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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大逃亡

    从几个世纪前帝都建立开始,联邦帝国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么混乱无序过,绝望崩溃的气氛,弥散在街道上,自然人和生化人在街面狂奔,不少混血种与变异种也从下城区涌出来了,上下城区的界限被冲破,或者也可以说,眼前所有的边界和规则都被突破了,都城变成了一座没有任何规则和限制的无序之城。

    巡城卫抵抗了短暂的时间,马上就被愤怒又茫然的民众包围、击破,警卫机器人小队□□碎,街上横斜着撞击毁坏的小飞艇和装甲车,以及很多的生化人的遗骸。一切彻底乱了,陷入了末世的气氛。

    白莘和白芪聚集在总司令白蒐身边,这两个最忠诚的兄弟从始至终,完成了效忠的任务。白莘很沉默,同以往的表现很不相同,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建议的能力。反倒是白芪目前比较稳定,他其实对这一天不是太过意外,他内心深处真的想象过这一天的。

    “您真的下定决心了吗?真的能彻底放弃夏娃吗?”

    白蒐微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我有没有放弃夏娃?这个话题太搞笑了!她把我玩弄在手掌心里,我有什么资格谈放弃夏娃……动手吧,所有能调动的人全部调派出去,不管是狙击手小队、巡城卫,还是驻扎附近的武装部队。”

    白芪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她肯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今天这个场面是她计划了很久的……”

    “还有什么办法?!”白蒐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没有选择了,难道眼看着她就这么跑了?”

    白莘沉默了半天,第一次开口说话了,“我们怎么没事?她不是要灭绝我们吗?”

    白芪叹息一声,帮他解释:“她的目的不是灭绝我们,是……是颠覆联邦政权。她是打算利用一场巨大的恐慌,点燃民众的愤怒和绝望,强迫他们重新思考联邦帝国存在的意义。人只有在危及到生死的关头,才会认真思考改变自己的处境,毕竟人是有惰性的。”

    现在轮到白蒐沉默了,他万分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也是一个第二姓氏!她能过得上相当奢华的生活!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改变现状?她有什么毛病?!”

    白莘扭过头,望着自己的兄弟,疲倦地问他:“对于这个,你也有看法要发表吗?下次你有观点时,能不能提前发表?”

    “显然,她没有把自己放在第二姓氏阵营里,在她的心里,她始终是一个流浪机械师,代表流民派,她依然觉得自己是个东区边缘的穷人。”白芪无奈地解释,“不管是当家主,还是在权利中枢追风逐浪,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一种手段罢了,一切都是为了实现最终的目的——送第二姓氏集团上断头台。”

    “去找人!”白蒐忽然之间暴怒了,他一把丢开黄金权杖,将台阶下的拼接磁砖砸得粉碎,“所有人全部派出去,一定要把她捉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蓝区边缘,靠近城门方向的一间十分普通的美容院里,老板卢文科看着眼前戴着兜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以及她提供的照片和基因编码,不确定地问:“你真的要整成这个样子?”

    诺里把兜帽往上拉扯一下,露出金眸,点点头,“对,要快点,我们急着出城。”

    “好吧。”卢文科打开医疗舱,示意她脱掉披风和兜帽躺进去,又把基因编码输入到程序中,再次忍不住感叹:“可是明明眼前这幅样子更好看,我第一次见有人来基因整容,是往丑了整的。”

    诺里一半身体已经躺进了医疗舱,她仅穿着白色绑带内衣,闻言攀在玻璃仓壁上,往上望着卢文科,“我只是恢复自己本来的模样,那个才是我。”

    “顾客就是上帝,顾客说什么就是什么。”卢文科耸耸肩,等着她躺倒,关闭了医疗舱顶盖,开启了程序。

    姜尚带领着姜氏的一群人守在诊疗室外,小机器人提米科玛坐在他边上,爱丽丝管家亲自看着痴痴呆呆的罗莎莉,法斯宾娜负责看管姜润。姜尚有点焦躁,“她是对这幅模样有多么不满意?非得要这个时候来整容?!”

