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知晓

    ☆

    “所以现在我们手上的东西,已经足够扳倒大贤者一行了?”

    以这句话为开端,连夜奔波,绕着圈地一一返回到须弥城的你们坐在了原来的那间小房子里。

    你,提纳里,赛诺,还有正正经经按时下班的艾尔海森,少见地共同聚到了一起。

    在至冬风格与须弥风情融合和谐的壁画旁,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同的表情。

    “事实上还差一点。”

    情报流通是交流的重点部分,刚刚结束完彼此的对话,艾尔海森主动拿过会议的主导权,“私底下的搜集工作差不多完成,证据也充足,可还有一个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

    默默端起咖啡的你不置可否。杯子在欲放到下面的碟子上时,顺从地倾倒出来一点。

    这个动作原本是枫丹贵族喝咖啡时的习惯,他们还有人保留着在碟子上啜饮的风俗,现在……

    人人都可以看见,但没人过多注意的种子在咖啡上面一滚。它活泼地动来动去,看去来就像在沐浴……

    “这个问题更适合你们来。”

    你首先提出自己的意见,喝着现磨的饮品。

    身边的艾尔海森早有预料,面色很平静。倒是另一边的人,想了想之后,脸上有些奇怪的失落。

    “这个事确实只有我们才能做到。”

    艾尔海森给思考还在状况外的提纳里解释道,“几十年的发号施令,大贤者阿扎尔及其从属,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还有教令院甚至须弥整体。”

    在以往教令院的工作没有出大错的情况下,想要靠“一些人”的利益得失来罢黜他?

    不可能。

    虽然这么说隐约有藐视生命的感觉,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算正派,但也不能不承认这个事实:

    “必须要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会,在所有须弥人的眼中全部干脆地拉下他的面纱,才能一击即中。”

    艾尔海森抱起手臂,手指尖在线条分明的肌肉上点点:“……并且整件事还要有一个更强大的存在能接着稳固须弥群众的信心。我想、”

    他的眼睛在室内的灯光下深邃得如同暗翳的森林,“这个强大的存在你我都清楚了。”

    “神明?”艾尔海森语气不疾不徐,提纳里也跟着反应过来。

    “是小吉祥草王。”

    你强调到,须弥人对纳西妲的存在认识实在太过单薄,看来后面还要再想办法宣传宣传,“她会联系你们的。”

    关于神明的话一出,不提提纳里,赛诺的姿势就跟着变了。他和艾尔海森不同,从沙漠回到教令院后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调查。

    以他的说法是: “调查人员必须排除掉自己的私心与情感来客观对待事实。在这个过程中,保密条例是基础,审问是过程,回顾验证才是最后的方式。”

    所以他至今还未联系到纳西妲。

    虽然他本人也有所猜测。

    “小吉祥草王……”

    赛诺沉思。因为躲避随他而到化城郭的眼线,特意打扮成普通人的面容上闪过一缕迟疑。

    “是有什么顾忌吗?”

    你问道。眼神带上若有若无的打量。

    你对赛诺的了解虽称不上完全,但十之八/九能有。他是个真正意义上以心恪守原则的人,正如古黄沙之国中,高举天平的神明一般:

    “她的力量……”

    赛诺抬起眼睛,那被你调制的植物汁液涂抹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考虑的神情,“她很早就被阿扎尔囚禁在净善宫里,她……”

    “她毕竟是神明。”

    艾尔海森插话,回答的时候还不忘陈述一番自己的看法,“虽然我们的学者不太关注这位新生的神明。可以大慈树王留下的遗产——虚空看,智慧之神的基础就是统合智慧。”

    有了知识与智慧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素有天才之称的学者这么想。

    在他眼中,语言,文字,以及它们支撑起的人类的交流,足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人。

    而要是再认真点,“杀死”一群人也可以。

    “我想赛诺更关心的是另一位神。”

    你淡淡地提出反驳,“按照刚刚的设计,整个计划的压轴需要纳西妲。但教令院的后手是造神计划的‘神’,甚至至冬、”

    转而看赛诺,你抬起点下巴,“你是这么想的吧。”

    赛诺点点头,他没有什么被看透的窘迫,认真道,“我知晓她的聪慧,你曾经介绍过。但我不知道她对造出的神明的态度,她会在离开净善宫后主动出手吗?”

