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瓒(中)

    年轻人交朋友总是很容易的——最起码维持表面的和平,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群人尴尬而默契地去往秦家别苑。

    还是步行。

    丹水城的街头娱乐活动尤其热闹,卫绮怀一路上见到了不少新鲜人新鲜事,有演杂耍的,有斗促织的,有说书的,还有角抵的……总而言之,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令人目不交睫。

    卫绮怀一行九人,总不能齐齐并列一排占据了交通要道,于是走着走着便分散开来,自然而然地分为前后几波。

    最前面领路的自然就是秦绍衣了。

    钟如星走在她身侧,照常与她惜字如金地互相恭维着,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些镇西秦氏的现状,还偶尔会和秦家这位据说很好说话的四小姐打几句机锋,然后向身后瞥去一两眼,再不动声色地转回来。

    谢凌屿自然跟在自己师姐的身后,而燕春梧也就自然而然地与她并肩同行。

    ……只不过,谢凌屿有时会在心底好奇,为什么燕春梧总是把她当做什么需要保护的什么人看待,就连走路都要抢着走在外围。

    慕展眉本是与卫绮怀勾肩搭背着走在最后的,奈何崔晏和聂祈走过来,不知不觉将她挤了出去。她虽乐意看热闹,但又不愿与崔瓒走在一处,便往前寻,发现这位名叫燕春梧的新朋友好像对这里的一切事物都抱以极大的热情,到处东看看西瞧瞧,嘴里说个不停——可巧,慕展眉素来是个擅长交朋友的,当即便从容自如地加入了对话。一来二去,便能以名相称了。

    卫绮怀走在最后,看着身边有些茫然的失忆竹马、心事重重的男闺蜜、还有冷眼旁观若无其事的冤家对头,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无言以对。

    崔瓒这样的粗神经,对两个男人异常相似的相貌只好奇了一瞬的功夫,便放弃纠结了。

    在得知崔晏失忆的来龙去脉后,比起对自家堂兄嘘寒问暖,她更在意那位神出鬼没的老妪:

    “我说,那老人究竟是何手段,你们合力都奈何不了她?”

    卫绮怀道:“傀儡替身术——算是偃师的一种吧,只不过比起寻常傀儡,她驱使的是纸傀儡。”

    “说到这傀儡术……我记得你那弟弟也有这手段,那老妪比之他如何?”

    “不是他能比得了的。那老人的傀儡术精妙至极,能将小小纸花引做暗器,可谓是撒豆成兵,出神入化。”

    “你当真没打得过她?还险些中招?”

    “……你说得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连续回答了她八个问题后,卫绮怀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

    她友情建议道:“我们要不要歇一会儿?”

    未待崔瓒拒绝,她又指了指前面的燕春梧,示意:“等等她们。”

    方才燕春梧不知瞧见了什么新鲜,拉着身旁的两人钻进了一条小巷子。走在最前的秦绍衣钟如星看见,既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追过去,只停了下来,等在远处。

    卫绮怀长舒一口气,也跟了过去,拉着聂祈和崔晏,随便找了个路边茶棚坐下,稍微缓和了一下她这一路上的尴尬心情。

    聂祈和崔晏各自在她左右手坐下,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半分不自在。

    被夹在中间的卫绮怀:“……”

    既然没有不自在,那怎么都不说话?

    一旁的崔瓒见她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定,将手中抱着的剑一甩,青蓝色剑穗挡在她眼前:“卫绮怀,你瞧什么呢。”

    卫绮怀不答反问:“你管我瞧什么。”

    她的语气硬邦邦的,实在不像平时那样友好,聂祈不知她们之间的纠葛,不由插了句话:“阿怀,你与崔师妹是旧相识?我竟才知道。”

    ……阿祈,你终于想起来问这茬儿了啊。

    虽然看上去这位好友在人际关系上实在粗枝大叶的有些过了头,但卫绮怀还是知道其中缘故的——聂祈和崔瓒虽为同门,却因为拜在了不同师尊座下,修习的功法各有不同,再加上两人师尊关系一般,那他们对彼此的人际圈不了解也是应当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原作小说的剧情buff为她大开方便之门:好促成她“养替身”这事不被人发现。

    但是,若说到旧相识……

    卫绮怀面无表情:“能躲就躲的旧相识,阿祈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崔瓒不乐意了:“好端端的,你躲我作甚?”

