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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黄雀在后

    子时的夜里充斥着寒意,七王府在经历了两个时辰前的动乱后,终于恢复了一丝往日的宁静。孟祥将所有家仆婢女召集起来,告诫他们不得议论今晚发生之事,在陛下对此事没有最终的裁定之前,严令任何人外传。如有京兆尹府、刑部或者大理寺官员前来调查,一致对外宣称是八王爷自后门入府,带人在七王府制造混乱,大肆杀戮。

    府内众人回想起刚才诸事,皆是心有余悸,惶恐不安。

    往日的七王府,府内的家仆婢女们自王府搬迁后都是新换的,十几岁的年纪,少了些高门贵府内讨主子开心的勾心斗角,性子也活泼明朗些。他们时不时的嘻嘻闹闹,偶尔犯点小错被孟祥罚了,君大夫见了求个情也就罢了。平日里王爷虽然为人端肃,性子清冷,鲜少多言,但平日里见府内嬉笑热闹的场景却也从不加以约束,再加上他又从不过问府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府上其他人自然也省去了惹主子不高兴被罚的局面。

    往日的七王府虽然闹哄哄的,但是大家做事都勤勉、认真、欢喜,反倒多了丝人间烟火气和世情温暖。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又是杀戮又是构陷,把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七王府府内众人吓得全都噤若寒蝉。花树、连廊、亭台、屋宇,顷刻之间仿佛都屏住了呼吸,全都收回了往日闹哄哄的生气,倒是扑面而来的风,犹如长风穿堂,呼啸恣肆,令府内的温度骤然下降至雪后的温度。

    西院内,一个急匆匆的人影自廊下奔走而过,嘴里哭哭啼啼的呢喃着:“子苏……你们有没有人见到子苏去哪里了?”。

    孟祥闻声赶来:“彩萍,怎么了?”。

    彩萍着急的拉着孟祥的胳膊,哭丧着脸,啜泣道:“孟主管,我没找到子苏,子苏不见了,我东院西院,王府每个角落我都找遍了,她不见了……”。

    孟祥才稍微舒展了一点的眉头,这下又皱得更紧了……

    此时的六王府内,一间没有烛火照耀的屋内,一个人蜷缩在床上的一角,身子微微发着抖,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块出入封禅寺的令牌。

    门,“吱呀”一声,自外面推开。

    子苏的心眼,瞬间提到了嗓子口,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幕……

    原来,趁着九思堂外赵成与八王爷他们争执得厉害的时候,躲在九思堂小厨房内的子苏在悄悄观察事情发展的动向。在得知景慕徽并没有死,也不在府上的时候,子苏觉得眼下正是偷令牌救母后的机会。于是,她揣着匕首,在屋外火光与嘈杂声的干扰之下,偷偷潜入了景慕徽的房间。进了他的起居室后,子苏关上门四下翻找那块可以自由出入封禅寺的令牌。终于,让她在书桌下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那块令牌。她如获至宝的将令牌放在胸前,神情激动,眼角濡湿的呢喃自语道:“母后,我终于找到它了,你等着,兮儿马上就来救你……”。

    她的话音刚落,“轰”的一声,房间内那扇靠近床头的屏风,猛然倒塌,露出神情惊愕的景慕琛来……

    她以同样惊愕的目光看向他,手中的令牌“哐当”一声,落到了桌上。

    景慕琛紧蹙着眉,十分艰难的开口,用极其不确定的语气疑惑的询问了句:“冷凤兮???”。

    她僵立在了原地,脑子嗡嗡作响,不愿相信的喊了声:“六王爷???”。

    两人尴尬无助的对视了良久,景慕琛也不知为何,那一刻突然有些担心九思堂外的人发现她,便鬼使神差的把她带回了六王府。

    他瞒着所有人,把她藏了起来。

    ……

    另一边,绥都城郊外,君影依照着景慕琛的指示,来到了他的幽兰别院。别院内,寂静无声,唯有屋内一盏明亮的烛火,晃晃悠悠的照耀着桌前一封署名君宛歌的留信。

    君影内心隐约觉得不对劲,飞速拆开信一看,冷肃的眉眼间顿时升腾起一股焦急。

    “君影姐姐亲启:

    姐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宛歌已经在回玉潇宫的路上了。姐姐,对不起,我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景慕徽枉死。他是一位心怀天下、施行德政、善待百姓的好王爷,他活着比我活着更能够带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希望。所以我愿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他。