    这代表他要做的准备的不同。

    要是神明表示疑虑,他作为整个须弥的武装力量代表,要重新规划自己的行动。

    “……”

    摸着下巴思考一秒,你回想起之前和纳西妲的谈话:

    关于造神计划和教令院中以大贤者阿扎尔做出的一系列事情,小小的神明曾提出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

    行事,或者说推动这整个过程,应算是纳西妲率领自己的子民完成一件正义之举的实验。

    一个新生的神明将要如何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来保证一个国家的权力顺利过渡?

    又,一个不能贴近真正世界的小小的神明,要怎样更真实地靠近自己的子民、并引导他们?

    不得不说,你在心中也隐约有着期待。

    “相信她吧。”

    最终你还是说,眼睛注视着赛诺和提纳里,“相信你们的神明,毕竟,这里是须弥不是吗?”

    “好吧?我大概了解你们之间的想法。”

    沉默一会,被注视者之一的提纳里揉揉耳朵附近的头发,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前两天他跟着你们一路从化城郭回到须弥城。路上阿扎尔一派对赛诺的堵截是隐晦而恶意的,他由此见到了不应属于学者之国的阴影。

    这让人非常疲惫。

    有时候,提纳里也会想: 自己的老师因为这样的原因而下落不明,自己又因此被针对,真的算是一个人或几个人,抑或一群人的错误吗?

    不,不是的。

    那是在简单划分立场彼此攻击之上的东西,是从这个国家的根系蔓延上的东西,就像魔鳞病一样根深蒂固地存在着。

    所以才令人痛心。

    所以才需要进行改变。

    心里给自己鼓劲一会,提纳里恢复精神,“目前我这边的证据是违禁药物的,还有受害者的证据……”

    事后的安抚措施需要强有力的医疗支持。他心里默默盘算着: 看来巡林员的工作内容也要跟着变一变……

    好朋友打起精神,赛诺的表情也跟着缓和下来。他接着道,“我这边是神明罐装知识的问题,还有私下调查的教令院内部学术不端。”

    不查不知道,在许多人都没注意的时间里,教令院私下积累了许多钻风纪官空子产生出来的不良问题。

    其中既包括同一学派的报团,以“学/阀”的形式来压榨、迫害不同立场的学者。也包括学术内亲缘关系导致的学术成果造假丑闻。

    至于互相抢夺学术资源,挥霍经费,还有水论文抄袭等……都算得上是老生常谈的东西。

    赛诺这么想着,嘴里也跟着念,“……合适的管理。同一利益集团必定会包庇,只能分割出来……”

    念着念着他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划出来些痕迹。艾尔海森看到了,在不大的房间里自由地找到个空白的笔记本。

    “想要什么就记下来。”

    他挑起眉,“任何制度的改变都是提前的,”另扬起手中一直拿着的书本,神色淡然,“书记官经手的文书情报都对你们开放,至于拉斐尔——”

    “嗯?整个事情还需要我吗?”

    眼看几个人越理越清,也有了各自的想法,原本认为再没有什么事的你放下杯子,“你们不行?”

    “‘有多久没有来找我了?’”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但相当负责任地一比一地复刻了传话人的语气说,眼神带着细微的谴责,“这是α的要求。她要见你。估计有些事是要你负责。”

    青年的眼睛明明白白地写着: 你给我们加了这么些工作,怎么可能自己没有事?