    法斯宾娜替诺里说了几句,“可能整容是为了更方便跑路。”

    “难道最顶级要紧的不是快吗?跑快点比什么都强!”姜尚依然没法被说服,甚至愤愤不平起来,“她就是不满意我们替她选择的这幅躯壳!可是当初她死得那么忽然,嘎嘣一下就没了!我已经是花了心思,找了最好的躯壳给她了!她就是对我永远都不满意!”

    爱丽丝把罗莎莉安置在椅子上,忍不住提醒他:“看一眼少一眼了已经,尚仔你就不能多珍惜一下眼前的光景,诺里这一走,不一定能不能回来了,说不定下次见面就是在你的追悼会上了。”

    “……我们家确实是开放包容,可是你也太百无禁忌了吧?怎么知道我的追悼会一定最先开?”姜尚对自己家的状况已经是麻了,“我说,既然诺里现在要跑路了,我是不是得重新做回家主了?那你们是不是应该把之前的尊重和爱护再还回来?”

    法斯宾娜奇怪地问:“我们都举家跑路,往北方去了,那姜氏是不是也半解散了?我们还需要一个家主吗?”

    姜尚开始原地破防,“什么叫半解散?你什么意思?我们姜氏成立几个世纪了,一代一代交到我的手上,难道要在我的手里完蛋吗?我以后怎么跟姜赫交代?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放心吧!”爱丽丝拍了拍他,一本正经地保证,“如果姜赫托梦来找你麻烦,我尽量替你说话。”

    法斯宾娜依然很奇怪,“你的列祖列宗还不都是复制出来的,相当于一代一代都是一个人,他们世世代代打光棍儿,靠复制,有什么资格质问你把家族作崩了?”

    “有道理……个鬼呀!”姜尚还是没法摆脱破防的状态,“你和我都是姜氏人,我们都是一个家族的,你就是这么评价自己家族吗?有没有一点尊敬了?”

    法斯宾娜耸耸肩,“平易近人、包容开放不是我们家族最大的特质吗?我不尊敬你,你不仰视我,几个世纪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现在我们跑路了……”爱丽丝忽然顿悟过来,“难道说,这就是我们混不下去的原因吗?因为我们跟帝都的风格太格格不入了?”

    “……可以了,不要再说了。”姜尚从破防的状态里平静了下来,他坐回到座椅上,疲倦地说,“下面的一路上,我都不想再听到任何吐槽了。如果要跟几十个家臣一起大逃亡,还要被迫听一路的吐槽,我怕我会在半路就解决自己……”

    婓尔卓一直坐在他旁边,也一直很沉默,他稍微有点焦躁,不时地看着时间,提米科玛就好奇地问他:“你是在担心,和诺里的逃亡路上会变成姜尚吗?毕竟一个诺里顶得上整个姜氏所有家臣的吐槽能力。”

    它成功把婓尔卓逗笑了,也让他的焦躁大幅降低。

    姜尚同情地拍了拍婓尔卓,一副同病相怜的腔调,“她长成这样,虽然不是我的责任吧,但是毕竟她的基因有我的一半,这就是自然生育的弊端哇,就是你不知道会弄出来什么玩意儿。”

    爱丽丝马上忍不住开始吐槽,“什么叫不是你的责任?尚仔你怎么把没付养育责任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还有,虽然你没参与她的成长,但是她今天的脾气不是你手把手惯出来的吗?不管怎么说,你都脱不了责任的。”

    “……”姜尚也马上回到了破防的状态,“我已经能目测到这一路是什么样的了,不然我现在就自杀好不好?我实在不想这么斗嘴斗上一路。”

    婓尔卓也同情地拍了拍他,“我觉得,说斗嘴实在是往好了说,实际上您是根本说不过她们的,更不用说她们人数上有压倒性优势。”