    姐姐,我知你有你的难处,所以我并没有恳求你放过他,而是去求了六王爷,与他联手做了一个局。我将那些证据全数交给了六王爷,相信不日便会到皇帝的手里。六王爷答应过我,会放你一马,但是你回宫的途中,还请务必小心警惕。至于我,我会在你们赶回来之前,力求师傅谅解,让她放弃投毒报复。未能事先与姐姐商量,便将你拖入这险象环生的漩涡之中,宛歌不敢奢求姐姐的原谅。如有下辈子,宛歌定当竭尽全力,以报姐姐护佑我长大之恩泽。

    君宛歌,拜别。”

    君影拿着信的手忍不住颤抖,神色十分焦急的冲了出去,心里呢喃道:“我就知道,宛歌你先前肯定有事瞒着我。你瞒着我们,回宫到底要做什么?宫主不日便会收到计划失败的消息,你如何承受得住她的雷霆之怒?你竟是要为了他,豁出性命了吗?”。

    刚出门,君影飞身上马,正欲疾驰赶路,却见得一黑衣男子手持长剑,面容冷酷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君影眼下十分焦急于君宛歌的安全,突然有人挡了她的路,令她的怒意陡然升起,“呲”的一声,拔出纯钧剑便迎了上去,与那人打斗作了一团……

    两人对打了三、四个回合后,仍是不分伯仲,就在两人执剑对立时,君影突然认出他来……

    她眼神一寒:“是你,景慕裕带去乐桂坊的随从?怎么,景慕裕这么快就安排你来灭口了?”。

    莫云崖未作声,眼底积蓄着杀意,正准备下死手解决君影时,却瞧见她胸口衣襟里露出了半截信封。那信封上赫然写着“君宛歌”三个字,他突然就收了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信封,语气冷硬的问道:“你叫君影,君宛歌与你,是什么关系?”。

    君影皱着眉头,低头看着露出来的信封,又将它小心的收了回去,不准备回他的话,手上凝聚着杀意,直指向莫云崖。

    “啪”的一声,莫云崖用剑鞘从容迅速的打掉了君影刺过来的剑,令她十分震惊,一时间竟忘了去寻得自己的纯钧剑。

    “再有十个你联合起来,也伤不了我分毫。”莫云崖语气冷傲道,“回答我,君宛歌和你是什么关系?”。

    在看到自己的大招竟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便化解后,君影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咬牙不甘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多问?”。

    莫云崖见她固执,便点了她周身几处大穴,叫她动弹不得,又用剑鞘挑出她身前的信封,自己拆开来看。

    “你是君宛歌的姐姐?”莫云崖看到信中的称呼,眼底起了波澜,“她也是玉潇宫人?”。

    “你想怎样?”君影见他神情变幻,又急忙解释道,“此次刺杀,与宛歌无关,你不能伤她。”。

    莫云崖读完了信上的内容,眉头渐渐锁了起来,看着她质问道:“她现在是不是有危险?她要救景慕徽,那等于是背叛了你们,你们的人要杀她?”。

    君影沉吟了片刻,审视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此番为何,只是语气还是着急道:“对,我现在就是要赶去救她。你杀不杀我,不杀便放我走?”。

    莫云崖收好信,递到她面前道:“你一个人,如何抵挡得住玉潇宫一群人?带我一起去救她,我便不杀你。”。

    “你……”君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疑惑,“为何?景慕裕可是让你来杀我的?”。

    莫云崖没看她,而是仰着头,望向那遥远的天际,眼神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语的情绪,沉沉道:“你们都不知道,许久许久以前,我欠过她一份恩情,或许连她自己都忘了,但是我得还。”。

    君影将信将疑的看向他,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得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她现在只想赶紧去阻止君宛歌,遂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带你一起去玉潇宫,你现在就解开我的穴道。”。

    “你站在原地,稍等我片刻。”莫云崖说完,将信放在君影的手里,转身没入了黑暗中……

    黑暗中,刀光剑影声声入耳,君影的目光死死盯着他隐没的方向,内心深处生起一股少有的寒意。

    她行走江湖二十余载,什么样的武林高手没见识过,可偏偏眼前这个男人,身手鬼魅,剑法犀利,竟令自己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偌大的江湖,估计很少有人可以与他相抗衡。

    这样的一个人,何故会隐身于朝廷,做个小小的侍卫?又是何种因缘际会,他会与宛歌扯上关系?

