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有其他服务？
你就这么淡定地说出来了？
亏我以为冤枉你了之后还在忏悔。
许愿心里像是有几百匹野马奔腾而过，偏偏这人脸上的表情还挺悠然自得，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聊天。
不会是做得多了，变麻木了吧，许愿心里想着。
淡定淡定，这么年轻一小伙子，做这种事可能是迫不得已。
许愿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平常找你做其他服务的人多吗？”
空气沉寂了几分钟。
躺在沙发上的人先是轻笑了一声，而后抬眸看向许愿：“不多啊，可能是我手艺不好，都没人愿意找我做。”语气还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感觉。
想想应该也是，这家店刚开不久，价格也高，桂花巷里客流量小，基本上不会有人专门来这烫发染发。
看来还没走上歪路，必需得好好引导。
许愿看向他，表情认真：“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好读书，做这种事情是不好的，虽然有时候能赚一点小钱，但也不能出卖自己啊，你才十几岁，以后还有大好的青春啊。”
话毕，躺在沙发上的人愣了几秒，似是在思考什么，许愿心里有几分高兴，看来他还挺聪明的，一点就通。
只见“招牌服务生”淡淡嗯了声，而后悠悠道：“你说得有道理。”
听到这句话，许愿颇为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又继续开口道：“像我这种单纯出卖劳动力的，确实不能太贪心，能赚点小钱就该知足了，没人找我，可能是我定价太高了。”
越听到后面就越离谱，合着他是一点也没听懂啊，许愿震惊到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啊？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许愿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表情讷讷地回了一句。
对方没回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往她走过来。
“招牌服务生”站在许愿身后，拿了一张湿巾纸抬手帮她擦掉耳后的染发膏。
少年身上的鸢尾草香味萦绕在鼻尖。
身后传来他清冽的声音：“你是我第一位客人，如果你想要其他服务，我可以给你便宜点。”
这还反客为主了，直接把许愿搞得瞠目结舌。
整个店此时都被沉默笼罩。
几秒钟过后，楼梯间响起了熟悉的拖鞋的“吧嗒”声。
“黄毛”打了个哈欠后开口：“我来吧。”
“招牌服务生”正在把染发膏往许愿头上抹，听到这话手也没停：“你先看看桌子上的模特图，林意找的。”
“行吧。”
“黄毛”往许愿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就开始翻看桌子上的小册子。
许愿一抬眼刚好也可以看见，里面都是些发型不同，头发颜色不同的女生。
照片不多，“黄毛”翻得很快，每张照片几乎都只看了一眼，没几分钟小册子就翻完了。
他抬手合上小册子：“这些女孩子都挺好看的，不过我怎么感觉在网上刷到过呢？把这些照片挂在墙上不会侵/犯人家的肖像权吧？”
“黄毛”侧头，刚好和许愿对上了眼。
许愿顺口给出一个中肯的建议：“有可能会，保险起见，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用这些照片。”
“黄毛”听完思考了片刻。
“说得也有道理，那我墙上的模特图去那里找？”他自言自语般开口。
许愿心里的赚钱雷达精准响起。
“招牌服务生”还在帮她弄头发，她只能微微侧头：“哎，你看我怎么样。”
“黄毛”看了她一眼：“漂亮啊，问这个干什么？”
“我可以给你拍模特图啊，完全不用担心肖像权的问题，而且价格便宜，童叟无欺。”许愿露出一个诚恳的笑容。
“黄毛”听到这话，突然被点醒了：“可以啊。”
看对方答应得爽快，许愿又继续说着：“那我等会给你拍张照片，就算是卖给你了，你想怎么p都行，至于价格嘛，就免了这次的染发钱，怎么样？”
“黄毛”表示十分满意：“成交。”
“那认识一下吧，我叫许愿。”她伸出一只手。
“黄毛”也伸出一只手和她握了握：“我叫徐州乐。”
许愿：“徐老板。”
“招牌服务生”已经帮她把头发弄完了，她转头看向他。
徐州乐开口介绍：“这是我兄弟。”
许愿抬眸，刚巧与他对视。
“招牌服务生”慢条斯理道：“余祭。”
他的瞳孔是浅棕色，右眼角下有一颗小痣，少年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像是勾子，眸子里的纯粹坦然显露无遗。
许愿浅笑道：“余老板。”
头发染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洗掉染发膏，许愿看了一圈都没看见店里面有洗头发的地方。
“跟我去楼上。”余祭脱掉手套扔进垃圾桶。
“哦。”许愿跟着他上楼。
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卫，整体是白色基调，看起来很整洁，沙发上堆满了抱枕，柜子上是各式各样的颜料，还有一张画了一半的蓝色蝴蝶，角落里放着一大堆猫罐头。
许愿跟在他身后，房间门开着，里面散发出来淡淡的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路过时她不经意往里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摆了一张看起来很老旧的照片。
余祭在洗手间里帮她调水温。
“我自己洗就行。”许愿接过花洒。
她俯身弯腰，拿着花洒就开始往头上冲。
余祭倚在墙边看着她。
许愿总感觉怪怪的，一种奇怪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她又把水开大了一点，好似水流能冲淡这奇怪的氛围。
她以最快速度洗完了头发，接过余祭递来的毛巾，两人一起下楼。
