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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阿雷爱情故事(三)

    “是的,我是俐俐。”

    “我想请两天的假……不,只是一些意外情况。请别担心。”

    “是的……下礼拜起……好的,那么,回见。”

    俐俐背对他打电话,嗓音含着微微的哑。他枕在她的枕上看她,只看见柔柔卷曲的一把长发,令人想起云朵、棉花糖,诸如此类,洁白、柔软又甜美的事物。请完假后(事后第一件事是请假!),她没出声,起身便想去收拾那些散落一地的锡箔纸包装。这次他捉住了她的胳膊:“你有余力?”语气隐含迫力。

    “不,我……”

    俐俐妥协,挨着他的肩侧躺下,浑身透出一点不自在的僵硬。他在被底寻到她的手指,握住:“你同时在做几份兼职?”

    “只是顺便,帅哥需要我在医院。”

    因为任务,原来如此。因为任务,她既要为帅哥收集情报,又不能让医院起疑心,规规矩矩地扮演着小实习生的角色。其余的时间与精力则要分给学业和生活,以及……弗拉达利。

    “说说你自己吧。”他对她说。

    俐俐低头不语。于是他探身吻她的脸颊,又掠到眼角处,细细品味那处暗红的疤痕,仿若真是温存至极的情人一般。“……你想知道什么?”没辙似的,她松口了。

    “为什么要假扮艾丝普莉?”

    “还能为什么……”

    俐俐说起了帕琦拉,卡洛斯的知名播报员,火系四天王,弗拉达利的心腹兼情人。那女人对弗拉达利忠心耿耿且一往情深,一向是视她为眼中钉的:“她说你搅黄了E战斗服计划,说我与你串通一气。可我不知道你参与了这件事,我甚至不知道你就在密阿雷市……”

    “抱歉。”

    她摇摇头:“即便你什么也不做,西利尔也会做的。只是不巧,我们从前认识,这让我被帕琦拉抓到了把柄。”

    “我说我们没有联系,她不相信,说着‘想证明你的清白就这样做那样做’什么的……”

    他笑,轻轻撞了她一下:“清白,是指这样?”

    俐俐推了推他,长睫毛垂下来,那架在脸上的面具仿佛融化了似的,从耳根漏出一点柔软的红意。他的心脏一角忽地塌陷,追问:“弗拉达利呢,他不说什么?”

    答案多少令他震惊:“他默许的,否则帕琦拉不敢动我。艾丝普莉的事,我想他很生气,但他……”

    “他舍不得?”

    俐俐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很认真地应了一声“是”,不满意味的亲吻便铺天盖地落了下来。几下轻微挣扎后,她终是抚着他的背肌,柔柔回应起来。

    “……他、他知道我是国际刑警……”

    待他退开,她的眼睛迷蒙了些,张口又是一个重磅炸弹。这回他被切切实实地震到了:“他知道你是国际刑警——他放任你留在他的身边?”

    “他不讨厌国际刑警,他甚至是认可的,但他不屑……你理解么?他不认为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能拯救这个世界。国际刑警也好,卡洛斯联盟也好,在他眼中,我们、他们所作所为只是无用功而已。”

    “你呢,他想要你做什么?”

    “他想我做他的理想标本,所谓的,完美演绎他的理念的……理想之人。”说到这里,俐俐露出了一丝苦笑,“我不是一板一眼的程序,当然不可能复刻他的理想。可我们利用了这一点,我们……国际刑警。弗拉达利几乎没有人性方面的弱点,这是最最可行的途径了。”

    “如果有一天,他意识到你有别于他的理想——”

    俐俐点头,证实了他的不妙猜测:“被弗拉达利抱以期待的人不止我一个,但是现在只有我了。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消失?”

    “…………”

    “但我很期待那一天。”说到这里,她松弛似地笑了:“说到底,我不擅长做那样的事,不擅长在一个捉摸不透的人的身边,扮演一个‘被赋予了特别的期待的人’。所以我——”

    “所以什么?”

