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昭昭如约去见了孟雎尔，在那之后林玉燕他们回来后她就没有太频繁地找过孟雎尔，毕竟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会每天都和孟雎尔待在一起。
家里的冰棍吃完了。
郑昭昭拿着钱去超市，出来时拎着一大袋子的批发冰棍，手里还嗦着一根，她看到超市门口不远处有一群老太太坐在石墩子上谈论什么，嗓门很大，并没有想着遮掩。
“听说那个要饭的傻子捅人了。”
“他天天疯疯癫癫的，早晚得闹出事。”
“不知道被捅的是谁，我听他们说是个小男孩，长得跟妖精一样。”
“哪有那种小孩，我咋没见过。”
郑昭昭下意识想到孟雎尔买饮料那天身上的血迹，她放慢脚步，想要仔细听，却突然被人扯住袖子带了过去。
“小昭，别老在这块晃悠，那傻子不知道去哪了，好几天没见过人了。”
郑昭昭看着有些印象的面容。
这是谁来着？她二姑姥姥？三姨妈？还是四婶？
“那一群人啥也不说，天天凑一块叽叽歪歪发神经。”
郑昭昭点点头，打完招呼匆匆离开。
看来她们还不知道孟雎尔的存在。
郑昭昭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她并不知道孟雎尔受伤的地点，也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乞丐的消失和孟雎尔，或者说和他的拥趸们脱不了干系，那个乞丐现在在哪里，是否活着也是个谜。
但她没有询问的想法，毕竟已经说好了不会干涉孟雎尔的生活方式。
她见过孟雎尔对其他人的恶意，孟雎尔和其他人说话从来没有一句好脸色，势必要用最尖锐的语言贬低拉踩每一个人，可想而知，他一旦受了伤肯定会报复回去，就算自己不报复，肯定也会有人替他报复。
因为她的原因导致了孟雎尔受伤，尽管他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伤口可以在短时间内愈合，但是当时的疼痛是无法避免的，她没有资格置喙孟雎尔，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她并不是一个伟大到想要拯救所有人的人，更何况，以孟雎尔的体质，身为普通人的她也没办法让那些人不痴迷于他。
除非把孟雎尔关起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早就说过，这样做负担最大的不是孟雎尔，而是她自己。
郑昭昭又想起当初在小区楼下看到杀人事件时孟雎尔的冷漠，那是长久的习惯之下最下意识的反应。
孟雎尔有自己的处理办法，这些事不是她要操心的。
郑昭昭呼一口气，她这段时间没去看过孟雎尔，林玉燕回来后她就没办法再频繁地找他，只不过有时她出门的路上两个人偶尔会碰到。
孟雎尔通常是被许多人围在中央，那些人的脸上是同质化的痴迷和疯狂，狂热地赞美他，然后明里暗里地贬低自己身边的人，而孟雎尔一向是那副不耐冷漠的表情，时不时刺上几句，倨傲地讽刺每一个人。
每当他看到郑昭昭，他就会找借口甩开对方的纠缠，让那些人互相吵闹，无暇顾及他，他自己则跟着郑昭昭，一直跟她到无人的角落，才会暴露本性肆无忌惮地对她痴缠。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四天，郑昭昭的微信内存已经要被孟雎尔每天几百条的垃圾信息塞满，不过他之前就是这副样子，她早就习惯从他的一堆废话中找出有用消息进行回复，因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今天下午有时间的话应该可以去看看他。
郑昭昭回家后把冰棍放到冰箱冷冻层，吃完饭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先去了一趟集市，买了刨冰和炸串，等付钱时才发现中午睡觉时手机没充上电。
电量已经岌岌可危，她没管孟雎尔的一堆信息，只发了一句“去找你”后就关掉手机，骑着电车到孟雎尔住处。
郑昭昭刚打开门就被他吓了一跳。
孟雎尔高挑的身形加上苍白的皮肤，站在暗处跟鬼一样。
