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雪人

    夏晚晚揉揉眼睛,说话的声音有些哑:“没有哭,刚睡醒。”

    正午的阳光透窗而入,晃的夏晚晚眼睛眼睛整不开。

    林慕白那边杂音很重,话筒滋拉拉地响:“现在中午了,你们家吃饭了没?”

    “没有,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不太饿,现在刚睡醒,也没什么食欲。”

    林慕白不可置信:“除夕你家里就一个人?”

    夏晚晚打了个哈欠,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舅舅他们回舅妈的娘家了,傍晚左右他们就回来。”

    保温壶使用的年头过多,保温效果甚微,一口冰凉的水灌入夏晚晚的嘴里,她秒清醒过来,强忍凉意咽下水。

    “行,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林慕白就挂断了语音通话。

    夏晚晚:?

    所以,他打电话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晚晚只当林慕白是因为除夕被七大姑八大姨围着,觉得无聊所以才想给她打电话聊聊天。

    极度口渴的她没过多在意,把保温壶里的凉白开倒进玻璃杯中,重新烧了一壶开水。

    透明的开关一蹦,电水壶的壶嘴冒出白色缥缈的雾气。

    夏晚晚睡得头很沉,端着水杯坐在餐桌旁,抱起水杯一口一口地滋溜着兑好的温开水。

    缓了好久,夏晚晚才从梦境中的心痛走出来,肚子适时地咕咕叫,她正要去厨房给自己热点饭菜吃,手机语音通话的铃声再次响动。

    夏晚晚探头看,依然是林慕白。

    她眼神温和地笑着。

    其实今年除夕蛮好的。

    至少有林慕白愿意陪她聊会儿天。

    “喂?你刚才是信号不好断线了吗?”

    林慕白直奔主题:“你往楼下看。”

    夏晚晚不晓得怎么回事,但还是照做。

    她走到客厅的窗户前,向楼下俯视着。

    林慕白仍然穿着那套灰黑色羽绒服,仰头看见夏晚晚后,张开双臂对她招手。

    夏晚晚想要打开窗户跟林慕白说话,林慕白把手机放在耳边,示意她用手机说。

    夏晚晚讶异道:“这大过年的,你怎么到我家楼下来啦?”

    林慕白笑了一声:“我们家来了亲戚,跟他们寒暄完我在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想来找你。”

    “哦,”夏晚晚一只手撑着窗户,掌印深深印在上面,“那你要上来吗?”

    林慕白语调变了:“嗯?”

    夏晚晚反应过来,后悔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她在说什么?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邀请林慕白上来……

    不太合适吧……

    夏晚晚拍拍脑袋,语无伦次地澄清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就……你不是来找我的吗?那……哎呀不是,那那那,你等我,我换身衣服下去找你。”

    林慕白挑眉,惋惜地拉长语调:“哦——你下来找我啊,我以为我能去你家里坐坐呢。”

    “我才没有那个意思呢!”

    夏晚晚看着楼下笑容意味颇深的林慕白,羞愤地挂断电话。

    这人真是……正经不过三秒。

    她把身上穿的居家服换下,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那套米白色的卫衣,对着屋内的镜子重新扎起马尾,左右看了看自己,拿起羽绒服满意地下楼。

    夏晚晚在电梯内一直盯着不断下降的数字,从未觉得电梯下的如此慢。

    终于到达一楼,电梯门朝两侧拉开,她小跑出去,推开挂满冬霜的单元门,看见林慕白站在门口等她。

    午后的冬日暖阳洒落在林慕白的身上,少年眉眼含笑,笑容暖得仿佛能融化寒冷的雪。

    他嗓音清润:“这么快就下来了?”

    夏晚晚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喘着气笑道:“今天过年,电梯没什么人。”

    林慕白观望四周:“这小区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广场和公园里面都是雪。你在这待的时间长,比我熟,你推荐个地方吧。”

    “不过别走太远,”林慕白叮嘱,“除夕路上没什么人,不安全。”

    “好玩的地方……”夏晚晚努力想着,但记忆搜索失败,“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她来何斌家这些年不喜欢人多,不爱热闹,除了每天必要的上学放学,她几乎不怎么出门,连对面街道的商业街她都没怎么去过。

    “啧,既然咱们哪都去不了,”林慕白低头看向夏晚晚,坏笑逗她,“要不还是去你家里吧,怎么样?”

    夏晚晚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不怎么样!”

    林慕白一点也不如林又鸣可爱!

    他脑子里到底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目的达到的林慕白得逞地笑着给夏晚晚顺毛:“好了好了,逗你呢。”

    他摸着夏晚晚的头,往四周张望:“我看看有没有能溜达的地方……”

    厚厚的发丝没能抵挡住林慕白掌心的温度,夏晚晚感受着头顶的暖意,目光流转:“林慕白。”

    “嗯?”林慕白凝着夏晚晚,“怎么了?”

