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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瞳惊梦(一)

    过了许久,都不见芍萤回来。

    看着已磨成粉的药草,青鱼决定自己去看看,前几日芍萤带她去过一次,但奈何玄府院子太大,走过一次便记不太得,她只能凭借着上次的记忆向南厢房走去。

    越向南走,绿植便越发旺盛,生长得有些肆意,南院是一些杂乱库房,因为面灯会要到了,所以更是没什么人,但越往里走,青鱼心里突然开始发慌。

    医女对嗅觉的灵敏,让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那味道淡淡的,不仔细闻定闻不出来,像浸在有些雾气的空气中。

    一滴两滴的血落在绿叶之中,显得有些突兀,青鱼心里咯噔一下子,但她还是耐着怦怦直跳的心,小心翼翼地掀开院墙里那堆叶子。

    眼前弥漫的雾气终于散开而来。

    一双带些戾气得眼睛正恶狠狠地瞪着她,凌乱地发丝顺着脸颊的血紧紧贴住,嘴角浸出的血也染红了少年的衣襟,有些突兀的是,他怀里正紧紧抱着一只猫儿,浑身乌黑一片,是一只没有任何杂毛的黑猫儿。

    青鱼被这场景着实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对面的少年刚想微微挪动,怀里的猫轻盈地从他怀里跳了出去,那猫儿的身上也浸了些血,弄得皮毛有些凌乱。

    “你是谁?”

    青鱼被这只猫儿吸引了,正低头看它,那少年开口了。

    青鱼正想说话,那只猫儿蹭了上来,看起来温顺可爱,让人忍不住想逗逗它。

    “别动它!”

    这次他的声音加重了,声音也嘶哑了。

    青鱼只好立马举了举双手,“好,好...我不动。”

    但那少年却再没力气说话,直直地昏了过去,看样子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青鱼试探地又叫了叫,“喂?死了?!”

    见他真的昏了,自己又没法见死不救,只得将他拖到了空置的库房,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个少年拖至屋内的一角,摸了摸脉搏,青鱼才叹了口气,还好只是晕了,没死。

    看着他手臂出与额头流出的血,应该是外伤,又没有及时处理导致伤口流血不止,暂时昏了,诊断完她就开始急急地在库房里找草药,好歹玄府够大,这库房寸的草药也够多,可让她翻出来一些,好歹找了些金疮药粉和三七草,血才止住了,青鱼这才放下心来。

    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芍萤找不见他也该着急了,她轻轻关了房门,向外走去。

    -

    还未踏进院子,就见芍萤正向他招着手,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竹篮。

    芍萤:“医女,你去哪了,芍萤回来看见你不在院里,还以为你又丢了。”

    青鱼也有些心虚地笑了笑,转头问起她来,“芍萤,你不是说你去库房了吗,我刚也去找药草了,没见着你,便回来了。”

    芍萤这时更不敢看她了,似乎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竟开始扭捏起来,她吞吞吐吐的说道:“医女,我不会撒谎,其实...其实刚刚芍萤本是去好好找药草的!可是...可是找了以后突然听到后街上特别热闹,芍萤就去看到底怎么回事,就耽搁了时间...”

    青鱼松了口气,她将芍萤转了个身,“走吧,回院,还有一些药草没磨完呢。”

    芍萤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还不忘回答:“得嘞,医女!”

    这句话引得她一愣,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想起库房的那个少年,青鱼磨药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溢出来一点都没有察觉。

    “医女,药粉溢出来了!”

    这话让她一惊,看着溢出来的粉末,“啊,是我走神了。”

    芍萤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医女,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转了转眼珠,似乎又想到什么新鲜事物,“医女,磨了这么久,我同你讲讲我出府听得热闹吧!”