那些因为太久没见到郑昭昭而对可以随意待在她身边的人生出的妒忌厌恶如同烈火一般愈燃愈烈，又因为郑昭昭的主动看望让他生出无边的喜悦，两种情绪碰撞在一起，让孟雎尔的表情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
手中的袋子被孟雎尔接过去，郑昭昭用空出来的手戳他，“你怎么在门口站着？”
孟雎尔目光沉沉，仔细地注视着郑昭昭，然后弯腰把自己的脸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想你，想一打开门就看到你。”
郑昭昭点点头。
虽然很诡异，但是孟雎尔能做出来的事。
在知晓他沉重黏着的感情后，她也在渐渐适应，毕竟已经决定要在一起，就要好好对待。
“你中午不睡觉吗，发那么多信息，我都看不过来，中午手机没充上电，怕关机就没回你。“”她把手机递给孟雎尔，“我买了刨冰，来的路上化了一点，你先找根充电线把我手机充上，然后我们再一起吃。”
孟雎尔不知怎么的看起来很开心，似乎给她的手机充电这件事让他非常有成就感。
孟雎尔坐在餐桌上吃着有些化掉的刨冰，握住塑料勺柄的指节弯曲，低敛的眉眼精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他决定什么似的抬起头，漂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昭昭，等你上大学我们一起住吧，之前不是也说好的吗，等你上大学，我在你学校附近买房子陪你。”
吃炸串的郑昭昭：？
话题是怎么突然跳跃到这的？
“宿舍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走路都会撞到一起吧，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污浊的，你怎么能住在那种地方呢！”
孟雎尔声音充斥着不满，是真心实意站在她的角度思考，“人一多肯定会有矛盾的吧，会因为大大小小的事吵架，甚至还会打起来，到时候你也会被波及到，但和我住在一起就不会有这种顾虑了。”
“而且啊，我们是情侣吧，恋人住在一起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啊，我见不到你会死掉的。”孟雎尔幽幽地说，语气哀怨。
郑昭昭不解，“也不一定会像你说的那样吧，而且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她们才在一起不到一个月。
郑昭昭有时候很佩服孟雎尔，在孟雎尔眼里，所有除他以外的人都是素质低下道德败坏，似乎只有他亲自陪伴才最为妥当。
孟雎尔没回她的话，“你会和我住一起的对吧？”
郑昭昭忽略他的询问，孟雎尔见状用腿去勾她，温热滑腻的小腿皮肤蹭上对方的小腿，亲热意味浓重。
郑昭昭一个激灵，勺子里的刨冰抖落在餐桌上，冰渣混着甜牛奶，很快化成一滩水。
“和我一起住嘛。”孟雎尔表情变化极快，笑眼弯弯，“我会学着做饭做家务的，绝对不会吃白食。”
啊，吃白食什么的，如果真的住在一起了，住在孟雎尔房子的她才是吃白食的那个人吧。
不过如果孟雎尔真的做的话，那她也没有理由拒绝，毕竟谁不想做一个清闲的人呢。
“到时候再看吧，如果我决定了会告诉你的。”
孟雎尔见她没有明确拒绝，难得没有死缠烂打，应了一声接着低头吃冰。
郑昭昭买来的炸串大部分进了她的肚子，孟雎尔挑的很，他没吃过这些东西，尝鲜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不仅如此，还嫌这个油太大，那个炸得焦，趾高气扬地批判着摊主的技术，然后转头又一副担忧的模样劝她少吃点。
郑昭昭早猜到他这副德行，买的也不是很多，到最后只剩了几串，她装回袋子准备带回家。
临走时她看着换衣服的孟雎尔，有些疑惑，“你也要出门？”
孟雎尔点头，“有点事情。”
郑昭昭没多问，只是在孟雎尔的撒娇下又给了他一个分别抱抱，然后骑上电动车扬长而去。
在这之后一家人又住了几天，郑昭昭也没再去找孟雎尔，更多都是在和家里人待在一起，再之后就回了家。
据郑昭昭舅妈说，他们走后没多久，有一处房子起了火，火势很大，房子被烧的什么也不剩。
房子原主人哭天喊地地在烧焦的房子里寻找着什么，被救出来后一副呆滞的样子说着什么痕迹都没了这种话。