    她仰着清亮的眸子看了他一会儿,转身:“没什么,我要去洗澡了。”

    夜还长着。镜面蒙了喘息,又被摁上手印。几度交融后,他们依偎在注满热水的浴缸里。他说:“我们……”

    她说:“玛琪艾儿……”

    他们同时顿了一下。俐俐扭头,柔嫩面颊泛了一层粉,堪堪挨着他初露端倪的胡茬:“我先说,好吗?”

    大吾笑着应了声好。于是她转了回去:“玛琪艾儿她……”

    “穿着E战斗服后,她会成为‘艾丝普莉’,大脑陷入沉睡状态,行为由弗拉达利实验室操控,但不完全如此。”

    “库瑟洛斯奇有意刺激了她的脑部,使得艾丝普莉的行为无意识地折射出玛琪艾儿的特质:她曾经被酗酒者欺负,所以艾丝普莉攻击酗酒者;她曾经从虐待者的手中抢走喵茸,所以艾丝普莉抢夺他人的宝可梦。库瑟洛斯奇有意放大了她的情绪反射,使艾丝普莉坚定不移地执行了他的指示。这已远远超出了E战斗服的原有功能……”

    “弗拉达利启动E战斗服方案的初衷只是‘适度强化肉/体’,他也好,他名下的实验室也好,有一百种方法与这件事脱离干系。这样一来,所有的过错都会被推到玛琪艾儿头上,可她才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我不甘心这么做,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删除了艾丝普莉的所有数据。”

    “我理解。”他低声道,“等天亮,我们去见帅哥……”

    俐俐摇了摇头。

    枕着他宽厚的胸膛,她从水里捞起一络头发,低头拨弄着发尾:“库瑟洛斯奇有一只乌贼王。通过腹部的‘埃奎琳’发光体,它具备着对人或宝可梦实施精神控制的能力。库瑟洛斯奇从那乌贼王的体内抽取了脊髓液,制成一种名为‘理想国’的特殊药剂。”

    话题向着莫名的方向发展。大吾虽感惊讶,仍静静听了下去。

    “理想国是注射型的催眠物质,具有短时效的记忆清除效果,利用人脑睡眠期间的化学反应,实现延时性的记忆消除功能……”

    “作为艾丝普莉行动期间,玛琪艾儿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以防她记得什么——作为艾丝普莉的行动或关于E战斗服的细节——节外生枝,库瑟洛斯奇会在行动前为她注射一定量的‘理想国’,使得‘理想国’在睡眠期间抑制她的神经细胞。即便极少部分的细胞仍处于活动状态,碎片式的认知仅会被大脑界定为梦境而已,绝不会产生任何威胁。”

    话已至此,大吾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说E战斗服——”

    “是的。”俐俐回眸一笑,“我也,接受了脊髓液的注射。”

    在他愈发逼人的注视中,她平平静静地说道:“我比玛琪艾儿值得警惕得多,所以剂量一定不小。”

    “我会忘记你的,大吾。我会忘记今晚、这里、与你发生的一切。”

    沉默降临,无边无际。他想他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因为视野中心的姑娘几度翕动嘴唇,低头,难得显出一点不安之态。然后她转了回去,于是她的呼吸不再落在他的胸前,就仿佛它们消失不见了,仿佛……是的,就仿佛在那时,在他五岁,六岁,甚至更小一些的时候,他在河边的碎石缝间寻到一块闪闪发亮的石片。可来不及让他欣喜,汹涌奔腾的河水便将石片从小小的指间卷走。他的宝物被夺走了。

    “所以这是你的计划。”他终于说,“所以你答应了我,是吗?你相信我会配合你,让你既能得到身体上的慰藉,又不必承受心理上的负担——你是这么计划的吗,俐俐?”

