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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字退步了,哥重新教

    第十三章

    回归正常时间线——————

    周末的校园滤去了往日的喧嚣,往往当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宅在家里打游戏、看电视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初春校园里那棵银杏树的嫩叶又大了几分,那枝头不知名的鸟儿的叫声竟是那般动听,那通往教学楼的被日常踩踏以至于由红色转成白色的地砖又松动了一块……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而美好,仿佛某处墙那侧的世界是那样的残酷而现实,却又神秘而伟大。

    血魇是逆风的升华,可以说逆风主要是培养四卫,而血魇主要从事接单暗杀工作,更倾向于运营。魇的总部设在Z中,总部人员只留100名。

    在这里,退出有三条路:一是过了出任务的合适年龄段之后的正常退役,二是出任务意外牺牲,三是被血魇逐出,退回逆风。一旦有成员减少,逆风那边会精选人员及时补上,这批精英,始终是100人。

    今天的墨言跟以往上课时的穿衣风格大不相同,平日卫衣休闲裤的男孩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右肩上的一枚残月衬得整个衣服精致起来,那黑色不再给人沉闷的压抑,相反带给人散发气场的帅气感。

    尽管是周末,还是有几个同学来班里上自习的,多半是被家里的老妈唠叨怕了,至少来学校了,学不学也没有人管。

    “墨言!你……你这是玩Cosplay吗?”桃子一脸吃惊地看着走进教室的墨言。

    墨言疑惑地笑了下:“我Cosplay谁呀?”

    他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女生的话问得一愣。

    桃子兴奋地放下手中转半天也没写一个字的笔,用手扶了下下巴:“我想想哈,就是那个谁,对,100,杀手之王一零零,前段时间有人爆出了他进行暗杀的照片,好像就是你这身打扮!”

    墨言眼中的思索一闪而过,桃子根本未曾发觉,就听到墨言不好意思地开口:“原来你知道他啊,我还以为你们都没听说,想穿身一样的酷一下呢。”墨言一副Cosplay大神被拆穿的表情,还伸手理了理头发:“怎么样,我这身帅不帅?”

    墨言本就生得俊朗,这身黑衣衬得那皮肤更加白皙,再加上这纯真的笑引得教室其他几个人都连声夸他帅。

    “那个,我再穿这身衣服去别处逛逛哈,你们继续。”

    跟大家道了别,墨言便一副激动地想要显摆的样子出了门,只是在出门之后的一瞬间,那面容变成了一般人不曾见过的严肃。

    墨言在走廊上穿行的过程中,已经准确观测出整栋楼以及对面视角范围内能有机会看到自己的人群,而他巧妙地避开了仅有的几个目标的视线,找到处于视线死角的一面角落的墙壁,轻按了一下,一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高二(3)班所在大楼,仿佛从未出现过。

    轻车熟路地走过血魇隔音效果良好的回廊,墨言不多停留,径直朝议事厅走去。今天血魇总部全员要进行任务总结汇报。

    墨言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又步入忙碌是事物处理当中。

    这次跟上次众位堂主和长老参加的议会不同今天是血魇的全体总部人员进行任务对接,他们都属于四卫,对慕辰是绝对的忠心。

    宽敞的大厅内,每个人都站得笔直,每个人都着黑色劲装,每件衣服不显眼的地方都有衣服主人的编号。

    由于训练有素,虽然成百人聚在屋内,但却没有丝毫声响,此时,墨言推门进来的皮鞋着地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黑色军团的最前面显眼地站了十个人。

    当墨言走到大厅中间,一百个人同时单膝跪地行下属礼,那膝盖着地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场景是外人难以想象的震撼。

    “属下001号魅”

    “属下002号徵”

    “属下003号翀”

    “属下004号陌”

    “属下005号昪”

    “属下006号彧”

    “属下007号珽”

    “属下008号煜”

    “属下009号凌”

    “属下010号笙” “参见尊主!”

