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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染情

    宋世妍跑上楼梯,一路直奔衣帽间。

    “嫂子!!”

    隔着扇门传来声温温柔柔地女声,勾着点无奈的笑意,“小心你的嗓子!我又不会跑。”

    宋世妍跑上去直接抱住桑意晚,下一刻就扑进了满地的礼盒之中。

    每回桑意晚返京,宋世妍就会迎来一次衣帽间大换血,大到超季服饰全系列和高定礼服,小到春秋两拍上的小玩意儿。

    桑意晚给她这个小姑子花起钱来也是一点不含糊,宋世妍每段时间迷什么,她就买什么,完全把她当成亲妹妹宠着。

    一边拆礼物,宋世妍一边问,“嫂子,我哥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连头也没抬。

    她拆的认真,也不在意宋靳行回不回来,只是顺口问了一句。

    桑意晚靠在门边仔细观察她,眉心舒展几分,“港城的项目还没完,应该还要一段时间。”

    “嫂子,我跟你说!”宋世妍突然想起件事,愤恨的把手中礼盒放下,抬头看她。

    “我前段时间收拾了个情儿,你猜她说她是谁的人?”

    桑意晚星眉一挑,勾唇直接给出了答案,“你哥。”

    “你怎么知道?”宋世妍微诧,她也不生气也不出手?

    桑意晚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头笑笑,她反而不太希望宋世妍去插手这种事,太掉价儿。

    打从她和宋靳行在一起之后,两人聚少离多总有不长眼的闹到她面前,揣着那么点挑拨离间的心思想上位。

    “我和你哥都不是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的人,翻云覆雨的手段又怎么会用在蝼蚁身上。”她转了下腕间的玉镯。

    “你动她,脏了你的手。”

    桑意晚和宋靳行,是很强烈的同性相吸原则结合走到一起的。

    但宋世妍真就无所谓,耸肩摊了摊手,她打小就这种脾气没人管得了。

    易怒躁狂都是小事,她没抄刀砍就不错了。

    “我的东西,就算让他烂在地里,我也不会和人分享分毫。”

    “染指我的人,找死。”

    桑意晚眉眼弯弯,歪头看她,“做了你最爱吃的菠萝包和冰淇凌西多士,再不吃可就不好吃了。”

    -

    陆景宴一夜消声,大抵是留在了老宅。

    她还在在床上磨蹭,陆景宴的电话就来了。

    “刚起?”他似乎一夜没睡,听着特别疲倦沙哑。

    “嗯…”宋世妍翻了个身,反问他,“老宅那边棘手吗?”

    她一早就接到了消息,也大概猜到了桑意晚突然返京的目的。

    陆家在京中的权势几乎可以直接垄断整个燕京命脉,随之而来的是依附而生的复杂人脉网络和延伸的资本运作。

    这些人之中,有盟友也有竞争对手,但毕竟同在一张桌分羹夹菜,桌下再如何血雨腥风各自较量也不会摆到明面上来割裂。

    撕破脸断后路是剥离利益链的下策。

    没人会蠢到这个地步。

    陆景宴是家中嫡子,自小就按照掌权人的体系来培养的。

    虽说现在时代不同,私生子一样拥有继承权。但老一辈依旧有嫡庶尊卑之分,不会在钱银上亏待分毫,但权绝不会由其沾手旁落。

    “不算棘手,早有准备的事。”陆景宴按了按眉心,打火机擦了火,燃了掉叼着的烟,吐出口浓白的云雾。

    宋世妍起身,看了眼窗外的似火骄阳,勾了勾唇,“需要我帮忙吗?”

    电话那头传来声低低笑意,“可以理解为你做好见家长的准备了吗?”

