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精灵宝可梦]殊途 > 密阿雷爱情故事(一)

密阿雷爱情故事(一)

    兹伏奇·大吾从梦中惊醒,齿间含着一声含混的呐喊,将出未出:“俐俐。”

    “我梦见了俐俐。”他对巨金怪说,“我梦见她的脸上爬满盖欧卡的花纹,我梦见她成为了盖欧卡的傀儡。是因为浅滩洞穴的雕像么?”

    “真糟糕。”他叹息着,“明明找到了蓝色宝珠……我是应当高兴的啊。”

    ※

    俐俐,距那位少女离开丰缘已经过去整整三年。他的生活平静一如往昔,仿佛三年前的异变只是一场大梦:熔岩团屡屡犯事,严密监控的宝珠被人夺走。大吾一度以为固拉多与盖欧卡将要苏醒,甚至做好付出生命的觉悟,然而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荒谬得像个玩笑,他们——联盟也好,熔岩团也罢——均被那个叫作明石羽治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大吾曾经信任明石,也曾经为他的背叛感到震怒,如今他的心头只有满满的困惑:那人既不属于熔岩团一方,又为何要夺走宝珠?他既已夺走宝珠,为何不肯交给熔岩团?在审讯中,明石一言不发,最终干脆人间蒸发,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脱逃的。联盟有先见之明地在他的心脏部位植入芯片,卫星追踪的最后位置却是在烟囱山……的岩浆里,没有生命体征。他大约是真真正正地死去了。

    半年后,律师到访兹伏奇家,带来一封寥寥数语的信件,“木槿,见字如晤。”那人写道,“我们曾经为此争吵不休,但我至今仍这么想:红蓝宝珠是人类无法掌控的魔物,亦不应处于人类的掌控之中。如今它们被放置在了理想之地,我很满意。”

    “丰缘暂无天灾之忧,可惜我无缘见证未来,无缘见证这场暴风雨会因我迟来究竟多久。但是木槿,我仍坚持我的看法,我同样接纳你的看法与做法。因为我们的目的始终一致,始终不曾改变。”

    “我们想要守护我们所爱的一切。”

    所以“俐俐”才出现在了那里吗?浅滩洞穴,那片丰缘的极寒之地。叫作“俐俐”的姑娘立在那里,稚气面容与他的记忆无声吻合,只有那仰向他的双眼透出错杂的迷离与忧伤,不符合他对她春日暖阳一般的认知。大吾很难不记得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面——他第一次被女孩子咬(或者说吻)了嘴唇。那时她的个头与他的胸口齐平,只是近年他又长了个,少女模样的冰雕仅能抵达他的胸腹。他应当去质询她吗?

    思来想去,大吾得出了否定结论。明石羽治早已过世,丰缘一切安好,何必再去烦扰她呢?他也应当向前看了。

    自那之后的时光快得惊人。他一次又一次地卫冕冠军,从顶着虚衔的少年变为领导联盟的主心骨;他开始接手德文公司的事务,与商场上的笑面虎们暗中交锋;他遇见了来自卡洛斯的留学生,两人相熟相知,顺理成章地步入恋爱阶段。他的工作、感情、他生活中的一切拼图,在他的眼前隐约拼合出了名为未来的雏形。所以不必停步,不必回头,那些被他划入过去范畴的人或事或物,大吾从此不曾回想。

    卡露妮留学结束的那一年,大吾随她一同去了卡洛斯。这姑且可被称为一场“毕业旅行”,但彼时的卡露妮已是初露头角的影星,三天两头便往剧组跑,所谓的毕业旅行(大多数时候)反而成了他的卡洛斯单人游。大吾不讨厌独自旅行,即便密阿雷市有三四个紫堇市那么大,大大小小的咖啡馆招牌晃得人眼花,他依旧享受着那份从毛孔深处吸纳着异国他乡的独特气息的感觉。即便不慎迷了路,找当地人攀谈询问一番,抄一条小道或是绕一绕远路,不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体验?

    怀着如此心境,他走遍了密阿雷市的大街小巷,最后拐进街角的一家花店问路。离开店门的前一刻,他在花店外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影:俐俐。时隔那么多年,他依旧能在第一时间辨出她的容貌。银发姑娘穿着一面奶油色的大衣,盘发精致,脚下靴子跟细细的,早不是天真无邪的少女模样。她正推开一扇车门,从那火焰色的跑车里亭亭走出来。而驾驶座上的人……

    弗拉达利,竟然是他。

    车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震惊感铺天盖地袭来。大吾曾与这位闻名卡洛斯的企业家有过几次短暂的会面,依稀记得那男人长他七八岁,面额宽阔,红发如火,浑然透出雄狮般的磅礴之气。此时此刻,弗拉达利提着一只不符于他的手掌尺寸的小购物袋(一看便是高档货),俐俐仰脸看他,脸上挂着明亮的微笑。两人絮絮说了什么。

