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少女错题本 > 二十六岁和三十六岁

二十六岁和三十六岁

    知道这栋房子里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年依睡了近来最踏实的一觉。

    起床时,已经上午九点钟,在房中溜达一圈,年时川的卧室门敞开着,里面寝具整洁,人已不见踪影。

    餐厅昨晚吃元宵的长条桌上留了饭和字条,粢饭团和豆浆显然不是年时川出品,纸条上面交代她醒了吃饭,他要去交接一些工作,下午在电影院见面。

    年时川的回归在万年是不得了的大事,意味着集团可以解封重启,一系列麻烦告一段落。吕翎翰一早得了消息就和她约起了中饭,两广菜系,小碗小碟的,年依饭量也不大,每样尝一口就放下了筷子,点了一份红豆沙,吃得没心没肺,主要也是早上那个粢饭团真顶饿……

    这么些年眼睛看着她长大,倒不是没猜到她那点心思,只是听她亲口说出来,吕翎翰还是大受震撼。单不说世俗的眼光,就年时川那个人,带出来过的女朋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比他买过的地皮还要多,她要过把瘾玩玩还可以,托付终身太草率了。

    年依却有理有据:“男人看见漂亮小姑娘,有些想法这很正常,喜欢了就处一处,他虽然换女朋友多了些,但前任里都没人说他不好的。”

    吕翎翰无语扶额。

    年依给他的手扒开,硬要他听:“他人体贴,幽默,出手又大方,即便分开也很少有闹不愉快的。除了一个沈雯雯,年纪小,太作了,娇里娇气的粘死个人,换了你也受不了。”

    “小依依,你一定是疯了。你是这么恋爱脑又双标的人吗?”

    年依几乎秒作答:“我是。”

    吕翎翰彻底失去胃口,啪一声扔了筷子。

    “你生的什么气嘛,赶快拿好。”年依把筷子一根一根强塞给他。

    “再过十年!”吕翎翰看看左右,不得不压低声音:“再过十年他都是个老头子了!”

    “再过十年我也不年轻了啊,又不是只有他长年纪,我现在常常失眠,脱发,月经也不规律,没准已经开始早衰。”年依不以为意地说。

    她在兴头上,必定油盐不进。吕翎翰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只是说:“我从不怀疑他对你的心,我只在意你快不快乐。”

    “我现在快乐得快要飞起来。”

    “这话你留到别处说吧。”吕翎翰说。

    年依想了想:“床上吗,哈哈哈……”

    吕翎翰突然又想到:“你给我小心点,脑子放清醒,别头脑一热,搞出孩子来。”

    说到这个,年依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知道啦,你让我感受到久违的母爱吕二毛。”

    “没大没小,以后,我对你不能改口啊,你是你他是他。”

    “呀,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你放心,我也听不来你叫我婶婶。”

    “年依,你找死啊……”

    年依已经收起玩笑无比认真:“我想清楚了,他从没伤害过我,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人,年成柏和年广文有过对不起我爸爸,这些年我也没少占年家的便宜,说扯平,这里边的账怎么算得清楚,前阵子我去扫墓,突然就想明白了,再过几十年我就死了,过往那些事谁还记得,现在这世上就剩我一个人,没人会为我的选择生气。

    吕翎翰叫人撤桌上茶点,桌面被一点一点清理干净,心里头也跟着清净不少,人退下去,他才说:“他家老太爷当年也不是让人一气就能背过气去撒手人寰的人物,当时是东窗事发,他接手这一大家子的时候,实则已经是个摇摇欲坠的烂摊子了。”

    年依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年广文嗜赌成性,这在过去现在都不是什么秘密,年成柏某次差点因此脑出血,吃了上一辈传下来的保命丸才缓过来。舒远望本来不至于倾家荡产,资金链断了以后,他还有点资产,变卖抵押的话,凭他在业内的信誉和口碑,东山再起是有机会的,年成柏的儿子说能在赌场带带他,运气来了赢一波,一下还清欠款也不是不可能,这才把仅剩的翻身钱赔了精光。

    吕翎翰也说过二叔从来不靠卖房子挣钱,他是靠那些房子从银行贷款,盖好了钱已经到手,什么时候卖出去那都是以后的事儿,即便如此,要想填年广文的窟窿,也总是赶不上他挖坑的速度。

    那个年代很多赚钱的方式看起来很容易,乱花渐欲迷人眼。说起来有些羞愧,起因还是父亲想趁着退休前,再搏一搏,学人家也搞地产挣大钱,最后骑虎难下,又想去股市弄钱,又想去赌场弄钱,可是,他的经验阅历都不在那上边,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卖卫生纸的。

