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他怎么那么傻忘了这个,泰亚是在那群补救的绿灯侠前就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甚至是主动接近他的。而遗忘已经被他打败,而泰亚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她可能比遗忘更加危险。

    虽然他说想和泰亚谈谈,但是葱他拉着泰亚走进这里的休息室,直到现在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泰亚首先打破僵局,将手里那张画稿推到凯尔眼前,他看着那张很早之前绘画的人物设定瞬间明白了一切,这就是整个谜题最后一片拼图。

    那张老旧的画纸上的女人和泰亚有七八分像,只是泰亚的脸更精细更完美。

    是他创造了泰亚,就像他创造了遗忘。

    泰亚如此淡然地听着他讲述“遗忘”的故事,似乎说得不是她自己一样。

    “求你说点什么,亲爱的。”

    他想听她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哪怕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画家丰富的想象力的猜想也好,连这么粗劣的解释他当时都会选择相信泰亚。

    “绿灯军团的他们是你对未来的希望,是勇气,是期望,而遗忘是你从孩童时期一切消极情绪,”泰亚直视着这个创作了她给了她生命的人,“那你觉得我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求你……求你告诉我你是什么吧,泰亚。”

    泰亚是他最初创作漫画时的人物想画一个美丽性感的年轻女人,但是他又觉得只有外表美丽的角色太过空洞又注入心血让人物形象更加丰满。

    是因为当时他用心投入感情称作,所以泰亚才变成人了吗?

    “我是因为你投入的感情才站在这里的,那点感情对于你不算什么但是足够让我从纸上走下来。”

    “但我不能像对那些绿灯幻象一样收回你,也不能像对遗忘那样融合你。”

    “自从有自己有了意识就能看到有个人在创造我的身体,他会停笔想一想等有了思路继续画。你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有一天站在你面前,看一看是怎样的人用感情创造了我。”

    “我是我自己,我叫泰亚。”

    “而我想自己选择。”

    画中人由创作者的念头而有自己的思想不再是一个平面角色,现在她是一个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她可以去做一个模特每天奔波于生计,看着纽约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融入其中,有时忙里偷闲地去亲吻她的爱人,她的家里会欢迎一位风尘仆仆地绿灯侠在两个人的依存中休息一下。

    泰亚就是泰亚。

    “我是你的创造物,是你创造了我,”她将右手放在她的创造者的心脏的位置,“关于我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也思索很久。”

    “最开始你创作的灵感让我有了思想,但为什么我会存在?”

    “因为我想要你更立体,泰亚。但是我是站在一个创作者的角度,而你是被创造的,”凯尔被绿色的光芒包围后穿上他的制服,举起戴戒指的手戒备的对着他的恋人,“你一直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选择了靠近我。”

    “那现在我从你的爱人变成你的敌人了吗?”

    “我不想这么做,但是考虑我差点被遗忘吞噬。而你从我们第一次遇到就是有预谋接近我,之后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想法走下去的,连我们的关系也是。”

    突然的变故让他们都没有想到会这样发展,之前所有掩盖的问题在此时暴露在面前。泰亚看着她深爱的人,但是他说得都是真的,她计划了一切,现在这个谎言被拆穿了。

    而今后会怎样,她再也不能控制了。现在她只能尽力挽留凯尔,企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感情。

    “但和你遇到的那些’人’一样的是,我也是因为你和绿灯戒指的联系从而具象化逃离平面。而与那些绿灯构造物不同的是,我来源于你又脱离了你。

    “因为我爱你,凯尔。”

    “绿灯能量我从来不想要,因为我爱你!”

    “你怎么敢说’爱’?!一直以来你都是以“爱”的名义欺骗我,我不能接受我对你的感情来自一场谎言!”

    “你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你的情感障碍!遗忘是你创造的,那些别的宇宙的绿灯侠也是你创造的,我也是你创造的,但我比他们爱你!”

    她开始崩溃,大喊着说因为“爱”。

    “我不明白,泰亚。”

    凯尔像在一个迷宫中一样,先是一个叫“遗忘”的反派让正联全部消失,来自不同宇宙的绿灯侠出现帮忙甚至一位和他命运互换的爱莱克斯。结果真相大白这些都是自己的戒指无意识中创造的,回家又发现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自己创造的。

    老天,他好像生活在什么漫画世界。

    “你是爱我的,我是你的一部分我也能感受到你的感情……可为什么我看起来对你可有可无,”最开始她几乎是在对凯尔尖叫着宣泄绝望的爱意,可声音逐渐减小最后变成了啜泣,从来打理精致的金色的发丝因为情绪激动而凌乱不堪。

    “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你对我的感情,我不是因为你的爱才成人的吗,可你从未流露过你对我的感情。难道我是你梦中情人的模样也不行吗?”

    “停下!”凯尔表面上是在愤怒泰亚欺骗了自己但他内心也在挣扎,因为他所拥有的爱情是蓄谋已久,但他同样认为自己对现在的情况有责任。

    是他用来满足自己喜好的角色成为了泰亚,他按照自己的喜好为她塑造了躯体和一切,剥夺了她自由生活的权利。或许泰亚注定没有选择的权利,她只是被凯尔塑造的那尊象牙做的少女雕塑,一个满足他幻想的伽拉泰亚,再被赋予生命,因为绿灯戒来到他面前。

    “你是我的皮革马利翁,凯尔。我对你的爱不是谎言,这是我们注定的命运。”

    泰亚抓住他戴着戒指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绿灯戒感受到它的创造物后意志力之光亮起回应她,凯尔脱力般放下手推开了她。

    “那你的选择的权利在哪里,你不应该成为伽拉泰亚。”

    人们称赞着皮革马利翁一双巧手创造了伽拉泰亚这样完美的少女,又因为他对艺术的忠诚感动了爱神阿芙罗狄蒂。神将生命赐予他当做妻子的少女雕像,皮革马利翁和伽拉泰亚的爱情终成佳话流传至今。

    凯尔不喜欢这个看似完美的爱情故事。

    流传千年的神话中伽拉泰亚的感受被忽视了,没有人倾听这位少女的声音,她被自愿了。

    她被创造又拥有生命,但她是否想成为皮革马利翁的妻子呢?

    皮革马利翁无法爱上凡间女子而创造了近乎完美的少女象牙雕塑名为伽拉泰亚,将所有感情倾注在伽拉泰亚身上。她被创造的意义只是为了一份一厢情愿的爱情,刚刚成为人还对这个世界懵懂无知就被爱神阿芙罗狄蒂许配给仰慕者做妻子。

    她的命运早被安排好。

    凯尔不想这样,泰亚应该自己选择她的命运,不是余生都和他纠缠。

    他们不应该是皮革马利翁和伽拉泰亚。

    “但你是怎么做的,凯尔,”她的笑容充满自嘲,脸上挂着眼泪,“你塑造我,雕琢我,然后爱上我直到我变成现在的模样。”

    她像一尊美丽的古希腊雕像为这讽刺的结局落泪,悲伤,绝望和痛苦在一瞬间像海水般袭卷了她也淹没了凯尔。因为凯尔不想做泰亚的皮革马利翁,也不想泰亚变成伽拉泰亚,但命运早已安排了一切。

    讽刺的是他所厌恶的故事最终还是达成他们的结局。如果有人去改变这个故事,书写另一个结局,泰亚她希望是自己。

    “我们分开吧,至少这个是我可以选择的。”

    “好。”

    这才是他们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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