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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时过半月,呼延灼率师攻打梁山的消息被探报得知。聚义厅上众人商议,宋江申请领兵下山。

    “公明哥哥且慢。”晁霖垂着眼坐在座椅上,“呼延灼乃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我听闻他武艺高强,善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我更听闻,他有一破敌杀招,叫做铁索连环马,是将战马用铁环连锁,远射近枪,直冲入阵。我们若是贸然迎敌,只怕会被杀个片甲不留。”

    “哦?”宋江听完神情变得担忧,“那妹子之见如何呢?”

    晁霖没回答,而是抬起眼,目光在聚义厅众人之间来回打转。很快,她就看到了站得很靠后、且一脸欲言又止神色的汤隆。

    她对上汤隆的双眼,看着他一笑,说道:“汤隆哥哥,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汤隆兀然被点名先是一愣,直到聚义厅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他才反应过来,走出人群,站在了上首晁、宋、吴三人面前。

    他冲三位首领弯腰抱拳行礼,又转身对晁霖行了个拱手礼,这才开口道:“小弟不材,愿献一计。小弟幼时曾听先父说起,先朝时曾有人用过这铁甲连环马取胜,若要破阵,必用钩镰枪。小弟有一姑舅哥哥,在东京做金枪班教师,他家祖传习学钩镰枪法,或是马上,或是步行,都有法则,端的使得神出鬼没。若是有我哥哥相助,那连环马必可大破!”

    汤隆的话音刚落,林冲也站了出来。徐宁是他在东京的旧交,他向众人又介绍了些徐宁的好处,这才问道汤隆,如何引徐宁上山。

    汤隆提出盗甲之计,吴用便派遣时迁,并乐和、汤隆相助。三人快速动身,匆匆下山赶往东京。

    三人走后,宋江再次申请领兵下山,先探探情况,做好准备,坚守御敌,只等徐宁上山后教授钩镰枪法再做决战。

    晁盖看向晁霖,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晁霖犹豫了一瞬,想着呼延灼打来,梁山不做反应抵御也是不行的。于是她点点头,允了宋江的申请。

    宋江安排了五阵人马:秦明、林冲、花容、顾大嫂、孙立,又点了水、步、马其他十数个头领,厉兵秣马,下了梁山。

    这是宋江第一次带兵下山,吴用自请跟随辅佐,他还想叫着晁霖,想找机会再与她说和说和,便以宋公明军事经验不足为由,邀晁霖共同坐镇中军。

    晁霖转过头不说话,晁盖知道她对吴用的心结未解,便以她身体刚好、还需再多休养休养为由,将她留在了山寨,不曾随军。

    冬日午后太阳高高地从云层飘起,将冷空气中暗涌的霜寒尽数褪去,虽是腊月里,却也晒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晁霖院子里,武松正在院子中央练武打拳,鲁智深坐在东厢书房的红木椅上看着晁霖收藏的佛经;而晁霖,则在书房的红木花腿方桌前来回踱步,一脸的忧心愁容。

    “洒家说小丫头呀。”鲁智深放下手中的佛经,十分无奈的看向晁霖:“你这样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的少说也有二刻了,真是晃得洒家头都要晕了呀。”

    “大师。”晁霖站住脚,右手扶着下巴,蹙着眉转头看向鲁智深,“你说公明哥哥带兵下山,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公明哥哥能出什么事啊?”鲁智深笑了,“有俺林冲大哥,还有军师和众家兄弟在,小丫头你就放宽心吧。”

    可宋江没有天书、也根本不会打仗啊!

    晁霖的表情更加痛苦纠结了:今天上午她赌气不理吴用,以至于现在自己只能在山寨里干操心。万一宋公明贸然出击,折损兄弟是一方面,他自己再受了伤可就更遭了!

    “不行。”晁霖下定决心,抿了抿嘴,语气坚定:“我得下山。”

    “下山?”武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口,“大哥不是说你还需要再休养些时日,不让你下山吗?”

