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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

    天香楼的菜肴,色、香、味,皆远近闻名,据说几大招牌菜都是取自各国的宫廷御膳,再融合本地特色,改制而成。坊间若遇喜事,去天香楼包上一顿,便是极好的加成。

    天香楼并非孤楼,沿街一排的食肆,以楼阁亭榭相连接,共同俯瞰烟波缥缈的东麓湖。二楼雅间,王端端三人坐在右边第一间,扇形的花窗将外景定格成一副水墨画,磨着众人迷醉的眼。

    跑堂的小二,利索地招呼着,他们这儿时常往来各种恩贵的客人,所以言行间,训练出沉稳大气,少了一些小食店的怯懦。

    王端端点好菜,又要了一壶天香醉,说到:“天香醉,有一句传言‘满室天上香,满地人儿躺’。可惜这是他们店里秘制,从不对外售卖,只有来店里才能品尝到,我已经馋了好久了”。

    “行,那我们今儿个,就好好陪你喝个痛快。”

    王端端坐在右,穆行与她正对,高仪则在她左手方,三个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天香楼外,王世柔站在一辆马车前静候,丫头银翘从楼里跑出来,走她耳边低语:“姑娘,都安排好了,就在他们隔壁的雅间”。

    王世柔点点头,不动声色。

    公子承骑马过来,延吉伴其身侧,风姿绰约,引来路人的侧目,他已习以为常,王世柔见着,心道,“也只有这般男子可以与自己并肩”。再看看那个端坐在马车里,蠢笨狂傲的公子耀,心中烦闷,却还是温声哄着:“北耀,南承已经到了”。

    公子耀这才慢悠悠地从马车上下来,毕竟上一次见面不欢而散,即便他再想装出兄友弟恭的和谐,此刻也不想再舔着脸,热脸贴上去。

    “走吧,天香楼的雅间不好定,银翘磨了老板许久,才给了我们一间上好的。”

    王世柔在中间糅合,公子耀和公子承俱是不说话,在小二的指引下,径直上楼。

    “说好了今晚不醉不归,你们谁都不许耍赖哦”,他们一众人刚走上二楼,便听见雅间里传出来的声音,透过门缝,还隐约能看见,王端端正在给穆行和高仪添酒。

    公子承停在门口,眸光深不可测的,身后的王世柔跟上来,状似什么都不知道,说:“走吧,南承,停在这儿干嘛”。

    公子承冷冷地盯着王世柔,看得她背脊发凉,但她淡定自若,平静地问:“怎么了?”

    “愣在那儿干什么,还吃不吃了”,公子耀嗓门很大,王世柔借机脱离公子承的打量。

    公子承和延吉,目光对视,延吉缓步落于后,转身去了楼下。

    公子承入座后,王世柔自然地问起:“延吉去了哪里了?”

    “我让他先去点菜了。”

    “哎呀,说好的我请客,怎好劳烦延吉呢”,王世柔歉意地笑笑,对银翘微微怒言:“银翘,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银翘得令后,疾疾退出,也往楼下去。

    银翘站在楼梯间打量着延吉,只见他认真地勾勾画画,并无异样,似乎真的只是在认真地点菜。银翘微提步,忙上前,客气地说:“怎么好劳烦卫率,该由奴婢来伺候的”。

    卫率,是延吉在上京时的官职,是以,底下的人都这般称呼他。

    “没关系,公子的喜好我比较清楚,要不,银翘姑娘再帮帮忙瞧瞧,看王姑娘和公子耀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延吉自然地将单子递给银翘,银翘仔细接过,检查一番,确认他并未做任何特别的行事,轻轻带过一丝抱歉,道:“主子们金贵,小的自然得多谨慎些”。

    “嗯,理应如此”,延吉点点头。

    回到雅间后,银翘悄悄地给王世柔使了一个眼色,王世柔这才放下心来,公子承的余光攫取到她二人的交流,声色未显,只淡淡地品茶。

    隔壁的雅间,又是唱歌,又是划拳,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有时清晰,有时又被雀跃的欢笑声淹没得断断续续。他们这一间却是出奇的安静,只王世柔偶尔与他二位说起话,三两句搭完话,就又安静下来。

    公子耀的侍卫襄陉行礼后走到他身边,低身耳语,就听公子耀大笑一声:“办得好,赏!”

    “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如此开心”,王世柔问起,一边给两位添茶。

    公子耀斟酌几下,对对面的公子承扬声说:“听闻最近淮湘那边的暗门正在西南多处活动,承弟,你可得仔细着些,毕竟你是一郡之守,西南的门户你这里是最重要的一关”。

    闻言,王世柔添茶的抖了抖,洒了些在外面,银翘赶紧上前擦拭。

    “世柔,别害怕,你既然随本宫出来,本宫自是会保护好你的”,公子耀以为王世柔怯弱,扮得一副有担当的模样。

    公子承淡淡扫过王世柔,问公子耀:“既如此,王兄这般开心作甚?难不成是瞧见这方要乱了,开始幸灾乐祸?”