    外面的街道上,传来震天动地的巨响,深渊初号机像个幽魂一样徘徊在远处地平线上,属于兽类的粗哑低吼弥散于天地之间:“姜诺里……你骗我!你说要和我一起毁灭世界……你为什么骗我?……”

    卢文科走到窗边,张望了一眼外面的光景,叹息一声,“你们是我最后接待的客人了,内城的混乱已经传递到这里了,我要关掉这间店,看看出城跑路还是暂时留在周围聚居地。”

    “如果没有贵重财物,可以原地停留,几个月后,混乱会慢慢终止。”诺里撩开帘布,从诊疗室出来,她一边走一边把兜帽和披风套在身上。

    婓尔卓最先迎上去,他用光学镜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诺里的新形象,她恢复成了原本的面貌,皮肤不再亮白如发光了,恢复成那种缺乏生机的苍白。明丽纯美的脸部轮廓也变成了东区面孔,稍显得寡淡平板,普普通通的棕发棕眼,一大丛丰沛的长发也剪到刚过肩膀的长度。总之,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普通平常,一点不出挑了。

    最郁卒的还是姜尚,他又重复了自己的问题:“你真的那么讨厌我选的躯体吗?”

    诺里摇摇头,“我不讨厌,其实换个外壳活一活,也挺有趣的,不过最终还是得换回来,这是我的本来面目啊。”

    姜尚撅起嘴唇,小声嘀咕:“身高变高了一截你怎么高兴地接受了?我看你就是单纯讨厌别人替你做决定而已。”

    诺里从窗口往外望了一眼,当然也看见了远处的深渊初号徘徊的巨型影子,她想了想,转头跟姜尚说:“一会儿我和婓尔卓先出去,引开机甲,你们找机会跑。”

    姜尚摇头表示不同意,“现在整个帝都追的人是你,我们还算是安全的,不需要你掩护我们。”

    “你需要。”诺里坚持说,她一直凝视着一个方向,脸上的表情也比较严肃,“橘晴现在已经气疯了,她不找到我是不会罢休的。橘吉也不能拦得住她,我需要露面去见一见她。”

    “你一定要选择最冒险的处理方式吗?”姜尚无法接受她的安排,“你都说橘晴气疯了,她平时装模作样的时候已经够恐怖了,现在这种状态,你还去惹她干什么,嫌事情不够大吗?”

    黑杰克也忍不住站出来,“我们还有绝道假面原型机,我可以抵挡它一阵子。”

    黑主也跃跃欲试,“我们携带了武器库,全部讲武堂女仆团都在这里,还拖不住它几分钟?”

    “有人来了!”婓尔卓发觉出不妙,他迅速走到窗口边,发现了包围过来的特遣小队,带队的是他很熟悉的苏苔和克鲁克戴。

    “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一个一个抱着头出来!”苏苔拿着扬声筒大喇叭,对着美容院喊。克鲁克戴眯着眼睛站在他身边,紧张注视着眼前的建筑,小心地问:“没问题吗?这可是队长……呃,前任队长,还有夏娃。如果他们暴力反抗的话……”

    他的话没说完,前门就打开了,婓尔卓走出来,表面看上去他没有装备武器,只有自己一副生化人的骨架。苏苔一惊,小退了半步,“队长你……你冷静,我们不是要找你的麻烦,实在是……”

    “我不想和曾经的队友刀剑相向。”婓尔卓说真诚地说,“我希望我们双方能相安无事,你们放我们过去,我们不需要动手。”

    “队长,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克鲁克戴比较质朴直接,他立马拒绝了婓尔卓的提议,“我们是直属于白司令的特遣队,我们必须要听从命令,这是我们的本分。”

    “那没办法了。”诺里跟着从正门出来,她张开了光网,棕色的眸子里张开了两团蓝色的电路板形状图纹,“你记不记得,曾经在街上看见过几具尸体,脑子里被搅得稀烂,脑浆从耳洞里流出来。你们几个也想试试吗?”

