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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试探

    踩着月光,二人回到小院,却见小院的栅栏关着,门也关着,只有烛火明亮,透过窗溢出来,还有股辛辣和清甜交织的味道溢出,辣的是菜,甜的是瓜……是祖孙三人正在吃晚饭。

    灵溪本想说什么,见一旁扶光还侧着身,就将话咽下了,心道:“也不知这一回会气多久。”

    推门进院的动静不小,小屋的门也被从里推开,在门口莹亮的月光上又铺上一层烛光,清幽温暖,明心站在门口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灵溪笑眯眯道:“我买到菜了啊!”

    她随手晃了晃才在河边摘的小南瓜,可怜那南瓜都没有长大——扶光气归气,小无还是自由的,小小鬼火搬起南瓜,力大无穷。

    正逢盛夏,明心隔山岔五就会给河边的菜地浇水,那里有几个瓜,几根藤,她心里清楚得很,一看遍知那瓜是新摘的,还沾着土呢。

    眼看明心一脸肉痛的表情,灵溪却坦荡得很,就差把“你欠我的”四个字刻脸上了。

    可明心却只是平静接过瓜,拍了拍上头的土说:“买到了就吃饭吧,饿了吧?”

    “……”就这样?

    弄得灵溪挺不好意思的。

    她狐疑落坐,那老太太很快就端来一大碗米饭放在她面前,笑眯眯道:“都是家常菜,想吃什么就吃吧,别客气。”

    这笑似曾相识,方才她就是这样将她支走“买菜”的。

    她又警觉起来,就在她等着老太太下一步“安排”时,就见老人家慈眉善目道:“怪两个小丫头没有说清楚,我不知道她们在山里迷路了,多谢你带她们下山,也多谢你送她们回来。”

    哦?竟没有动作?那她可要先发制人了——在接过碗的同时,她将指尖一点白色粉末落入饭中。

    沉默了半晌,扶光终于出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灵溪的心一松,这也没气多久嘛?

    她便传音道:“毒药啊……吃了就口吐白沫,这样我就好倒打一耙逼问原因了,现在知道了吧,你们仙审鬼都风光霁月,可我们鬼对人用的都是这种不入流的法子。”

    谁知她才说完,她面前的碗就翻了,她亲眼见到一道灵火打到碗壁。

    这混账东西疯了吗?

    灵溪将碗扶正,对桌上的三人笑道:“对不住,方才买菜摔了手,都端不住碗了。”

    老太太神色讪讪,冲她指着桌上的家常菜:“你吃,你吃。”

    她拿过木筷,才要将饭入嘴,余光就瞥见扶光动作,那一手分明是想故技重施。

    还来?那她可不依!

    于是她灵光一闪,便学着扶光的样子原地躺倒,捂着肚子打滚道:“饭里有毒!”

    老太太都懵了,小小身板站起来说:“可你一口饭都没吃呐!”

    灵溪却说:“不是饭里就是蜡烛,总之我肚子疼!是你们害我!”

    扶光装疼多少浮夸,可灵溪却是货真价实在冥界九死一生杀出来的,她对疼的演绎可谓登峰造极,很快就惹得老太太扶过她说:“你可是在哪里吃过旁的东西?我这里日日用的都是这种蜡烛,怎会有毒?!”

    灵溪哼哼,头上的冷汗实实在在,心说那个臭丫头怎么还不开口?

    果然,明心很快就过来了,扶过外婆冷眼对她道:“外婆,你明知她是装的,不要心软。”

    明愿也凑过来说:“路上还说是我爹的小妾,也不怕闪了舌头,我爹哪个小妾我没见过。”

    灵溪装疼的动作一顿——她爹的小妾?她爹是县令那“狗官”?!

    这可真是丢人丢大了,敢情路上扶光猜的都是对的,可哪怕是扶光也猜不到事情会这样巧!等等……那岂不是说她们的娘是被她们的爹关进牢房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左右面子里子都掉光,灵溪叫得更大声了:“那好啊!你爹是县令是吧?那随我去报官,你们下毒害我一事得找他评评理!”

    一旁明心扶着直喘气的外婆,又扯回气愤的妹妹,冷静对她道:“你不仅送我们下山,还一路将我们送回来,想来是良善之人,不知为何态度大变,这样讹我们,总不能是因为在路上摔了一跤吧?”

    她这话处处都是疑虑,巧得很,灵溪也是,她还怕不问呢。

    她原地哼道:“还不够吗?!让一个女子深夜去买菜,你们是何居心?难不成是想推我出去挡什么灾?”

    此话一出,边上老太太就开始跳脚:“你不要胡说,我是曾赶你出去,可那是因为你面生,大概不是本地人,兴许还有旁的落脚之处!我这院子夜里不安全,又怎能对你一个外人的性命负责?

    “况且你这次回来,我们不是招呼你进来了么?你怎能血口喷人?你莫不是大娘子派来诬陷我们的人?”