    公子耀自小被身边人吹捧着长大,偏自己这个王弟处处压自己一头不说,还总是对他这般直言不讳,少有尊重,令他十分不爽。

    他怒哼哼地说:“我笑,是我看底下人办事牢靠,抓住了几个漏网的影士,待他们交待了,自然可以抓住背后的大鱼。”

    “那就先恭喜王兄,除贼剿匪,又立一功劳了。”

    王世柔心中却难平静,虽然她和荼妩的谋划,只有暗门中几个少使知道,但难保不会有人走漏风声,更何况,荼妩和其下面的少使,至今一个都没有消息传来。

    她抬头看了看公子承,却见他的目光并未在自己身上,甚至没有在这间雅室里,而是虚虚地望着隔壁,王世柔叠放在腿上的双手将素娟手帕揉搓成一团。

    这时,隔壁间忽然传来吵闹之声,原是一个仰慕寿喜安名声许久,却一直不得见的中年男子,在此处碰巧遇见了她,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还非要拉她去陪酒,穆行听不过去,与他争执了两句,双方动起了手。

    那人是这享乐坊里出了名的混不吝,正好带着十几个同样好吃懒做的地痞,仗着人多势众,便胡乱撒野。

    王端端叮嘱:“穆爷,莫伤着人,切莫把事情闹大了”。

    嘿,对方一听这话,闹得更是起劲儿,这不正合他们心意么?他们可不怕闹大,杳庵郡的牢狱,他们个个驾轻就熟,进进出出多少回,连狱卒都认识得差不多了。

    为首的男子,招呼着身后吊儿郎当的人,说:“兄弟们,今儿个,咱们就让这寿喜安好好地陪爷们喝一顿”。

    天香楼属于高档食肆,很少会混进这种闹事的混子流氓,王端端心中生疑,端起一盘菜就砸过去,怒道:“要我陪,你也配!”

    真的是很好吃的菜肴,这么扔了真是可惜了,自己还没尝到两口呢。话虽可惜,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放软,她随即又拿起装满天香醉的酒瓶,狠狠地扔过去,此时,角落的一个地痞正好被高仪踢倒,倒在隔间的屏风上,竹制的曲屏屏风隔断应势倒下来,王端端的酒瓶就这么飞到了隔壁雅间,碎了一地,真正的满室飘香。

    左右两间雅室的人,面面相觑,都被突然而来的意外惊住,王端端一身狼狈,瞬间确定,刚帮她点了份“清蒸羊羔肉”的人,正是延吉。

    此前小二给他们上的菜时,有一道她没有点过的“清蒸羊羔肉”,这道菜清淡又有膻味,她一直不喜欢,便确信自己没有点,就问小二是否上错了菜。

    “哦,这是隔壁间的一位爷,下来时说帮你们递个话,要再加上这个”,小二心道莫不是谁这么无聊,整这一出乌龙吧。

    待见王端端并未再追究,这才放下心来,退出去。

    王端端看着眼前这盘鲜嫩的羊羔肉,暗自思忖许久,“谁这么无聊给自己加这么一盘肉?她可是闻见羊肉就犯腻的”。

    穆行也知道,于是问她:“不是不能吃羊肉吗?怎么还点这个?”

    “哦,我想着你们常年在外,肯定也会想念家乡风味,天香楼的这道弗南名菜,很是一绝”,王端端自然地掩饰过去。

    “是许多日子没吃到了”,穆行将羊羔肉端到高仪和自己这边,远离着她。

    弗南,盘踞草原以放牧为生,是以多以牛羊为食,她身边认识的人,喜欢牛羊肉的就还有一个延吉,听说少时曾北征大荒,常年于沙漠中行军,是以,也养成了喜牛羊为食的习惯。

    莫不是公子承和延吉大叔也在此?那为何不直接过来,穆行的身份,以及与王端端的关系,他都知道,所以不应该是为了避穆行。

    那就是他身边有撇不开的人咯?他这是在提醒自己。

    也因此,在穆行要提起燕青时,刚说了一个“燕”,就被王端端打断,转动着眼睛示意他隔墙有耳,面上笑说:“烟熏的火腿才最有味儿”。

    接着他们便只谈些无关紧要的事,直到屏风被地痞撞倒,银翘因为就站在屏风近处偷听,也就被王端端扔过来的酒瓶子给砸了个正着。

    虽然她一脸无辜的歉意,但公子承还是从她眼中看到了一击即中的得意之色。

    公子耀被这突然的状况,惊得跳脚,怒吼:“你们是谁?哪里来的刁民?”

    这群地痞,听见叫他们刁民,暗火勾起,他们就是一群不学无术的混子,街头巷尾乱窜,但又十分仇恨权贵富户,认为是这些人霸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房子、银子,就连女人们,宁愿去做小妾通房都不愿意嫁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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