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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以画会友

    书阁内……

    景慕徽端坐在书桌后的黄花梨木椅上,小九景慕脩见状忙拖过一旁的椅子,停在离景慕徽极近的位置旁,毫不见外的一屁股坐下去,笑嘻嘻凑上前去,语气亲昵道:“七哥,好久不见,身体可好些了?”。

    景慕徽目光冷冷淡淡的看了眼神色明媚的九弟,没有立刻理会他,偏过头去看了欧阳晔磊一眼,目光带着明显的疑惑。

    欧阳晔磊转而环视了一眼六王爷,随即解释说:“我先前和六爷、九爷聊天,偶然间聊到早些年失传于江湖的一本琴谱《平沙落雁》和舞谱《鹤仙图》。六爷和九爷一向喜爱音律,又醉心舞艺。我就和他们提了几句我们之前在冷月国皇宫内搜出来这两本谱子的事情。六爷和九爷听闻后,说是寻找已久,就想一饱眼福。”

    一旁的景慕琛听后,也笑着附和道:“七弟,今日和小九冒昧打扰,的确有些唐突。实不相瞒,我们近来在收集琴谱时,听得晔磊提起《鹤仙图》和《平沙落雁》在冷月国皇宫曾经被搜出来,一时难免激动。如今冷月国破,宫中珍宝被悉数带回。小九前天去礼部听尚书说《平沙落雁》和《鹤仙图》被七弟取走。今日登门,着实想一饱眼福。”。

    景慕徽听着不由得放松了些神色,他侧了侧身子,单手搭在椅子上支着上半身,修长又骨节分明的大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旁边的茶几上,目光散漫中又藏了几分揣度。

    听罢,景慕徽挑眉,微微抬了抬眼睑,目光落在正靠着窗户神思远游的君宛歌身上,开口唤道:“君大夫?”

    被突然叫到名字,君宛歌一惊,忙不迭的回头:“王爷?”。

    景慕徽朝她站的方向递了个眼色,吩咐说:“你右边书架的左上角,有个紫檀木盒子,你取过来。”。

    君宛歌随着他的目光大步上前,将书架上的盒子取下来,递给他。

    那小叶紫檀雕花木盒,盒身雕刻的琼花因年代久远变得陈旧黯淡,盒身却仍旧透着一股浅浅的淡淡的木檀香气。接过盒子,景慕徽低眉一扫,打开盒子取出扉页泛黄的古谱,递给景慕琛道:“这便是《平沙落雁》,六哥若是有兴趣,还请品鉴一二。”

    景慕琛见他拿出古谱,忙从椅子上起身,小心翼翼地接过,神色竟也是少见的兴奋:“这便是那《平沙落雁》了?”。一旁的小九早已按捺不住,忙凑近景慕琛一同翻看起来。

    看了一两页,小九脑袋偏过去靠在景慕琛肩膀上,忍不住嘟囔道:“六哥,这曲调回转,密密麻麻的,我原以为看着能从中学会一两段,可这音调看起来好复杂,果然当是大家才能弹奏这绝世之音。”

    景慕徽放下手中的盒子,听闻小九的话,随意的回了句:“这首曲子倒也不难,只要熟悉了曲谱,左不过一两日便会了。九弟若是觉得记不住,可把曲谱带回去研究研究。”

    小九听了他的话,有些惊诧的望着他,见景慕徽面色从容,不像是信口胡诌,反应慢半拍的回了句:“真的可以允许臣弟带回去看看吗?七哥,你不知道,听说这曲子很难的。”。

    景慕徽一听,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应道:“你若是喜欢,带回去观看几日也无妨。这首曲子弹起来手法和指法上确实需要多熟悉几次,倒是不难。”。

    小九得了应允,脸色欢欢喜喜的。景慕琛正专注着翻看《平沙落雁》,目光落在书上几处标示的地方,眼前一亮,这才忍不住开口道:“没想到七弟琴艺竟如此出众,谱上作曲为难的地方竟早已做了示意。”。

    景慕徽轻轻点头,未作答。欧阳晔磊见六爷与小九正专注于讨论琴谱,也兴趣十足的加入了他们。景慕徽眼见君宛歌站在一旁,似乎有些被忽略的尴尬,遂起身,走近她,开口问道:“怎会与他们碰上?”。

    君宛歌闻言,看了站成一圈的三人,欠身行礼道:“回王爷,下午我在花园里与婢女子苏她们说话,凑巧九王爷进来,就一同来书房等王爷回府。”

    景慕徽点点头:“孟祥安排的人服侍你可还妥当。”