    莫云崖回来之时,便走边拿着布条随意的擦拭着剑上的血渍。走到她面前时,抬手替她解了穴道,语气漠然道:“走吧。”。

    “你刚刚……”君影有些犹疑,“杀的是谁的人?”。

    他冷哼了声,不带一丝感情道:“他们怕我对付不了你,找了些江湖人,现下都没了,我们可以放心赶路了。”

    “路途遥远,我当如何称呼你?”

    “莫云崖。”

    ……

    四更末时,太尉带着五王爷、八王爷、刑部尚书何添、京兆尹魏昭,跪在了乾清宫外。皇帝景鸿武深夜被身边人叫醒,听闻太尉带着两位王爷连夜进宫,必有大事发生,惊得他连睡觉的里衣都没换,翻身从床上起来,披了件龙袍就让人进来了……

    “参加陛下(父皇)……”

    景鸿武环视了脸上凝重的几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太尉身上,皱眉问道:“太尉深夜见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太尉跪在地上,抱拳作揖,语气严肃道:“望陛下宽恕,老臣实非有意深夜入宫,搅扰陛下安枕,实在是此时干系过大,特来禀报陛下,以作圣裁。”。

    景鸿武聋了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端起龙案上的茶水,半倚在龙椅上,打了个呵欠道:“大晚上的,发生何事?刑部和京兆尹怎么都来了?”。

    几人恭恭敬敬的跪着,面面相觑后,太尉直言道:“回禀陛下,近几日绥都曾发生命案,今晚西市和芙蓉园亦发生市井流氓闹事,老臣与下午会见巡防营将领,遥感绥都治安稳定需加大巡防力度和人员。于是老臣便邀约刑部尚书与京兆尹两位大人,今晚夜巡绥都,想让两位大人提点意见。谁知,老臣三人巡至七王府外时,得见五王爷带领一众侍卫,围堵于七王府前。有七名七王府家仆,死于五王爷侍卫的刀下,老臣与两位大人心中疑惑,遂赶至询问……”。

    听到景慕裕带人在七王府门前杀人时,景鸿武眉头紧锁了起来,坐直了身子,细细的听着。

    太尉继续道:“根据五王爷的说法,他与八王爷接到消息,说是有人要在今晚夜闯七王府,刺杀七王爷。他们心系七王爷安危,便一人赶至七王府正门,一人侯在七王府后门,观察府内动向。据五王爷的解释说,逃出七王府的那七名家仆,出来时正好碰上赶来的五王爷,王爷见他们神色慌张,以为他们是刺客的同伙,做了背叛七王府的事情,情绪激动之下便将他们一一杀光。

    老臣与两位大人一时之间,深感真假难辨,遂与五王爷进府一探究竟,同时老臣命令巡防营将士将七王府重重包围,严令人员进出。”。

    听到这,景鸿武的脸色已经垮了下来,语气仍是紧张的关心道:“徽儿可有受伤?为什么他今晚没有进宫与你们一起来见朕?”。

    眼见皇帝着了急,太尉立即回应道:“陛下,七王爷他没事。幸运的是,王爷他今天下午恰巧去了六王爷府上下棋,遂躲过了这一场祸事。进府后的事情,京兆尹大人可能比老臣的体会更加深刻,就让魏大人讲述给陛下听罢!”。

    听到景慕徽没事,景鸿武这才放松下来,又重新倚在了龙椅的靠背上,蹙着眉头细细听他们讲述。

    魏昭作揖,恭恭敬敬的叩首完讲道:“回禀陛下,微臣与五王爷、太尉、何尚书进府之后,一路走至九思堂,发现七王府府内发生大大小小的伤亡,多是府内家仆婢女遭受程度不一的刀伤。微臣私下询问其中一个婢女才得知,今晚府中所遭受的祸事,乃是一男子带领几十名侍卫闯进府中,趁着府兵交班换防的空隙,在府内大肆杀戮所致。此男子口中还叫嚷着‘抓刺客,保护七哥’一类的话语。

    待到微臣与五王爷、太尉、何尚书赶至七王府的寝居之地九思堂时,只看见八王爷带领的亲随与七王爷的随身侍卫赵成,在九思堂外对峙。八王爷欲强行闯入九思堂,知晓七王爷的情况,赵成以王爷的寝居之所,未经批准,不得进入为由,率领府内府兵拦路拒绝。

    正当双方僵持之际,眼见太尉赶至,才少有松弛。正在此时,一浑身带血的男子,挣脱了八王爷亲随的钳制,扑在了微臣脚下,并极力扬言……说……”。

    他说及此时,偷偷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前面跪着的两位王爷,却猛地看见两人正转过头,眼带杀意的恶狠狠盯着自己,瞬间令他收了嘴。