    血魇的前十名才拥有名字,其他人只有代号。这十人归墨言直接管辖,血魇其他人和事的对接一般靠他们起纽带作用。很多时候,因为任务的需要大家天各一方,但今天是聚得最齐的一次。

    墨言看向众人:“大家起身说话。”大厅中间的扩音设备将墨言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耳畔。

    “谢尊主!”又是整齐划一的声音。

    尊主开会,从不让四卫们跪着,而且,他也没有给自己安排座位,每次都是站着跟大家讲话。这份体恤,跟之前非惩即罚,动辙得咎的掌权人相比,简直让逆风受苦的四卫不敢想象。如此的主子,怎么会让人不想追随,所以这里的人,个个是能为墨言卖命的死士。也正是这样,墨言才准了他们站着回话。要知道,恩威并重,才是治理之道。尊主这里,若是犯错,也绝不会轻饶。

    墨言简明扼要地开口:“001,把这一个月的血魇接单情况汇报给我。”

    魅影在墨言话音刚落便立即出列,俯首回话:“回尊主,三月份血魇共接收暗杀单69单,完成69单,共拒绝530单。另外,成功完成五次军火交易。境外具体任务完成情况,还请各地血魇负责人向您汇报。”一席中规中矩的回答趁得整个会议都严肃到让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平常是平常,但面对正经事,每个人都不容懈怠。

    墨言微微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魅的请求,然后由近期的中东地区负责人翀、北美地区负责人陌、南美地区负责人煜、西欧地区负责任凌和澳洲地区负责人笙,依次汇报这一个月以来的运作情况。

    就算准备的说辞已经精之又精,血魇整体接单情况的汇报还是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而掌握了这些情况的墨言,需要更多的精力去针对各种疏漏作出整治及改进方案,同时为下一季度的发展目标敲定方向。

    而血魇只是墨言手下的势力之一,逆风、慕辰的大小事宜都需要他过问,再加上平日的上课和对残阳的照顾,纵使墨言能力超凡,但连轴转的节奏多少会让那倍经摧残的身体吃不消。“好,我了解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完会给你们放半天假休整一下,下一阶段希望每个人继续全力以赴,好,散会。”

    体恤的话语就像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美好的同时,弥足珍贵。这样的首领,值得追随。

    大厅再次响起整齐划一的跪地声音:“谢尊主,属下恭送主上。”尽管尊主宽厚,但规矩还是要有的,坚决果断的跪地声中,是臣服,是感激,是敬仰,是爱戴。

    墨言给众人放了假,却唯独少了自己。

    再一次用纤细的手指轻揉了下太阳穴后,他整理好面容,义无反顾地投身到接下来更多的需要他应对的事务中去。

    当你发觉纯粹地为了考学而利用敢于试错的美好年华去奋斗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的时候,可能你就真的长大了。

    两个小时,你可以在血魇会议厅过,也可以在高中教室里过,但是往往你没得选择。有多少人在你看来卓有成就,你去仰望,甚至嫉妒,但你的头抬得太高,以至于看不到他们脚下堆砌的苦与痛。

    很多人能够忍耐着硬生生咽下生活背后的坎坷已属不易,但墨言,却做到了爱生活,爱这个世界。原来,真正的热爱生活,是能接受并扛住生活的□□,是敢于直面生活污糟难言那一面,在绝境之地开出花来。

    经历了这么多,现在高位上的压力对墨言来说不成问题,他用每天的忙碌,为所有人撑起一片天……

    教室里的几个起名要好好学习的人还在聊些有的没的,他们打着“高中三年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学习,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的幌子完美地对现在无所事事聊八卦的自己进行了开脱,你一句我一句地仿佛非比出个谁知道得多。

    “天雅,你说墨言又是上课救场,又是让霍一飞低头的,还有今天穿了一身黑,我以前咋就没发现他做事这么帅呢?”

    手里拿着刚刚从楼下小卖部买来的孜然味馍干的桃子边嚼着嘴里的东西边看着桌后的林天雅:“来,给你一片!”

    林天雅放下了手中的书,笑着看这个同桌:“谢啦,你吃吧,你知道我不吃零食的。我觉得墨言一直挺有气质的呀,可能你没留意。”

    今天的天雅一身白色长裙,没有过多的点缀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优雅,但不是咄咄逼人的明艳。

    桃子收回了那片香喷喷的馍干,塞进了自己嘴里:“天雅呀,你这么瘦的人还天天做身材管理,你让我咋活,零食它不香吗,真心建议你哪天尝尝,可好吃了。”

    “桃子,我就是这么多年习惯了,三餐按时吃饱也没觉得饿,你不用管我快吃吧,你刚才不是还说出门太着急撞门边上了吗,好不容易买来的呢。”

    桃子本身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更何况天雅的话根本没有恶意,二话不说桃子就战斗完了这一包零食。她刚一抬眼,远远便看到了走廊外往这边走来的墨言,抬腿就追了出去。

