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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秋浪是我的名字

    “我叫秋浪,秋天的秋,浪花的浪,取自唐朝诗人杜牧的一句诗‘龙沙看秋浪,火山凌雾朝’...”

    我站在高一五班的讲台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做着自我介绍。其实,这些都是我硬凹的,因为我爸妈在家附近的小河边闲逛时,突然有妊娠反应就赶去医院生下的我,所以我爹才给我起了一个浪字。不过,还好没叫秋河,不然我上哪拽诗词去。

    班上大概五十人左右,大家都一一做了自我介绍。等大家都介绍了一圈,突然有人敲门,我向门口看去,一个扎双马尾、梳齐刘海、肤如凝脂、两颊微微泛红的姑娘出现在班级门口。“不好意思,我来得有些晚了,我叫卓子。”她半垂着眼睑,略带羞怯地说着。

    登时我老脸一红,心如鹿撞,哇塞这也太靓了,我内心狂赞,感觉她似乎不属于这里,却像是来体验生活的大明星。不只是我,我看我同桌,那原本如李荣浩般的眯眯眼都睁得好似铜铃。就这样,怀着一颗懵懂的心,满怀期待地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军训,我们在城郊坦克部队军营实训。

    我从没想过,一个高中的军训会如此声势浩大。全体高一新生被拉到荒山上的驻扎部队进行为期两周的集训。没错,不只是通常意义上的正步走、齐步走和少息立正,还要和士兵们一起晨跑以及练习军体拳,晚饭后集合并席地而坐进行拉歌比赛等等。

    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当兵的人都那么精壮,因为练习很辛苦且劳累,到饭点时已经饿得不行,于是乎每顿饭必吃到肚子溜溜圆,甚至于这两周的操练治好了我的挑食。

    军训期间,我和同桌逐渐熟络而成为好朋友,他叫龙哥。别看这外号似乎匪气十足,而真实的龙哥,雷厉风行,叠的豆腐块得到了教官们的广泛好评。而他一丝不苟的油头,金丝腿儿的眼镜,以及各种纯色Polo衫,有着不同于他年龄的老派气概,走在街上你会觉得他八成是个成功人士。那话说回来,这样的他,为什么被称为龙哥呢?因为当他摘下眼镜,露出肌肉,一个活生生的李小龙就站在你面前了。见过明星脸,但却没见过这么像的,甚至都不用穿那招牌式的黄色连体运动服,你都得惊叹一声,啊,李小龙转世啦。龙哥不仅明星脸,连力气都很像李小龙,许多看似很壮的同学,掰手腕都干不过我龙哥。不过,他为人却很随和,反差也是蛮大。

    两周的军训很快就过去了,虽然训练很累,但在离开部队时大家都很不舍。这里有着最纯粹的我们,这里我们也熟识了整个班级的同学,可以说训练的目的达到了。但我寻寻觅觅,发现卓子并没有参加这次军训,不知为何。

    一个月后,摸底考。

    刚上高中的我,内心充满豪气,毕竟也是初中从没出过前五的尖子生嘛。考场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仍想做学习尖兵。而现实是残酷的,作为全城最好的学校,来的都是各个初中的拔尖选手,想在全校九百多人中拔得头筹由谈何容易。发榜当天,我发现卓子竟然是五班第一,位列年级前五十名;而我则在班级第五名,位列年级一百二十名;龙哥在班级中等,年级五六百名左右。我首先震惊于自己与大家的差距,同时也如坠深渊,因为卓子如此优秀,以至于我感觉自己离她十分遥远。而经与龙哥聊天,得知他来自本城下属县里的初中,在当时也是风云人物了。我顿时和他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怆之感。

    这次摸底考并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考试,如果考进前五十名,就可以自愿进入一个新成立的班级——火箭班,而这个班基本上能够上全国TOP9大学的了。而卓子,竟第一次就考上了!