    话是有意往重了说的,掺着一点真实的愤怒,沉甸甸的,像是质问。俐俐低下头:“不是的。”嗫嚅的声音飘了上来,“我没想到,你会来。”

    指尖紧紧攥着浴缸边缘,她的胸脯急促起伏,终于漏出一点崩溃般的呜咽:“为什么要来?你,那个时候……公开手术那天……明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的……”

    “我———!”

    “我不想听。”水汽氤氲之间,她背对他,困在手臂间的声音沉闷又坚定:“我不想听为什么。关于大吾你,闭嘴,我什么也不想听。”

    他直觉她是落泪了,因为那瘦小的脊背弓了起来,隔着水雾轻轻颤抖。他将右手放在她的背心处,想说什么,喉咙却仿佛被黏住了似的。倒是俐俐自顾自地调整了一会儿,拖着鼻音轻轻说道:“但我很感谢你。”

    “…………”

    “谢谢你拯救了玛琪艾儿,也谢谢你……今晚……来到这里。”她喃喃着,“本来没有下定决心……”

    “下定决心什么?”

    沉默,水花响起。俐俐已经迈出了浴缸,转眼间又裹了浴巾,湿湿软软的长发从毛巾间散落下来。

    “我要去合众了。”她说。

    “……去做什么?”

    “去做我想做的事。”俐俐答道,“本是防着这边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嗯,没什么差别。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抱歉,先前还说着——为了任务,不惜代价什么的——漂亮话。那是假的,我什么也做不到。已经够了。”

    至此她便不再说话,自顾自擦拭身体、头发,末了系上浴袍,留下一句“别泡太久”便走了出去。待他平复心情,穿好衣物出门,那姑娘已经拆了床单,团成一团塞进洗衣机里翻滚起来。地面干干净净,有的没的都被她扔进垃圾袋里,扎好放在一边。“几个?”他噙着微笑问她。

    “什么?”

    “用了几个?”

    她脸红着瞪了他一眼,转身往阳台走。他的黑色大衣被她挂在那里,衬着鱼肚白夹粉的明亮天色。天快亮了。

    “俐俐。”

    “嗯?”

    “我不能去见你吗?”他问,“完全不能?”

    她推开窗,往栏杆上洒了一点小米,很快便有小箭雀飞来啄食:“你以后不会这么想的……”

    “告诉我能,或者不能。”

    俐俐静默许久,应道:“不能。”

    “嗯。”

    “我有想做的事。”

    “嗯。”

    “也许今天还在这里,明天就会到很远的地方去。”

    “嗯。”

    “所以我做不到对任何人负责。”她低声道,“任何人,任何感情。”

    “……嗯。”

    “你要保重。”

    “嗯。”他无奈地笑起来,“现在是你在拒绝我了。”

    日出了,金光漫天,见证着一座城市渐渐苏醒。她逆着光影回头,声音飘忽不似真实:“你喜欢我?”

    “我想更了解你——”

    “既然不了解我,为什么会喜欢我?”

    “………………”

    “你喜欢的是你的想象。”说到这里,她微微笑了一下,“碰巧我暴露出的那一面,没有偏离你的想象太多。”

    “………………”

    沉默间,细白的手递过他的大衣:“你该回去了。”这就是逐客令了。

    夜间才见过的音波龙从屋顶上落下来,对着他龇牙咧嘴地威吓一番,被俐俐用食物堵住了嘴。次卧的门同时被推开,宝可梦们嘟嘟囔囔地跑了出来。大吾认出了大嘴娃与火焰鸡,前者也笑着同他摇了摇手,拖着一只泪汪汪的妙喵跑到厨房去了。

    “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俐俐对他说,“今天同你说的这些……情报,替我转告帅哥,好吗?”

    他看了她一会儿,目不转睛:“俐俐。”

    “嗯?”

    “所有人都说你温柔,可我看到的是一个残忍的姑娘。”

    俐俐冲他笑了一下,很柔和,很恬淡的笑。她说:“偶尔有人会这么说的。”

    ※

    米可利惊得一个呛咳,但他及时掩住了嘴,酒液顺着指缝落到桌上:“你没发烧吧?”

