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讨

    许愿晚上睡觉断断续续醒了几次,早上是被惊醒的。

    她梦见自己去了上午那个理发店,余祭一幅拽上天的样子问她需不需要其他服务。

    还没等她回答,余祭就把她拉到房间里给她扎头发。

    画面太惊悚,她直接被吓醒了。

    好不容易继续睡了,结果又续上了前面的梦,这次余祭还给她扎了个不一样的发型。

    扎头发还不是最惊悚的,最惊悚的是她居然在想这算什么其他服务,又没漏个什么。

    为什么她会梦到这些?难不成是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太多了?

    窗帘把光遮得严严实实,许愿脑子还朦朦胧胧的,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二十。

    手机上有十几条未读信息,她点开最上面的一条。

    是个表情包——你爹来了。

    许大医生:小许同志,今天下午工作太忙,没来得及检查,但是我相信你有这个思想觉悟,应该把头发染回来了。

    许大医生:我给你的新班主任发过信息了,明天第一节课是他的,你明天早上8点去学校,记得别迟到,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许愿抬手回了个“哦”,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就是这么冷漠。

    虽然回复得随意,但许愿还是把老爸的话牢记在心,早早收拾完就出发去学校了。

    7点45,许愿到了学校。

    学校保安:“同学,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我怎么没印象?”

    许愿:“叔,这才两天您就把我忘记了?我是那个红头发的转校生啊,您再仔细想想。”

    保安:“好像有点印象。”

    最后是许愿给保安看了她红头发的照片,还解释了她是转校生,保安大叔才放她进去。

    7点52,还没迟到。

    许愿往教学楼走。

    “同学,你过来一下。”

    “前面的同学,你过来一下。”

    许愿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向前走。

    后面的人像是忍无可忍了:“前面没穿校服的同学,说你呢,停一下。”许愿看了看四周,好像就她没穿校服。

    她转身,用手指着自己:“我吗?”

    “就是你。”身后那人说道。

    高二的年级主任刘一明,芳龄48,分明是一老师,身上总有一种老总气质,“刘总”这个外号由此而来。

    刘总平常对一些犯了小事的同学挺宽容的,最近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开始疯狂抓不穿校服的,一逮一个准,说是要整顿高二的风气,从规规矩矩穿校服开始,所以现在要是谁敢不穿校服光明正大地走在学校,都会被同学们说一句“这人真nb”。

    刘一明走到她面前:“在大会上我强调过很多次了,在学校一定要穿校服,你看看周围的同学,就你一个人没穿校服。”

    许愿:???

    “老师,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不想穿,而是我没有校服。”许愿开口解释。

    刘总语重心长地开口:“你们这些借口我都听得多了,什么校服不见了,什么昨天洗了没干的,别说这些七七八八的,我抓你们也不是想惩罚你们,就是想让你们服从学校的规则。”

    许愿:老师我知道你有经验,但你别一棒子打死我。

    许愿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嗯嗯,老师说得对。”

    刘一明好久没看见过这么听劝的孩子了,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一个好高中,当然要给学生树立规则意识,在学校,就必须得穿校服。”

    许愿跟着附和:“对,老师说得太对了,我已经深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刘一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许愿心想着她都这么认错了,也该放她走了吧。

    结果刘一明领着她去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门口,刘一明开口跟她解释道:“老师对你的认错态度还是挺满意的,不过该写的检讨还是得写,不然其他人该说我差别对待了。

    检讨?其他人?

    许愿推开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乌泱泱的一群人,办公桌前一堆,地上一堆,还有一堆站在墙角。

    每人手上一张纸,一支笔,都是一幅冥思苦想的样子,写两个字停几分钟。

    许愿眼光一瞟,一个人坐在地上,纸垫在腿上正不疾不徐地写着,还颇有几分游刃有余的感觉,整个人与这场景格格不入。

    少年底着头,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睛,许愿总感觉有些眼熟。

    等等,这不是她的噩梦吗?

    旁边正歪头看他腿上的检讨的人不就是徐州乐吗?

    合着这两人放假的时候还搞点小副业。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许愿领了纸和笔,坐到他们对面。

    刘一明温馨提示道:“都给我好好写啊,1500个字,一个字也不能少,写完了交给我检查,过关了就可以走了。”

    许愿心中疑惑,检讨这东西不是挺好写的吗?怎么这群人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为了不踩雷,许愿还是打算问问。

    “朋友,写这检讨有什么要求吗?”许愿开口问。

    徐州乐头也不抬:“没看我还在借鉴呢?问他。”

    几秒钟后,对面的人可能是觉得声音有点耳熟,缓缓抬起了头。

    “嗨,余老板”许愿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徐州乐惊讶道:“我去,许愿?”