    那一天,我鼓足勇气,借一起打水的机会,向她搭话:“嗨,卓子,我是秋浪,你好聪明啊,考进了前五十诶。”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和她说话,她大大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笑着对我说:“没有啦,我是家里给安排了假期补课,预习了高一的知识才能考到的。你也很厉害啊,班级前五呦。”她竟然知道我,还夸我厉害,我心里开心极了,仿佛内心开启了一场交响乐一般。我最关心的来了,我小心翼翼的问她:“那你,要去火箭班了么...”她看了我一眼,认真回复道:“不准备去,那里压力太大;而且我这个人比较难适应新环境,刚跟大家熟络,也不想再重新认识一批同学。”我登时仿佛内心开启了一场烟花秀,嘴上回着“也是,脑子聪明,在哪学都一样!”,想得却是,好嘞,这样我就有机会多和她接触了,真是prefect。

    每每在轮到她值日的时候,我就故意等在水房门口。等她拎着空桶来接水时,我顺势说好巧啊,女孩子别弄湿衣服,我来吧。等接好水拎回教室,我就顺势帮她把地也拖完。

    而当我踢完足球,满身是汗回到教室,会故意让她帮忙,用矿泉水瓶往我头上浇水。她也会痛快地答应,并细心且缓慢地给我浇头。后来她还会偶尔去看我的比赛,以至于争强好胜的我,从球队替补逐渐打上了主力。

    就这样,我们渐渐熟络。后来,她跟我说,她当时很想去部队军训的,但身体原因没法去。我心里涌出一丝凄凉,可并没有继续追问。而当知道她因为身体原因不能跑操后,我就经常假装踢球崴了脚,也不跑课间操,这样就可以和她多说一会儿话...

    迟到,成为一种奖励。

    我们班虽然不是全校的尖子班,但却是全校氛围最好的班级。这是因为我班年轻有活力的英语老师提议,上英语课迟到者,惩罚给大家当场表演才艺。于是上英语课的时候我们都不敢迟到,因为怕被抓到却表演不出来。但同时又期盼着别人能被抓到,这样就有得节目看了。这个政策执行以来,我看到了武术表演、讲笑话的、唱歌的、甚至还有表演三句半的,别提多融洽了,我甚至觉得学英语都更有意思了。

    那天,下了雪。英语老师踩着铃声进入教室,正准备写讲义,卓子和她的闺蜜迟到了。

    同学们坏笑着,要求她们表演才艺。老师也笑呵呵的看着她俩说:“那就来吧。”

    她闺蜜先上,可能和腼腆的人在一起玩的人也比较害羞吧,她闺蜜没说话脸就红了,吭哧了半天,说:“我这唱歌也不大好,就背首诗吧。”于是,真就背了首诗,大家好不扫兴,这又不是语文课,背什么诗嘛。

    轮到卓子了,她走上讲台,大家欢呼雀跃,都想看看这位列班级第一名也是班花的她,将展示什么才艺,我却替她捏了一把汗,好担心她会出糗。只见她对老师讲:“老师,我自己没什么才艺,能不能请别人帮忙呢?”此时,大家开始起哄了,都想看看她要叫谁。老师也颇感意外,说:“好啊,不过也要人家答应才行哦。”当时我的心,咯噔一下,心想,她的闺蜜都不会才艺的,莫非她要找和她初中同班的体育委员,她俩不会有什么故事吧...

    正想着,却只见卓子径直地快步向当时坐在班级最后一排的我走来。“不是吧,这是来找谁的 ,我这边和体委不顺路啊,不可能找我的来吧,应该不可能......”我内心忐忑却飞快地思索着。等回过神来,她已在我座位旁站定,明亮的双眸盯着我,用全班都可以听得很清晰的声音说:“秋浪,你愿意帮我唱首歌吗?”我呆住了,没想到在我印象中,那个腼腆而害羞的女孩,竟会邀请我帮她完成这项惩罚。“好!”,我果断回复道,登时看到她的腮边泛起一抹红晕。而此刻我也知道,她,会是我忘不掉的人。随她走到讲台,我唱了一首胡歌的《乌云然》——

    英雄剑起了风尘

    在一望无垠的荒漠心若重生

    梦 不断地延伸

    谁遥望着故土中原

    用一生不停地追问

    情归何方曲为谁唱

    轻纱随风难解思念的伤

    英雄伤心为谁几度情长

    琴声不断与谁今生共赏

    音未觉纵马置身疆场

    这一生为谁刻下伤痕

    千年的武功豪情划破长空

    梦不断英雄侠义柔肠

    伊人终相伴对酒笑谈江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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