    克鲁克戴陷入沉默,苏苔气得瞪着她,“你这个妖女!是你迷惑了队长,让他放弃前程 ,放弃了自己的本分,连自己的身份都放弃了!”

    “……”诺里被他的迷惑发言弄得沉默了,她少有地头痛起来,皱着眉转头跟婓尔卓说,“你自己跟他解释,关我什么事?”

    克鲁克戴忽然挥手,向着隐藏在建筑物之间的某个方向喊:“狙击手小队准备,随时击毙……”

    “同样的招数,只能用一次。这是常识,你不知道吗?”诺里不急不缓地抬起手,还冲着婓尔卓眨眨眼,“放心,这回我真的做好准备了。”

    她抬起右手对空打了个响指,狙击手小队中的几个人,忽然失去了控制,双眼无神,双手垂落下来,任由狙击□□脱手掉在脚边。

    克鲁克戴发现身后没有声息,惊骇地回头去看,见到狙击手小队变成了一队幽魂,一个个呆立在路边。

    “我已经很克制了,当年十所圣杰种下去了生命因子以后,直接把活人变成金属大蜘蛛,弄得血刺呼啦的,我只是让他们断线。我劝你们放弃抵抗,乖乖地放我们过去,不然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诺里刚刚装b了两句,还没过足瘾,忽然听到了头顶高出传出一个空茫的声音,充满了怒气,空气震动伴随着巨响,逐渐接近过来。

    “姜诺里……夏娃,原来你在这里。你为什么要骗我?”深渊初号一步一步地走近,它的体型过于庞大,这条小街道根本容不下,两旁几幢破旧的建筑物都被推倒了,塌圮的废墟中间,美容院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诺里真情实感地感叹一声,“全来了……看来今天必须要一口气全解决。”

    婓尔卓捉住她的一只手,和她一起仰着头,看着震动中走近过来的机甲,光学镜头后甚至能看到橘晴那双血色的狂怒的眼睛。

    “你有多少把握?”

    诺里脸上倒没有恐惧表情,但是她手心有点汗湿,婓尔卓是感觉到了。

    “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一切就好办了。但是现在有这么多人……我确实没有什么把握。”诺里悄声地说着实话,“最好来软的,不要来硬的。但是我之前已经骗得橘晴很惨,她不可能再相信我半个字了。”

    “那这回得看我的了。”婓尔卓露出轻轻的笑声,笑意铺展在他的光学镜头里。

    “啊?看你的?”诺里挺奇怪的,“你有什么办法?”

    婓尔卓的办法,就是他现场打了个视讯,对着镜头那一边说:“深渊初号暴走,现在又得看你们的了。”

    诺里刚想问,忽然感受到了两台巨型机甲正在靠近,金绿色的钢铁绿蔷,还有灰蓝色的誓约绅士号从两边夹击过来。

    黛儿.翠茜的声音,通过高高的扬声孔传来,“深渊初号暴走一向不是我的工作吗?那我当然得来呀。”

    婓尔卓扬起声音,高声叫:“你小心受伤,别忘了当年是怎么从十勋团里退休的。”

    蓝带.范特辛的声音从另一边的誓约绅士号里传出,“还有我啊,就算深渊初号再疯狂,我们两个退休驾驶员总是还有点用的吧。”

    诺里大感欣慰,“还是佣兵团的讲义气……那咱们快跑吧,趁着他们两个拖住了深渊初号。”

    婓尔卓点点头,冲着身后的美容院大喊:“快出来,准备跑路!”

    姜氏的女仆团不愧受过严酷训练锻炼出来的,一行几十个跑得很紧凑,没有人掉队,倒是姜尚还需要法斯宾娜在旁边拉扯他几下。

    背景是三台战作一团的巨型机甲,深渊初号疯狂挣扎,钢铁绿蔷箍住它硕长的头冠和颈部,誓约绅士号把它按在地上。

    “奇怪,好像驾驶舱里是空的。”蓝带诧异地自言自语。

    诺里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身后一片狼藉,“那不是橘晴在驾驶,是藏在深渊初号里的圣王灵魂!其实就是深渊初号自己在动!”

