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错啊。”张秘书惊叹道，“感觉温文尔雅的气质出来了，我还以为戴着会像野猪吃细糠，没想到蛮儒雅的哦。”
何烨微笑道：“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愿意戴，就觉得珍珠是女人专属的饰品，但是戴上后，才觉得很不错。”
花花送他手链的时候，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情不愿，会不会戴上没有了男子汉的气概了。
没想到，戴上了，效果还不错。
花花还说了，古代的帝王冠冕上就有珍珠，不要总带着偏见，觉得这样东西是男人的专属，那样东西是女人的专属，为什么要区分那么多？
美好的东西，不论性别，那都是美好的。
张秘书：“你加我微信，给我带一条。”
“呃啊？”何烨有些吃惊，这么过来送样品，还顺带谈成一个客户了？
“我扫你好了。”张秘书说，“那个，我给我家里人都带几条，真的蛮漂亮的，像平时老婆买化妆品什么的，用用就没了，不像珍珠，少说也能戴个十来年吧。”
“也是哦。”何烨亮出二维码让张秘书扫，“那给您优惠价。”
“好好，谢谢。”张秘书说，“我把地址发你，记得包装要好看一些，女人最爱花里胡哨的包装。越显得高级，心情就越好。”
“啊啊，是啊，好看的包装，大家都喜欢的。”何烨说，“不管送人，还是自己用，都不错。”
“那行。”张秘书合上桌上的珍珠项链盒子，都收起来，“我回头给你消息。”
“好的。”
“那我回去上班了，我让办公室的小朱带你在集体食堂吃个饭？”张秘书问。
“啊，不用，不用的，我回去吃就好了。”何烨说。
“没事，集团吃饭都是刷卡的。”张秘书说，“我们中午有一餐免费的员工餐，味道还可以的。”
“那好，谢谢。”何烨也不再推辞。
“你先坐一会儿。要是不忙的话，今天我带你去。就是我这阵子蛮忙的。”张秘书说，“夏天是我们的旺季，要准备秋装的款式，所以，今天就抱歉了。”
何烨：“没事没事，您先忙好了。”
张秘书：“合同的事情，我也会抓紧的。”
何烨：“谢谢。”
他觉得云锦集团的企业氛围真是不错，不论从大领导，还是中层干部，都挺亲善的，没有因为是集团公司，而瞧不起初创业的小企业。
这种人文上的关怀，让他觉得非常舒适，如沐春风。
他早上还担心，对方挑天然珍珠的小毛病，借机压低价格。但没想到，根本没有。
完全是他多虑了。
商业虽然有尔虞我诈，但也有双方合作共赢。
这笔交易，进展顺利，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张秘书走后，他在小会议室了坐了一会儿，小朱就过来了。
“何先生？”小朱敲了敲会议室门，喊他。
“朱小姐。”何烨起身。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先参观下集团？”小朱说，“现在是一线员工用餐时间，我们办公室的员工，用餐时间，比他们晚半个小时。”
何烨拿起公文包，说：“好的，那您带路吧。”
他特地在云锦集团的服装样品间逗留了一会儿，因为花花特地嘱咐，服饰和配饰的搭配是不一样的，比如说制服式的服装，饰品要更加端庄简约一些，像时尚类的配饰，可以稍显活泼灵动一些。
何烨不懂这些搭配，就给她拍了许多服装的照片，带回去让她参考。
午饭后，他谢过朱小姐，便离开了云锦集团。
-
“回来了？”花花抬头，看着进来，对他笑了笑。
“嗯，我微信发你的照片收到了？”
“收到了，晚上做一个梦，在梦里研究一下。”
“什么啊，做梦还能研究？”
花花抿着嘴笑：“设计是需要灵感的。”
何烨坐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现在在做什么？”
“刘小姐要结婚了，我送她一个结婚礼物。”花花说，“本来8月份就要完成的，懒癌晚期，拖拖拉拉到现在都没做完。”
何烨坐下，托着腮看着她手里的瓷土，在她的手里不断地变化出各种形状。
“杯子吗？”
“看得出来，是杯子？”
“啊，杯子是不是代表一辈子。”
花花手不停地在转盘上揉搓，直到塑形成一个开口大，底部窄的容器。
“刘小姐上次来的时候说，她很喜欢我买的那只wedgewood的杯子。我那只杯子，是中古店买的，上次去老板那里，他说已经没有，像我当时买的，这种英式下午茶杯子了。”花花低着头慢慢说。
“自己做杯子送人，看起来好厉害。”何烨说。
“你想要吗，我多做一只，送给你。”
“好。”何烨说，“我都收到你好多手作的艺术品，下次在网上买一个玻璃柜，都收藏起来。”
花花笑：“地上随便捡，到处都是，就你还当个宝贝的。”
“那不一样，你送我的，我当然要好好保存。”
“嗯，谢谢。”花花有些羞涩道。
“今天去云锦集团的时候，那个张秘书还问我珍珠手串，他想买。”何烨说，“感觉自己是行走的推销员，真不错。”
“我是说好看吧，你还不信。”
“信，怎么不信了。”何烨从她身后绕过去，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放松道：“你说的我都信。”
“等下瓷土沾到你身上了。”花花笑。
“那我也去穿一条围裙？”
“嗯。”
何烨穿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眼睛里全是她。
穿上围裙后，他坐在她身边，“昨天晚上，我和萌总聊到刘小姐了。”
“嗯，怎么？”
