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复杂

    ☆

    名为珐露珊的学者(原谅你实在无法再称呼她为少女)在这天下午,光明正大地带着你地穿过了骤然寂静的教令院,穿过了热闹非凡的宝商街,来到了一家暂时还处于刚营业状态的酒馆。

    “事先问一句,你成年了吗?”

    走进酒馆的大门前,一手托着自己好不容易借阅到手的书,一手不住地在小零件上按动几下的人抽空问出句话,面色非常正经。

    而抱着一堆衣服和对方十分信任地放到手上的辞典的你的回答是,“大概成年了吧。”

    与此同时,你的心里飞快闪过几行信息: 糟糕,须弥的成年时间是多少?

    你的生日又是多少来着?今年的,应该已经过了十八吧?!

    “看起来……”面对这个回答,行事突然称得上严谨的学者反应是上下打量你几眼。

    那点微妙的情绪逐渐转化为看到什么有趣内容的笑,她说,“很能喝的感觉哦……嗯……”

    “不过学者的大脑是最宝贵的东西。就算是成年,我也不会给你点酒。”她理直气壮地继续道,“喝奶茶吧,那种最最最最新鲜的品种!”

    “……”

    沉默,其实也没怎么想喝酒的你。

    而且酒精这种东西对现在的身体来说应该和水的地位差不多。

    ……

    但,难得看到有人在管着你,感觉还挺奇妙的: “好哦,前辈。”你回答道,对她微笑,“听你的,我不喝。”

    “?”

    表情空白了会,大概是你的微笑太过“纯良”,这次换作是珐露珊心虚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酒馆的招待员,“要、要楼上的一个空间,还有菜单,马上帮我拿一份!”

    噔噔噔噔噔地,说完,她就忙不迭地跑到二楼了。

    只剩下的歪歪脑袋的你: “~”

    兰巴德酒馆不愧是珐露珊赶着时间才预定的人气地点,刚一落座,伴着灯光骤然亮起的暖黄气氛,更多装扮各异的人涌了进来。

    嘈杂的交谈嬉闹声中,珐露珊很有东道主精神地主动翻开菜单。她完全没有选择困难症,啪啪啪几声就点好了菜。

    这个过程中,招待员的神情一直没有变。只是,最后一道甜品“果仁蜜饼*”说完,他忽地犯了难,“珐露珊小姐……”

    “嗯~”珐露珊的心情很好,算是出现了问题也没什么太大反应的那种,“难道这次老板也要和我说,没有材料了么~~~”

    “是做这个甜品的老师傅前段时间回村子了。”招待员客客气气地说,“新来的师傅没有学过。要不我们换一个?比如这个,传统黄金库萨*,也是老式口味的。”

    老式口味?

    你注意到了话语里的信息,同样地,很多前面观察到的细节出现在脑海,共同导向了一个可能性很大的结果。

    “前辈,是糕点吗?我很喜欢甜品。”托着脸看向正襟坐着的学者,她的脸上带着点浅淡的苦恼,然而你更想称之为习惯,“要不就选它了?”

    “嗯哼,既然要请的人都这么说了,那就选库萨吧。”珐露珊回答到,果断将菜单还给招待员。

    年轻的招待员应该很熟悉她的脾气,收东西走的时候还不忘比个手势,“放心把珐露珊小姐,其他菜也是老师傅做的~”

    “我当然知道啦,”听完话的珐露珊飞快地摆摆手,“一个月的工资基本都贡献给你们家,还不放心吗!”

    她脸上的笑意和招待员的打趣之态共同出现,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简简单单地就很快乐。

    “咳、嗯,”重要的点餐工作完成,等待上菜前的一点时间,珐露珊清清嗓子,开口道,“就像我们刚刚说的,这家餐馆的菜味道不错。饮品我选的是香料咖啡*,以年轻人的精力,这点咖啡的效果估计到半夜就消失掉了。”

    珐露珊说,十分具有经验地补充道,“要是接下来的时间你没什么事,不妨听我说说各种东西,然后抱着疑问自学,这样,晚上就能更早睡着啦!”

    “原来前辈是为了这个目的才点咖啡的么……”明白她意思的你调侃道,“那为了保证睡眠,我也要好好听。”

    珐露珊看你,目光浅浅地回荡起了“我是不是找了个不得了的学生”的震惊情绪。

    然而半晌,她仍旧一抬下巴,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你地说,“哼哼,现在后悔也晚了!”

    ……

    和珐露珊的谈话开始在气氛非常和谐的状态,切入点是教令院。

    外界对教令院的猜想时常定格在学者的摇篮,或者须弥的最高机构上。而作为这个庞大机构的一员,珐露珊的看法无疑更具有价值:

    “首先,我需要问一下你进入教令院的目标。”作为一家酒馆,兰巴德的室内装饰意外地具有艺术情调。墙上的挂画和木制雕刻别有品味,连熏香的设计也是复合的搭配。

    悠悠地在香气里平静下来,外表是少女的学者面容无端地严谨、认真起来,她说,“是为了一步步地从帝利耶悉、陀裟多、诃般荼到贤者的吗?”