    景鸿武见他吞吞吐吐,脸色煞白的模样,只觉接下来的话才是今夜他们进宫的重点,忙坐直了身子,撑着桌案,语气严肃道:“魏昭你继续说,无论是什么话,朕都只当你是传话,恕你无罪。”。

    魏昭磕磕绊绊道:“陛下,那人抱着微臣的大腿,嘴里十分着急的呼喊着‘我是冤枉的,他们要杀七王爷,嫁祸给我家王……’。可是那人话还未说完,便被五王爷突然的一剑,给……刺……刺穿了……心口。陛下,那人倒在微臣的脚边,嘴里不断吐着血沫子,手极力的指向八王爷,八王爷欲再次刺向那人,被赵成挡了回去。

    微臣趴在地上,靠近他嘴边听他用断断续续、极其微弱的声音告诉微臣,他说‘八王爷他们才是凶……’,他话还未说完,便落了气。陛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王爷的贴身侍从,郭石。”

    景鸿武听到这时,脸色已经是十分的阴沉,目光似乎针尖般,扎在两位王爷的身上。

    景慕坤眼见皇帝脸色阴沉异常,心里着急万分,忙磕头急切的解释道:“父皇,不是这样的,您也要听儿臣的解释,不能只信他们看到的片面之词啊!”。

    景鸿武强忍着怒意,耐着性子,沉沉的点了点头:“你说,朕听着。”。

    景慕坤回过狠狠的瞪了魏昭一眼,又故作委屈乖巧的跪在地上道:“儿臣无意间听到消息,说今晚有人要对七哥不利,儿臣心系七哥安危,心急万分,但又担心消息不实,空引得七哥虚惊一场。于是,儿臣便同五哥商量,带了些人前来一看究竟。他守在前门,儿臣埋伏在后门。没想到儿臣刚到后门附近,便看到郭石剑刃带血的从王府后门鬼鬼祟祟逃出。儿臣大惊之下,连忙叫人将他控制住,在儿臣的一番审问下,发现郭石便是欲图刺杀七哥的贼人。儿臣当即便绑了他进府,让他指认犯案现场,确认七哥安危。谁知,进府后遇到府内多人阻挡,儿臣情急之下,难以分辨府内众人是否为郭石同党,遂行为上粗野了一点。好在七哥无碍,郭石眼见计划失败,便在太尉与两位大人面前攀咬儿臣与五哥才是背后策划行刺之人。儿臣与五哥、七哥血脉相连,此等恶毒的栽赃嫁祸,还望父皇明查,还儿臣们清白。”。

    景慕裕附和道:“父皇,儿臣与八弟在事情处理上确实有失偏颇,但事关七弟安危,还望父皇体谅儿臣二人当时心情紧张,才会误伤无辜。日后,儿臣与八弟定会登门向七弟说明一切,请求七弟的谅解。”。

    听他二人的说辞,景鸿武一时之间竟难以分辨谁真谁假。正当他拧着眉仔细琢磨他们的话时,守在门外的公公通传,说是三王爷和七王爷的随身侍卫赵成求见,景鸿武忙招手,示意让二人进来。

    景慕奕跪下道:“儿臣,参加父皇。”。

    赵成跪下道:“卑职七王府侍卫赵成,参加陛下。”。

    景鸿武见了两人,抬手指了指老五老八,示意景慕奕道:“正好,奕儿,你五弟、八弟正说着,你那贴身侍卫郭石,今晚去七王府行刺,被他们逮了个正着,已经死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景慕奕脸色一变,忙叩首辩解道:“回禀父皇,实不相瞒,儿臣的侍卫郭石,已经失踪有三日了。三日前,儿臣交代郭石出府办事,这两人一直未归,儿臣也十分纳闷儿,已派府中侍卫去寻。方才七弟府上的赵都统突然来访,并告知儿臣今晚发生之事,兹事体大,儿臣遂与赵都统连夜进宫面禀父皇。父皇,郭石为人忠直,刺杀一事绝不会是他所为,还望父皇明察,还儿臣与郭石清白。”。

    景鸿武没立即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赵成,严厉问道:“赵成,今晚发生之事,朕听闻了不同的版本,你来说说你看到的。”。

    赵成叩首,冷静答道:“回禀皇上,今日我家王爷下朝后,应六王爷的邀请去六王府下棋。期间,我家王爷与六王爷相谈甚欢,卑职由于定好了今日操练府兵一事,便请辞了王爷回府练兵。走的时候,王爷说马车有些颠簸,应是车轱辘有些松动,让卑职修好了晚些时候再去接他回府。于是,卑职驾着马车先回了七王府。

