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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瞳惊梦(二)

    穿过一道院门,月色下,一汪池水,几条鱼儿正探过水面,激起水面层层涟漪。

    跨过前面的院门就是她住的柳院,她正低头看着灯笼,猝不及防跟前面的人撞到了一起,青鱼猛地抬起头,眼前的人让她吓了一跳。

    她心里犯嘀咕,偏偏是今晚。

    玄树有些疑惑地盯着她,“你怎么在这?”

    她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漫天星星,有了说辞,“睡不着,看看星星。”

    玄树也朝夜空望去,繁星点点,他也好久没有抬头看过这片星空了,他看了看旁边的亭子,开口,“坐一会?”

    青鱼没想到他会邀请自己坐一会,呆滞了几秒,点点头。

    两人就这样静静看了会星空。

    玄树突然冷不丁来了句,“明日便是面灯会了。”

    “面灯会?那是什么?”

    他看着一旁燃着的灯笼,似乎在想,他也好久好久,没有过面灯会了。

    玄树缓缓开口:“这是顾城流传下来的一个节日,在面灯会这天,食素丸饼,掩面逛灯会,那一天会非常热闹,城中百姓大多会参加。”

    青鱼有些不解,“那为何要掩面?”

    他想了想,说道:“因为一个传说。”

    他没有说太多,青鱼想继续问下去,却看见他从怀里拿出了那块玉石。

    那块,很独特的玉石。

    青鱼有些惊诧,她不解的看着玄树,难道是这个等价交换的物品,他不喜欢了吗?

    玄树把那块玉石放在了她手里,“拿着。”

    温润阴凉的玉放在手心,如回到了温暖的怀抱,“怎么?”

    “这块玉,也许在你手里,才能发挥作用。”

    她低头看它,玉石突然发出微弱的光泽,其实,她是知道的,这块玉石,它有名字,叫魂归。

    这是他们家族为之守护的秘密,魂归可招魂,恶魂善魂,它招魂便也吃魂。现在只有她自己知道,十年前青府为何遭灭,也离不开魂归,如今只有她自己活了下来,那么多人,包括她的爹娘,曾经陪伴她的人,皆因魂归而死,她不喜欢魂归,所以活下来那一天,便把它埋在了菩提树下,兜兜转转,现在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看着手中发出光芒的魂归,她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这小小的一块玉石,竟有如此异能。

    她笑它竟能掀起腥风血雨。

    她笑有人利欲熏心,想利用它达成自己的私心。

    小小的一块魂归,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她如何不知道玄树为何要给她魂归,在这世上,也许只有她是魂归最后一任主人了。

    她握紧了魂归,她紧闭眼眸,缓缓开口:“要我怎么帮你?”

    玄树站起身来,向她走进了一步,“明日面灯会,替我招一魂归。”

    “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十年前。”

    “好。”

    青鱼只回了一个字。

    -

    回到柳院,青鱼心还是跳的厉害。

    现在这个秘密,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桌上的烛火又被她剪了一块,只剩下矮矮的一截,呆呆地立在那。

    她又担心起来,寄给绕棠的信,如今已经过去半月,还没有她的回信。

    天色微亮,府里上上下下便开始忙活起来,有拾扫庭院的,有忙着做素丸饼的,好生热闹。

    青鱼折腾一晚也没有睡好,照铜镜发现自己眼下有些黑,昨夜辗转反侧的,想睡也睡不安稳。

    咚咚,响起两声敲门声。

    “医女,我进去了?”

    青鱼嘎吱一声打开了门,把门口端着水的芍萤吓了一跳。

    她进屋放下手中的盆子,开口:“医女,净一下手吧。”

    看着她有点费解,芍萤解释道:“面灯会这天起身后都要净手的,洗去一切不好的,全新迎接这一天。”

    “不过,还有另一种说法,净手是为了在这一天,避免碰上不干净的东西,这一天人们都戴着面具或面纱掩面,难免混入些异物。”

    看着青鱼还没什么表情,芍萤还以为她被吓到了,忙说道:“不过医女你也别怕,这后一条是传说。”

    青鱼微微一笑,说道:“我没有怕,我只是在想,要戴什么面具去。”

    芍萤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对了医女,我刚刚从南院库里翻出些之前采买的面具,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说着又从屋外提了个小篮子。

    琳琅满目的面具看得人眼花。

    青鱼听到她去了南院,问道:“你去了南院?”

    芍萤翻着这些面具,“是啊,医女你是不知道,今早我一进去,可把我吓了一跳,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她心被提了起来,但还是镇静地说:“什么?”