    灵溪忙道:“不安全?怎么个不安全法?还有大娘子又是谁?”

    她才问出口,就听院外传出“嘎吱”几声响动,她要起身看,却被明心按住了,她忙吹灭蜡烛,压低声音说:“别动,是栅栏门被拆了,这是每天晚上的固定戏码,待他们闹够了就走了。”

    灵溪惊道:“这是何人?”

    明愿哼笑道:“还能是谁?我爹的大娘子呗,我娘就是被她害进牢里的,她不敢同我爹讲我有姐姐,唯恐我们分了她儿子的恩宠,便只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日日来吓我们,真是可恶。”

    灵溪提醒她:“你之前说你爹是狗官,你娘是被他关进去的。”

    明愿马上就跳脚道:“总之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灵溪不说话,只觉得这跳脚的模样简直和那老太太一样。

    她刚要起身,就察觉一只手按在了她脸上,扶光小声道:“不要轻举妄动,且听外头的人怎么说。”

    灵溪不自觉缩了缩肩,就觉肩上一轻,身后那人的气息就比方才更远了。

    跑这么远是什么意思?气还没消还是又生气了?

    他这样能气,这辈子是不是没吃过苦?

    索性不再管他,灵溪专注听着院外那些人的话。

    “小姑娘,既做出那等欺师灭祖的事,就要承担责任,躲在这里当什么缩头乌龟啊。”

    “老东西,别以为把她们藏在这里就没事了,改天治你一个偷别人孩子的罪,那你就离死不远了!”

    “你们两个长得一样,我们抓一个是抓,抓两个也是抓,反正老爷不知道你们谁是谁,嘿嘿,我们这就进来喽!”

    来人不少,言语粗俗,一人一句就够屋里的祖孙喝一壶的,就是不知这欺师灭祖指的何事?老太太又偷谁的孩子了?他们不敢反抗难不成真是因为德行有亏?

    可就算德行有亏,外头的人报官就是,在这里夜夜恐吓骚扰又算什么?

    屋内灵溪一句都听不下去了,对祖孙三人道:“他们说的事我晚点再问,现在你们想不想让外头的东西吃点苦头?”

    明心拧眉扶着脸色苍白的外婆,可明愿却高兴得很,亮着眼看她:“可以吗?”

    “当然可以。”说着她就单手将四方桌拖至靠墙。

    见她力大如牛,祖孙三人都目瞪口呆,灵溪汗颜,对两个小的说,“等你们长大了也会这样的。”

    小院窗棂破烂,缝隙连连,恰好方便她观察屋外形势,就见外头竖着十来个人,都穿着夜行衣,却又手拿长刀,一时也说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招摇还是内敛。

    她便指挥两姐妹道:“去把我那碗饭端来,哦,最好先用筷子搅和搅和。”

    她一直等着,身后却迟迟没有动静,就看明愿盯着那碗饭,一脸“这真的有毒啊”的表情。

    灵溪就叹气道:“就是一点闹肚子的泻药,不这样怎么给他们教训,我倒是想出去揍他们一顿,但你们想必不肯开门吧?”

    老太太挣开孙女,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说:“我出去!把我抓了他们就不会夜夜都来了!”

    “想什么呢,把你抓了他们只会更肆无忌惮!”灵溪忙对两姐妹勾手道,“快来啊!万一你外婆被抓了,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明愿连忙将碗递给她,就退到后头同明心一左一右拦着老太太了。

    接过碗,灵溪推开窗就将碗朝栅栏处扔去,又放出一小缕鬼火,托着散落的米饭在几人头上转圈,正要让几人张口时,小无就飞出来了,连连痛击几人肚子,一时间“哎呦”声连连,十分悦耳,于是那些米饭就尽数落入他们腹中。

    “哈哈!有趣有趣!”明愿靠在窗边笑得痛快,明心却问道:“他们的肚子怎么回事?”

    灵溪十分坦荡,睁眼说瞎话:“什么肚子,我不知道啊。”那又不是我干的,找扶光喽。

    明心点头:“总之多谢……多谢你。”

    “别……真谢我就把一切都说明,否则今日赶走他们,明日他们又来了,治标不治本有什么用?况且明日我就不在了,没人替你们打走他们,所以你们要说就趁现在!”她是看着明心说的,她觉得这女孩身上有种超出年龄的成熟,像是这家的主心骨。

    明心打量着她,说道:“明天不在了意思是说,你其实不是人吧?”

    “……”这小女孩怎么回事,说话总是鬼气森森的?

    灵溪假模假样竖起眉毛说:“你这小东西怎么骂人呐?”

    明心却执着,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又道:“那就是你身边,还有旁人是不是?”

    察觉后头扶光一定,灵溪就传声道:“你别出来!你们仙都这样不矜持吗,青松的事你忘了?虽是好心,可你永远不知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扶光堪堪定住,灵溪就对明心说:“没有旁人,只有我,你是要我帮,还是不要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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