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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理由

    想到一个好主意的苏澄跃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凑到案前写起了书信。

    老爹呀老爹,既然您要拜托女儿做些事情,那女儿麻烦麻烦您是不是也算理所当然?

    不过刚起了个开头,苏澄跃又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跟爹娘说这件事。

    她咬着笔杆,将与仡楼珈相处的点滴再度回忆一番,终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提笔在信纸上细细写来。

    一定要写得严肃且重要,好叫爹娘将此事放在心上,认真帮女儿这一回。

    这封信苏澄跃写得很快,写完以后她还举着信纸通读了一遍,为自己的“才华横溢”很是满意。

    将信纸放到一旁晾墨后,苏澄跃又托着腮发起呆来。

    原先她只猜想陆承远是南疆的皇亲国戚,否则哪来的能量寻来这些武林泰斗为其保驾护航?

    却不曾想这件事居然与自己的父亲有所关联,而且看情况,这件事大概已经持续一两年了。

    苏澄跃很少向父亲追问武林中关乎帮派势力的要事,苏枕戈也少在家人面前提及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网络,是以在外云游的苏家兄妹俩居然是一点儿也不清楚这件事。

    否则苏澄玉哪里还需要同顾嫣私奔,只要将此事与父亲沟通一番,陆家这边的假公子也不想节外生枝,自然会主动解除这桩亲事,那么苏澄玉需要搞定的,便只有高门大户的永安侯府。

    现今搞出这样一遭糊涂事,恐怕苏澄玉是难逃两家的联手诘问了。

    陆顾两家的亲事,永安侯府势大不好提退亲之事,不过在顾嫣出嫁前,永安侯府必然是明里暗里同陆家商议过,但显然陆家并不松口,才叫永安侯夫人无奈将掌上明珠下嫁。

    陆家的实际掌控权理应全在陆承远手中,他为什么情愿自找麻烦,估计就是看中永安侯府的势力,想为自己增添助力。

    想到这里,苏澄跃无端生起些郁气。

    那家伙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这些时日还常常凑到自己面前乖乖看书,那些书中的道理恐怕都叫他读进狗肚子里去,才生出这种阴险歹毒的性子。

    苏澄跃甩了甩脑袋,不再想这晦气家伙,又转念思索起父亲的用意。

    虽说她从苏枕戈的回信中瞧出些言外之意,可苏枕戈到底当了这么些年武林盟主,自然不会将一些东西白纸黑字写出来,苏澄跃也拿不准亲爹现在是怎么个章程。

    不过苏澄跃也没打算深究父亲的目的,想到这件事只提醒到苏澄跃——她如今也算受父亲所托,可以正大光明掺和进这件事里,假扮顾嫣嫁进陆家的举动似乎也有了更为正当的理由。

    这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到自己那些道上的朋友们面前显摆显摆她那高超的易容之术啦!

    苏澄跃原还以为要兄长之事、南疆之事彻底了断,她才能“不经意”间向旧友们透露这番“奇遇”,哪晓得亲爹给她送上了大好机会。

    想到这里,兴奋起来的苏澄跃“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三步并两步冲到衣柜前,开始精心挑选起装扮来。

    将自己一身行头装扮妥帖,苏澄跃便兴冲冲打算出门逮个好兄弟展示展示、给他们一个惊喜,她向外行了几步,临出门前还转头凑到铜镜前仔细确认自己面上的妆容天衣无缝。

    也是赶巧,苏澄跃刚迈着欢快的步子进到陆宅的后院,便迎面撞上江复衡。

    苏澄跃暗自纳罕——怎么她回回到陆家的后院去,都能撞上这小子?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这家伙成天在外闲逛的缘故。

    苏澄跃瞧见江复衡稀奇,江复衡瞧见苏澄跃更是奇怪。

    “顾嫣”患病的消息王都内外都知道了,这一个月来坊间还据此流传出一些神神鬼鬼的闲话,盘踞在陆宅后院的那些人焉能不知?

    只是大部分人并不在意这些,别说侯府千金,即便是皇城公主,与他们也没什么干系。

    少部分心思活络之人,则是由此来推测那位顾嫣姑娘是否察觉到关于南疆异客的事情,为人所害。

    毕竟对于擅长毒蛊的南疆人而言,叫一个普通人悄无声息地重病而亡也不是什么难事,中原武林又对南疆素有偏见。

    当然,即便是心里有了阴谋的想法,他们也不会同外人道,中原武林和南疆关系冷淡,跟大豫朝廷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这整个院子里十几二十号人,恐怕只有江复衡一人,曾真情实意关心过几次“顾嫣”的病情。