    回府后,约莫未时左右,卑职收到京兆尹府派来的官员,说是衙门有点事情想要卑职过去配合一下。卑职当时觉得事出蹊跷,又察觉七王府门口多了一些生面孔,他们也在暗自观察七王府的动向。卑职心中存疑,但还是跟着去了一趟衙门。临走前,卑职嘱咐府内侍卫,留意门口的动向。

    之后,在魏大人的一番询问之下,我们才发现是有人给了假线索给京兆尹府。卑职当时心中已有疑惑,为何要诬陷于卑职?难道是有人想将卑职引开,对七王府做什么?一想到此,卑职便偷偷从通化门外,悄悄翻墙进入了七王府。

    卑职回来后,府内侍卫来报,正门和后门均有可疑人员在徘徊。为保障我们王爷的安全,静观事情发展,卑职叫一婢女偷偷出府,去六王府传递消息,说卑职临时有事,得晚些才能来接王爷回府。

    到了晚上,卑职埋伏在王爷的房内,果然有刺客潜入,拔剑直刺向我们王爷的床头。卑职在与她交手后,终于抓住了她。这名刺客名叫‘君影’,是江湖上有名的冷血杀手。卑职通过拷问,才知她此次前来刺杀我家王爷,乃是受到别人的命令。她说她是受到五王爷的指使,命她今晚潜入府内,刺杀我家王爷。得手后,只需斩落七王府后门的两盏灯笼,挂上白布条就走,后面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处理。卑职深感此事牵涉重大,又怕她事后改口不承认,遂以命要挟她,写下认罪书,留作罪证。

    不仅如此,卑职还在她身上,搜出了一枚玉佩,还有工部建档在册的七王府建造的一应图纸,以及府内府兵换防、巡防营换防图纸。由于卑职知晓此事时过于震惊,以至于给了君影反抗之机,让她有机会逃走,望陛下恕罪。这些证据,望陛下亲览,替我们王爷主持公道。”。

    赵成说到这时,景慕奕脸色瞬间松了口气,景慕裕与景慕坤面面相觑,脸色很是震惊煞白。景鸿武接过太监转呈的证据,细细的看着君影写的认罪书,还有那枚刻着“裕”字的九龙玉佩,以及带有景慕裕笔记的图纸……

    景鸿武的脸色,竟是比窗外的夜色,好不到哪去……

    “父……皇???”景慕裕眼见自己的玉佩竟然在赵成手里,如今成了铁证出现在龙案上,吓得身子微微颤栗,不知如何应对。

    “逆子!!!”景鸿武龙颜大怒,气得脸色通红,直接拿起桌上的砚台砸了下去,落在了景慕裕的眼前,他怒吼道,“来人,给朕扒了这两个逆子的王爷服制,绑起来押入天牢!!!”。

    禁军立即进场,面容冷酷,手脚麻利的很快将景慕裕、景慕坤两人给绑了起来。

    “父皇息怒,父皇,儿臣冤枉啊!!!”老五老八彻底慌了,忙不停的磕头喊冤枉。

    “冤枉???”景鸿武拿着他的玉佩,暴怒的指着兄弟二人喝道,“这是什么?这是你出生时,朕亲手写下‘裕’字,命内侍省打造的九龙玉佩,整个崇景国就此一块。这又是什么?这是你的亲手画的七王府图纸,朕再糊涂,也不至于连自己亲儿子的字也不识得?这份认罪书里,明明白白的写了你们交易的全程,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你喊冤枉,你哪里冤枉了?啊?”。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的玉佩丢了,儿臣不知……”景慕裕被景鸿武的滔天震怒吓傻了,跪在地上无力的辩解道。

    “还想狡辩,有你二哥残害血亲还不够,连你们也……咳咳咳……”景鸿武气急之下,急火攻心,剧烈的咳嗽起来。

    “父皇!!!”景慕奕见状,连忙起身,大步上前扶住急怒之下身子颤颤巍巍的景鸿武,“父皇息怒,父皇身子要紧。”。

    景鸿武摆摆手,冲太尉道:“太尉,由你监管,将这两位逆子押入天牢。明日召集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进行三司会审,你主理,京兆尹参与,另外让所有皇子……”。

    还未说完,景鸿武竟然气晕过去了……

    “陛下!!!”太尉大惊。

    “父皇!!!”

    “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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