    无底洞填不满,年底该给各方各面的款子结不出来,包工头去找他闹,威胁他不给工钱就小心他那娇滴滴的女儿……

    那些旧事像躲在帷幕后面的故事,随便抖一抖,而今除了尘灰迷人眼,再没什么上演的价值。

    他们约定的影院就在吃饭的商场顶层,水足饭饱,吕翎翰送她过去,看她频频张望寻人的模样,打声招呼就撤了,他说今天见到年时川,会多少有点尴尬。

    年依回头,摆摆手说:“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呀。”

    “快找人吧你,俗了吧唧的。”

    她的黑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背后,白色羽绒衣使她看上去轻盈饱满,细长的两条腿立在那,像一只不食烟火气的鹤。恋爱使人进化,她本来也是个勤奋爱美的小姑娘,电梯缓缓向下,她的身影被楼层板挡住,再看不见。吕翎翰一直笑着,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年时川是早到的,可见他真的有大把时间,从来都是别人等他,哪里有过他等别人。

    “吃爆米花吗?”他已经买好。

    年依退避三舍般拒绝。

    “可乐呢?”

    她往他那边推了推:“你都喝了吧,我怕待会儿总上厕所电影都看不全,再说我也二十六了,得自律起来了。”

    年时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说得真好,昨晚谁最后把炸元宵都吃了。”

    “……我。”辩论举证,年依从来是没赢过他的。

    “想看哪部?”

    他等人的位置选得不错,售票的显示屏抬头就能看到。

    年依眯眯眼睛,指了指第一排:“就那个吧,前三部也是在你电脑里看的。”

    好像中学毕业以后,她就不怎么爱看杂志了,再去等他下班,有时他会把自己的电脑给她,桌面有个文件夹都是电影,年依常用来打发时间,后来越看越喜欢看,一度爱上电影,她对杨羡比对别的追求者宽容,也是因为他们缘起于电影。

    “没戴眼镜,原文听得懂吗?”他记得她有一百五十度近视。

    年依:“小瞧谁呢,再说你不是还能给我翻译么?”

    年时川纵容地“嗯”了一声,说:“也对。”随即掏出钱夹,去了售票柜台。

    阿汤哥徒手爬迪拜塔的镜头,年依是掐着他大腿看的,越是紧张手上就掐得越紧,最后年时川不得不打趣说:“他再爬不上去,裤子要被你抓破了。”

    年依贴到他耳边感慨:“他怎么越老越帅了?”

    才分开一点,又贴上去,补了一句:“你也是。”

    他承情,歪头挨了挨她的额角。

    年依倍受鼓舞,当即凑上去,去偷袭他的嘴角,嘴唇还没贴上,就被一根手指顶着推开脑袋。

    年时川一本正经:“在我不清楚你的规则之前,不会轻举妄动。

    年依咬牙,早怎么不知道他这么记仇的。

    荧幕的光明明灭灭,他神色淡然。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这么看着他?

    “我们是不是,两个孤儿?”她还是个十四岁小姑娘,整天冷着一张脸,对谁都是防备的模样,某个夜晚,他喝了几杯,便这样对她自嘲。

    年依那时大约是答:“孤儿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你还有二叔,我只有你了。”

    那晚是她见过的,他唯一脆弱过的时刻。

    后来有一天,轮到她发问:“世界上有那么多种关系,父女,叔侄,兄妹,我们为什么非要成为其中的一种?”

    而那次,他也没答出来。

    迄今为止,无论在什么事上,年依都讲究一个趁热打铁一步到位,命运送到她身边的机会,她一个也不想错过。

    电影演完,天都要黑了,他们都不饿,也都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吃饭,索性就直接回了家。

    停车,进门,脱外衣,他们的嘴巴就没分开过,这时候想起别的男人确实有点不礼貌,可年依偏就想到了上一个男人。杨羡的吻总是带有掠夺性,习惯用力量和速度强调归属和主权,激情来得快猛退去的也快。年时川不同,他并不急于做什么,好像做不做都行,只是清浅地品尝她的唇齿,怕惊吓到她一般,低垂着眸子,照顾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被这么看着,这谁受得了,年依去抓他的手,不知道握住的是哪一根手指,惹来他的低笑:“依依,我不止有手指,你确定这个就够?”

    也不是白纸一张,也不是没听过别的异性讲颜色笑话,别人说这种话她只觉得厌烦恶心,唯独听他说,令她情难自持。

    “你别说话。”年依小声说,继而又警告:“也不许笑。”

    “好。”他忍着笑应下,旋即单手托起她,大步往屋里走。

    落在床上的一刻失重感持续,她不由自主想抓住些什么,手向上抓,抓空,他接住她的手掌,五指扣紧压在头顶床单上,这个姿势令她完全暴露,没有安全感,不过很快,他整个覆上来,盖住她的脆弱。

    年依在这件事上是有求胜心的,她搭上他的肩膀,翻身一跃,自己就跑到上边去,他觉着这事儿新鲜,好整以暇地把双臂枕到脑后,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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