    “没有。”

    “所以这不是你的意/淫?”

    “不是。”

    米可利料理干净了桌面,犹觉不够,拧着眉头打量了他一会儿:“我上次听见俐俐这个名字还是五年前,六年前?你拒绝了她的告白。现在你告诉我——你们上过床了?”

    “是的。”

    “好吧。”米可利深深叹气,“所以你告诉我这件,大事,是为什么?”

    柜台后,晃晃斑调酒师开始跳着舞摇它的果酒,大吾盯着看了一会儿,略感目眩地移开了眼:“没什么目的,只是想提一提。”他抿了一口酒,“到头来只有我记得,总有一些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

    “…………”

    不甘心被她的言语直击要害,不甘心他无力在一夜之间向她证明,即便许久不见,即便不了解她,那时盈满了胸腔的,如烈火般的情感,绝非生理机能的支配或是施舍式的怜悯。可是……谁能相信呢?谁也没有一步步验证的余裕,于他于她皆是如此。

    大吾终是什么也没说,摇摇头,拾回正题:“联盟那边我会接手。你说你打算回琉璃道馆?”

    米可利往他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安慰似地:“亚当师傅想要休息一阵子,你知道他对道馆的事务有点厌倦。”

    “不考虑培养新的继承人吗?”

    “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先前我们培养的那位突然失踪了,你记得吧?”

    他点点头:“人没找到?”

    “没有。”米可利泄愤意味地掐着杯子,“小早川若叶……哼,假如他还安安稳稳地活着,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自他回归冠军一职,转眼已是第三年的春天。一名国际刑警找上了他,双手递来的照片上印着一张熟悉的脸。

    “只是走一走形式的背景调查。”代号卡门的国际刑警笑眯眯地说道,“碰巧这位成员的背景不那么简单,您能同我说一说吗?”

    俐俐正式加入国际刑警,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那姑娘早早跟着帅哥做事,又在合众积累了不少经验,放在哪里都是一等一的人才。照片里的她穿着皮可西的玩偶服,手里抓着一把气球,背景则是雷文游乐园的摩天轮与云霄飞车。他看出她的状态很好,脸颊总算饱满有肉了些,不比在密阿雷市时,浑身上下总是透着异样的紧绷感。他问国际刑警:“这张照片可以留给我吗?”

    “哎?好呀。”

    没什么不可承认的:他始终对她怀有期待,现在是,从前亦然。倾慕一个孩子太不妥当,但欣赏与认可是切切实实的。或许她会长成亭亭玉立的女性,或许她会成为叱咤风云的训练家,或许,还有很多“或许”。那个璞玉般的小姑娘,他对她的未来怀着切开原石般的好奇与期许。所以那时——拒绝她的那一刻——他才会感到发自内心的怅然。若不是情况所迫,他会郑重告诉她,你尚未长大,你尚未见识世界之广,你尚不能分辨何为真正的喜欢;他会告诉她他会记住她的喜欢,等她成年后——假若那时她的心意仍然不变——他会正式给她回应,而不是生硬地甩下一句“对不起”,掐死一切关乎未来的可能性。

    “……俐俐。”

    偶尔会做火热的梦,梦回那个夜晚,她咬着他,肌肤覆着一层瑰丽的红;偶尔会梦见过去,梦见小姑娘叫他“哥哥”,嗓音如同风铃铃一般悦耳。醒后他想起了更多陈年旧事,想起他早早过世的母亲:那年他十三岁,第一次斩获彩悠大会的冠军,第一次让“兹伏奇·大吾”这个名字传遍了丰缘大地,待他拿着奖杯回家,蓝眸女人已经永远闭上了眼。她的唇边挂着微笑,父亲说她见证了他夺冠的那一瞬间,可他始终耿耿于怀。

    遗物里头混了两册漫画,扉页名字写着俐俐。他想他该对她说一声谢谢。夏季,路面被烘烤得干干的,可他的眼底仍有湿意。那时他尚不那么会压抑情绪,所以他……不,他没哭。只要泪水不落下来,便算不得哭。于是他贴墙站着,瞳孔向上仰着。待那泪水蓄得满了,便抬手擦去一点,如此往复几次,孩子们的闹声从道路那头传来:“这边,她在这边!”