    此刻,须弥传统的学者称谓在她口中好像只是个名称,你能从中感觉到面前人的一部分认知。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是。”你平静地摇摇头,“我不为称呼而来。”

    珐露珊肉眼可见地轻松了点。她外表纤长,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关节处轻微错位的手指动动,“那,你是为了[研究]来的吗?我说清楚一点,[研究],就是找个好老师,”这里她也没放过见缝插针的机会,“例如我、嗯、加个好课题,然后取得好结果,最后拿到经费,来的吗?”

    “似乎我还算是个有钱人?”

    你回忆几秒,确定一个以往忽略掉的事实。先不提愚人众内部的薪资就能称为“富裕”,你各处的产业加上同潘塔罗涅的合作……

    原来我已经这么有钱了。

    迟来的认知在脑海里徘徊几秒,你再度肯定,“是的,我很有钱,请前辈放心。并且上午我还投资了孩子们那边紧缺的教育经费,要是前辈你经费不足……”

    “不,这不是重点啦!”珐露珊被答案噎了一秒,这一秒她的表情很值得被记下来反复观察。

    使劲抓抓头发让自己恢复常态,她咕哝到,“好吧,好吧,这在某种意义上还算好事……”

    要是真是为了钱来的,她可不能保证……

    同时看完她表现的你微笑不语: 一个学者的操守,此刻,已然暴露无遗。

    “嗯,既然你不是为了名和利来到教令院,那只能是为了知识。”

    敲敲手指,珐露珊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符。

    来自陌生文明的痕迹显得神秘又富有美感。她看着它,语气放轻,“知识这个东西,如此临近,又如此遥远……它是我学习的赤王文明文字的第一个字符。在古时,它的含义很复杂,当时出土的石碑上,它是第一列的第一个。第一的价值……”

    第一的价值不言而喻,当时研究的学者还未有和这片文明相关联的资料,面对它如同面对天书。

    可,可还是有那么一个天才,或者说,天才也不足以形容的学者在短短的几年后,破解了它和它后面的文字。

    他成为了知论派的贤者——后来人们追溯的。珐露珊想,将自己当初得听到这个故事的心情道来,“它的含义是[祷告伟大的神明],典型的象形字。赤王的子民对天上的位置祈祷……”

    “如果没有它,人们对赤王的地位不会有如今这样的认识。”

    “后来我就陷入到对文字的研究中,那不仅仅是文字本身,还可以算一段见证,一种祛魅,一种方法……嗯,个人的见解吧。”

    珐露珊道,眼睛忽而亮亮的,就像她在书后看你的样子,“面对知识的贪婪之心,或许有时比对财富和权力的更大、你希望知晓一切吗?”

    “……”

    这次是换你沉默。

    珐露珊没听到回答也没有在意,她说,“见面时的评价我没说错吧?你想学文字,知论派的各种知识不能少,否则怎么理解?

    “你看起来有很多在外的经验,据我所感受,武力也不会差,遗迹猎手熟悉吗?那是妙论派喜欢研究的。文明古迹中的机关解析必要吧?我就是研究它和文字之间的相互作用的。

    ”接下来还有,你对人际交往的限度也很明确,因论派是脱胎赤王文明研究的社会学,要学人、社会的构成、历史、经济、律法——都能联系起来,知识就是这样联系起来的。

    “这样的人和对应的欲望,假如追求知识,就将成为[天才]。”

    学者轻巧地擦掉痕迹,如同抹掉一道风化的历史,“大众意义上的。接着教令院的老师会发现你很优秀、有野心,有毅力,还会跨学科——多么好的苗子啊!他们会说,‘拉斐尔,你真的太棒了,假如这么研究下去,你会成为领导我们的人!’”

    她惟妙惟肖地学着记忆里人的样子,而后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你会知道,导师也是有科研瓶颈的,学长学姐学弟学妹们是有压力的,同伴是各处选择部分会跟着你做部分会退出的,还有学院、”

    珐露珊说,“它是个机构,不是死物。它需要人的补充,而非自己就产生什么。”

    “哎呀,”学者笑到,一缕难以被观察到的疲惫从眼睛、肢体末端、语气里流露出来,“到那时,你就是真正的[天才]啦……”

    话音如针落地时的分毫之末暂停,来自知论派的学者的思考在你面前徐徐展开,带来了难以理解的寒意。

    你蓦地发现自己对人的认识还是多有不足。诚然你这十几年的经历足够起伏,见过的人也足够多样,但在某些地方、某种领域,真的只有部分、有特质的人才能发现核心的问题。

    面前的人不该归类于那种人,她只是、只是……

    “这是我回来后,突然感受到的东西。”珐露珊好像是猜到了你在想什么,眨眨眼睛说。

    那瞬间流露出的疲惫像是幻觉,她举起手指俏皮地说,“所以你猜,学院里现在到底有多少个[天才]?”