    她回了句很轻的笑。

    宋世妍起身,助理已经把她要的东西放在书房。

    完全密封的档案资料,连夜从沪上送来。

    封面牛皮纸上底端赫然印着一枚小巧的印章和飞龙舞凤的字迹。

    落款:明柳

    陆家二房携子回国,意在分家。

    陆家掌权时间不长,但陆景宴腕硬势强,短时间内扩大商业版图,涉猎领域众多复杂同时兼收国内外各企业。

    即使分,也不算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

    只可惜,陆景宴没这么开襟的脾性。

    她也没有。

    “明柳,这个女的的资料有吗?”宋世妍从一堆照片中选了一张出来。

    美人青眉如黛醉眸微醺,被身侧的男人搂着腰肢,肩上还披着件男士外套。

    清丽脱俗的小脸流露出半点自得,青丝披散随风飘扬,红唇轻勾几分笑意平添一股风情,媚骨天成,明艳又妖娆。

    少见的人间绝色。

    单纯是个美人也就罢了,关键是她身侧的男人。

    陆庭亦。

    陆景宴同父异母的弟弟,陆家私生子。

    因为老爷子的关系,当时取名的时候连景字都不让取,一直寄养在别处,逢年过节甚至连老宅都不许踏入。

    他的意思了然,陆家并不承认这个人。

    明柳嘿嘿一笑,马上就传了份文件来,“你倒是眼尖,这女的是陆庭亦三年前在伦敦救下的,叫苏吟年,后来就一直养在身边。”

    “不过他妈为了把让陆庭亦回来夺权,貌似被迫分手了。”

    “分了?”宋世妍眉心一跳。

    “面儿上的,不过这女的不是太好搞,之前把陆庭亦他妈告上法庭,差点真给送进去。”

    宋世妍点了根烟,靠在沙发上肆无忌惮的吸着,眼底措了团火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能找到吗?”

    明柳嗯了一下,随即发来了地址。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是个聪明人最好,当前的形势不外乎是陆家家事,再怎么闹腾都姓陆。

    如今这事早已传了出去,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只等陆景宴被分权夺势后好剥皮饮血,独揽大权。

    陆宋林沈四家虽是同一阵营下的盟友,几代人的交情摆在面前,看着稳固。但要是陆家内部瓦解,也少不了分羹谋利的戏码。

    -

    苏吟年被安顿在一处很雅致的院子里,格局有些像林越洲的那处院子。

    矮檐下养了很多花草,种类繁杂,看样子陆庭亦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小路两旁朱砂玉兰开的正好,素素婷婷,幽香馥林,夕阳回照酡颜醉流霞。假山上轻烟流水潺潺,悦耳空灵。

    靠近门扉,才见两株红莲水榭含苞欲放。

    风动暗香浓,始知海棠开。

    推门,苏吟年正坐在八仙桌后泡茶,闻声浅笑,却没抬头,只是手给她身边的位置斟了一杯茶。

    她似乎早就猜到,宋世妍会来。

    环看四周,颇有种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佳人的感触。

    这两人的关系,算妯娌。

    宋世妍推了张支票到她面前,眼眸如丝绸般流盼,红唇轻启,直截了当,“我可以开到这个价。”

    反观苏吟年,嘴角仍是抹浅薄的笑意,只是眼底揉了几分不可明辨的晦意。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当晚,陆家老爷子就以接风宴的名头宴请了宋林沈三家,在陆家老宅,算私宴。

    宋世妍挑了条异常张扬的吊带朱砂红裙,腰身极窄不堪一握,后腰黑钻流苏随步伐晃动,勾得人心里直痒。

    红唇饱满莹润,唇红齿白眉眼清艳却不见半道万种风情,最大限度的利用自己的骨相勾勒出难驯野性。

    顺手抄了包薄荷烟丢进手包里,转身下楼,宋靳行已经在楼梯口等她好一会儿了。

    “不知道的,以为那是你的场子。”宋靳行掀了掀眼皮晃了眼,不痛不痒的讽了句。

    “你能别一见到你妹妹就开始骂吗?”宋世妍回了个白眼,跟在他身后。

    “哥,陆庭亦手上是有什么陆景宴感兴趣的东西吗?”宋世妍坐上车,抵住了车门,抬眼看他,“否则陆景宴怎么会耗这么多气力处理这种小角色?”