她坐到椅子上，余祭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徐州乐躺在沙发上看着他们。
“徐老板，那我们就算是合伙人的关系了，以后还有需要，记得一定要找我。”许愿和他搭话。
“没问题。”徐州乐比了个ok的手势。
头发弄完了，许愿立马直起身子，坐得板板正正：“那你给我拍张照片。”
徐州乐夸张地摇了摇头：“我拍照技术不行，你让余祭给你拍吧。
许愿转头看他，眨巴眨巴眼：“麻烦徐老板了。”
拽哥一般都是吃软不吃硬。
余祭看了一眼徐州乐后又看向眼前的女孩，被气笑了：“许老板还挺有商业头脑。”说完他拿出手机对着许愿拍了张照片。
“拍完了。”
徐州乐凑过去看了一眼：“绝了，拍的真好看。”
看他拍照时候的那个随意劲，许愿其实不太相信这张照片有多好看。
“要不你们两加个微信吧。”徐州乐又继续道，“方便以后联系嘛。”
还不等两人的反应，他直接拿过余祭的手机加了上许愿的微信。
怎么感觉他现在倒特别急呢？
“那我们就算是合伙人了。”许愿开口对两人说道。
余祭扬了扬眉：“许老板合作愉快。”
---
两人目送合伙人出了店。
徐州乐抬手揽住余祭的脖子：“余少爷，现在是不是觉得来我这帮忙还挺好的。”
余祭轻笑着看了他一眼：“你pua我呢？”
徐州乐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合伙人小姐姐，你可别骗我，绝对是，我刚刚分析过了。”
余祭想起徐州乐刚刚那着急样子，悠悠道：“分析得不错啊，那等会让叔叔分析一下你这花臂是贴的还是纹的？”
“别别别，贴的。”徐州乐就怕他爸，小时候他皮得不行，别人都管不住，但只要他爸一出手，他就立马不闹腾了。
余祭这家伙最会拿捏他，从小就是这样。
徐州乐认输般躺倒在沙发上：“林意怎么还没来？”
说曹操曹操到。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穿着一身名牌，脸蛋白白嫩嫩的，看着还稚气未脱。
林意一进门就看见一头黄发的徐州乐，立马开口吐槽：“像个非主流。”语气里满是嫌弃。
徐州乐秒变成假笑男孩。
“林意。”余祭和女生打了个招呼。
“他把你也拐来了啊。”林意又看向徐州乐，“你真的打算在这开理发店啊？叔叔知道吗？”
“他知道了得打断我的腿，不过我已经无所畏惧了，打算明天就跟他坦白，谁让他总说我没用，我必须证明自己。”徐州乐一脸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
林意：“这很难评。”
余祭：“隔行如隔山，我祝你成功。”
徐州乐直接收到了两波贴脸攻击，此刻一脸幽怨。
“出去吃饭吧。”余祭站起身。
徐州乐看着他：“行啊，你请客。”
林意在旁边出于正义提醒了一句：“出去吃十次饭，八次都是余祭请的客。”
他们去的是以前经常去的一家店—状元红火锅。
这是一家开了很久的火锅店，至于开了多久呢？也不太清楚，据老板所说，这火锅店开的年头比他们三个加起来还大。
这家店开在桂花巷旁边的商业街，6点刚好到了晚上营业时间，此刻店里面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偏偏这三位少爷小姐都不肯在吃上面将就，等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吃上。
6点38来的，8点32吃完。
徐州乐有时候觉得余祭这家伙是真细致，就比如说现在，他打包了一盒鱼丸和肉，都一个个用清水洗了，这是他给桂花街里刚生了小猫的猫妈妈带的，这家伙每次做这种事都像是顺手。
离开了繁华的商业街，走进阴暗的桂花巷。
“哎，我找的模特图你看了没？”林意开口问。
徐州乐边走边回：“看了，都挺漂亮的，不过我怕侵/犯人家肖像权，没敢用。”
林意又追问：“那你模特图怎么办？”
说道这，徐州乐来了兴致：“今天有个来染头发的小姐姐愿意给我拍模特图，就算是合伙人那种吧，我给钱，她拍照。”
他继续说着：“而且小姐姐长得特别漂亮，绝对不夸张，在我们学校算校花级别的。”
徐州乐讲话一向很夸张，林意不太信：“真的？”
徐州乐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把手机递给林意，底气十足：“不信你看。”
余祭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剪的视频。
视频就一张照片，配的背景音乐是Beautiful Girls。
—U beautiful
—Yeah A—Mac julai
—So beautiful
—Beautiful girl all round the world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美式学院风的制服裙，披着头发，睫毛卷翘，眼尾上挑，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给清纯的照片增加了几分疏离感和攻击性，右眼角下的眼尾痣点缀地恰到好处。
出淤泥而不染。
这是林意看到照片后的第一感觉，徐州乐真的没夸张。
走进桂花巷，一路都是黑黢黢的，里面就这一个路灯。
猫妈妈和小猫咪趴在路灯下面，余祭蹲着给它们喂吃的。
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林意：“那个小姐姐叫什么？”
徐州乐：“许愿。”
---
在路灯对面房间的许愿打了个喷嚏，窗户没关，正好可以看见路灯下的三人。
一盒肉放在地上，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少年倚在路灯边看着猫妈妈吃。
许愿想起了余祭给她弄的发型，这也是她回来后才发现的，余祭给她扎了一个蝴蝶结半披发，上面还夹了一个白色的蝴蝶发卡。
这人真的是精准拿捏了她的喜好。
许愿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微信名叫Y的联系人发了一条消息。
许什么愿：【谢谢余老板的小蝴蝶，我很喜欢。】
还附带了蝴蝶发卡的照片。
对方回得很快。
Y：【不客气，算是赠送的特殊服务？】
许愿站在窗边看着，少年似是被逗笑了，嘴角向上勾起。
合着他说的特殊服务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