    卫绮怀大惊失色:“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竟没有吗。”

    崔瓒油盐不进:“我若是你,有我这种对手,早该庆幸了。”

    若是旁人有这么个死对头,早不知气死多少回了。毕竟这位崔家小姐,不仅难缠,脾气还捉摸不透的。

    不过卫绮怀也没想捉摸,只呵呵一笑:“庆幸什么?庆幸我多了一个手下败将吗。”

    这话倒是戳中了崔瓒的软肋。

    她拍案而起:“卫——”

    “阿怀!师妹!”聂祈急忙打断她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扶正桌上欲倾的茶碗,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阿怀和崔师妹既然是旧相识,那可否容我多嘴问一句,为何你们一见面便要一较高下?”

    他这个问题使得两人都愣怔了一瞬,各自脸色微妙起来。

    半晌后,崔瓒回过神来,冷哼一声。

    很显然,提到这事儿,她就没什么好脾气,也不是很想回答,索性随手指了指崔晏:“师兄若是真想知道,问我堂兄罢。”

    “……当真要问我吗。”失忆的崔晏微笑。

    聂祈:“……”

    太缺德了。

    卫绮怀终于对崔瓒忍无可忍了:“我说,他好歹也是你堂兄,他现在失忆了,你能不能尊老爱幼一下?!”

    崔晏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应该也没有很老?”

    “咳咳咳!”见她们又要呛起来,聂祈不得不再次打断战火,随口道,“因为崔长公子么?为何?”

    说到这里,崔晏也抬起眼来,似乎很想听听她们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崔瓒依然不愿回答,只唇角一扯:“还能是什么。”

    卫绮怀也学着她的样子扯出一个笑:“不足为道。”

    聂祈快被这两人阴阳怪气不予配合的态度惹毛了,但也不愿勉强她们说出结怨之因,只能悻悻道:“好罢,你们不想说就不说了。”

    卫绮怀冲他招招手:“没关系,阿祈,附耳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崔瓒面无表情:“这么近,你当我听不见吗。”

    聂祈灵机一动:“……可以用传音的。”

    *

    燕春梧回来的时候,正正好好撞上两人剑拔弩张的魔幻场面。

    没错,就是魔幻。

    有些场面在修真界确实屡见不鲜——譬如这种拿街边茶摊当推演沙盘,或者用竹筷做暗器正面对狙的。

    但问题是,现在这俩人开始拼神识了啊!

    神识挟着真气,令空中扬起的飞沙走石悉数停在了原处,微尘的轨迹清晰可见。

    其中有一只被异常圆润的黑色石子浮在两人视线正中的位置,微微动摇,被无形之力扯得前后不定。

    燕春梧对这种场景并不陌生——在她笔下的小说里,就常有这种对决。

    对决双方不用真刀真枪的拼杀,只争夺一粒小石子的控制权。

    隔空盘石子这等招数,如今亲眼一看,还挺稀奇的。

    燕春梧骤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凝眸正色,气沉丹田。

    谢凌屿注意到她神色变化,一时诧异,试探道:“燕道友,你怎么了?”

    “强者对决,恐怖如斯。”燕春梧捋了捋下颌不存在的胡子,满面沧桑地喟叹一声,“竟恐怖如斯啊!”

    谢凌屿:“……”

    燕春梧玩完梗,迅速回归话题,很现实地建议道:“要不还是装作没看见,我们跑吧?”