何烨舔了舔嘴唇，思忖片刻才说：“还挺不可思议的。”
花花垂下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每个人对未来的追求不同，或者说，对物质，对精神的渴望不同，就会作出不一样的决定。”何烨说。
“什么啊？”
“我说不清楚，可能这种叫存在即合理吧。”他摸了摸下巴，疑惑着。
“哦。”
何烨：“我有时候在想，自己遇到了这样的选择，会怎么选。”
“会怎么选？”花花问。
“不知道啊，可能会，走一步，看一步？”何烨不确定道。
花花的手顿了下，缓缓地抬头，却什么都没说。
“花花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继续低着头，将杯子装上了一个细细的手柄。
“还要在上面画图案吗？”何烨问。
“要的。”
“打算画什么？”
“桃金娘。”
“哦，鲜花。”
“嗯，桃金娘的花朵特别漂亮，是粉红色的五片花瓣。”花花说。
何烨看着她纤细洁白的手指划过杯身，十分漂亮，有一种生动的美。
不惊地看得有些入迷。
他记得古代形容女子的手像柔软又洁白的草木嫩芽，叫柔荑。
诚不我欺，亲眼见到，真是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往上看去，是花花的侧脸，微卷的鬓角在耳边垂落，乌发衬托地皮肤更加白皙，如若皑皑雪山上的一抹彩云。
“花花。”
“嗯。”
“花花。”
“嗯。”
“花花。”
“嗯，做什么？”
何烨恶作剧般地叫了她好几次，没见她恼怒，只是微微扬着头，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啊，就是想叫一下你。”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时间拨回到了初中的年纪。
天真，浪漫，又纯情。
但仔细一想，初中根本就是被卷子和作业占满的生活，哪会有那么纯真的瞬间。
“我马上就做好了，你再等我一下。”她说。
“没事，我看着你做。”何烨说。
“会无聊吗？”
“没有。”
“嗯，那就好。”
何烨：“这次的河蚌都收上来之后，我们选一颗去参加比赛吧？”
花花：“可以啊，选一批出来，用十倍镜看看珍珠皮层。”
“好。”何烨说，“我看网上说爱迪生珍珠有镜面光，澳白珍珠是丝绸光。但我看着怎么都差不多。”
“你觉得是什么光？”
“就差不多，要形容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亮。”何烨说。
“男人多色弱，我觉得还是有道理的。”花花说。
“什么啊。”何烨笑，“哪里色弱了？”
“科学说的。”花花埋着头调整茶杯手柄的位置，说得不经意。
“真的假的。”
“真的，男人分不清楚女人口红的色号，并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对色彩的敏感程度不高。”花花抬头说，“你看得出来，我擦了吗？”
“……”何烨沉默几秒，才说，“好像没擦吧。”
“擦了，你看颜色一淡，你就完全分辨不出来了。”花花说，“你的视觉细胞分辨率不高。”
何烨长那么大，还是头一回被说成色弱，他笑声爽朗，“上次擦了，我看出来了。这回，是淡了些。那色弱，有什么危害吗？”
“没有危害。在夜晚捕猎的时候，能够很快发现猎物或者发现对面的危险。”花花说。
“我倒是头一回听这种理论。”何烨凑近道，“有点意思。”
“嗯，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花花说，“这也是我最近得出来的结论。”
“怎么突然爱思考了？”
“嗯，长大了吧。”花花说。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人，这么聊天，像在老师上课的时候，我们在桌子底下开小差，说的悄悄话？”
“会吗？”花花问。
“嗯。”何烨抬头，对上她的视线，“要不要做一些别的事情？”
半年多，同一屋檐下的朝夕相处，让感情的发酵比平时快一些。
接吻的时候，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放。
还是放在胸口上吧，那是离心跳最近的位置。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直到没有距离。
“花花。”何烨温柔的目光看向她，像要将她融化一般。
“嗯。”
“我很喜欢你。”
“嗯。”
“特别特别喜欢。”
“嗯。”
恋人的拥抱就像寒冷的冬日，太阳晒下来，整个人浑身在发颤。
日光晒在头上，连发丝都是温暖的。
冬日初见时的惊鸿一瞥。
在春日草地上，一起沐浴的斑阳光。
夏日里，一起听到的蝉鸣声。
秋日里，云层迸射下来的金辉。
又到下一个冬日，在一起看细雪映着朝霞。
希望接下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有花花在身边。
阴暗和潮湿被光驱散，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花花良久才睁开眼睛，洁白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
“我感觉好幸福。”
何烨温柔地，笑着亲吻她：“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