    一声惊呼过后,旁边这位拽哥也缓缓抬起了头。

    许愿露出一个官方笑容:“哈喽,余拽……老板。”

    好家伙,差点说漏嘴。

    这大拽哥脸上没什么表情:“许老板可能是记错了,我不叫余拽,我叫余祭。”

    许愿算是体验了什么叫讲别人坏话被当场抓包,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还真不好糊弄。

    “哈哈,哈,你看我这记性。”许愿又欲盖弥彰地答了一句。

    “你也是一中的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徐州乐停笔开口问道。

    许愿开口解释:“我不是,我是转校生,今天第一天来。”

    徐州乐一脸疑惑:“那你怎么在这写检讨?”

    许愿一脸无奈:“我没穿校服。”

    徐州乐更懵了:“你不是转校生吗?”

    许愿:“是啊,这个老师看见我没穿校服就直接把我拉来写检讨了,也不听我的解释。”

    徐州乐这下听明白了,这确实是刘总的风格,逮着个人犯错了就疯狂输出,完全不给你解释的机会。

    徐州乐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唉,真惨。”

    回归正题,许愿继续问:“所以写这个检讨什么要求,我看他们都一幅下笔如登天的样子,写检讨很难吗?”

    徐州乐一脸愁容:“你刚来,还不了解刘总,他这人简直可怕,连检讨都得一份一份仔细看,比批作业都认真,写的内容还必须深刻,不然就要重写。”

    许愿还真不知道一个没穿校服的检讨能深刻到哪儿去。

    徐州乐好心提醒她:“你可以看看余祭的,他就是刘总肚子里的蛔虫,他写的检讨绝对一次过。”

    旁边的余拽哥像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悠悠道:“别这么恶心。”

    许愿觉得私自看别人的检讨好像不太礼貌,于是她开口问余祭:“我可以看看吗?”

    余祭回她,嗓音懒懒:“看呗。”

    许愿本着一定要搞懂的态度凑到他旁边,时不时还开口问两句。

    ——为什么这里要写这个?

    ——这里写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里用这个词好吗?

    余祭开始还耐着兴致给她解释,后面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慢条斯理道:“要不我直接给你写一篇得了?”

    有这种好事?许愿当然不会推辞。

    她把纸塞到余大拽哥的怀里,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了。”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不够有诚意,又补了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余祭自己那篇写完了,拿起她的纸就开始帮她写。

    许愿坐着也无聊,就看着他写。

    余拽哥用的是和他那篇不同的字体,不错嘛,还挺细节的。

    徐州乐在旁边一脸不服:“余祭,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我求了你这么久,你都不为所动,你真忍心看你的好兄弟在这里一直写检讨啊。”

    这一翻说辞,把兄弟情都给搬出来了。

    余祭头也没抬,淡淡地回了一句:“嗯,忍心。”

    “好啊你,余祭。”徐州乐摇了摇头。

    接着他提笔开始奋笔疾书,可能是被刺痛到了,他在余祭写完后几分钟也写完了。

    他们三个人是整个办公室里最先写完的,剩下的一群人都向他们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刘一明看完了,露出一幅很是满意的表情:“不错,看了你们对这次的错误认识都很深刻,不过你们还是不能走。”

    徐州乐:666

    许愿:???

    余祭:……

    刘一明又继续说道:“得让你们的班主任把你们领回去。

    最后,老贺来办公室把这三人领走了。

    走之前也给许愿洗清了冤屈。

    当时刘一明表情九分尴尬,还有一分是对许愿的愧疚:“你这孩子当时怎么不早说呢?”

    许愿:您也没给我机会说呀。

    老贺让徐州乐和余祭先回教室了,留着许愿准备跟她讲两句。

    老贺全名贺圣博,今年也是48岁,和刘总一直是好搭档,人看着挺和蔼的,就是头有点秃。

    老贺:“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是从宜城转来的吧。”

    许愿:“嗯,宜信八中。”

    老贺点了点头:“我们这边上课进度可能会快一些,你要是不适应,一定要跟我讲。”

    许愿:“好,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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