    婓尔卓从后面拉住她的小臂,“他们能搞定的,他们是两个经验丰富的驾驶员了,我们先操心自己吧。”

    姜尚从旁边经过,也忍不住说两句:“没错!我们都已经像撵兔子一样被撵着跑了,你还有心情担心机甲上的驾驶员安全不安全?”

    北海港,公共跃迁机登机口,姜尚再三地嘱咐:“我们不能再送了,诺里,你……你自己保重吧。”

    “好。”结果她点点头,一点不留恋地就往跃迁机上走。

    “哎!”姜尚气得扯住她,“你的心到底是长什么样啊?我的心早就掏给你看了,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的心?”

    “……?”诺里茫然地看着他,“这么紧急的时刻,能不用修辞手法了吗?您到底想要干什么,直接说行吗?”

    “……”姜尚已经倦怠得破防也破不动了,他一脸麻了的表情,平直地问,“我这辈子真的听不到你说那两个字了吗?”

    诺里张了张嘴,她没有吐出声音,姜尚直接放弃了,“算了……不说就不说吧……你记得,在外面不要乱来,不要随便抢劫,不要随便置气,忍一时风平浪静,算了……你要是能忍,就不是诺里了。”

    “你不用为我操心,我在星盟里生活过,我能照顾自己。”

    姜尚嗤笑出来,“我当然不操心你,我是怕你出去祸害别人,毕竟技师族的命也是命,雾族的命克族的命也是命。”

    “爸爸。”诺里忽然把这个称呼喊出声了,直接把姜尚喊得原地愣住,“对不起,我把你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我也把整个帝都搞得天翻地覆,我是个灾星,我人到哪里,祸就惹到哪里。”

    “她叫我了!”姜尚的反应是乐疯了,拼命地跟旁边的爱丽丝等女仆炫耀,“听见了没有?她喊我爸爸了!”

    “听见了听见了。”爱丽丝无奈地提醒他,“还有什么话快点讲,毕竟现在我们正在逃命。”

    “我知道,我这个爸爸当得太不好了,我没有经验,之前也没想过我会有当爹的机会,我……其实我搞砸了。”姜尚忍住两眼翻涌出来的泪水,他想要平静地面对眼前这一幕,想要留下一个帅气潇洒的印象,但是离别的愁绪让他绷不住,心里的话不由自主地从舌尖吐出,“可是我已经努力了,我只能做到这样了,诺里,你就看在我的努力上,给我一个及格的成绩吧。”

    “后裔是没有资格给家长打分的,但是……既然您把权利交给我,那我应该给您一个满分。”诺里站在悬梯上,露出了十分少有的纯粹的笑,棕色的眸光里终于没有争斗和狠厉,变成了温和纯良。“爸爸,我要走了,但是别难过,我很快就回来了。”

    跃迁机像一片磁碟,飞快旋动着弹射上天,巨大的蒸汽烟团从喷射口喷出,烟云水汽霎时间蒸腾在站台上,炽烈的尾焰拖拽着一道刺亮的标记,直上青空。

    提米科玛发现诺里一直站在入口,背着身体一动不动,悄悄地滑行到她旁边,扯了扯她,“主人,你在看什么?我们找座位坐下吧。”

    她一转头,细碎的几点泪珠,像零碎的光点分布在眸子里,但是整个人是笑的,“没什么,我在呼吸自由,自由的空气太美好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婓尔卓听到,他也作势深深吸了一口气,也笑着说:“虽然我可以不用呼吸,但是我尝到了,自由的空气确实很美好。”

    “这是真正的、完全的自由。”诺里的神情静谧了很多,她看着光屏上一片漆黑的舱外环境,“付出了那么多,经历过抽筋扒皮的折磨,我终于够到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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