    这时,正在一个个解救被两人轰然真气震在半空中的零碎东西的聂祈回头望见了她们,连忙嚷嚷一声:“燕道友?谢道友?别走别走!劝劝架!来帮帮忙啊!”

    慕展眉闻言笑了一笑,故意道:“聂道友怎么不叫我啊?”

    聂祈看见她就想起来上次在那山庄里的事,微微有些脸热,但看见好友和师妹这样相持不下,也只好病急乱投医了:“那敢问慕道友有什么高见?”

    慕展眉刚要开口,忽被一人抢了话:

    “让她们打。”

    慕展眉:“啧,好生冷酷无情的人哟。”

    那人对她的感叹充耳不闻,只道:“我倒要看看,一粒石子能不能让她们打出个你死我活。”

    这话音刚落,就立刻传来卫绮怀的愤怒:“你——”

    慕展眉同情地看了看自己的好友,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侧身一让。

    钟如星走了过来。

    崔瓒遥遥瞥过来一眼,居然开口了:

    “钟家少主若是不服气,不妨一起?”

    卫绮怀气急败坏:“一起个什么?!这有什么好一起的!”

    眼见这二人比拼有发展为三人混战的可能,燕春梧在聂祈的眼神恳求下,终于决定出手相助。

    她使出了杀手锏。

    她对卫绮怀扬了扬手里那叠小册子——

    “卫姐姐!找到了!我找到那本话本子了!”

    *

    手中接过那卷话本,卫绮怀只觉得重若千钧,当即魂不守舍地撇下崔瓒,在众人莫名其妙的目光里,小声催促秦绍衣继续带路。

    好在,秦家别苑并不算远。别苑主管一安排下房间,她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叫了三五好友一同品鉴。

    她倒要看看这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东西!

    开卷——

    掩卷——

    没过多久,众人就读完了上一卷。

    老实说,《问剑之争》和卫绮怀当时猜测的内容差不多。

    只不过她好像记错了主角的性别,这话本的主角是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可她当时瞥了一眼师尊看的话本子,记得那主角好像是个女孩子来着。

    难不成主角是什么会阴阳转换大法的新鲜人设?

    或者她买的是盗版?

    不过见燕春梧信誓旦旦说是正版,卫绮怀也只好读下去了。

    说实在的,一口气读下来,她的内心没什么触动。

    男主角的故事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怪升级的龙傲天故事。

    ——因为青梅竹马的意外离世,年轻男主痛失所爱,觉醒了难得一见的仙骨灵根。然而福祸相依,他被魔族盯上了仙骨,又设法掠夺了去,潦倒之际,他因一时心善,被问剑山宗师赏识,收做徒弟。拜入师门后,他昂扬上进,以勤补拙,还获得了参与仙门大比的资格,却又因仙骨残缺而屡屡受到宸阳殿修士的刁难……然后就是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故事。

    最后男主角成功打败了觊觎他仙骨的魔族,还让道貌岸然的宸阳殿同修身败名裂,最后被师门委以重任,成为下一任少掌门,与其余几大世家仙门联盟,合计共抗即将出世的魔君。

    卫绮怀抱着看看男主离开师门后的故事的心态而翻开了这个话本的下一册。

    第一回。

    不对劲。

    男主呢?

    怎么又回到问剑山了?

    仔细读下去,卫绮怀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话本是分为上下两部的。

    两部主角不同。

    上本的主角是男子,而下本的主角是另一个女子。

    这次的故事可以简单概括为一个经典的复仇向故事:

    少女初入江湖,被仇人陷害而掉入秘境,阴差阳错发现秘境中的上古秘籍和诸多仙法仙术,而后得高人青眼,拜入问剑山,却因为怀璧其罪,被奸人设计,一次又一次置之死地之后,她终于能够反杀对方。

    就这样,女主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最后发现将她带入门中的那位高人竟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不仅如此,修真界的其他名门正派也悉数都是帮凶。终于,女主再也无法忍受,叛出问剑山,流浪江湖了。

    卫绮怀的手停在结局之前,微微颤抖:“……”

    竟恐怖如斯。

    《问剑之争》,到底争的是什么?!

