找洄汲,只能等我长大了。其实我也有私心,洄汲在天上当帝君时,爹不疼娘不爱的,到了凡界,应该也能如我一般,正常过日子,我希望他可以享受平凡而日常的儿时,好好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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