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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申不伦黄(4)

    到场的男宾无一不是西装革履,女子则清一色旗袍,苏印那位大伯母更是金银宝石带了个遍,俗话说要看一个男人成不成功,就看他身边的女人的仪态,以及打扮,那些翠绿的要滴出水的玉石在这里屡见不鲜。

    可也有人瞧不上。

    “姐姐。”

    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孩拦住苏印和郕归一。

    苏印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她爷爷的兄弟的某一个儿子的女儿,也姓苏,叫苏韵。

    “你也来了。”

    “嗯,毕竟主家办事,旁系的亲戚都得来。”

    苏韵属于典型的娇宠长大的千金小姐,礼仪得体:“姐姐你身体不舒服?”

    苏印摇头:“阿叔婶婶身体都还好吗?”

    姑娘笑:“还好,两人退休了,现在整天在家种花养草,可快活。”

    “那就好,”苏印终于听到一个让她开心的消息,“你见爷爷和大哥了吗?”

    姑娘点头:“见过了,本来要走了,大哥说让我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苏印好奇:“仪式还没开始就要走?”

    “这里来的大部分人,是来观礼还是别的,姐姐您还不清楚吗?”苏韵笑着,眼中却是带了淡漠,“不说了,现在不走,等会儿就要行礼了。”

    苏印点点头,看着女孩离去。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她们一家人自始至终就没打算抢走什么,却被当做了假想敌。

    本来,她的父母也可以有这样的小生活。

    可惜……

    两人还未转身。

    “苏印。”

    一位灰色西装头发花白的男士挽着女伴迎了上来。

    “秦总。”

    秦致安挽着太太向两人打完招呼后,怀着歉意看她:“是我教女无方,蓁蓁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跟你说声抱歉。”

    苏印拦住男人道歉的动作:“没关系的,我没放在心上。”

    秦家就是那搓知道苏宋两家内情的人,苏印今天应对这样的人太多,已经能够得心应手的对待。

    “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你这样让苏小姐多难堪。”秦太太小声责怪着秦致安。

    “不好意思。”

    “没事。”

    秦太太打量着郕归一重新看向苏印:“你爸妈会喜欢他的。”

    言语间的暗示,苏印看了一眼郕归一:“也许吧。”

    秦太太以前经常带秦蓁蓁来家里做客,跟苏印的父母来往频繁,也算得上看着苏印长大的。

    她伸手握住苏印的手,眸中带了些惋惜:“有空来家里坐坐。”

    苏印看的明白她眼中的深意,点点头。

    她今日的社交值早已到达极限,捏着酒杯的指腹早已泛白,她还绷着得体的笑。

    “小印。”

    苏印身子微僵,下一刻再次挽起笑脸转头:“夏妈妈。”

    夏倾和宋齐远在招待完所有的贵客后,终于得空跟苏印说上话。

    “小印……”夏倾握着苏印的手,脸上满是疼惜。

    “夏妈妈别这样。”苏印挣脱开女人温柔的掌心。

    夏倾红了眼眶:“我对不起郁意和苏先生。”

    “您别这么说。”苏印向宋齐远投去求助的目光。

    宋齐远揽住夏倾的肩膀轻拍了拍:“别让小印难做,这么多人看着呢。”

    夏倾稍微收了情绪,但依旧哽咽着:“你受委屈了。”

    早已板上钉钉的事情,和宋聿交谈的那个深夜之后,旧事重提除了怅然再无其他,难过倒不至于,但委屈确实有。

    夏倾是苏印母亲郁意的闺中密友之外,也是如今清远的董事长夫人,位置不同,立场自然也会发生变化,苏烟和苏印又是堂姐妹,以她的立场说不了太多。

    但对苏印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之前住在宋聿的别墅,因为她不爱出门就总带她一起逛街,给她添置衣物什么的,宋聿出差她怕苏印寂寞就会过来陪她过夜,顺便讲讲她和苏印母亲以前的事情。