    芍萤边说还边比划起来,“地上有只死老鼠,还粘了些血,可怖的很。”

    青鱼松了口气,看来云乘已经走了。

    她也拿起一副面具看起来,面具绣着一条鱼龙,周边衬着许多星星点点,下方还点缀了些细小的流苏。

    “就这个吧。”

    芍萤放下手中的面具,赞叹道:“医女,这具看起来好独特啊。”

    说完把手中小兔子面具比在脸上,歪头看着青鱼 。

    青鱼也被逗笑了,看起来还蛮可爱的。

    看着外面天已大亮,但距晚上的面灯会时间还长,芍萤提议道:“医女,来顾城这么多日,也未出门逛逛,不如芍萤带医女去茶馆坐坐,饮杯茶,听先生说书!”

    青鱼拗不过她,便出了门。

    -

    街上很是热闹,许是面灯节的缘故,今日街上的人也格外多,现下便有掩了面的男男女女,一副副别样的面具看得她有些目不暇接,卖吃食的甚多,面具花灯的也不在少数,看得她眼花。

    还未进茶馆门口便听见说书先生的声音,让青鱼更为好奇,门匾上刻着两个大字,馆茶,名字倒是别有新意。

    茶馆一分为二,抬头望去二楼便是听书饮茶的地方,一股子茶香弥漫了整个茶楼。

    见有新客来,店小二立马上前迎,“二位,喝茶?”

    青鱼点点头,“来两碗素茶。”

    “您二位楼上上座,素茶马上!”

    芍萤迫不及待想去听书,忙拉着青鱼去往二楼,找了桌靠窗子的座位坐下,便听说书先生讲道:“要说这云府啊,当年在城中也算是书香世家,虽算不上清贵,可也是在城中数得上名字的,本可安安稳稳一生,谁知这云府不甘如此,竟攀上医官青府,利欲熏心,在这恭亲侧王妃的药里做了手脚,使其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啊....”

    青鱼攥紧了手,一旁的芍萤却听得津津有味。

    底下饮茶的皆是一片议论纷纷。

    “听说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也算是大快人心啊!”

    另一个茶客也附和道:“是啊....当年这事可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更是一把大火把一切都烧得精光!”

    “不过,也算是一桩大案了....”

    青鱼透过半开的窗棂看下去,熙熙攘攘,人人脸上皆带着笑意。

    原本是大好的晴天,可她这心里,仿佛下了一场大雪。

    何其讽刺。

    噔噔蹬的上楼声为说书添了一份急意,“二位,素茶来了!”

    阈值端上来的,还有一盘梅花酥,青鱼不解地看着店小二。

    他挠挠头解释道:“姑娘,这是店家送的。”

    说完又去招呼旁人,芍萤看着桌上的梅花酥,瞪起了眼,“呀!医女,还有梅花酥吃!”

    甜滋滋的,咬下去一口清香酥脆,是这城中今日大热的糕点。

    这说书,听的也无甚意思,底下长街却突然出了动静。

    “都让一让,让一让...”

    街边肉贩子正剁着肉,见此情景也停下手中的活计,盯着那揽方轿马车,马车周围皆蒙着轻纱,朦朦胧胧中依稀看到一名女子,周遭还跟了几名婢子,看起来阵仗不小。

    人群中有人大喊,“是杜若娘子的花车!”

    这一喊不要紧,围观的人群纷纷炸了锅,都挤上前想要一睹芳容。

    青鱼免不得好奇,问起一边的芍萤,“如此大阵仗,这是谁啊?”

    芍萤探了探脑袋,也跟着看起来,还招呼青鱼靠近点。

    “医女,这是咱们顾城最大的宴盛坊里的当家人,杜若娘子,以容貌憾城,许多人都想睹其芳容,可千金一掷都难买美人乐意啊。”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青鱼回道:“宴盛坊,是做什么的?”

    芍萤又拿起一块梅花酥就往嘴里填,吃着还不忘说道:“简意来称就是听曲寻乐的地方,但这宴盛坊卖艺不卖身,杜若娘子的一曲更是千金难求,又因娘子容貌出众,都惊动了上京的王公贵族,可即便如此,杜若娘子行事还是如此。”

    她咽下一块饼又说:“不过说来也怪,不知杜若娘子用了什么法子,那些王公贵族也都没有为难她,自那以后,她芳名更胜。”

    说的青鱼也好奇起来这姑娘的芳容,可奈何人太多,就连原本听书的茶客都纷纷靠至窗边。

    茶客:“今日面灯节,保不定今晚宴盛坊杜若娘子会再举行琴会。”

    另一人也附和:“说的有理,只不过到时指定人满为患,这热闹可难凑。”

    一时间楼里茶客少了大半。

    正经过青鱼这边的窗格,那杜若娘子却突然向上看了一眼,一时间人群更加热闹,这杜若娘子果真是名不虚传,美艳盛城。

    青鱼怀里的魂归却突然热了一下,再看去那花车已渐渐走远。

    芍萤晃着她胳膊,“医女,刚刚杜若娘子是不是朝这边看来啊!”

    “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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