郑昭昭听到地址，正是孟雎尔住过的那间房子。
她立刻询问了孟雎尔，对方的语气轻飘飘的丝毫不在意，“烧就烧了吧，下次再买就好了，反正我会跟着你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
“他们很烦啊，我走的时候还一直在车后面追我，说想让我当他们的孩子呢。”孟雎尔敲着笔，声音懒散，嗤笑着，“又老又丑，怎么好意思对着我谄媚发笑，就他们那点钱我能看得上眼？”
孟雎尔不想将话题过多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迅速停止话头后兴致冲冲地问她：“昭昭，我们什么时候去约会呀？我给你买了新表，我们出去约会吧！”
郑昭昭把手机放在桌上开着免提，“没时间啊，在老家玩了那么久，回家要看书。”
孟雎尔吭唧几声，想到自己当初说过的不影响郑昭昭学习，又开口道：“那我们去自习室嘛，我绝对不打扰你。”
郑昭昭笑两声，好奇道：“真的？不会十分钟打扰我三十次？”
她承认她这句话有夸大的成分，但谁让孟雎尔是一分钟不被关注就会找存在感的人。
孟雎尔开始吵闹，“我和你说好的！我不会吵你！我就是特别想你，想和你见面！”
孟雎尔又开始撒泼，他丝毫没有羞耻和害羞的念头，那些在别人口中仅仅作为虚浮情话的甜言蜜语，在他口中却是最真切的情感表达，的确是那么想的，所以就自然地说出口了。
“前几天不是才见过面吗？”
从老家回来后，孟雎尔就想着天天来见她，也不要求她出门，只是偷偷在楼道里聊天也愿意。
郑昭昭只见过他一次，在楼道里说了一会话，觉得他实在可怜，就和他出去玩了半天，临走时又被他缠着抱了好久才分开。
如果不是她有意限制着孟雎尔找她的频率，恐怕对方会每天都会来。
“那也是好几天前了呀，我们都好几天没见面了，你不想我嘛，你怕热的话我们去有空调的地方不就好了？或者我们去自习室呢？”
郑昭昭思考了一下，觉得是个好主意。
“可以，那下次见面就去自习室吧。”
两人约了一个时间，又打了会电话才挂断。
——
五天前，郑昭昭下午去找孟雎尔那天，他出门后没有去买东西，而是去了不远处的小高楼。
门只敲了两下就被打开，似乎是在特意蹲守他一样。
“你来了，我的孩子。”老夫妇笑起来，连脸上的皱纹沟壑都绽出光彩。
浑浊的眼球四处转动，向窗外寻找着什么，“你家里的那个孩子不在吗...”
“上了年纪的人都这么啰嗦吗？还不让我进门，我的皮肤都被晒红了！”孟雎尔打断他们接下来的话，将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
老夫妇忙不迭地让他进门，又是道歉又是关心，问他要不要吃东西，想不想喝果汁，需不需要钱。
孟雎尔丝毫没有半分作为客人的拘束感和自觉，直接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眼皮掀起刻薄弧度，语气是惯常的嘲讽，“你们这么老，皱纹都可以夹死苍蝇了，就别想着奉承我了，我看着觉得恶心。”
老夫妇笑笑，把几沓钱向他面前推，“买房子花了不少钱吧，给你零花钱，我们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孩子都让你这么在意。”
孟雎尔表情骤变，发出一声短促的讥笑，然后迅速变脸破口大骂，“你们想认识她干什么？又想把她抢走？！你们也配吗！贱人！都这副德行了还不知道羞耻，看看自己那副蠢样！腆着脸的样子简直要把我恶心吐了！”
孟雎尔踩住地上的钞票，阴沉又冷漠，只在提起恋人时有一点波动，“这种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连我一身衣服都买不起就别拿出来笑话人了，你们以为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想知道她是谁？想和我攀关系，就算你轮回八百次也没这个资格。”
老夫妇被说的表情纷杂，僵硬过后又是溺爱，像是对待任性的孩子一样，轻飘飘掀过刚刚的不愉快，控制欲显露出来，“你不喜欢我们不说就是了，怎么这么生气，吃点水果，今天晚上在这吃饭吧，吃完我们带你出去玩，家里给你准备了房间，晚上在这睡，等你什么时候走....”