    林天雅也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人,只是她不像桃子那么奔放活跃。

    其实天雅刚刚说墨言有气质没有说完她的心里话,从初遇墨言到现在,墨言有太多事情让她值得琢磨。

    天雅不认为一个人从结结巴巴、不敢说话到自带光芒、谈吐自如能够在短时间里锻炼出来,而且将经历的事件联系到一起,比如那一瓶星星,那一次在咖啡馆遇见的墨言和瀚海,那天吃饭时魅影和彧对墨言的尊敬,这些都让天雅看不透。

    但是林天雅有个特点,她分的清事务的主次轻重。毕竟你若细心观察生活,很多细节都会争先恐后地进入你的脑海中,想不明白的事,你再琢磨也没有用。

    但是人是鲜活的,天雅只在乎想要关心的人在自己能看到的当下是否过得安好,可能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过往,我们没有权利去探寻他人的过去,但起码能够做到去默默关注你想关心的人在你能看到的情况下过得好不好。

    墨言看到飞跑着过来的桃子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恰如其分地表现出穿着一身黑衣去校园逛了一圈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咋样咋样,我们的大帅哥有没有收获小迷妹?”

    墨言一脸激动:“效果真的好啊,不枉我花这么多钱买这身衣服,别说迷妹了,要跟我合照的学弟都有好几个。你看,刚刚被他们拉扯得袖子都开了。”

    墨言忍不住伸出右手向桃子炫耀袖口带子被拉扯开的样子。墨言不愧受过专业训练,说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差点自己都相信了。

    桃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刚刚教室里的好多人也都围了过来,李子绪抢过了桃子的位置:“墨言你这身衣服从哪买的呀,我也想要一套!”

    墨言看到围过来的人群,内心闪过“我很累”的同时兴致勃勃地开口:“这个是我扒出杀手之王一零零的照片发给线下服装店定做的,不过那店可黑,花了我一千块钱呢,店名好像叫‘海蓝之家’,不过你还是想好再去吧。”

    “海蓝之家”是慕辰在Y市分布势力下的服装产业之一,墨言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又给自己找了一个要交接的活,心下发愁的同时面上却笑得真诚。

    一群人围着墨言问三问四地整整聊了半个小时,当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些自从那日霍一飞来找过自己就格外关注自己的热情同学,墨言又看到林天雅从教室门口朝自己走了过来。

    墨言已经做好了再次被询问一番的准备并收拾好了脸上的微笑,但只见那女孩慢慢走到自己眼前,伸手递过来一瓶东西:“雀巢的拿铁,提神抗疲劳,偶尔一瓶应该挺好用,我看你这两天黑眼圈都重了,注意休息啊。”

    一句话将墨言最外层的伪装猛得击了一下。

    他累吗?好久没有这样问过自己了。这个女孩总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本已做好再被炮轰一番的准备,可是当你满心防备的人蓦地问你疼不疼的时候,那颗强大的心竟颤抖了一下,而且林天雅说的“偶尔一瓶”,显然是看自己不曾喝过咖啡才加以提醒的,这份细心,墨言怎能不感动。

    他第一次接过外人递过来的饮品,眼神里含着幸福的笑意:“我收下了,谢谢你,天雅。”

    这一次,墨言是真的笑了。尽管墨言是不会摄入任何可能刺激大脑从而影响判断的饮品,他还是收下了这瓶咖啡,哪怕摆着不喝也好,有天雅这份关心,就够了。

    周六的上午往往过得飞快,有多少人在梦中度过的未可知,但墨言已经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开完血魇会议同时经受住了同学们的问东问西之后回到了家。

    或许你说周六的下午应该是吃完午饭打个哈欠然后揉揉自己的睡眼感叹一句“可算睡了个大头觉”,但那幢座落在Y市顶级地段并且安保设施好到几乎无人能入的豪华三层别墅却是另一番场景。

    少年跪在客厅里铺着的上好的安哥拉兔绒地毯上,面前摆着一个矮凳,正在提笔颤抖地写着什么。

    而桌子的一角,摆放着一张黄底黑字的纸条,上面俨然写着草书似的三个大字——傅残阳。

    离近了看才发现,少年手下正在临摹一本正楷字帖,努力控制着手不颤抖,可眼圈已经泛了红,手中的笔仿佛有千斤重但不知为什么,他却不敢放下。

    没写几个字,少年的右手便被凌厉的短鞭抽了一下,安静的大厅中,那短鞭抽在手背上的清脆声响格外清楚,而少年的右手手背上,肿起的红痕又多了一条。

    因为受力手中的笔尖已经触到了白纸,那纸上凌乱的黑点又多了一处,但少年却将手中的笔攥得更紧。

    少年对面的沙发上,墨言面容严厉地坐在那,把玩着短鞭看着面前的人:“重写。”