    “哎呀二哥,”晁霖皱起眉,“那只是借口罢了。我早就好了。”

    “二哥、大师,你二人一会去帮我告诉我哥哥一声,就说我下山去帮忙,不用担心啊。”

    她说完也不去看武松、鲁智深的反应如何,直接拔腿就向自己的房间快步奔去。她换上白直?,套上明光铠,背上双剑就冲出了院门。

    武松、鲁智深站在晁霖书房门口看着火急火燎离开的晁霖相视无言,他二人都太过清楚晁霖的性子,一对视,便都无奈的笑了出来。

    晁霖刚出院门便一头撞上了来找她的杨志,她哎呦一声,向后几步踉跄。杨志赶紧扶住她,看着她全副武装又急匆匆的样子,忙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本是和武松、鲁智深约好了一起来晁霖的院子里待会,不过上午宋江下山,他去马军营里帮忙调兵遣队,马军正将现在山上只有他自己,他又安排好马军的帐下余兵,归置了一下他们的练兵任务,这就耽误了时间。

    “杨志哥哥!”晁霖抬眼,看清面前人后表情又有些嗔怪,“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要走了。”

    杨志放开晁霖不好意思一笑,“营中事忙,耽搁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下山,去公明哥哥营寨。”晁霖揉着脑袋对杨志一撇嘴。

    “下山?天王哥哥不是要你留在山上吗?”杨志眨眨眼,表情惊讶不解。

    “我担心公明哥哥,哥哥要随我一同下山去么?”晁霖笑着邀请杨志。

    “俺倒也是想呀。”杨志瘪着嘴叹了口气,“可现在马军营里就剩洒家一个头领,俺要是随你下山去,马军就没人管了。”

    “说的倒也是。”晁霖认同的点了点头,“哥哥心思严密,公明哥哥信任你才将你留下监管马军营,那哥哥留在山上吧,我要下山去了。”

    “那洒家倒还真希望公明哥哥别这么信任俺,俺还是更想去打仗一点。”杨志表情幽怨。

    “哥哥。”晁霖笑了,“别说玩乐的话了。”她勾着嘴角对杨志扬头一挑眉,“我走了啊!

    言罢,转身便走。

    “小霖,你告诉天王哥哥没有啊?”杨志冲着晁霖背影大声问道。

    “告诉二哥和大师了,托他俩帮我转告了。”晁霖边走边背身对杨志摆手,没有回头,“哥哥也进去吧,二位哥哥就在我书房里头呢。”

    “这小丫头。”杨志看着晁霖背影无奈摇头轻笑,而后大声叮嘱道:“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晁霖也大声回应。

    冬日暖阳洒在杨志头顶,他逆着光目送晁霖渐行渐远。很多次了,多到这四年间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他都是这样,站在原地,看着晁霖离他越来越远。

    晁霖下到金沙滩,童威童猛将她渡到南山酒店。朱贵从酒店后院的马厩内牵出两匹马,一同骑马送晁霖去前方营寨。

    宋江将营寨扎在距离梁山十里外的平川旷野上。冬天日头短,晁霖到达营寨时已然天黑,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晁霖下马,营寨外巡逻的小喽啰看到她来,纷纷与她问好打招呼。晁霖将马缰递还给朱贵,对他一笑道:“多谢哥哥送我来,您辛苦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朱贵微笑着点头,“公明哥哥他们就在里面,你进去罢。”

    说罢,他便勒马转身,一手抓着自己的马缰,另一手牵着晁霖骑来马的马缰,回向南山酒店。

    晁霖走进中军帐,此时宋江正坐在桌后看着军书;吴用站于桌前,正与左右座椅上的林冲、秦明、花容、顾大嫂、孙立说着些什么。

    顾大嫂是最先发现站在帐口的晁霖的,她一惊一喜,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向了晁霖。

    众人见到晁霖皆是惊喜,吴用更是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小霖妹子!”秦明面上喜色,“你来了!”