    “……我不知道。”

    你真的是不知道。

    教令院的存在,似乎是比一般的机构,更具有天然催生[扭曲]的条件。

    “看你也不知道,这就是一个合格的老师该出场的时候了。”珐露珊的情绪来得快,丢得也快。她拍拍辞典,气势颇足,“我了解过去的东西,看到了现在的东西。只要你不想,我就能带给你纯粹的学习感觉……”

    正巧此时餐点端了上来,香喷喷的食物一出,她立刻幸福地拿起咬下一口,含糊道,“就是这些好处。吃饭的时候不要想太多,对胃不好。”

    她毫不见外地给你夹菜,倒上那个调味汁,这个蘸料,“合理安排时间啊拉斐尔,先尝尝这个,老板的面糊应该是除了我摊得最好的,又香又脆……”

    食物的味道出乎意料得好,那些陌生香料构成的调味品口味新奇,原本你该尽力去分析分析它们的味道,但在听了一席诚恳的言语后,你决定随心意地只让味觉去感受:“……是啊,好香啊。”

    “对吧对吧?”珐露珊很高兴,她的眼睛亮闪闪的,手臂上的装饰也是,清玲玲的碰撞声,“这个,再尝尝那个,味道淳朴的哦?”

    一顿晚餐,半个小时,吃饱喝足,珐露珊难得有点懒洋洋地放下餐具。

    她开口,说话时也带着点满足的调调,“饭后就是消化器官的处理时间,大脑要放松……”

    “那前辈的定时呢?”

    从她对小机关的关心你就能看出来,还手指按这按那——不是有句名言吗,精英就是合理掌握时间的人、

    珐露珊手一挥,“留出时间了。”

    好的,你没有问题了。

    香味持续地飘着,就在你们一个肩膀不经意松下半眯着眼看餐具,一个少见地对着绘制着花朵和缠枝藤花纹的桌沿发呆时,新的脚步声走到你们隔壁的座位,在不算太具有保密性的格挡的另一端,坐下。

    “来一杯李子酒*。”属于青年的声音说,语气分外地冷淡。

    先将手里的书端正地放到餐桌旁边的空位上,他才对着格挡敲动手指,“珐露珊前辈,打扰一下,借用一点您的时间。”

    他说,“请同意,我的时间短,我们速战速决。”

    ☆

    陌生的来客带着阵雨林地区少见的,如同冬日暴雨一样的气势,闯进了你和珐露珊的安谧空间。

    说是如同冬日,他冷静的语调无论如何也无法和除了[冬]——这个须弥人感到陌生季节外——其他任意的时令感觉联系到一起。

    说是如同暴雨,盖因他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没有正事。当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表面晶体,从遮挡的发丝间投射出反光的亮点,你明显观察到珐露珊游离的一部分感觉迅速折回。

    她的反应也很快。

    看了青年一眼,珐露珊回忆到,“艾尔……海森,书记官,你好,”越说,她的言语就越流畅,还抱住了双臂,“提出请求前要说出目的吧。我的时间也非常宝贵。”

    对待这种态度不算好的答复,名为艾尔海森的青年无甚反馈,“如果前辈需要,我只能说,是关于室罗婆耽院的贤者。”他将目光扫向你,眉头极其细微地皱起。这个精神上的波动非常迅速,他的鼻尖不自觉地翕动些许。

    珐露珊的脸色因而唰地变了,她起身,歉意地对你指指辞典。艾尔海森就坐在略低的位置上看她,随后他也礼貌地对你点头,“感谢。”

    回身招手示意招待员来,你以行动证明自己的不在意和处理后续。大概一两分钟后,珐露珊和艾尔海森的身影一同消失在酒馆门口,随之带走的,还有服务人员刚端上来的酒。

    “给我也来一杯吧,带走。”

    面对被人一手抄走酒,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服务员,施然下楼的你说到,并付了双倍的小费。

    “……好,好的!”被金钱迷惑了眼的服务人员瞬间忘记了刚刚的思考,他脚步飞快地跑到了后厨,并决定今晚绝对不会加班。

    绝对!!!

    两个知论派的学者的离去让你感觉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至于为什么认为艾尔海森是知论派,很简单,他叫珐露珊为前辈,珐露珊也是先反应人和名字对上,而不是职位——

    以他们两个明显都不太熟悉对方的感觉和谈论的内容,出自同个学院的可能性很大。

    走在宝商街街道上的你想,手里拎着的金属酒壶晃晃,“……贤者吗?”