    跪地的少年不是傅残阳还能是谁。自从墨言哥回来狠罚自己的那次过后,傅残阳便没再挨过打,残阳还以为墨言哥已经将之前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了。

    谁知刚刚吃饭还其乐融融的画面却在吃完饭后画风突转,墨言哥拿着不知从哪发现的这张自己写的“签名”的时候,残阳的心便“咯噔”了一下。

    可是当残阳以为墨言哥要找自己算红血会的人拿着自己的这张签名耀武扬威的账的时候,哥却对自己说:“字退步了啊,残阳。不过没事,哥重新教。”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残阳听完“重写”二字,拿笔的手不禁顿了一下,握着钢笔的手心全是冷汗,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小小物件竟这样沉重。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重写了,本以为一本子字帖会抄得手累,可是从跪在这里到现在,残阳总共只写了两个字,因为写不好墨言哥是不会让自己过关的。

    看着笔下的字,残阳简直生无可恋,墨言哥有一年多没管过自己了,这潦潦草草的字迹又哪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过来的?

    右手已经痛得发麻,可是残阳还是要继续翻工着笔下惨不忍睹的字迹,刚写完歪歪扭扭的一撇,手上便又挨了一鞭。残阳哪里忍得住,这一写一下挨一下的打法根本看不到尽头,右手手背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而握笔的姿势,又要把手背上的肉全部伸展开,痛苦可想而知。

    那泛红的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残阳虚握着手中的笔半放在纸上,抬眼好不可怜地看着手拿短鞭的人:“哥……”

    墨言丝毫不为所动,用手中的鞭梢轻轻点了点傅残阳握笔的手,淡淡开口:“拿起来。”

    残阳眼泪落得更快了,断了线的珠子已经撒满了桌角,差一点就要攻陷手下的一方白纸。

    墨言甩手就是一下打在了木桌边缘,严厉地开口:“我再说一遍,拿起来!”那力道之大,竟让木桌边缘烂掉了一块,要是这一下敲在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残阳被墨言哥这一下打怕了,眼泪都被吓了回去:“哥,你别打,我写,我写。”说着赶忙重新握好手中的笔,努力比照着字帖临摹,可是手早已疼得不当家了,再写已是无济于事。

    看着残阳疼得呲牙咧嘴,墨言心里何尝好受,但是一个个毛病不掰过来,在墨言这,后面只能更受苦。

    墨言哪里会不知道练字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要的,是傅残阳的态度,就像是字体的好坏,代表了你学习的态度。

    “好了不写了,跪过来,伸右手。”

    傅残阳用十秒钟的时间才消化了墨言哥的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墨言哥,但墨言哥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直到残阳拖着跪得发麻的腿膝行到墨言跟前。

    因为腿麻跪得不稳,残阳还趔趄了一下。他不用担心会磕到沙发角上,因为墨言哥一定会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而结果显然是这样。哥在自己身体倾斜的一瞬间扶住了自己。

    可是尽管再贪恋这一瞬的温柔,残阳也不敢墨迹,只得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饱经摧残的右手,掌心还因为刚刚握笔留下些许潮湿。

    墨言点了点傅残阳的手心示意他伸平,还没等残阳反应过来,带着风的短鞭便落了下来,那蜷起来的手心里是一道肿胀的红痕。残阳瞬间委屈了,手背已经那么痛了,又怎么经得住又一轮摧残。

    墨言也没管傅残阳缩回去的手,只是起身将那矮桌上的字帖拿到了近前,看着因为自己起身猛地一颤的残阳,墨言扫了眼本子上凌乱不堪的字抬头看着残阳笑了一下:“怎么了,这么害怕?”

    残阳抿了抿嘴唇:“没……”就算心里面怕得要死,残阳也不愿意承认。

    墨言也没有戳穿,只是把字帖放到残阳眼前:“查一下这一页剩几个字没写,一个字一下。”

    残阳惊讶地看向墨言。

    “怎么,数不出来?我帮你数的话一个字两下。”

    听完墨言哥的话,残阳便知道了求饶无用,只得带着哭腔地开口:“还有……还有190个字。”

    残阳不是数不出来,一张字帖每行12个字,一共16行,再减去自己半天写出来的两个字,还剩190个,他突然这么讨厌自己心算竟那么快,又想抱怨为啥一页字帖上面字那么多。

    “右手伸好,用你的左手扶住右手手腕,你要是想重来,就尽管躲。”墨言悠悠开口。

    他能掌握着落鞭的力度,但要是残阳乱动,伤着哪就不知道了,但残阳显然体会不到这一点,当然,他也不需要知道。

    傅残阳再度抬起右手,这还没开始残阳内心就开始打怵,按照墨言哥的指令用左手扶住右手手腕,那抬起的手臂还在微微发抖:“墨言哥,我错了。”

    墨言抬手就是五下打了上去:“你错了,你有什么错?是哥强人所难,写不出来又不能怨你。”墨言说着反话,手下却一点都没停,又是一组五下打了上去。

    残阳是又痛又怕,眼看着打手心的感觉怎么能不让人想逃,但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哥,哥,呲……都是我做得不好,是一年多没练字才成这样的……啊!”