    不过只是寥寥数次、泛泛之交,江复衡也不想过多参与到这件事中,得知“顾嫣”病重难行后,便不曾再行过问。

    而如今,“病重之人”一袭鲜红罗裙,盛装自小道出现,若非天色正好,江复衡都要怀疑是不是见鬼了。

    虽满腹疑虑,江复衡还是简单朝“顾嫣”行了个礼,当是见面打了个招呼。

    “顾嫣”也朝他盈盈一拜,而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美人忽然就到了他近前。

    江复衡一惊,赶紧拉开身距。

    方才“顾嫣”看似没什么动作,却形如鬼魅,转瞬逼近自己,绝非常人所能及。

    这叫乍一见“顾嫣”还有些关切之意的江复衡顿时警惕起来,虽立于一旁,脚下却暗自用力,定好下盘。

    “顾嫣”却并未继续发难,反倒“扑哧”一笑,道:“江复衡,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朝你走几步你就吓成了这样。”

    江复衡一惊,甚至都没注意到“顾嫣”的音色有所变化,此时满脑子皆是“她如何得知我真实名姓”云云。

    这件叫江复衡匪夷所思的事情,令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色,确认今日艳阳高照,随后他又难以置信地望着“顾嫣”,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你且放下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好好听听我是谁?”苏澄跃哈哈大笑道。

    江复衡这才发现面前之人声音十分耳熟,在想起自己从何处听过这样的声音后,他的面上更是大骇。

    “你!你是……”

    在江湖上飒爽侠客,在这院子里也是锦衣公子的江复衡,此时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只要一想到面前之人有可能是谁,他就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再多长出两条腿,供他逃离才好。

    但若当真是苏澄跃,他别说多长两条腿,便是长出八条腿也跑不掉。

    别无他法,江复衡只能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不过收效甚微,他的紧张都溢于言表了,

    苏澄跃“哼哼”两声,面露得色,道:“怎么样,没看出来吧?”

    江复衡勉强笑了一下,随后猛地想起什么般问道:“你怎么装扮成顾嫣的模样?顾嫣呢?”

    苏澄跃心道:你小子不愧是年轻一代里最早成婚的人,时时揣着一颗怜香惜玉之心。

    而后她面上神情一变,收敛了那乖张的模样,温温柔柔地问:“表兄,可知表姐住在何处?”

    虽说已经过去月余,但显然江复衡还记得私下里头一次遇上“顾嫣”时,她便是向自己问路。

    再加上苏澄跃又“变成”顾嫣的做派,江复衡哪里猜不出苏澄跃的用意。

    “你这……”江复衡一时语塞,当即扯开话题,道:“你来这里、扮作顾嫣的样子做什么?”

    “等等!”他像是想起什么,忙道,“当时嫁进陆家来的人就是你?”

    苏澄跃嘿嘿一笑,道:“正是!”

    看着还是非常自豪的模样。

    她眼波一转,又道:“你们来做什么,我自然也是来做什么的。”

    苏澄跃五指在江复衡面前一晃,道:“我武林如此之多的豪杰拘于此处,他南疆人这么长时间还没个准信,不知道要磨蹭多久,他要是几十年找不着治病的药,我们难不成还要耗上几十年不成?”

    她一手扶着腰侧,斩钉截铁道:“我此次前来,是奉我爹的命令,过来看着那个南疆人,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

    江复衡一时无语,心下暗道:苏伯当真是成大事者,深诣“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连亲女儿都能狠下心嫁进来。

    不过苏澄跃言语间如此熟稔,叫江复衡当真以为她知之甚详,便笑道:“倒也没那么久,有些前辈不过是承苏伯的情偶尔来几次,大多不在这里久留,况且五年之期一到,我们才不管这些南疆人的死活。”

    苏澄跃闻言挑眉,心道:这不就诈出来一些消息了吗?

    江复衡瞧苏澄跃笑容愈发亲切,渐渐从震惊中走出来的他也有了些“老乡见老乡”的亲近感,二人边走边说,不过半刻钟就被苏澄跃套得老底都交代干净了。

    不过江复衡本人也不知道其中细则,只道是苏枕戈所请,而他其实是来历练的,故常居于此。

    苏澄跃问到穆清,只道她二人关系匪浅的江复衡亦如实告知。

    据江复衡所说,穆清此来,也是跟江复衡一样是历练来,久居此地。

    听到这话,苏澄跃点头应是,但心下却不以为然。

    江复衡是江湖散客,与其父母一般行游江湖,既是历练己身,也是打抱不平。

    穆清却不同,她为雪山圣女,轻易不得下山,这回不仅下山,还在这里久住,还打了个“历练”的借口,那她必然还有别的事要做。

    苏澄跃暂且将此事放到一旁,拉着江复衡道:“你不许与我姐姐说,我还想给她一个惊喜!”

    江复衡笑道:“祖宗,你这哪是惊喜,方才骤然发难,我差点与你动起手来。”

    “怎么还‘差点’?要打便打啦,还能瞧瞧咱们武学精益多少。”苏澄跃回道。

    江复衡倒是不吝夸赞,道:“你天资聪颖,我早已不是你的对手,还是别辛苦你迁就我,与我喂招了。”

    任谁听了夸奖都会开心,苏澄跃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说笑间便到了穆清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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