    啊……稍微有些忘记了和她的约定。

    在心里反应几秒,你想到了α的抱负。

    虚空,虚空系统,是你们行动绕不开的重要之物。这个东西在须弥相当于人们的眼睛、甚至大脑,要是能让现在掌握在阿扎尔手里的它反过来为你们所用,想必……

    “好吧,有时间我会去找她。”

    微笑地道了声谢,咖啡杯子倒扣在桌子上,“那么,纳西妲安排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目前还不得知。”

    艾尔海森说,面上看不太出来焦急与否,“反观阿扎尔,他们会更着急。”

    好的,你明白了,纳西妲和前面的这个人在钓鱼。

    等鱼儿上钩的时间也是要的。

    ……

    正经的谈话一结束,提纳里就礼貌地提出告别。

    他很少回须弥城,这次匆匆赶回,亟需打起精神应对来自学院内部的明里暗里的打探。

    紧跟着是赛诺,他还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正常”地回到教令院。他准备给阿扎尔找点活干,比如一直不受教令院关注的沙漠子民,他们所遭受的学术不公可是很缄默的啊……

    最后的艾尔海森了解你的身份更多些,因此稍微多停留一会。

    他在桌子上另外放下一叠资料,有些让人难以想象它们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阿扎尔与至冬势力勾结的情况在这里。已经探知到造神计划的核心地点在须弥城的东部。”

    连这都能被艾尔海森找到。

    你翻翻资料,抵住唇思索: “散兵……”

    “认识?”

    艾尔海森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出常坐办公室的白皙。他坐在椅子上,一只腿翘着,上半身微微前倾,“你的态度?”

    是很复杂的感觉么。

    他想,用学者式的冷静对自己说: 所以这个答案在上次会谈时已有,也仍需试探。

    “有些好奇他的感觉。而已。”

    你回答道,随后手中的资料一顿,“你都记住了吗?”

    青年用手中展开的书作为回答,“这是复印件,你随时可以收起来。”

    他说,一双眼睛在书本上掠过,又偶然抬起来看你。在那样的目光下,你原本的腹诽之语慢慢变成了句感叹,顺便,你也回答道,“不用管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只会[旁观]。”

    “啪”地,单手合上了书,青年深邃且透彻的眼睛完全露出,静静地凝固住。

    突兀地,他问出一句话,“你对任何独立存在的个体都抱有尊重的态度。无论其本性如何。当他们确定自己是[我]时,这份尊重便会给予……”

    他将自己的书放下,你注意到封面是看不太懂的符号,和一些流落到海上文明的文字很像。

    艾尔海森继续说,“你对自己也是如此吗?”

    青年的眼睛狭长而尾端如同加重的笔画锋芒一样地挑起,他问,“你去雨林是为了什么,有答案了么?”

    “……”

    一阵悄然的沉默降临,在几乎是拒绝的无言之中,没得到回答的艾尔海森不太在意地站起道别。

    临走时他对咖啡碟子里的种子施以指尖一点点的轻巧的拨弄,小兰那罗不满地滚动着。

    艾尔海森的眉梢轻轻地动了下,这次他加上了些草元素的力量。

    兰哈尔喀: (倔强)(滚动)

    于是艾尔海森笑了。他不吝啬地给了很多元素力才轻缓地走出屋子,背后的披肩随风舞动,看起来就像一只大鸟懒洋洋收拢羽翼的余韵。

    “呼……”

    轻轻吐出口呼吸,此刻外面正是刚入夜的风景,房屋两侧的花草树丛在夜色之下很不显眼。

    “生命的归宿是渊流。”

    青年慢声道,脚步在地面上一块一块地越过石砖,走向自己的家。

    生命的归宿在水泽的国度。

    他已然知道。

    ☆

    一天后,离渡谷河岸边,某处人们见识不到的地下实验室。

    女子将口罩从耳畔摘下,随手解开被笔随意挽起来的长发。

    她的眼睛还是初见面时的绯红的艳丽,配上白色长衣摆的大褂,隐约有种冰和火碰撞的危险。

    “啪、啪、啪、”

    缓慢的不经意的鼓掌响起,α停顿在你面前,“终于有时间了?大忙人。”

    她有些懒散地、甚为冷淡地说,“听说上次你直接以‘学术报告后需要外出寻找下一个课题’的理由拒绝了阿扎尔的邀请。并且让至冬的人员联系上了对方。”

    α咬住嘴里不知名的什么东西,变得模模糊糊地说,“是不准备隐瞒这个学生的身份了?”