    她也是才意识到,这貌似不是陆景宴的处事风格,能让他如此头疼还不好直接解决的。

    只有一种可能。

    他手里有陆景宴想要的东西。

    “你想多了。”

    宋靳行手肘抵在车门边,“裂冠毁冕,拔本塞源,只是夺权的手段罢了,不过他那个妈留着始终是个后患。”

    暮色沉沉,星河隐隐,陆家老宅选址在东郊半山腰,整座燕京城尽收眼底,霓虹闪烁如一片世另浩瀚宇宙自脚下流淌。

    经过门口简单的安检,车顺利进入前院。

    两旁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丹霞梧桐,西府海棠都在直射园艺灯下逞妍斗色,一步一景,景景动人。

    随处可见警卫员巡逻。

    戒备程度极高的一场私宴。

    宋世妍还注意到,别院顶楼停机坪的光线通明,隐约能看到停在上头的垂直短距起降机和身着战斗背心的安保人员。

    宋靳行屈了手肘带着宋世妍往正厅走。

    林越洲和林嬑两兄妹已经到了,陆景宴交叠着长腿,捏着杯红酒坐在主位上,神色冷淡,兴致了了。

    直到宋世妍踏进正厅,他才卸了几分周身冷意,朝她走,“来晚了。”

    宋世妍一掌拍开他伸出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驳斥,“你别闹,这么多人在呢。”

    “我见不得光吗?”陆景宴眼底一沉,几乎强硬地揽过她的肩,把人带到了怀里往主位走去。

    林越洲看了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色彩的宋靳行,忍不住举杯笑了句,“看着自己妹妹被泡,什么感觉?”

    他们私底下玩的很开,讲话自然也没多顾及。

    虽然这事宋靳行是同意且支持的,但听着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这妹妹的做派太过吓人,但毕竟也是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

    他接过侍者送来的红酒,轻微摇晃了下,勾了勾唇,“你也有妹妹,这话说给你自己听。”

    无辜躺枪的林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看了眼宋靳行,连忙在她哥面前装乖扮巧,“哥我最爱你了~嬑嬑不嫁人,外边的男人都没有哥哥好~”

    宋世妍嘴角抽抽,实在忍不住吐槽,“嬑嬑,正常点。”

    正厅里聊得热闹,旋转楼梯上传来有力的脚步声,缓缓而下。

    原本还在沙发上坐着闲聊的几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上笑容收敛,没太大情绪变化。

    陆老爷子一身端正的老式中山装缓缓下楼,手里拄着一根蛇头长拐,雕刻做工极为难得,连那流苏上的珠子都是祖母绿的料子,坠了块佛牌。

    身后跟着陆二夫人和陆庭亦,面上不算太好看。

    老人家两鬓斑白却不见半点老气,反倒有种真正掌权者的雄浑味道,不怒自威凛然可畏,眉眼清明,自带厉色。

    雷霆手段,以菩萨心肠显。

    说得就是陆老爷子。

    他的视线很快就定在了与陆景宴一同站在主位上的宋世妍,带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招招手。

    宋世妍心下一颤,快恨死陆景宴了。

    他的手在后背轻拍了两下,安抚她。

    扯了下裙摆,宋世妍很淡定地走到楼梯口,规规矩矩的问了声好,“陆爷爷。”

    陆老爷子也没回,上下打量了一下宋世妍,她心里就有些没底了。

    “怎么叫陆爷爷?”老爷子浓眉微拧,看着有些不满,点了点手中拐,“你小时候可是直接叫爷爷的,现在大了反倒生分了。”

    “爷爷。”宋世妍又乖巧的喊了一声,这事才算完,搀扶着他往下走。

    身后的二夫人看着宋世妍,锐利如毒蛇的视线似要把人灼透,又看了眼堂中几人,狠狠把大红指甲印进掌心冷静。

    陆庭亦倒是没什么反应,周身气场压得更低,神情却始终保持平静。

    “小时候苹果吃不完还哭的小丫头现在出落的亭亭玉立,你爷爷要是还在,看到一定很高兴。”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又仔细打量了下宋世妍,看上去很感慨,眼中隐隐有不知真假的雾气。

    “和你母亲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美人。”

    他的话明明很轻,却像把刀子一样直直捅进了宋世妍的心脏,朝最隐晦的那道伤口狠狠的剜了一刀。

    有些呼吸不畅的痛感寸寸侵蚀而来,手腕不自觉的轻颤。

    下一秒,一道温热的触感迅速覆了上来,自掌间划开,点点融化她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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