    君宛歌微微一笑,语气轻柔道:“她们都很好,祥叔安排得也很周全,谢王爷关怀。”

    ……

    一旁的三人讨论完琴谱,小九又凑上来问景慕徽:“七哥,《鹤仙图》在哪?”。景慕徽转过身,目光示意书案旁一个黑色的盒子说:“在那个盒子里。”。

    小九听闻,忙兴奋的打开盒子,取出一幅连轴画,朝着景慕琛说道:“六哥、晔磊你们快看,这就是《鹤仙图》。”说着,他又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盒中,生怕被自己给弄坏了。

    景慕琛看着盒中的画,感慨道:“这《鹤仙图》共描绘了四景,意在展示四时之景下,鹤仙子用曼妙的舞姿模仿仙鹤跳舞的故事,鹤舞也就由此而来。”。

    小九抱着装画的盒子,走近了一直安静不语的君宛歌,脸色故作神秘的问道:“听闻这作画之人乃天下第一画师柏川,宛歌你可知道这画上跳舞的鹤仙子是以谁作为原型的?”。

    君宛歌见他神秘兮兮的模样,笑着捧场问道:“宛歌不知,还请王爷告知。”。

    小九凑在君宛歌跟前兴奋的解释道:“这画中女子乃是前冷月国皇后清月。哈哈……宛歌你没想到吧?本王也是偶然听闻,据说多年前那柏川游历至冷月国时,偶然见到了在雪地里跳舞的清月,一时看傻了眼,久久不愿离去。后来听说他又偷偷观察了许久清月跳舞的场景,后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月余之久,终于是完成了这一惊世名作。后来这画辗转到了皇帝冷延礼手中,他对这画中之人一见倾心,几经打听,随即纳清月为妃,转而立为皇后。”。

    “哦~”宛歌一脸恍然大悟,脸色也放松不少,笑意盈盈的看着小九。

    “真的?”景慕琛抬了抬眼皮,一脸不相信的瞧着小九,一副‘你确定没瞎掰’的表情。

    “真的,六哥,不信的话你拿这画和那清月对对,肯定像。”小九急了,拿起画就展开来看,景慕徽和欧阳晔磊在一旁见小九少年张扬,书生意气的模样,不由得也眉眼舒展开来。君宛歌在一侧微笑着静静听着,没插嘴。

    小九单手从盒中拿起画卷,不料画卷篇幅过长,卷成一卷后单手并不能一下子抓全,那幅《鹤仙图》就这样“哗啦”一声,一头被小九攥在手上,另一头滑落在地上。

    落在地上的那头,直直的在君宛歌的眼前停了下来。她低下头看着散落在脚边的画卷,眼神中很明显的露出了被这幅画所震撼的惊叹目光,她有些磕磕绊绊的指着画问道:“这……就是《鹤仙图》?”

    八尺画卷徐徐展开,泛黄的画纸上,墨石绿林间,层林尽染,叠翠流金,那画中白衣仙子,舞姿轻扬,衣袂飘飘,美轮美奂,惊艳了众人的目光。

    “好美!!!”君宛歌忍不住赞叹道,眼神里露出湛湛的光,惊羡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嗯嗯”小九有些尴尬边回答边低头小心又着急的收起画卷。君宛歌目不转睛的盯着画卷上的人,其他人也都弯下腰来帮忙,唯独景慕徽定立不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神情惊羡的模样。

    自从相识以来,君大夫待人处事一向温柔敦厚,清雅大方,鲜少见她情绪有起伏明灭之时。今日倒是头一次见君大夫对治病以外的事露出兴趣,也未曾想到,她也会有露出这样欢喜惊艳表情的时候。

    景慕徽来了兴趣开口问道:“君大夫也喜欢这幅画?”说话间,景慕徽的余光落了点在小九手中已经收好的画上。君宛歌盯着小九手上的画,下意识的点点头。

    景慕徽看着小九手上的画,点头示意他拿过来。小九迟疑了一下,还是递了过来,景慕徽接过后递到了她面前,温声道:“既然君大夫喜欢,那本王就将此画赠与君大夫,还望你收下,权当本王酬谢你疗伤之恩。”。

    小九一听,脸色有些急又有些失意,只得幽幽怨怨的喊了声:“七哥……”。欧阳晔磊和景慕琛听闻,两人相视一笑,欧阳晔磊好笑着摇摇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拍了拍小九的肩膀。