孟雎尔表情异常的冷，他什么话也没说，站起身不顾身后人的苦苦挽留，用力地关上门隔绝了对方的纠缠。
没人能抢走她，没人能和她比，她是最美好的，最有活力的，最坚定的，最正确的存在，是他永远没办法比得上的存在。所有贬低她的，试图伤害她的，妄图抢夺她的，都是错误的存在。
孟雎尔在郑昭昭回家后也回了津海，进家门时，他看到孟逢声坐在沙发上，少见地抽着烟。
孟雎尔皱紧眉头，“掐了，很难闻。”
孟逢声没动，他安静地看着孟雎尔，“听佣人说你很久没回家，又去找她了？”
孟雎尔脸色沉下来，精致的眉眼间带上阴郁，“不要总是问她的事，别插手我们俩，和你无关。”
“孟今昙带着她妈跑了，爸在找视频母本，你注意一点。”
孟今昙好不容易把她那个被塑料闺蜜骗的裤衩子都不剩的妈带走，现在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孟征赢因为孟今昙那些视频忙的焦头烂额，能做出什么也不一定。
孟雎尔搜刮了一下记忆，才从记忆里找出孟今昙的存在。
“知道了。”孟雎尔冷冷回道。
指间猩红一点闪烁，孟逢声以哥哥的身份劝诫，“雎尔，把你做的事都藏好了，别被她发现。”
虽然郑昭昭可能并不清楚自己对孟雎尔的重要性，但在他这种旁观者看来，孟雎尔完全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对他来说太罕见了。
孟雎尔甚至没有把哪个人放到平等的位置看待过，他从记事起就在趾高气扬地，高傲地评判每一个人，然后背地里处理掉那些让他不爽的疯狗。
所以孟逢声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孟逢声第一次见到郑昭昭，在花园里，孟雎尔哭着跑向她，那个时候，孟逢声意识到她的特殊。
被跟踪者闯入房间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他却第一次看见孟雎尔伪装出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向郑昭昭示弱。
孟雎尔可以说是把郑昭昭放到比自己还要高的位置，超越所有人的位置，仰视她，乞求她。
他并不相信孟雎尔能瞒郑昭昭一辈子，纸包不住火，她早晚会发现孟雎尔做的那些事，而他作为孟雎尔的哥哥，能做的就是帮他多瞒一段时间。
孟雎尔沉默下来，没有回答，转身上了楼。
他做的那些事，无论是监视还是定位，亦或是把温如辛弄出国，没有哪件不是会让郑昭昭厌恶的存在。
前两件是为了保护她，但后面那件事只是单纯的为了他的私欲，是怒气越过理智做出最下意识的行动。
他不能让温如辛留在她身边。
只要一想起温如辛曾经感受过郑昭昭的爱，他就忍不住的嫉妒愤怒。
所以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把两个人拆散，但他却选择了最漏洞百出的一种。
孟雎尔道德感薄弱，小时候因为绑架勒索死去太多次，长大后身边人为了博取他的关注做出没有底线的事也不计其数，道德于他就像是一层轻飘飘的纱，从来不会在意生命和别人情绪的他此刻却因为郑昭昭的事情产生了茫然。
重来一次会改变吗？不会的。
就算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用同样的方法把温如辛赶走，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以恋人的身份陪在郑昭昭身边。
孟雎尔盯着架子上郑昭昭送给他的那些礼物。
明明刚刚分开，却又想见她。
要是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了，一定会很生气吧，会气到一直一直不理他，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和他划开距离，变得冷淡。
可是他没想让她生气，他很喜欢她，想让她开心的。
孟雎尔咬着唇，薄红的唇咬到微微泛白。
她明明就最喜欢他，都是因为温如辛勾引她，是温如辛抢走了他的位置，是那个贱人的错！
这么不坚定的人，这么容易移情别恋的人，明明一开始是喜欢他的，结果见到郑昭昭后就摆脱了对他的情感，是因为她太美好了。
她太独特了，所以才会被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盯上。