    “………冷…………围巾……”

    “…………”

    车流声掩盖了对话的内容,可大抵是猜得透彻的。俐俐没有拒绝弗拉达利的赠予,让那毛蓬蓬的酒红色毛料堆在颈边。然后他第一次见到弗拉达利那冷寂的面孔上绽出了活物般的笑容。

    “很适合你。”他以低沉而清晰的口吻说道,语调难得一见的柔和。

    两分钟后,弗拉达利驱车离开,俐俐则消失在了街道对侧。大吾仍出神着,直到梳着非主流发型的店员开口:“你在这里呆了五分钟啦,小哥。”他痞痞地将铅笔架在耳朵后,“你认识那个姑娘不?”

    “……不,您认识她?”

    “她是密阿雷大学的学生。密阿雷大学,你知道吧?就是隔壁那所漂亮大学,传说她与弗拉达利有那种关系。”

    他的眼皮一跳:“什么关系?”

    “就是那种关系呀。”店员暧昧笑了,“有钱真好,是不是?可以的话,我也想交个如花似玉的小女朋友。”

    放任他想入非非着,大吾推门离开。门外恰好刹住一台摩托车,风风火火的车主与他擦肩而过,一头金发耀眼夺目。

    在门扇合上之前,他听见了人从椅子上滑到地上的声音:“密、密阿雷帮……”

    “你最好不要往那边走得太远。”卡露妮握着方向盘说,“那一带是密阿雷帮的地盘,会撞上帮派的人也说不定。”

    “很不幸,我已经见识到了。”

    “真的?你被收了多少保护费?”卡露妮笑,“能从你这里收到保护费,一定是一笔大收获吧。”

    正值晚高峰,霓虹闪烁间,车流沿着公路缓慢爬行。大吾望向窗外,路边行人的面孔从他的眼前一张一张地晃过去。他的瞳孔微微一颤,随即漠不关心似的移开了。

    “刚才我看见了弗拉达利。他同一位年纪很小的姑娘在一起。”

    “未成年?”

    “……不,那倒是……”

    卡路妮目不斜视:“那就不算什么新闻,弗拉达利一直是有情人的,好几个呢。”

    “好几个?”

    他凭本能在重复,卡露妮则将它当成了疑问:“具体数目可不清楚,但是不少,换得很快。要说保持着长久关系的,只有帕琦拉了。”

    “帕琦拉又是谁?”

    “密阿雷电视台的一位播音员。怎么?你今天对别人的花边新闻很有兴趣嘛。”

    大吾轻轻咳了一声,眼神别了过去:“我只是感到惊讶罢了。”

    卡露妮大约是察觉了什么的,但她没问,没必要问。他们从两年前走到今天,彼此明白结局是什么。“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冠军,”很久之前她对他说,“当卡洛斯之外的人见到我,他们会说:‘看啊,这就是卡洛斯人!’当卡洛斯人见到我,他们会说:‘看啊,这就是卡洛斯人!’”

    大吾忍不住笑,随即意识到了她的潜在语义:“你深爱着卡洛斯。”

    “是的。”卡露妮说,“正如你深爱着丰缘。”

    终究会走向尽头的。他与她,即便怀着如出一辙的理想,终会走上不同的道路。大吾一直心知肚明,所以他加入了这场旅行——这是卡露妮的毕业旅行,亦是他的,这是共同属于他们两人的一场告别。站在棱镜塔的塔顶,他问她:“你会成为卡洛斯联盟的冠军吗?”

    “是的。”她答道,“我会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这便是终幕了。他们拥抱,亲吻,道别。离开棱镜塔时,彼此之间没了誓约,只有手背堪堪贴在一起。“我衷心地祝福你,卡露妮。”

    “谢谢你。”卡露妮对他笑了,泪光在她的眼底闪闪发亮,“我很高兴认识你,真的,这对我意义非凡……我会祝福你的,大吾,你值得得到世间最美好的幸福。”

    ※

    记者拍到了那一天的照片,次日报道铺天盖地。他在公寓里接到卡露妮的电话:“我建议你去密阿雷市之外的地方旅行……记者相当缠人,真的。假如你不介意,我想等你回去再公开……”

    “我不介意。”他说,“随你喜欢的做吧。”

    闪耀洞窟、香薰市、镜穴、百刻市、巴尔法姆香殿……值得一去的城市与景点实在太多。短短半年之间,他游走在卡洛斯的各个角落,只是有意绕过了精炼之塔,因为塔的守护者是可可布尔,俐俐如假包换的祖父。大吾说不清他为何避着俐俐,甚至避着她的家人——大约是他不愿面对吧,不愿面对她可能变成他不愿设想的模样,不愿面对他会感到失望这一事实,随后对“对她感到失望”的自己感到更加失望:要成为怎样的人,那本是俐俐其人的自由,而他不该有评判甚至批判的资格。