    残阳说话的空档墨言根本没有停手,节奏丝毫不乱,直打得傅残阳抓住右手手腕的左手都跟着发颤。

    “你也知道练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不管你你自己就不知道上进是吧,傅残阳!”话音未落,不知是第几个五下砸在了残阳手上,手心就那么大块地方,五下就足够把手掌心打个遍,而现在傅残阳的手肿得老高,痛苦可想而知。

    “哥……啊……我不敢了……残阳不敢了……”手心已经痛得随着每次呼吸都牵扯得疼,残阳不知道墨言哥到现在打了多少下,只是为什么手不会痛得麻木呢,为什么每一下都那么让人承受不来,他拼命摇着头,眼泪和鼻涕都一并流了下来。

    墨言还是那个节奏:“别动,疼也给我忍着,我说了重新教你以为是哄你玩呢?”

    傅残阳真的后悔死了之前拿写字不当回事,现在的他,每听到短鞭的破风声都吓得闭上了眼不敢看,墨言哥的打本身就不好挨,更何况是哥要存心教训自己。

    又打了将近二十下,墨言停了下来,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给残阳擦泪,而残阳的右手,早就红得发亮,吹弹可破。

    残阳还在一抽一抽地打着颤,感受到脸上大手的温暖不禁抬头看向墨言哥,但哥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左手。”

    残阳刚才都不敢看自己右手的惨状,现在一瞧,肿得快跟馒头高了,吓得他赶快把一双手缩了回去,过了几秒,看着墨言哥愈来愈黑的脸色,残阳生无可恋地把左手伸了出去,只是这一次,肿胀的右手是怎么也抓不住右手手腕了。

    墨言抓住了傅残阳左手的指头并微微下压,就像古代私塾先生教训不听话的学生那样,这样打的手板只会更疼。

    残阳感受着墨言哥的力度,虽不至于攥得自己手指发疼,但也绝对让他挣脱不开:“哥……”

    墨言看着残阳狼狈的样子:“有事?”

    “没……就算残阳想叫你……这样没有那么害怕。”

    墨言不禁在心里乐了一下,别人都是打针怕疼叫妈妈,这残阳可是自己下手打的,还叫哥,叫哥就能不打了吗:“看你右手挨不住了,换成了左手,还有90。”

    残阳听着墨言哥的宣判,眉头都蹙成了川字,下意识地想把左手往回抽,但根本无济于事,还没打仿佛就感受到那十指连心的痛。

    墨言也没指责傅残阳的小动作,害怕是人之常情,有时候打你不是目的,你疼了,怕了,受不住了,才不会再犯。

    虽然口头引导能起到一定效果,但训诫无疑是最快让一个人规避错误的方式,当犯错的代价你承受不起时,选择好好做事也是一种趋利避害。

    墨言并没有因为傅残阳的惨状就在惩罚上放水,每一下仍然是钻心的疼:“以后能不能好好写字了?”

    残阳疼得吸气:“我一定好好写……哥……轻一点好不好。”

    “轻不轻不是你现在该想的,哥告诉你,一周后我还这样检查你的字,咱们还是差几个字打几下。”

    一席话说完,残阳直接哭了出来:“墨言哥,别这样好不好,残阳做不到啊,下周指定不能过关啊,残阳的手好几天都没法写字了……”

    墨言狠厉地打了一下:“遇事求饶,还没做就放弃,傅残阳,这就是你的态度?”墨言知道,不逼他一把,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残阳疼得发抖,哭着开口:“对不起哥,我练,我一点好好练,残阳疼……啊。”

    墨言知道残阳疼得难受,但他还是坚持打完了最后几下,直到左手手心也肿得有一厘米高,才放过了他。

    当墨言终于松开傅残阳被钳制的左手时,那因为轻微挤压而轻微泛白的手指跟充血肿胀的手心俨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打颤,但对于墨言,他大概用过去的十几年换来了一句见怪不怪。

    傅残阳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当墨言哥放下他那肿得不成样子的的左手的时候,残阳整个胳膊都是僵硬的,他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从手心传到浑身上下的疼。

    墨言将短鞭随手一扔,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俯下身曲膝蹲在残阳身旁,用手轻轻按摩着残阳的膝窝:“试试能起来吗?”