    “我今年身体一直不好,很多事有心无力,如果你愿意,我永远是你的夏妈妈。”夏倾抬手摸了摸苏印的脸颊,认真打量她,“你瘦了。”

    这世界上谁说苏印瘦了她都不会信,除了夏倾,她心里也不舒坦,但场合不对。

    “最近工作太忙了。”苏印轻轻摇头,“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夏倾捂住嘴,再也说不出话。

    “这位是?”宋齐远趁机转移话题。

    “我朋友,郕归一郕先生。”苏印收敛情绪给双方做介绍。

    郕归一伸出手:“您好。”

    宋齐远看了一眼苏印,了然伸出手:“幸会,清远最近很多项目和GR有来往,宋聿太年轻做事冲动了些,还请郕先生多多指教。”

    “您客气了。”郕归一不卑不亢。

    苏印好奇的看向郕归一,后者在两人离去后给她做了解释:“清远最近在传媒方向的投资进展不太乐观,但那都是阿阳干的,跟我没关系。”

    苏印似信非信的看着他,无辜的神色不像是假的,只好作罢。

    苏印很快再次恢复迎接如流水一般的宾客,将最后一点点力气耗尽,她的笑已经不达眼底。

    在她差点摔倒时郕归一扶住了她:“休息一下?”

    苏印仓皇的看向他,带着试探:“我可以吗?”

    溢于言表的脆弱,无助又疲惫。

    郕归一心下凛然:“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半推半抱的将她拖里宴会中心的暴风圈。

    苏印被他带着,磕磕绊绊的离开主场,到了偏厅,这边都是休息区,人不多。

    坐在椅子上,苏印才感觉到站了太久腿酸,脚疼。

    郕归一半蹲在身前,看着她:“你还好吗?”

    握上她的手一片冰凉。

    “还好。”苏印冲他微笑,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你不用担心,过了今天,苏印的这个名字就再也没有用处,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郕归一伸手捏捏她的脸:“相比于麻烦,我更担心你。”

    苏印柔和了眉眼:“一直忘了说,希望今天找你帮忙,不会让你更生气。”

    打电话时他似乎在生气,可当他出现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个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表露情绪,不过是让她内疚。

    现在她又说不准了。

    “如果你只是把我当作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工具的话,我可能会生气。”郕归一起身坐在她身边,让她依靠着,“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想到我。”

    “累了就休息,没有人会说你什么。”

    “嗯。”声音带着哽咽,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她摇头,看着他关切的神情,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颗往出冒,她想止住眼泪,可怎么都没办法。

    “想哭就哭,憋着不难受吗?”声线温柔,带了一丝轻哄,“我帮你看着人。”

    苏印不想去分辨他此刻眼中是怜惜还是什么,径直埋入他怀里,将平时小心藏匿的狼狈与怯懦全然地袒露出来。

    温热的大掌抚着她的后脑,腰身被拢,她被男人按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浑身颤抖,努力克制着还是漏出几声呜咽。

    她很久没有这样委屈了,也很久没有人问她难不难受,她一直在做一个坚强独立的人,可只有郕归一会告诉她,她也可以拥有这些脆弱的情绪,不用掩饰,不用憋着。

    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西装,眼泪全洒在他西装外套上。

    自父母离世时她哭的昏天暗地后她很少哭了,这么些年,怕爷爷担心,她难过也要忍着,因为伤心的不止她一个人,况且,那场事故后家破人亡的人很多,这世上命运坎坷的人很多,她所经历的并不是全部,她还有苏家。

    可是理性终究压不过她的情感。

    苏烟在大伯大伯母怀中撒娇时,她也想能够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大学毕业的时候,她也希望能够有父母到场庆贺她学业有成。