    君宛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景慕徽已将画放在了她的手中。君宛歌低头看着手上的画,有些惶恐的看着他:“王爷此画太过于贵重,宛歌怎能担当得起!”景慕徽心情不错的抬手,将手压在了宛歌手上的画上,语气温润道:“一幅画而已,君大夫不必惶恐,喜欢便收下吧。”

    他收回了手,君宛歌低头看着手上的画,神色有些犹豫:“这画如此贵重,王爷……”。她说着又迟疑的看了小九一眼,她也知道九王爷对这画是有多喜欢的,自己又怎能……

    哪知她正犹豫时,景慕琛眉目一笑,冲着小九使了个眼色道:“君大夫你就收下吧,小九要是想看画了,也可来七王府找你借画观赏啊!对吧?小九?”。

    听了六哥的话,小九似乎也反应过来,日后自己可以借着赏画之名,来七王府找宛歌玩,这样又可以赏画,又可以和宛歌共处,实在是妙。

    一想到这,小九就情不自禁的咧开嘴笑,一扫‘名画易主,主人却不是自己’的惆怅,高高兴兴的催促着君宛歌说:“宛歌你快收下画,以后要是本王想看画时,就过来找你呀!”。

    如此,君宛歌只好收下画,恭恭敬敬的冲景慕徽欠身行礼道:“宛歌多谢王爷割爱赠画。”

    景慕徽点点头,伸手扶起行礼的她,指尖在碰到她纤细的手腕时,凉凉的触感透过温热的皮肤,一点一点的蔓延到她的心房,令她忍不住心头一动。

    见她收了画,小九很是高兴,看景慕徽也就越发觉得七哥好相处了,语气也就多了几分亲近:“七哥,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七哥可否应允?“。景慕徽心情颇佳,听闻他说,也只是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小九试探性的问道:”方才听七哥说起《平沙落雁》,言谈中似乎七哥已经会弹奏此曲,不知可否……“

    景慕徽看他一眼问道:“你想现在听?”。

    小九如捣蒜般点头应道:“嗯嗯嗯”。

    景慕徽瞥了一眼一旁满眼期待的另外两人,又看了眼同样有兴趣的君宛歌,也就没再拒绝。

    窗外,雪色银装,景色正好。

    ……

    景慕徽领着几人,去了位于西面花园旁的琴楼。

    几人到时,孟祥已派人放置了好些点心和茶水,恭恭敬敬站在门口听候差遣。

    景慕徽领着小九、景慕琛、欧阳晔磊与君宛歌上了楼。一上楼,小九的目光便被琴案上那架通体乌黑的琴吸引住了目光。

    小九看着琴,又回头看着景慕琛,若有所思的问了句:“六哥,这琴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欧阳晔磊一笑,接着他的话问道:“九爷是不是想说这琴看着不像凡品?”

    小九点点头,墨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似乎把脑海中自己所见过的都翻了一遍过目,却依旧想不起来,遂又茫然的摇摇头。

    见小九没有头绪,欧阳晔磊又转头问询道:“六爷觉着这琴如何?”。

    景慕琛没立刻作答,只是眼神落在琴上,神思流转间,叙叙说道:“《格古要论》中提过,‘古琴有阴阳两材。盖桐木面日者为阳,背日者为阴……阳材琴旦浊而暮清,晴浊而雨清;阴材琴旦清而暮浊,晴清而雨浊,此可验也。’此琴琴体流畅,色泽乌黑,应是以峄山南坡所产的桐木制成。”

    说话间,景慕琛伸手,忍不住拨弄了一下琴弦。

    只听得“叮……”的一声。

    “琴音纯粹雅正,音色洪亮没有杂音,是峄阳琴没错了。”景慕琛面色一笑,用一种极为赞赏的语气确认道。

    小九闻言,有十分有兴趣的低头凑近了几分,目不转睛的看向那琴,嘴里喃喃道:“书中记载,‘孤,特也。峄山之阳,特生桐,中琴瑟。’七哥这琴,难不成竟是峄阳孤桐琴???”。

    “这琴,我记得似乎少时曾见过一面,那时恰逢冷延礼出访我朝,随身带的好像就是这把琴。此次率军攻下冷月国,看来冷延礼的这些个雅意私藏也被七弟看上了。”景慕琛说着,忍不住再次摸了摸这把琴,叹然一笑。

    景慕徽闻言倒也未矢口否认,坐下来低头专注的调着峄阳琴的音,毫不掩饰的回道:“前两天去军营处理战俘问题时,正好与太尉核实了一下呈交户部的《战时收缴清册》上的物品。父皇先前曾说,此战收缴的所有物品,我可以随意取十中之一,无需再次禀报。那天无意间看到这把琴和曲谱这些,便带了回来。”。