    傅残阳那氤氲着雾气的双眼渐渐聚焦,看到近在眼前的面孔:“哥?”

    墨言轻笑了一下:“这是打傻了?哥问你话呢。”说着,用双手架着傅残阳的胳膊:“你跪太久了,来,慢慢起。”

    残阳顺着墨言哥的力道往上站,刚刚膝盖已经跪麻了,现在突然一动竟是钻心的疼:“哥,腿好疼。”

    墨言仍然慢慢地架着残阳往上起,只是动作满了许多:“一点一点来,没事哥扶着呢。”在不属于惩罚的事情上,墨言总是给残阳最多的疼惜。

    傅残阳听了墨言哥的话,也配合着逐渐起身,只是腿软无力,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墨言的双臂上,墨言丝毫没觉得费力,只是温柔地扶着他,慢慢走回了卧室。

    每到周一,同学们多多少少的都会舍不得转瞬即逝的双休日,然后还没开始上课就盼下一个双休日。

    不过扰乱傅残阳的并非这些,而是昨天上了药到现在还肿得厉害的双手。

    墨言哥可没准自己请假,残阳只能硬着头皮来上学。

    果然,刚坐到教室里拿出自从墨言哥回来就破天荒多了许多课堂笔记的书本,就有人凑了过来。傅残阳眉头皱了皱,毕竟在这个班里自己早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偶尔几次来上个课,那些犯花痴的女孩们都能将自己的穿着细微到鞋带的鸡系带方式全部记下来,然后谈了一个星期直到自己下次来上课。

    看到傅哥红肿的比平日大了一圈的手,傅残阳周围的人可炸开了锅。  有个瘦高的小伙子义愤填膺地开口:“傅哥,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干仗!”

    这个男孩平日里是傅残阳的小跟班,这还以为是谁跟傅哥打架了呢,眼看就要叫人开打。

    旁边另一个满头黄毛一看就很社会的学生小声开口:“你傻呀,你见过谁家打架不伤别处就光手肿的?”

    虽然声音小,但话音瘦高的男孩听到的同时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傅残阳耳朵里。但是残阳既然敢来学校就没打算瞒着。

    一时间,傅残阳的周围聚满了人,每一份目光都想探究个所以然,但又迫于傅残阳平日里在学校的所作所为,没有几个人敢开口。

    傅残阳仍是一副淡定的表情,但内心远没有面上云淡风轻:“看什么看,我被我哥罚了很好看吗?”

    一句话说完,大家都惊得张开了嘴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高个子的男生想都没想就开口问道:“傅哥,你哥是不是很厉害?”

    这次傅残阳没有像之前那样语气不善,而是充满崇敬地回答了一句:“嗯。”

    这句话说完更不得了了,傅残阳作为“校园三霸”的领头者,绝对算得上Z中的风云人物,平日里那么张扬、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被打肿了手心,打人的还是他的哥哥?

    这巨大的信息量仿佛洪水猛兽,直戳得人心起伏不定,议论更是纷涌而至。只不过大家讨论的重点并不是嘲笑残阳挨了打,几乎每个人都在探讨傅残阳的哥哥是何方神圣。

    傅残阳并没有再讲话,而是破天荒地拿出一本字帖一点点写了起来。

    他并没有觉得说出被打是一件丢脸的事。如果是傅天发罚他,他是打死都不会向外人袒露的,当然自从鞭刑过后,傅天哪里还舍得动他。

    但是如果施予者是墨言,是他最敬仰的墨言哥,是他本就该受人崇拜的墨言哥,残阳巴不得大家都揣测他哥是个多么厉害的人。因为,墨言哥值得。

    此刻,教学楼下的操场上,两个身影因为场上人群的稀少显得格格不入……

    就算是普通的校服,穿在那两个高挑帅气的人身上都显得格外张扬。

    虽然看不清那两人的脸,但带给人的感觉就充满了肆意不羁。

    标准的一圈400的跑道上,许多人都因为跑800或者1000时的不好的经历对跑道有些或多或少的厌恶,但那两个身影却匀速在操场上跑着,初春清晨的天气还带着凉意,可那两个人的上衣分明已经湿透,不禁让人联想他们跑了有多久。

    事实是,魅影和展瀚海在四点钟准时起床,然后去血魇完成了早训,而校园的长跑是上课之前的最后一项训练。

    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看到,展瀚海便求着魅影早早地来到了这里。

    一个小时前——————

    凌晨五点的校园,不似睡在被窝里的一众同学想象中的漆黑一片。

    晨光熹微之下,鸟儿的鸣叫声已经叫醒了沉睡的校园。少了日常聒噪声的世界,静谧得美好。

    魅影看着养完伤第一次在血魇做完早训的展瀚海,身上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训练服已经换成了散发着淡淡薰衣草香的校服,嘴角微扬:“还可以吗?”