    在苏烟怀孕的时候,她被大伯母搂在怀里,尽管爷爷训斥,大伯大伯母护着她,一同承担责骂,而她只能让出位置仓皇逃离,连躲避的港湾都没有。

    她并不嫉妒苏烟,她只是也想要有家人护短,能够任性,能够撒娇,能不这么坚强,能不这么孤独。

    她不缺爱,只是大宅子里,她不能被偏爱。

    在爷爷眼里她是懂事的孙女,在大伯大伯母的眼里她是听话的侄女,在苏烟的眼里她是可靠的姐姐,唯一一个看穿她的苏少垣有自己考量,从来不主动戳破。

    她只觉得委屈,父亲交代的她什么都做到了,可就觉得委屈。

    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她所想到的不是宋聿如何,苏烟如何,而是她的父母,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可所有人都像忘了一般。

    这么多年格格不入,行为处事小心翼翼,换来的也不过是同情。

    后背轻轻的拍打还在继续,郕归一依旧一动不动的将她搂在怀里,一言不发。

    苏印哭的很小声,很快,她重新抬起头。

    苏印挡过他的动作,用手背蹭了蹭脸。

    “不哭了?”嗓音低沉温和。

    “嗯。”苏印看向他,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今天真的很感谢你。”

    郕归一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下一瞬,他从西装内衬掏出一个东西,是一张灰蓝色的手帕,脸颊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拖住,沿着骨节分明手指匀称的手,坚毅的轮廓一双浅眸正担忧的看着她。

    苏印看着他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眸子,伸手摁住他的动作:“我只是很久没有被这样袒护,一时间觉得委屈。”

    这个答案明显让郕归一感到意外,错愕之后,他眸中俱是笑意,手下的动作继续。

    柔软的布料在她脸上轻蹭着,郕归一擦的认真,被这样一双温柔的眸子看着,那些说不完的委屈再次化作了眼泪滚落下来,手帕湿了他折了折,用干爽的另一面继续擦。

    没听过她说家里的事情,也没听她讲她之前的事情,今天算是对她的身份有了彻彻底底的认知,从那些闲言碎语里听来了不少类似于可怜的词汇。

    不知道她听了多少这样的词。

    不知道她在父母离世后,看到那些原本求助于她父母的嘴脸对着别人谄媚讨好,她是什么感觉,她口口声声说有家人的爱,但在这种环境里,谈爱是否太过荒谬。

    这里的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

    难怪她要逃离。

    男人语气柔和,“好点了?”

    苏印点头,面色窘迫,伸手擦了擦他的他的衣服,入手一片湿润,越发觉得抱歉:“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脏了。”

    郕归一侧头随意的扫了一眼:“没事。”

    扶着她站起来,他重新拿出手帕,捏出一个小尖在她眼尾扫了扫,距离很近,呼吸轻轻地喷在她脸上,歪着头专注的看着她的眼角。

    “好了,妆有些花,可能你要去补补妆。”

    男人语气风轻云淡,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苏印从他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东西,微微抿唇。

    -

    仪式很快开始。

    侧门被打开,明亮的光线刺眼,客人鱼贯而入,富丽堂皇的宴会厅被装点过,精致的花束装点在各个角,每一个上面都写着SY,暗红色帘子遮挡住外面的光线,明亮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大厅中央,喜庆的气息弥漫开来。

    苏印她以前幻想过,如果他们订婚,宋聿是什么样子,容光焕发满脸期待?

    唯独不是现在的样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盛满了空洞,他带着虚伪的假笑看着众人,

    众人赞赏不绝,一对璧人浅笑礼貌回应,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央的两人身上。

    说喜欢太浅薄,岁月早已把这份感情熬成了比喜欢更深刻的牵绊。

    礼后,宋聿挽着苏烟流连于各个老总的身边,苏印在郕归一去和单丛阳说话的当口躲在露台喝酒。

    身边站了个人,她回头,宋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她勾起礼貌的笑:“恭喜。”

    本来宋聿是出来透气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她。

    苏印很少在正式场合露面,所以他也没机会看她穿礼服正装的样子。上次酒会看到她一身烟红长裙就已经让人惊艳,这次穿着旗袍,将她浑身淡泊宁静的气质凸显。

    她惯常喜欢穿宽松款式的衣服,旗袍这种修身的服装将她娇好的曲线展露无疑。

    他仿佛第一次见到她一般,顿了顿才道:“你今天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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