    “因为没必要。”

    你很平静地回答道,脚步越过其对整个实验室看了圈。

    看起来完全以合金材料做成的空间显得满满当当的。大量不知名的器械在里面按照标记放着,隐约几个被钢化玻璃围起,一看就很贵。

    “是吗?”

    α问,得到一个你催促的眼神。

    来到须弥的目标,知识、神之心、乃至最为重要的体会,你都拿到手了。

    对当时在教令院的你来说,那些牵扯到身份的怀疑,恶心的惦念,还有按捺不住的试探,都不足以放在心上。

    而到了今天……

    “嗯~”

    α微微一笑,她太清楚言语之下的含义了。

    她引导着你向身后的地方走去,脚步缓慢,“回到教令院后,我和阿扎尔谈过一次。他对虚空太过看重也太过信任,只是提出一些对虚空新的改良设想,他就迫不及待地反驳了我……”

    她耸耸肩,随后用一张本该是御姐样的深邃面容绽放出来了无比恶劣的笑意,“人类的情绪就好像琴键上跳动的音符,只要按下,他就在我的指尖颤动大脑中的弦……”

    “说重点。”

    你有些不耐烦。面对α,没有一剑捅过去,就该算是你的慈悲。

    “结果就是他给了我一间独立实验室。”α说,音调轻缓地,“主要是为了神明的意识突破。之前我的研究重点是信仰力量对神明意识的推动作用,有了你案例,阶段性的可行性报告非常具体,他一看就心动了。”

    “目的为何?”

    “和我一墙之隔的那个伪神。”

    α说,语气突然变成毫不掩饰的尖利刻薄:“大好的资源,无可计数的资金,来自至冬的工业支持……”

    “结果只是个伪神。哼……”

    “……α……”

    一道幽幻的声音在这间实验室里突兀地响起,α啧着嘴拿出个装置操作几下,那道诡异的波动跟着消失。

    “……”

    察觉到那是散兵声音的你静默,α将手插在兜里,随后拿出一大把药片随意塞到嘴里,“是实验结果,给阿扎尔看的。他的意识强度可以算作神明级别,前天做到突破实物到达附近……”

    这让原本就很繁忙的她加上了抵抗神明威压的设计,现在已经习惯了,“你这边呢。”

    “没什么变化。”

    边应付着,你的眼睛一边扫过那些药片。

    因为前段时间的药物,你曾主动跟着提纳里学习了些医学知识。

    此刻目光透过药片上的文字和灵敏的感官,你简单判断出来那些药有镇定剂、止痛剂,还有些保持体内激素平衡的——

    而α本人看起来也有着显而易见的衰老。她长出皱纹了。

    “啊,是身体的力量不足够吗。”

    听到回答,α很快找出一个猜想的方向。

    她在这间不算太大的实验室里手指翻飞地拿出资料。那些成堆成堆的东西都是纸质材料,她在其中垂首看着,随后身体禁不住地委顿盘坐下,低低地发出咳嗽。

    “只是我不想。”

    你在她旁边淡淡地说,“意识的强度到达神明级别足够称得上[全知全能]。我了解到一部分意识作为攻击的方式,但身体的根基如此,在我不需要的时候,意识力量只会盘旋在脑海中潜伏。”

    想要做到散兵的程度当然可以。

    然而你只是个身体还未完全转化成元素的普通人,耗费大半精力让意识穿墙到外面什么的……

    “再多说点。”

    α津津有味地听着,眼睛忽然变得亮亮的,“还有呢。”

    “还有我是为了虚空而来,”你低头注视着她,“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不好么?”