    这什么标题党!

    拿她们问剑山做噱头写进话本故事里的作者不少,卫绮怀是知道的。

    毕竟问剑山作为当世九大仙门望族之一,本就知名度极高,历代传奇人物也是数不胜数,光是编排江不辞一人生平爱恨情仇的话本子连起来都能绕丹水城三圈。更何况,问剑山在收徒之事上一向秉承着有教无类的原则,又为它镀上一层相当厚的滤镜。

    但是,这一本很显然是把问剑山、乃至整个修真界门派当反派写了。

    怎么说呢……还蛮反套路的,符合一些民众对某些名门正派的阴谋论心理。就连卫绮怀自己都没想到是这么个展开。

    好在,这话本里的“问剑山”里的各位宗师长老也都是架空的设定,和现实没什么重叠,不至于让她产生太多代入感。

    卫绮怀深吸一口气,打开故事的终章。

    结局,女主堕魔了。

    成为了魔君。

    等等,魔君?

    ……在故事的最终章,卫绮怀看见了上一部男主角的名字。

    原来女主就是他要联合诸仙门齐心协力对付的魔君啊。

    啊?

    啊?!

    姬衡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情节才对话本子感兴趣的吧?

    有哪几个民间写手敢写主角做魔君啊!

    卫绮怀静下心来,掩卷沉思,觉得不谈作者立意的话,故事的戏剧性还是不错的。

    故事最后的反转无疑是这个话本的精髓。

    《问剑之争》的上半部看上去只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打怪升级故事,下部半却一反常态,塑造出了一个腥风血雨江湖险恶的世界。简直不像出自上一部作者之手。

    前一本里的善人成为了恶人。

    后一本里的女主成为了反派。

    但是,结局却只谈决战,未分胜败,这又让读者浮想联翩了。

    与几位朋友齐齐品鉴完这大名鼎鼎的话本后,卫绮怀尽可能客观评价道:“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情节?”

    在这话本里,到底有什么能让她卫绮怀独得姬衡青眼的?

    师尊又为什么会特别在意这本话本?

    众人闻言都有些沉默,只不过有人神色复杂,有人无动于衷,有人静观其变,有人期期艾艾。

    那期期艾艾的正是聂祈:“私以为……这话本中,与我们宸阳殿相关的内容,不尽属实……”

    燕春梧有些无语:“不尽属实?聂道友,你关注的重点可真是——它里面的紫云宫还和我师门八竿子打不着呢。”

    谢凌屿安慰道:“杜撰之语,不必当真。”

    卫绮怀:“宸阳殿列掌门对阿祈可谓是师恩如山,如此计较也是人之常情。”

    “几位,这些杜撰可不是重点。”慕展眉打断了她们的争论,笑道,“大家真没瞧出来别的什么线索?”

    卫绮怀正色:“阿慕,你究竟瞧出什么来了?别卖关子。”

    她还未听到慕展眉开口,就见燕春梧却抬头盯着自己的脸,打量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嘟囔着点点头:“好吧,确实有既视感。”

    谢凌屿:“何为既视感?”

    燕春梧指了指卫绮怀,向她示意:“就是里面有个人的人设,和卫姐姐有点儿像。”

    谢凌屿又问:“何为人设相像?”

    “人物设定相像,这个……怎么说呢。”燕春梧细细寻思了一会儿,才道,“拿凌屿你做比方吧,如果我要以你为主角写个话本子,我就会设定一个与你经历相似,性情相仿的角色,但会隐去或歪曲一些能表明你身份的真实信息……可是即便如此,了解你的人一看这个话本,还是能够轻易认出你来。这就是人设相仿了。”

    卫绮怀睁大了眼睛:“竟然还真有像我的那个?”