    教令院的机构设计在你来之前就作为情报摆上案头,除了被给予“大贤者”称号的教令院最高负责人,其余六大贤者,各自对应了教令院六学派的学术精英,也是各学院的掌管者。

    “知论派的,我记得是……”

    卡瓦贾。

    回忆完这个名字,你定定地注视了几秒路过的人群。人们一派安好,与树枝之上的宫殿中的事情全然没有关系。

    什么[天才]的造神,经费的短缺,外来人的关注,想要成为神的人的窥探……

    都没有关系。

    所以,那些东西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觉得还是先践行珐露珊一直唠叨到的小技巧为好:

    应该做什么事的时间就做什么事。

    现在是运动消食时间,不如放松,不如放松。

    一旦真的将大脑从那种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的状态里放松下来,你就有些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感官世界是非常奇妙的。

    或许是白夜国一行后强横的记忆本能,也或许是炼金术开辟的空间影响,对于大脑这个承载了许多重要功能的器官,许多事物对它的影响顷刻变得无比鲜明。

    信息,很多的信息曾被踏入这片土地的你无意识地接收,而后紧急处理到各个该去的地方。

    这个流程极为高效率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刚刚,所以现在放松下来,眼睛看到的人影是无比模糊的,听到的声音是奇奇怪怪的,感到的温度是迷蒙不清的,就连味道,一秒前还是油煎面食小吃的香,现在却是类似植物腐败的臭……

    “是……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吗?”

    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思索一秒,你仍旧随心地放弃了继续探究的想法:

    这个状态不会持续很久,你的大脑只是还没学会放松,等一下,等一下就行。

    “……”

    仿佛是罩了层神秘面纱的世界带出别样的感官。身体的本能还在,你没有出现类似绊倒或是撞到人的小笑话,但值得肯定的,你干扰到了部分人的步伐。

    “是喝醉了么……”有人念着。

    听到你的耳朵里就是,“☆*%++#□?@”

    哦,再仔细一点,是,“喵喵嗷嗷啊哦喔~”

    “呵、”你勾起唇角,笑出了声:这种大脑混乱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假如温迪和多托雷说的不匹配就是现在这种状态,你大概能知晓草的神之心会带来什么了……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步伐随身体的感觉一路向前行,稍许恢复的你接着“看”到了一些奇妙的东西从人的影子上浮现。

    熟悉元素视野的人很快就能发现那该算元素的一种,正如同草籽一样地在空中飘荡着。偶尔,它们会流成一束向下,偶尔,它们又如蜘蛛网一样地铺开。

    网络。

    你忽然想到,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紧接着,一个名叫“巴别塔”的陌生词汇关联地跳出来,并跟着标上了大大的“危险”的标记。

    久远的记忆又在召唤着你想起一些东西。怔怔地立在原地看向半空,你张张嘴唇,似迷惑地问道,“你是……”

    “拉、”带着电流的声音呼唤地来到,“过……我……”

    “呲、”

    “记……去做……”

    “呲呲、”

    不知何时变得嘈杂的声音在感知里乱窜,你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时间的感知再度混乱,可能是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一个陌生的存在按在你的手臂处,乱码似的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空中乱晃的两个红色点,也通过“眼”的直觉映入脑海:

    “喂,这位女士!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问题?”

    另一边,从处于监视状态的白发少年看来,是原本正处于醉酒状态的目标忽地在大街上倒下。

    匆忙地跑过去扶起人,微侧过脸的少年对属于自己的虚空查询起可能出现的问题。

    很快,空无一物的结果让他的脸色变了变。再度打开教令院内部的消息页,他仍旧无法从那些故意模糊的词句中看出手里的人究竟要处于什么样的“安排”。

    这算什么?名为赛诺的大风纪官想,眉头紧皱: 符合条件的人员排查到现在,只有眼前的人和其余两位。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昏倒,是要求的那些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还是意外?

    指令也模糊不清,只说监控,那究竟算什么程度的“监控”?

    保护?漠视?观察?监视?禁止?

    很久没有接到如此含糊的指令的少年心情不由沉重些,而更令他感到不妙的是……

    “哇啊啊啊拉斐尔小姐、”一道人影突然穿越了包围过来查看的人群封锁,唰地扑到赛诺旁边,捧起陷入昏迷状态的人的手。

    她毫不在意学者形象地哭喊着跪了下来,声音听得旁人牙酸,“真的是拉菲尔小姐啊……我、我……”

    赛诺的眼睛微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果然,“是你,是你吗!是你对拉斐尔小姐动手的吗!”她忽然抬起头,愤怒地瞄准他道,“你是风纪官?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啊……事情变得复杂了。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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