    展瀚海哪里肯服输,尽管现在浑身上下累到想要倒头就睡,但意识告诉他绝不可以:“当然没问题。”

    魅影怎么会看不出展瀚海当前的身体状态,但训练,练的就是你在撑不了的时候多撑那么一下,更何况目前展瀚海还没有到撑不住的程度。

    魅影扶上展瀚海的肩膀:“你今天第一次训练,不跑太多,50圈不限速,坚持下来就行。”

    展瀚海一直是属于张扬傲气的性格,平日别人碰他一下都不行,今天却莫名对肩膀上那只温暖的手不感到抗拒,甚至是贪恋。贪恋?展瀚海马上否认了这个念头,自己怎么可能有这种感觉,一定是魅影这个人跟自己很像,穿着亮眼长得邪魅还打不过他,才会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魅影不知道展瀚海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还是有些担心瀚海坚持不下来。毕竟长跑的个中滋味,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今天只是起步,后续训练还会往上加,若是第一天都吃不消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今天我陪你一块跑。”

    就当展瀚海听完这番话还在愣神的时候,魅影已经脱掉校服外套一个华丽丽的抛物线搭在了体育设施器材上,快步向跑道走去:“愣着干嘛,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比试吗?这么磨蹭不会是怕被我比趴下了吧!”

    展瀚海尽管知道这是激将法,但他还是怼了过去:“我害怕,笑话!比就比。”说着同样将外套一脱跟着魅影上了跑道。

    当下——————

    别人不知道,可能展瀚海自己都没有力气数了,但魅影清楚地记得,那棵校园里种在跑道一侧的最大的树,他们经过了40次。

    学校在六点多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了人,几个眼尖的看到了展瀚海忍不住叫出声来,毕竟展瀚海、傅残阳、霍一飞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一大波群众,更何况这平常难得一见的人居然在跑步。

    额头的汗流早已汇流成河,沉重而急切的喘气仿佛都在耗竭着本就所剩不多的体力,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而两条腿的乳酸并不以主人的意志力为转移,随着圈数的增加残忍地积累着,又在每一次抬腿时尽职尽责地发挥着阻碍行进的作用。

    展瀚海现在整个脑袋都是都是懵懵的,感觉根本不是自己在操控身体,那两条腿只是惯性使然越来越慢地律动着。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操场跑道外围的空地现在已经站满了人,闻声而来的还有不少,眼看一副越聚越多的架势。

    而平日里虽然展瀚海行事招摇张扬,但还真有不少人就喜欢他那张扬的劲。看着展瀚海越跑越吃力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人群里有人开始喊:“瀚海加油!”

    一个人开口,变有了附和,渐渐地几乎所有人都加入了刚刚喊起来的整齐划一的声音当中:“瀚海,加油!”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一向有组织有纪律的Z中学生们,以场中心自动分为两波,一侧的人喊“瀚海”,另一侧的人喊“加油”,而且一声比一声响亮,仿佛在比谁的声音大。

    可是我们的当事人现在是什么也管不得了,只觉得周围人越来越多,声音也愈来愈嘈杂,好像还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展瀚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魅影的心里可真是一清二楚。

    平日里在暗处杀个人,对他魅影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毕竟魅影出身逆风,来上学是他人生头一次,甚至正式地在阳光下与周围的人大方地交流也是头一次,目前这阵仗是他没有预想到的,甚至不能算成疏忽,因为有安排的遗漏才称得上疏忽,可现在这情形,魅影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看着身旁挥汗如雨的展瀚海,魅影心里感叹:没想到你这小子影响力还挺大。但魅影只是开口对瀚海喊道:“最后五圈,展瀚海给我撑下来!”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只能跑完再说别的事。

    展瀚海听着魅影大声吼出来的话,用最后一点力气怼回去:“我没聋,吼那么大声。”

    因为气喘吁吁和筋疲力竭,那声音听在魅影耳朵里跟悄悄话似的,魅影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好,我这不是怕你听不见吗,别回了,留那点力气跑完这几圈吧。”