    他在半年之后回到密阿雷市。布拉塔诺的研究所成了他的新去处。大吾喜欢在阳光正好的午后去街头的咖啡馆小坐,喝一杯咖啡或是吃一些点心,处理一下午的德文或联盟的公务,随后踏着夜色走去布拉塔诺研究所。作为知名的宝可梦研究所,布拉塔诺的研究所聚集了不少实习的在校生,大吾总能听见他们讨论着校内八卦,而八卦的主角——

    “我看见她坐弗拉达利的车……”

    “我听说她的家境从前很好……”

    并非人人都存有嫉妒之心,但人人都是有闲心的,有闲心就着热点话题唠嗑两句,间歇性地释放一番推理欲与表达欲。大吾不认为俐俐与弗拉达利来往(他不愿称之为交往)是源于物质或是虚荣心的原因。比起“我听说……”、“我看见……”,他更想知道俐俐本人在想什么,然而没有谁会提及,说者说了也就说了,并不在乎听者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

    “他们可真无聊。”一人说道,“她那项链就不能是自己买的吗?”

    “就不能是别的男人送的吗?”一人说道。

    说话的前者叫吉娜,后者叫德克希欧,两人均是密阿雷大学的学生。吉娜是铁打的亲俐俐派,德克希欧则相反。大吾有一回听见他们争吵:“你完全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你喜欢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追过她,你是因爱生恨气急败坏了吧?”

    “只是随便追追而已——”

    “亏你还那么骄傲啊花心男!”

    两人将沙发上的枕头扔来扔去,引得爱玩闹的宝可梦们加入进来,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混战。大吾接住一只迎面飞来的枕头时,德克希欧正嚷嚷着:“那女人绝不简单,我亲眼看见她与密阿雷帮的人待在一起……”

    “好了,两位。”阻止这场混乱的人是布拉塔诺博士,“你们的热情,可把我的客人吓得不轻啊。”

    布拉塔诺博士是闻名卡洛斯的宝可梦博士,有着脚踏实地的精神与浪漫主义的情怀。他的别称是“大众情人博士”。大吾暂不评价他的感情作风如何如何,作为朋友、作为学者,布拉塔诺无疑是一位值得深交的长辈。

    “你知道的,密阿雷市是一座浪漫之都。”他们坐在彻夜营业的咖啡馆里,布拉塔诺满含憧憬地说道,“我想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些美丽的姑娘……”

    “您的好心我领会了。”大吾随口应着,舀了一小勺布朗尼蛋糕。他不怎么喜欢甜食,但是这家咖啡店的布朗尼微甜且细腻,稍稍令他对甜食的印象有了改观:“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除去餐点,这间咖啡馆的装潢同样别具特色:藤桌、藤椅搭配着木家具错落摆放,将偌大的客厅切成一格一格的隐秘空间;藤条与彩粉蝶的吊饰从天花板处倒垂下来,给人以置身绿林之中的清爽之感。这间咖啡馆名为“绿林咖啡馆”。隐在车水马龙之间,的确犹如一处避世绿林,任谁走进来,都能解脱似的喘上一喘。

    “我也是听大学里的学生们说的。”布拉塔诺搅着果茶里的冰块,“我本想推荐你尝一尝这里的现磨咖啡,改日再说好了。”

    时针接近十一点,咖啡馆里仍有零星客人,敲打键盘的噼啪声与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充斥着耳膜,倒令两人没了谈天说地的兴致。但是不赖。静静坐在这里享用夜点,放任一颗心脏沉下来,沉下来,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就在大吾将一小碟布朗尼消灭之际,挂在门边的小箭雀风铃发出了悦耳的叫声。

    “请给我中杯的花叶蒂咖啡,谢谢。”

    握着小勺的手指微微一动,他回头,俐俐竟站在他的面前。与花店前的惊鸿一瞥相比,此刻她是标标准准的学生打扮:低马尾、文化衫、牛仔裤,耳朵上扎着耳钉,手腕上则叠绕着鱼鳞般的矿石手链。顺着那细手腕再向上去,便能看见她的怀里抱着一只波克比,小黑眼珠子转个不停。火焰鸡用一边的肩膀背着她的书包,另一边的肩膀背着她的箭袋,一米八的身板立在她的身旁,倒是很有一番男朋友的风范(诚然它是一只女性火焰鸡)。

    此外——

    他的喉结颤了一下。

    未免瘦得过分了。米白色的T恤布料下,那细瘦的骨头几乎从皮肤里侧扎出来似的:是谁、是什么令她消瘦?