    蘑蘑菇在他们的前头一跳一跳,没留意前方,埋头撞上了他的小腿。戴着草帽的少年将宝可梦捞起来,正要道歉,看着他的脸孔愣住了:“呀,你……”

    “笨蛋——”

    声音是从马路对侧传来的,俐俐将双手围在嘴边,冲着他们喊道:“你们几个笨蛋,黄瓜香藏在这边呢!”

    “什么?”

    “太狡猾了吧!”

    脚步啪嗒啪嗒啪嗒,孩子们跑开了去。留他站在原地,一行泪水(因为那么一撞实在来不及擦干净了)已经淌到下颌,但也只有那么细细的一行而已。俐俐必然是能看清他的难堪模样的。可她没走近他,也没离开,只是不远不近地站着,直到他的情绪稍稍平复,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俐俐。”

    “嗯!”她应,“我在听哦!”

    她的音量不小,又清又亮,极力营造着一种“我离得远所以我没看见没听见”的氛围。他勾了勾唇角:“你过来吧。”

    “我可以吗?”

    “嗯,可以。”

    她走到他的面前。越靠近,脚步越迟疑。接过漫画书时,她轻轻啊了一声:“是我落在……”

    “落在我母亲那儿了。”他替她说出后半句,“谢谢你常常陪她。”

    “嗯……”

    “我很失职。”

    “…………”

    “她说她想看我夺冠,我相信了。”他低声道,“所以我没回去,一直坚持到了决赛结束。”

    “现在想想,那根本是她的违心话……”

    “不。”俐俐难得严肃地说,“伯母她,是真心希望你能战斗到底的。”

    “她说她喜欢看见你努力的样子,可你总是躲在山洞里特训,只有在比赛时,她才能看见你战斗的模样多么帅气。”

    “所以她很开心。大吾,你让她看见了你最好的样子,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他的手心落在她的头顶,于是她的话音一顿:“俐俐。”

    “……嗯?”

    “把眼睛闭上。”

    俐俐明白了他的用意,很是乖巧地闭上双眼。他蹲下身,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随后的几分钟内,他不再压抑满腹的悔恨与悲伤,放任泪水淌过脸颊,静悄悄的,不用担心被谁看见,或是挂在嘴边议论。然后他松开她起身:“我想拜托你……”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俐俐庄严地说。

    她的温柔向来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一特质令他想起母亲。是的,他对异性的幻想多少折射着早逝的母亲带有的特质:温柔、知性、美丽。从他的初恋对象(当年他的家庭教师,那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单恋)算起,那些曾短暂抓住他的视线的,遑论交往与否,均是温柔、知性、美丽的女性。俐俐是典型中的典型,所以他会对年少的她心存期待,那份期待逐渐膨胀,在那个卡洛斯的命运之夜达到顶点;可她亦是典型中的例外,因为她的温柔之中带着残忍,残忍得明知失去那一夜记忆的她会将他当作如何冷情的人,依然不愿留下那段记忆,不留给他任何一点肖想的余地。

    黑暗中他睁开眼,拉开床头抽屉,从中捻起一粒亮闪闪的小玩意儿。那是俐俐的一颗耳钉,银蓝银蓝的,仅仅拿了右侧一颗。半是存着提醒她的心思,半是想要讨个纪念。一番软磨硬泡后,俐俐终是没拒绝他。

    借着月光,他捻着耳钉在眼前细细打量,唇角泛起一点叹息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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