    小九有些眼羡,撅了撅嘴,忍不住嘟囔道:“七哥也真会挑,放着些金银珠宝不要拿去充了国库,倒把这些个雅正端方的东西悉数收了回来。难怪我去户部,那尚书老儿就拿了个什么收缴清册来糊弄我,还说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

    听他这么说,欧阳晔磊忍不住笑着调侃道:“哈哈……九爷,你这么意图明确的去户部,人户部尚书敢放你进去?”。

    景慕琛也忍不住打趣道:“国库里现在还放着好些柏川的画,还有父皇专门派人收集的传世孤品。户部尚书早知道你打这些东西的主意,你觉着他还会把它们罗列在你能翻阅的《国库内存录》或者《战时收缴清册》里面?那父皇还不每天都被你叨扰,他那尚书还当不当啦?”。

    景慕脩颇为调皮的半仰着头,心情不错的开玩笑道:“我不管,反正等到我生辰那日,一定要让父皇送我一件好玩意儿。你们也是啊,别总想着拿什么翡翠银子的就能忽悠我。”。

    景慕琛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好,到时候我书库的大门为你敞开,九弟想拿要什么都行,这总行了吧!”

    欧阳晔磊一笑:“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下次可是九爷十八岁的生辰,过了十八岁九爷也要上朝了吧。”

    一想到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上早朝,小九顿时不高兴的噘着嘴,没心没肺、满怀期待的说:“哎,上朝!!!本王要是能像七哥当年那样免于上朝就好了!”

    欧阳晔磊闻言,笑容一敛,语气正色道:“九爷,这样的话还是莫要再说了!”

    小九自知口快失误,忙捂住嘴,冲着一旁的景慕徽笑道:“我说话快,没过脑子的,七哥别多心。”

    景慕徽点点头,朗声道:“无妨,小九,你们坐下吧。”。

    小九眼疾脚快,大步朝君宛歌走去,落坐在她身旁。欧阳晔磊和景慕琛相视一眼,颇为无奈的笑笑摇着头,两人坐在了君宛歌的对面。

    景慕徽低头有条不紊的调试着琴音,抬头时,余光正瞧见君宛歌安安静静的看着小九他们说话玩笑时低眉浅笑的模样……

    他忽然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索性直接把头偏过去看向她,目光在几不可察中,将她线条清晰的身影在脑海中仔仔细细的描绘了一遍。

    只片刻的出神,随即景慕徽按在峄阳琴琴弦上的手抬起,修长的指尖“咚”的一声划过琴弦,传来一声清丽婉转的响音。

    “咚”的一声,《雁落平沙》悠扬响起……

    琴声三起三落: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

    弹琴者指尖泛音、滑音等特有的技法的运用,使得乐韵更加丰富,令小九三人皆沉浸在这意境苍茫恬淡而又生趣盎然的曲调中。

    景慕琛听琴正听得专注,半眯着眼,跟着旋律,右手食指微微上扬,拇指和中指微曲,在空中来回打着转儿,整个人沉醉在这琴音之中;欧阳晔磊身子半倚着,五指随着琴音有律动的敲打在桌沿上,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惬意;小九把脑袋支在桌上,眼神倒是停留在景慕徽的身上,澄澈的眼眸里带着些探寻的目光,似乎在重新认识自己的七哥。

    而君宛歌呢……

    琴声挣脱出重重束缚,在黄昏下流淌,琥珀色的空气,代替了晚风的呜咽,闯入她的眼眸里,变成了浓稠的惊艳与欢喜。

    那琴案旁,身穿月白色公子服,仪容清贵的王爷正专注于指下的惊叹之音,灵魂的触角便牵着她不自觉地抬头与他相望,交织的眸光化作细丝,攀附上她的心头。正当她无所适从之际,某种莫名的引力带着她,又一次看向了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他嘴边似噙着笑意,幽黑的瞳仁深沉似海,像要带着她的魂魄,坠入令人神迷的漩涡。

    “哗~”的一声,琴音戛然而止。

    当最后一尾琴音落下的时候,君宛歌还未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景慕徽抬眸便与她的目光撞了个满怀。景慕徽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剑眉一挑,饶是心情不错的理了理衣袖脱口问道:“如何?”。

    君宛歌一怔,眼神一躲,木讷又迟疑的点头应了应:“王爷的琴音,委婉流畅,隽永清新,极是好听”。

    景慕徽闻言,心情像是染上了蜜,眉眼间也露出些光彩。

    景慕琛忍不住感慨道:“七弟这曲,令我仿佛得见秋江上宁静而苍茫的黄昏暮色,旋律回转后,又不失活泼灵动,其间点缀以雁群鸣叫呼应的音型,充满了生机和欢跃,最後又复归於和谐恬静的旋律中,当是一绝!”