她那么好，只要是正常人确实都会喜欢上她的。
没人会不喜欢她的。
孟雎尔盯着手上的泪，各种混乱情绪堆积，让他前所未有感受到了害怕。
不想让她生气，不想被讨厌，不想被冷淡对待。
他下意识逃避最坏的可能，绝对不允许它出现在自己脑海。
在极度不安下，他点开了郑昭昭的聊天框。
滚远点：【在干什么呀？】
昭昭照照：【刚洗漱完】
滚远点：【你想不想一会和我打个视频电话呀？】
郑昭昭有些茫然地抠抠手指。
两个人在确认关系后她还没和孟雎尔打过视频，语音通话倒是有过一两次，所以孟雎尔突然这么一出她还有点措手不及，毕竟她一直觉得打视频通话和平时见面还是会有些不一样。
昭昭照照：【好啊，那你一会要打的时候提前和我说】
她并没有等很久，孟雎尔很快给她打了过来，他穿了一身睡衣，领口有些大，能看到精致的锁骨，发尾湿漉漉的，估计又没有吹干，水珠顺着发丝滴下来隐进睡衣，滑进看不到的地方。
郑昭昭侧躺在床上，只戴了一边的蓝牙耳机，把手机背靠着玩偶支起来。
林玉燕和郑成峰都是会在进她屋子前敲门的父母，所以她并不担心他们会突然闯入。
“昭昭，我好想你。”
郑昭昭听到一点指尖轻缓敲击屏幕的声音。
“不是才分开一会吗？”
少年点着视频通话界面中她的脸，有些轻微的不满，似乎在渴求着什么，“就是想你呀，你快说你也想我。”
手机屏幕里的少年声音是不自觉的放软还有撒娇，只要是对上少女就会展露出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却又强硬地、不容拒绝地挤进她的世界。
郑昭昭顺着他说他想听的话，“想你。”
郑昭昭料想中的尴尬并不存在，孟雎尔撒娇的功力信手拈来，聊天的时候也没有不自在，相反，有点随意过头了。
孟雎尔本身对着她就话多，再加上他今天太过不安，所以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郑昭昭甚至有些打瞌睡。
孟雎尔的睡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伴随他倒在床上的动作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短发顺着动作铺在床上，露出秾艳的五官，被视频略微模糊后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他目光紧紧盯着有些打瞌睡的恋人，放轻了声音和她说话，“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想睡就睡吧，我不打扰你的。”
郑昭昭强撑着看他，“你今天不开心吗？”
平时说话一边抱怨一边发嗲，话里话外都是昂扬的情绪，今天好像乖过头了，像是打蔫的小花。
孟雎尔怔了一瞬，张张嘴，说话声音遮遮掩掩，“不想...分开...”
他低着头，遮住难过情绪，泪珠一颗颗滴落。
郑昭昭睡意渐浓，“我没说分开啊，我说了和你在一起就是认真的，别哭了，我不骗你。”
孟雎尔低低应声，“你睡吧，我想看着你。”
郑昭昭打了个哈欠，把手机亮度调低，说话声音含糊带着点糯，“那我先睡，你自己挂电话，别再哭了，我有点喜欢你的。”
她闭着的眼睛没看到孟雎尔愕然的表情，还有迅速涨红的脸，她只听到一点呜咽，随后是乱糟糟的响动，最后是什么倒在地上的声音，但她太困了，实在没力气睁开眼睛，很快陷入睡梦。
孟雎尔疼的咬着唇，怕吵到她只压着声音笑，眼泪滑进头发，喜悦又带着哭腔，“昭昭，我好喜欢你呀昭昭，我特别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
孟雎尔躺在地上，手里还抓着手机，他盯着屏幕，只有手机屏幕映在她脸上的光能依稀看到她的脸，他盯着手机里模糊的面庞，唇角勾起的弧度下是炽热的迷恋。
身上的疼痛在逐渐消退，磕出来的包渐渐平复，他看到郑昭昭发丝散乱地贴在面颊，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时不时动动脑袋，手指挠一挠脸蛋，耳机传来的呼吸声均匀，偶尔有布料与被子的摩擦声。
“昭昭。”
孟雎尔轻声叫她名字，也没想得到回应。
“你第一次说喜欢我，我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