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声沿打住想去逗弄它的心思，抬眼看向祝清誉询问道：“你前两天在医院都是上的夜班吗？”

    他点头：“嗯，医院给了我一个星期倒时差适应时间，但最近白天看病的人太多，医院人手不够，就临时把我调到白班。”

    牧声沿表示了解地“哦”了一声。

    “因为太匆忙，所以‘教授’的东西我没收拾太多，简单带了些猫粮和基本用品，其余的东西等下次我休息时再送过来。”祝清誉补充道。

    “没事，那些我家里也有。”她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地说。

    再见到‘教授’，牧声沿更喜欢它了，想到上次祝清誉说过它的经历，更是对它无法掩饰的关爱。

    祝清誉再次转身从副驾驶座位上拎出一个纸袋子。

    “这是什么？”她好奇问道。

    “早餐。”

    牧声沿身体微怔，祝清誉把早餐递过来，“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路过早餐的时候随便买了点。”

    她原本想说不用这么客气，可见到他满眼诚恳的样子又说不出来。

    缓缓接过袋子，感受着袋子中的重量，一点不像他说的“随便买了点”。

    “谢谢。”她轻声说。

    祝清誉眼角微弯，没说什么，抬手看下手表，在抬眼是带了些歉意：“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上班了，‘教授’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快去吧！”

    她目视着祝清誉迈步走到驾驶座旁，再抬眼看她时，眼里似乎含了几分留恋。

    没等她察觉，人已经坐进车多对她说了声“再见”后驱车离开。

    见车钻进潮涌中，彻底捕捉不到后她才带着东西回家。

    ‘教授’被她放在沙发上，打开笼子时友好地说：“教授，这段时间就暂且委屈你待在我的小房子里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话刚说完，‘教授’嗖地一下从笼子里钻出来，先前在楼下那个懒倦的猫似乎不是它。

    牧声沿朝它的方向看过去，见它的步伐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动作轻又慢的一步步往一旁趴在沙发上睡的正香的‘老师’那里挪。

    走近后，‘老师’没醒，抬脚舔了舔自己的毛，盯着‘老师’看了一会儿就趴在它身边继续睡。

    牧声沿察觉到它谨慎又想贴近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转念一想又觉得它们挺有缘份。

    有差不多的经历，如今也总算苦尽甘来，遇到了愿意珍惜它们的主人。

    她起身走到餐桌旁，打开桌上的纸袋，把里面的早餐全部拿出来整齐摆在桌面上。

    拿完后，盯着桌上慢慢的早餐，下意识做了个口水吞咽的动作。

    何止是“随便买了点”，这一顿吃完连午饭都不用吃了。

    最离谱的是他买的恰好全是她喜欢吃的。

    蒸饺，玉米粥，油条豆浆，蔬菜土豆饼，炒面，还有煮玉米。

    这些肯定不是在一家店买的。

    牧声沿想不到他忙着上班还要四处奔波去各个店面给她买不同的早餐。

    他细心，却不曾想到他细心到了这种程度。

    琢磨了片刻，她拿起手机对着早餐拍了张照片，上传到朋友圈发送，配图的文案是：谁是谁的饲养员？

    发完后没过几分钟，隐隐察觉到有丝不对劲，又点开朋友圈把刚发的那条给删了，完事后才拉开椅子开始享受丰盛的早餐。

    -

    下午牧声沿坐在阳台上逗猫，奈何好几次想摸‘教授’都被它躲了过去，直奔屋内沙发上的‘老师’。

    最后她索性把‘老师’也抱了出来，放在腿上，‘教授’跳到一旁桌上只能眼巴巴望着。

    牧声沿傲娇地看着它，仿佛在说：谁叫你刚才不让我摸，现在我也不让你摸。

    明显能看得出来，‘教授’是喜欢‘老师’的，只要有‘老师’在，就能轻易拿捏它。

    抱着‘老师’好一会儿，见‘教授’实在盯得委屈，她把‘老师’放在右腿上，空出一条左腿对它招手。

    ‘教授’见状立马跳过来，‘老师’听到动静懒懒看它一眼，它瞬间就安静下来，老实本分地趴着不动，目不转睛地望着‘老师’。

    牧声沿伸手，同时撸到两只猫，这种惬意舒适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

    晚上她被储喃约了出来逛街，逛完后两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玩意找了家日料吃饭。

    放下手中的东西刚坐下，就听到储喃玩味似地询问：“看来你和祝清誉的关系发展的不错嘛，人家一大早都给你送早餐了。”

    牧声沿身形一顿，“你怎么知道是他？”

    更意外的是短短几分钟时间，储喃竟然看到了她那条朋友圈。

    她就是担心会引起别人的误会才想到删掉那条朋友圈，原以为删的够快没人会看到。

    万万没想到的是从来不早起的储喃竟然看到了。

    “除了他还有谁啊？”储喃撑着脑袋有几分侦探模样分析道：“这几年你身边除了我还有别的朋友吗？而且上次你就说祝清誉要把猫寄养在你家的事，你又不收他钱，人家为了感谢你给你买份早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牧声沿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口，有些被猜准后的无言。