    小九忍不住拍案叫绝道:“听七哥一曲,我仿佛能看到雁群、沙岸、水波,都在愈来愈浓的暮色中渐渐睡去。七哥大才,可否指点弟弟我一下?”。

    景慕徽起身,指了指琴谱道:“九弟日后若有不懂之处,可来府上问我。”

    小九闻言,激动的起身抱拳道:“多谢七哥!”

    欧阳晔磊也忍不住夸道:“原是以为,这宫外的琴音除云烟阁外,再也听不到让人惊艳的曲了,没想到今日得以听慕徽一曲,琴艺卓绝,更胜一筹。”。

    小九高兴之余,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干脆下次把宁儿叫出宫,一块儿来七哥这里听曲如何?”。

    景慕琛没回他,别有意味的看向欧阳晔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欧阳晔磊闻言脸色一滞,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小九又拍了拍欧阳晔磊的肩膀:“哈哈哈哈,晔磊,良妃娘娘管得严,不许宁儿出宫,你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吧?”

    欧阳晔磊扶了扶额:“九爷,你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景慕徽见状,补充道:“过两天七王府要举办乔迁宴,和宁应该会来……”

    ……

    门外,孟祥的声音传进来:“王爷,晚膳已经备好,是否现在用膳?”。

    “走吧,用过晚膳后你们再回府也不迟。”景慕徽说着扭头看向君宛歌,”君大夫与我们一同用膳吧。“

    君宛歌看了他们一眼,微微欠身道:”谢王爷美意,今日出来时间久了,园中还有药材没收,子苏她们新来,怕乱了药材存放的顺序,宛歌想先行告退。“

    ”唉……“小九原本想要挽留,景慕琛看出君大夫的拘束,忙拖住小九示意他闭嘴。

    景慕徽点头:”那好吧,那让祥叔他们把晚膳给你送过去。“

    ”谢王爷,六王爷、九王爷、欧阳大哥,宛歌告退。“

    小九明媚一笑:”好,我们下次再见呐,宛歌。“

    ……

    饭桌上,小九环视了一圈其余三人,见都是自己儿时一块长大的兄长及朋友,便也没了诸多的礼数,边吃饭边当起了好奇宝宝:“七哥,晔磊,听说冷月国女子擅长歌舞,你们去冷月国可曾看过有人跳鹤仙舞?”

    欧阳晔磊回想起之前打仗的日子,一下子来了兴致道:“有看过,那时七爷受伤,双方休战,我还和部下一起潜入过冷月国凰都,寻找医术高明的大夫顺便刺探敌情。结果当时城内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样子,这些百姓仗着城外有大军守城,料定我们攻不下凰都,所以城内还是热闹非凡。再加上当年我娘就是在凰都近郊生产的小妹,所以我就干脆在凰都呆了几天,大街小巷都串了个遍。我那时想着能不能打探道一些小妹的消息,也就是那时候,我打听到了郑别村有一医术很好的医女,就是宛歌。当时宛歌正在施药救人,不愿立刻跟我回军营,后来我着急七爷的病情,就干脆令人捆了她的双手,把她强行带回了军中。”欧阳晔磊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摆了摆手。

    景慕琛听后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本王觉得你对君大夫如此客气,想必是后来熟识后她也原谅你当初的无礼了吧!”。

    欧阳晔磊笑着解释:“恩,宛歌心善,行医也不分敌我,她还不计前嫌在军中救治我军伤员。”。

    小九听着颇为失落:“哎,我就没晔磊你这么好的运气了,只能看看画中人物的鹤仙舞了。”

    欧阳晔磊见他眼羡的模样,不禁打趣道:“宛歌手里不是有《鹤仙图》吗?九爷你可以让人临摹一本这画上人的舞姿,然后让云烟阁的舞姬模仿啊!”

    小九听后突然眼前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那七哥……我以后可以常来府上找君大夫吗?”。

    景慕徽闻言一怔,见景慕脩对君宛歌似乎起了很大的兴趣,眉宇间微微皱了一下,语气生硬道:“不可!”

    “七哥……”

    “你与她,男女有别。“

    “九爷的心思被识破了”

    “呵呵,小九,不得胡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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