    青鱼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芍萤突然开始神神秘秘的,她卖了个关子,“医女,方才我出府,听说,新上任的那位少卿,差点就抓到了可疑之人,听说那人还受伤了,全城通缉,还带着只猫儿。”

    说着便从她提着的那个竹篮里拿出了一张画像,方才外面就是在发这画像的,听说昨个夜里出现的。”

    青鱼接过画像,松了口气,联想到南院那个少年,但又立马摇摇头,总不能摇身一变,男子变女子,还成了个通缉犯,但最近时局动荡,况且玄府南院,还藏了个受伤的少年,这被人发现,免不了落下话柄,想到这,她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她只得看着画像,缓缓道:“是奇怪得紧,难不成传的这妖物,还能变幻各类形态不成?”

    芍萤眼睛一亮,“医女,你跟我想一块去了,我觉得吧....”

    芍萤又滔滔不绝说了大堆,青鱼的思绪又飘到了南院,不知道那个少年,还在不在了。

    吃过晚膳回院,她这心里老是感觉隐隐不安,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最近的天气也开始热起来,蚊虫也多了不少。

    不过,是有好几日,没有见到玄树了。

    不知道他,还顺利吗。

    -

    烛火摇曳,踌躇了一会,青鱼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个少年。

    院外点着灯笼,但还是很昏暗,她拿了些芍萤今日上街买的酥饼,提着一盏灯笼便出了院门,许是这事只有她一人知晓,她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月色正浓,这个时辰,估计都已睡下了。

    不似白天,越往里走,便越安静,青鱼的心也跳得愈发快,心里也是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虽不知他为何被通缉,但可千万,别死了啊。

    院内杂草丛生,灯笼随着脚步的加快里面的火光有些颤动,她轻轻推开了那扇门,随着嘎吱一声,她面前突然闪过了一丝剑光。

    手中的灯笼因为惊吓掉落在地上,另一只手的餐盒也差点洒落一地,还好被她稳稳拿住。

    “是谁?”一道询问的语气传来。

    又是这句话,但现在刀抵在脖子上,刀柄的栾纹让她突然起了疑,但她只能开口:“我是府里的医女,唤青鱼,你忘了,就是未时,在院中,我发现你的。”

    那少年似乎愣了一下,随后慢慢松了手中的短剑。

    “为何要救我?”

    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他的脸。

    青鱼拿起了掉落在地的灯笼,将它放在里靠后门的桌上,说道:“虽不知你究竟犯了何事,但你若愿意,可以同我讲讲。”

    桌上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轻轻一擦还有些呛人,好容易将那桌椅擦拭干净,那少年也开口。

    “其实,我从幻京而来,我来顾城,寻找一份丢失的记忆。”

    听到他说记忆,青鱼皱了皱眉,记忆?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记忆?什么记忆?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怀里的猫儿动了一下,挣扎了几下,跑出了屋子。

    “云乘。”

    听到这个名字,青鱼手中的动作一滞,少时的记忆如洪水般涌了进来,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扫过。

    这个名字,在她少时的记忆里,太过熟悉,少时家族正盛,他们便经常在一起玩乐,两家相交甚好,一度要为他们订下娃娃亲,可飞来横祸阻断了这一切,青府被抄没几日便传出云府遭逢大火,无一幸免。

    她还以为,他早已葬身那场大火。

    青鱼眼中一片晶莹,看着那个掩了面容的少年,轻轻说道:“我帮你。”

    云乘突然就笑了,喃喃说道:“旁人都道我是个疯子,找什么不好,要找一段似在梦里的记忆,没把我当成疯子,你是第一个?”

    你是第一个。

    “因为我是个好人。”

    青鱼忙把餐盒中的酥饼端出来,梅花形状的酥饼,香气四溢。

    她拿出一个递给云乘,“快尝一个,可好吃了。”

    昏暗中那道身影晃了晃,接过了酥饼,顿了顿说道:“明日我会离府。”

    刚想劝他青鱼也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只得点点头,看着他吃了几个酥饼,又引了两万茶,应当是饿坏了。

    看了看月色,她也该回去了。

    “那个...云乘,盒子里还有药,你自己记得抹,都是皮外伤,问题不大,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了。”

    云乘没有说话。

    待要走出门时,后面响起一道声音。

    “襄云街巷口最里间种着一棵桃树。”

    青鱼不察觉地笑了笑,“好,知晓了。”

    庭院又恢复了安静,月色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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