    是弗拉达利吗?

    菜单板写着当日的饮品与菜式,俐俐仰头看着,轻轻叫了一声:“牛奶,得换成燕麦奶……”

    “我记着呢,俐俐小姐。”老板用马克笔往杯子上写着编号,“只要一杯花叶蒂花香咖啡,打包?”

    “是的,谢谢。”

    并非大吾有意偷听,而是他的座位恰恰好好位于柜台侧面。待俐俐从柜台正面走向等待区时,他们两人几乎处于背对背的状态: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彼此之间的间隔仅剩一面低矮的雕花装饰墙。大吾佯装不在意地抿着柠檬水,视线则折了上去,落在斜对面的反光板处——俐俐绕了回去,挑选新出炉的面包,不时回头征求火焰鸡的意见,于是他得以看清她的面孔——看上去不怎么爱笑了,只是那五官愈发被细细雕琢过似的,的确是一等一的美貌。她长大了。

    “布朗尼已经卖完了呀……”

    “……司康饼,好吗?我买一些你尝尝……”

    等待结账时,她以指节轻轻叩着木台桌缘,应和的是音箱蟀形的立体唱片机播放中的老唱片。那略带哀愁的唱腔伴着吉他弦声,荡气回肠,仿佛置身于苍凉无边的原野——这是一首合众老歌,旋律些许耳熟,但名字,着实是记不清楚了。

    I wish that I  back time

    (我祈祷时间为我倒转)

    ow the guilty is all mine

    (我不得不承担一切罪孽)

    't live without the trust from those you love

    (没有你的爱与信任我将无法生存)

    I k fet the past

    (我知道我们无法遗忘过去)

    You 't fet love and pride

    (你无法忘却爱与骄傲)

    Because of that is killing me inside

    (这一切深深扼杀我的内心)

    俐俐轻轻哼了两句,嗓音沉了下来: “你说,这密阿雷市有什么好的?”

    “等公开手术一结束,我们就走。”

    “真是受够这里的一切了……”

    大吾正愕然着,矮矮胖胖的老板拿着杯装咖啡走了出来:“我听说了,你会参加大木教授的公开手术?了不起呀!”

    俐俐抬头,脸上浮出一点待客性质的笑容,语气亦柔和了:“我只是第二助手……”

    “别谦虚啦,大木教授可是名医中的名医!”老板说,“这布朗尼蛋糕送给你了,别客气!权当是个祝贺。”

    俐俐款款道了声谢。风铃响起,脚步远去,大吾感到神经一阵松弛,连带着空落落的感觉一齐涌上心头。原以为这出戏到了落幕时,布拉塔诺冷不丁开口:“真是大气不敢出啊,大吾。”

    “…………”

    “你认识俐俐吧?”

    俐俐。俐俐。这个名字仿佛形成一个怪圈,谁都认识她,谁都谈论她,仿佛谁都知晓他的微妙心思似的,将那个名字反复往他的耳朵里灌。大吾微微苦笑:“您不也认识她?”

    “我同她的母亲熟识。希嘉莉曾居住在卡那兹市,我曾经想过你们或许认识——”

    “很久很久以前,不是什么深交。”

    “可你看起来像见到了前女友似的。”

    “未成年前女友?”

    布拉塔诺被他打败,抚着额头不住地笑:“OK,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他放下小勺,“大木教授是细胞疗法的创始人,三届哲尔尼亚斯医学奖的获得者。难得他有公开手术,不想去现场观摩一下么?”

    大吾默,随后叹气:“布拉塔诺博士。”

    “怎么?”

    “我对她没有想法。”

    “哦,当然。”布拉塔诺庄重道,“我只想征求你的意愿——关于你是否有兴趣——观摩一位享誉世界的医生的公开手术。大吾,我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

    “你不去吗?”

    终究还是去了,去观摩那场手术,去观摩那位医学奇才……的第二助手。好吧,这没什么不可承认:他确实对她怀着好奇、怀着兴趣。所以他想亲眼去看,亲耳去听,而非通过种种闲话去揣摩、去臆测,他想了解真真实实的她是怎样的人。

    ——至少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展示用的手术室很是宽敞,四面镶着玻璃,与观摩室相衔接,以略高的斜角俯视下去,整个手术台的光景便能尽收眼底。以大木教授的名望,持有请柬的到场者尽是名门学究之流。大吾无心与人攀谈,索性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座位落座。然而不出半刻,有谁走到了他的面前。

    “Steven先生。”那人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我想您不介意我坐在您的身边。”

    “……当然。”

    大吾架起一个妥帖的笑,起身与之握了握手:“这是我的荣幸,弗拉达利先生。”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