    展瀚海只是从魅影的话中听到了浓浓的讽刺,憋着一口气突然有了劲。

    他也发现周围堵成墙的人群了,但是那么多人围着,他突然就特别烦躁,毕竟任谁对不请自来的“客人”都会产生排斥感,更何况这么一大批人他还没办法一个个地针对。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跑完全程的展瀚海脸色并不太好看,当然只有离展瀚海近的几个人才看得出来,当然他们也只当这是劳累过度之后的自然表现。

    因为魅影刚转入Z中,没有展瀚海“知名”,所以周围群众对魅影更多的是好奇的探讨,想弄明白这位是哪里来的,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展瀚海快要累趴下的时候,魅影还能收放自如,而且能跟校园三霸之一呆一块的人指定都不好惹。当然这次事情后魅影也成功地“出名”了。

    展瀚海脸色涨红,虽然跑完停了下来,但那飞快的心跳好像随着停歇愈发地快得厉害,魅影淡淡开口:“别坐地上,慢走一会,跟我去医务室。”魅影看了一下周围水泄不通的人群给展瀚海使了个眼色。

    展瀚海只当魅影是想了个办法躲过去这些围观群众,便答应了下来,和魅影一起往体育场一旁的校医务室走去。

    围观的人认识展瀚海,展瀚海并不认识他们,就像叶公好龙一样,在展瀚海杀人的眼神下,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校医务室里,尽管周一还没上早课,来这里的学生并不在少数。

    为了能跟我们温柔帅气的校医说几句话,硬生生把自己整病的都有的是。而现在,我们的White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最中央是他和他目前诊治的同学。

    初春的阳光并不刺烈,就那样温暖地照着那个温暖的人,斜刘海自然地偏向一侧,白皙的肤色配上一袭穿在他身上格外显高显瘦的白大褂,就连那认真写着病历的手都是如此的好看。

    你甚至觉得,这种景致,远远地看上一眼,痛苦就仿佛不存在了。最起码,心也是平静而愉快的。

    “阿莫西林,一人三次,一次一片。另外多喝热水,别不当回事,啊。”White认真地嘱咐着自己的患者,那安抚人的声音,好像他从未对人发过火。

    展瀚海看着White不一会就打发了一众学生去上课,他小声对魅影说道:“要不我们也走吧。”

    虽然自己也和其他同学来过几次校医室,但都是陪别人来看伤的,现在自己又没病没灾的,还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

    可是魅影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小影,你来了。”等闲杂人全部走完,White才走到了魅影和展瀚海面前开口说话。

    “White哥,我带展瀚海过来了,衣服呢?”魅影熟络地开口,然后对着惊讶的瀚海解释道:“瀚海,这是血魇的首席医生,也是尊主的朋友。”

    展瀚海明白过来,便也跟着魅影叫人:“White哥,好。”这一袭白衣的人让展瀚海感觉很好接近。

    而White也自来熟地回着:“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没有那么多规矩。今天咱们就算熟人了,我现在副职是Z中的校医,以后要受啥委屈找我就行哈。哎呀你看看你们俩跑的一身汗,也别先换衣服了,去浴室洗个澡再换。”

    White工作的医务室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因为有时忙太很他就直接住在这,便安置了一套家用设施,而我们的校长对这位不知积了什么德聘请到的世界知名医师的要求,也是极力满足。

    原来,训练的前一天,魅影就跟White打好招呼请他准备两套新衣服,毕竟跑完步一身臭汗地开始一天的学习的经历并不是很好。White哥爽快地答应了,还能在这里冲个凉,真的是非常周到。

    展瀚海困惑地看着魅影:“我们来着不是逃难来的吗,怎么有衣服?”

    魅影故意笑出了声:“我那么傻的吗,我是带

    你来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上课。奥,要不然你就穿着这身湿的去教室也行,只要你不怕熏着别人,我才懒得管。”

    展瀚海那么机灵,一下便反应了过来,但他将心里的感动换成了嘴上不依不饶的话:“就你聪明行了吧,我去洗澡不跟你说了,White哥,谢谢了!”

    说着,展瀚海看向了一旁倚着桌子的White,大方地道了谢,然后率先去洗澡了。

    魅影心里一阵腹诽:“明明是我吩咐的,谢他不谢我,白眼狼。”

    魅影不知道的是,刚刚操场上那么多人的喊话声,还吸引了许多其他班的同学扒着走廊栏杆在张望,在一众好奇、崇拜、吃瓜的目光中,有一人眯了眯眼,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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