    慕展眉也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还真没看出来。”卫绮怀实话实说,“我以为我不是主角就是反派,看着主角性格不像我,就一直都在找反派来着。”

    能让江不辞或者姬衡留意的,肯定不能是什么炮灰NPC吧。

    谢凌屿道:“我亦无法分辨出哪一个角色与卫道友本人有相似之处。”

    “我也没看见……”聂祈附和。

    慕展眉很遗憾:“我还以为,这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的。”

    燕春梧哗啦啦地翻着书页,飞快地停在了一处地方:

    “慕道友,你想到的是不是这个?”

    慕展眉凑过去一瞧,笑了:“不错,我想的正是这个。”

    见两人一拍即合,卫绮怀好奇地望了过去,一脸恶寒,不敢苟同。

    前文说过,这《问剑之争》的上下两部之间不仅几乎毫无关系,还有一个格外冲击读者的问题——上部里的善人在下部摇身一变成了恶人。

    但这其中,却有一个从头到尾一黑到底初心不变的大魔头。

    ——她非人非妖、变化莫测、喜怒无常、荤素不忌。简直是男女主通关之路的必打boss。

    而且,作者用了大量笔墨描绘了这位boss欺男霸女、男女通吃、横行无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日常。

    这么极品的人设,到底哪里和她相似了?!

    姬衡要是能对这种人设感兴趣,那她真的很可怕啊!

    师尊呢?!师尊当初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才对她说起这话本时的态度那么微妙啊?

    对这个情节有着强烈质疑的不止卫绮怀一人。

    聂祈指了指书,又指了指她,十分不能理解此间关系:“……敢问道友,何以见得?”

    燕春梧不假思索地翻出一页:“你看这里,写的这魔头回忆里师尊的相貌,是不是和不辞剑尊有几分相似?”

    卫绮怀嗤之以鼻:“我师尊的同人文,光就我自己看过的,便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都是些得其形不得其神的,不足为奇。”

    慕展眉则换了另一个角度证明:“文中那魔头的母亲也与令堂一般,颇为擅长刀法。”

    卫绮怀想了想:“我娘的刀法很好?啊,那当然——可是钟家女儿,哪个刀法不好?哪怕放眼天下,用刀高手亦不在少数,这一点也算不上什么特别之处吧。在这话本里面,那不过是一个刀客。”

    慕展眉却道:“钟家刀法,天下独绝。即便是写进话本子里,也是可以轻易分辨得出来的。”

    “如此说来。”谢凌屿沉吟半晌,居然也加入了进来,“方才我见这书中的一位女角色在行事方面与钟师姐待卫道友,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异曲同工之妙?

    卫绮怀默然半晌:“谢道友,你说的这行事二字……该不会是想说她对我那臭脾气吧?”

    谢凌屿抿唇,忍俊不禁:“单论性情,确有几分巧合。”

    卫绮怀辩解道:“坏脾气的人哪里都有。这最多只能解释为那角色是我表妹的翻版,并不能证明我是这魔头的原型啊。”

    燕春梧不死心:“卫姐姐,其实还有更锤的。”

    她遮遮掩掩地翻开了另一页,旁敲侧击道,“你瞧,这一段,讲的是那魔头看上——咳咳咳,是她刁难了一位仙门宗师,卫姐姐,你看看,这人是不是和你师叔……”

    欲言又止,意味深长。

    卫绮怀:“呃,市场上那些拿我师叔做主角的话本,多了去了。”

    慕展眉挑了挑眉:“第二部里,这魔头强占了一个世家公子,还带他去看萤火虫,你和崔晏没这么干过?”

    卫绮怀依然嘴硬:“大家都是仙门名士,风流韵事多一点儿怎么了?更何况,这么看下来,被写进话本子的也不只我一个吧?”

    燕春梧思忖着,极小声地传音补充道:“关键是,这女魔头看上去,好像还是个雷打不动的恋爱脑啊卫姐姐。”

    卫绮怀:“……”

    救命!恋爱脑反派怎么无处不在啊?!

    系统,系统你出来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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