    夏晚晚声音轻的快要让人听不见:“要不,你陪我在楼下堆个雪人吧。”

    两人彼此对望,夏晚晚染着微光的眼眸直直撞入林慕白的心坎,将他原本平静的心激起一片波澜。

    林慕白呼吸的节奏乱了几秒,在震耳的心跳声中找到自己的声音:

    “好啊,没问题。”

    一片放完的红色鞭炮覆于雪面之上,宛如一条条红色的丝绸系在天使洁白的翅膀,昭示着新生与希望。

    夏晚晚和林慕白围着楼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一处没有沾上鞭炮红色皮子的雪。

    夏晚晚蹲下去,用戴着手套的手捧起一堆雪,抬头问林慕白:“这里的雪可以堆雪人,你带手套了吗?”

    林慕白从兜里找啊找,拿出一双灰色的五指手套:“带了!”

    他蹲在夏晚晚身旁,指尖捻起雪花:“我没堆过,你教教我呗?”

    “行啊,”夏晚晚自信地拍拍胸脯,“跟我学,保证让你堆出一个又圆又白的大雪人!”

    两人滚着雪球,林慕白从来没堆过,不知从何下手,听夏晚晚的指挥帮忙填雪人的边角。

    夏晚晚的手很巧,没多大一会儿,两个一大一小的雪球就被摞在一起。

    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黑豆摁在雪球上,雪人有了眼睛,灵动许多。

    夏晚晚轻拍雪人的脑袋,昂首挺胸地显摆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林慕白捏着下巴端详:“还行,形状出来了。”

    “怎么能叫还行呢,”夏晚晚不满意林慕白的评价,“你等着,我找两根树枝插在上面当雪人的手,就更好看了。”

    夏晚晚兴冲冲地跑去找树杈子,林慕白宠溺地笑笑,拿出手机给“半成品雪人”拍照。

    他凑近雪人跟前,自言自语:“要不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

    思量半天,林慕白点了点雪人的黑豆眼:“要不,就叫你晚晚吧,你跟她一样,都那么可爱。”

    “晚晚……”

    林慕白重复了一遍,笑道:“很适合你。”

    夏晚晚寻回两根树杈子,分别插在左右两端,拍拍手,向林慕白寻求夸奖:“这回是不是更好看啦?”

    “嗯,”林慕白这下毫不吝啬地夸赞,“特别好看。”

    夏晚晚得意洋洋:“我给它取了个名字,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林慕白:“什么?”

    “小白。”

    林慕白:“……为什么叫小白?”

    夏晚晚有理有据:“你不觉得它长得很白吗?因为它白胖白胖的,所以叫小白。”

    林慕白:“……”

    真别说,还挺有道理。

    下午的阳光烈了一些,略高的温度照的小白圆圆的脑袋中央塌下一个坑。

    夏晚晚戳了戳圆坑,惋惜道:“可是……小白过几天就化了……”

    “但我这个小白不会化啊,”林慕白走到夏晚晚身边,为她挡住阳光,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夏晚晚瞳孔地震,凝视着林慕白潋滟的桃花眼,心脏发颤。

    她压下那股剧烈的悸动,避开林慕白的眼睛:“要……要不,咱们在雪人前拍张照片吧?”

    林慕白偏头望着夏晚晚,答应道:“好啊。”

    他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前置:“站好了,我要拍了。”

    夏晚晚站到雪人的另一边,整理整理外套:“我好了。”

    “三、二、一……”

    “咔嚓”,快门声按下。

    雪人旁的少年和少女展露笑颜,定格在相机中。

    夏晚晚面对镜头笑得明媚灿烂,可林慕白并没有看镜头,而是侧眸看向另一旁的夏晚晚。

    你的眼中可以容纳这个世界,但我的眼中只有你。

    ——

    何斌和丁慧回来已是傍晚五点半。

    夏晚晚在厨房啃鸡腿,来不及擦掉满嘴油光:“舅舅舅妈回来啦。”

    何斌忍不住笑:“饿了吧这是,我和你舅妈从何扬姥姥家带回一只盐水鸭,何扬也没怎么吃午饭,我先去洗个手,然后去厨房把它切开,你们先吃这个垫垫,等晚上吃年夜饭。”

    夏晚晚抽出几张纸擦嘴:“好。”

    何扬一蹦一跳地跑到厨房,伸手就要拿盘子里的鸡肉吃。

    夏晚晚拍开何扬的爪子:“你洗手了吗?”

    丁慧疲惫地靠着沙发的软垫,喊住何扬:“扬扬你没洗手,先去洗手再吃东西。”

    “好好好,我洗手去,”何扬不情愿地缩回手,贼兮兮地在夏晚晚耳边道,“姐,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夏晚晚一惊:“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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