    “~”

    α从嘴边逸出了一道笑声。

    她将手里的资料推到一旁,丝毫不在意刚刚的珍惜之态。她重新盘回长发,用自己的装置给外界说,“咳、之后走θ方案,食物和水通过自动装置送进来。”

    接着她捏捏手指,又拿出一把药片仰头吞下,“来吧,我的神明。”

    她眼神逐渐染上新鲜的、鲜红的血丝,双手张开地对你说,“来吧,我们来做它吧!”

    ……

    时间不被在意地快速流逝,α和你陷入到漫长的对虚空系统构成的攻坚中。

    意识是神明阶段的你作为连接着虚空的“接收器”,负责带着她、保护她在大慈树王的遗慧中肆意地徜徉。

    而α负责了解、解析、复刻到现实和最后的优化匹配人类社会。她一直在说想要做出属于人的虚空,就要了解神明创造的这张巨网的任何一个节点。

    因此你们从一个个最基础的知识开始。偶尔,碰到意识跑出来观察四周的纳西妲,小小的神明得知你们已经开始对虚空的改良,也好心地将自己得到的知识分享出来。

    “虽然‘信仰’的是你这个冷酷的神……”α在她离开时感叹,全身都是消耗精力才会有的虚幻状态,“但小吉祥草王、真的很不错。”

    “后悔了?”

    牵着她在人的意识之中走过一个又一个或闪着光或充斥着恶意的星芒。无数须弥人的意识通过虚空连接、展示在你们面前,就好像夏日仰望天空,看到的银河最闪烁之时:

    “当然不。”

    α虚弱地靠近一颗展示着恶意的星。她以一点练手的权限解开意识的部分保护,无数记忆疯狂地徜徉向外,那是一个普通人对他人的嫉妒。

    她舔舔嘴唇,“从小娜问我的那刻起,我的原石只有一颗。我没有信仰,但你是我的神明,决定就不会放弃。”

    “哦。”

    简单地抚平α在虚空中造成的破坏,你毫无波动地拎起她就走。

    虚空的架构太过庞大,即便是以你的力量带着α,每天在整个系统中的时间也不过一半。

    至于掌握在阿扎尔手中的整个由神之心构建的“服务端”权限……

    更像是一道强横的高墙。

    α每日意识回到身体后就拿出笔疯狂地计算,“你的力量……”

    她喃喃念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差,眼睛却是相反的火焰般的凝聚,“集中……弱点……插入一段扰乱程序?不,会造成防护的反扑……还是依靠数据的干扰?嗯……”

    α拼命计算,你跟着不断地学习,记下你觉得有用的知识。

    那道强横的高墙代表着上一位须弥神明的威严,于是很多次,纳西妲会和你们一起看着它,如同看向久远的过去。

    “……我知道你们在想办法抢过虚空的控制权限。”在又一次沉默的观察后,纳西妲收回眼神,随即轻轻地摇了下头,“没关系,从阿扎尔本人入手也可以做到。我并不需要提前出来……”

    小神明已经学会耐心地等待。那不是无望的期许,而是知道事情正在发生的、等待。

    “这是核心,我们要破解它拿到最底层的运行设计,救您只是顺便。”

    α丝毫不解风情,她直直地说,“草之神明,帮忙看看这个地方……失去神之心的力量建立在现实,需要的材料……”

    “啊。”

    纳西妲乖乖地跟着α去讨论问题,有时你觉得她实在太过宽容了点,竟然让α那样的人站到主动位。

    可是纳西妲不在意。

    她甜甜地笑着地说,“每一个人的存在对我来说都是新的知识。我了解他们,我观察他们,我知晓他们,就等于我在学习正在变化的人之命运的长河……”

    她小小的手掌十指贴合起来,脑袋歪歪,“拉斐尔你也是啊。你也在看着命运不是吗?你会旁观一个人,就代表……”

    “嘘。”

    她忽而眨动着大眼睛,嘴角上翘着,“小心点,不要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最近几天他也在找什么呢。”

    他?他在找什么?

    啊。反应之后的你忽然想到:

    有个人,他在成为神。

    他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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