    “要我说你对祝清誉是有感觉的，不然你为什么会愿意帮他养猫还不收他犒劳费。”储喃语气微顿，神色难得认真起来，“再者说，这几年来你愿意接受一个男性靠近吗？你对祝清誉的态度和之前对别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你没发现吗？”

    在储喃笃定的语气下，牧声沿凝眸，心思有些凌乱，揣摩不定。

    是这样的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她知道自己之前是以一种怎样的状态在生活，见祝清誉之前，她连相亲都是抱着一种应付和烦躁的态度去。

    想着被牧应和催念太多回，索性就去见一次，到时候事情不成，说不定还能借机打消掉她的想法。

    牧声沿也没想错，自从拒绝了祝清誉后，牧应和虽然生了一段时间闷气，但确实没有再帮她物色其他的男人了。

    一方面可能是她打心底觉得祝清誉太优秀，其他男人入不了她的眼。

    另一方面可能是她的拒绝真的让牧应和心灰意冷，打算随她去了。

    遇到祝清誉之后，牧声沿由心而发的说，他真的很优秀，好的身世，好的学识，好的工作和自身气质。

    生的一张好俊貌。

    他的眼，高挺的鼻梁，薄凉又温忱的唇，细长的睫毛，柔淡的眼神，及那绅士优雅的谈吐。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是那种见一眼就能不顾一切能爱上的男人。

    牧声沿虽然不是单看外表的人，但她也承认，换作是以前，只要跟他多接触几次，也会无所顾忌喜欢上他。

    菜摆上来，储喃往嘴里塞了一口牛排，挥着叉子教育道：“你也该鼓起勇气去尝试一下了，虽然这个世界上不全是好人，但也不至于全是坏人，有些时候缘分到了，上帝给你一个苦尽甘来的机会，你非倔着气不要，到时候错过了你能怨谁，还不是只有后悔当初没把握好机会。”

    牧声沿见她说得来劲，面无表情随口问道：“你说祝清誉那么多好话，是收了他什么好处？”

    “你可别瞎说，我是在认真替你分析。”储喃反驳道。

    “你要知道，闺蜜对于感情一般都是劝分不劝和，一旦我都帮那个男人说话了，那就证明这个男人是真的可以。”

    她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像是在说一件不可被人监听的重大事件。

    牧声沿垂眸沉默着，有些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储喃也不在念叨。

    半晌，对面坐着的女孩倏地站起来，她惊了一下，“你要去哪儿？”

    牧声沿拿起座位旁的包，云淡风轻地说：“回家喂猫。”

    储喃：“……”

    她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饭还没吃到一半人就先走了。

    留她一个人显得有些孤独。

    思量一会儿，她拿起手机点开聊天界面的置顶联系人，发送一条消息过去。

    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等到回复，消息像是石沉大海般等不到一句回音。

    -

    夜色萧茫，雾色加深，整个城市像是被一个黑色的，圆形的大钟罩住，只要到达边角线，跃过去，就是明天。

    有多少人在黑夜中难以入眠，又有多少人在喧杂中互诉衷言。

    如果说热情的白天是个未解之谜，黑夜就成了谜底下的深渊，与天同肩，有无尽的爱与宣言。

    牧声沿回到家甩下包找寻着两只猫的身影，罕见的‘老师’没有像往常那样趴在沙发上，‘教授’也不再踪影。

    客厅卧室找了一圈都不见踪影。

    晚风一吹，阳台上没关紧的门抵住墙传来响动。

    她顺着声音方向迈步走去，到达门前，看见阳台桌上，两只猫并排趴在上面，毛绒绒一团，可爱至极。

    惊喜的是，‘老师’的脑袋微微向右偏，几乎快要靠在‘教授’身上。

    ‘教授’或许是听到家里传来动静，抖了抖耳朵，抬下头又缩回了脖子。

    灯光影绰，屋内透向外面的光，它们全无察觉，看向远方。

    ……

    牧声沿每天除了喂猫就是去餐厅。

    餐厅靠窗的位置，她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专注盯着电脑屏幕。

    还没到营业时间，小枚倒了杯温水走过来放到她手边。

    “谢谢。”她抬眼感谢道。

    小枚坐在她对面，好奇问道：“老板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最近股市的走势情况。”牧声沿淡声说。

    小枚哦一声，觉得自己也不懂，也不敢随意打扰，就摸出手机乖乖坐在旁边安静玩着。

    没过一会儿，牧声沿扫了眼时间，关了屏幕扭头看她问道：“最近餐厅有出什么新品吗？”

    闻声小枚立马放下手机，认真汇报道：“有，最近店内出了一份芝士焗虾，点的人很多，目前是店里卖得最火的一道菜。”

    牧声沿点点头：“待会儿帮我点一份，我想试试。”

    “好的，没问题。”小枚看了眼时间起身，“那我先去上班了。”

    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