    “来了。”晁霖笑着走近众人。

    “妹子怎地来了?”宋江没想到晁霖会突然来到,放下军书一脸惊喜的看向晁霖。

    “有点担心哥哥,来看看。”晁霖坐下,笑着回答。

    “如此。”

    宋江点点头,又抬眼看了一眼面色复杂、紧紧攥着羽扇却又一言不发的吴用。

    ——他知道晁霖对吴用有意见,他也知道晁霖为何对吴用有意见,沧州小衙内一事他也有责任,所以他心里还是很想帮助吴用哄好晁霖的。

    “我来之前哥哥们在说什么?”晁霖微微歪头,“我方才恍惚间听到明日,明日如何?主动出击?还是列阵抵抗?”

    “两军对垒,自是既要主动出击,也要做好防御。”吴用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清冷。

    晁霖兀自一挑眉,没说话。

    ——她还是很不想理吴用。

    晁霖不说话,吴用也沉默,帐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众人尴尬,还是宋江笑着解围,说今日天色已晚,让众人都回去休息,明日作战。

    走出中军帐,暗夜寒风凌冽,晁霖猛吸一口冷空气,这才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流动了起来。

    如若不是怕宋江一个不防备中了呼延灼的连环马,使得头领受伤、折损无辜弟兄,她其实是很不愿意来的。

    她对吴用心中有怨,实在不想与之说话共处,她只希望汤隆他们能快些把徐宁骗上山,好破了连环马,她也能放心地让宋江去收服呼延灼,不至于伤亡太重;不然像书中所说:折损大半人马,受伤中箭者不计其数。小喽啰的命也是命,上了梁山那就是梁山的弟兄,她可是很心疼的。

    “你…是为公明哥哥而来?”

    就在晁霖站在原地感慨时,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清冷声音。她回头,果然是吴用。

    吴用身穿月白色祥云暗纹长袍,外套缕金刺绣灰锦鹤氅,头围玄色貂帽,手持羽扇,站在黑夜里,清贵雅致,不像土匪,倒像是个谁家的富贵公子。

    晁霖看着吴用,想着现在梁山上的条件可真是越来越好了,等回山以后,她必须得让侯健给晁盖也做一件一模一样的鹤氅。

    吴用立于晁霖身后,他见晁霖只是侧头盯着他而不回答,心里更叹了口气:

    她还是不愿意与他说话啊。

    自晁霖从养病坊把他赶走,半个月来便是一个字也没有同他讲过。他与她说话,她全然不理;他跟着她,她就全当做看不见他。

    祝家庄时晁霖对待晁盖的冷暴力,他现在也算是深有体会,还真是叫人…

    心如刀割。

    “小霖。”他无奈又苦涩的叫了她一声。

    晁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吴用,心里估摸着他这么问,是因为吃了自己刚才那句担心宋江的醋。

    她没回答,吴用要是真这么在意,那当初就别骗她啊!

    想到这她心中的火又蹭地一下升起来,也不再看吴用,而是直接一甩手,转身离开了。

    吴用看着晁霖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无奈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深夜,晁霖躺在营帐的军床上,想着书中宋江使的车轮战,第四阵为扈三娘带队,还活捉了天目将彭玘;虽然顾大嫂的武艺不如扈三娘,但是对付彭玘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皱起了眉。

    第二日清晨两军对阵,晁霖与宋江、吴用一同在后方观战。

    秦明战韩滔,林冲战呼延灼,就在花容开始对战彭玘时,晁霖扬鞭,策马奔向阵中。

    此时顾大嫂已带军替上了花容,顾大嫂与彭玘大战二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呼延灼见状,纵马前来助阵。

    顾大嫂以一敌二,虽能挺住几个回合,奈何呼延灼武力高强,逐渐她便抵挡不住。就在呼延灼抓住顾大嫂破绽,一铜鞭向她头上抡去时,却被一对双剑抵在了半空。

    呼延灼惊疑相望,双剑后的晁霖笑的狡黠又得意,她双剑用力一推,兵器相擦迸出剧烈的火花,呼延灼连人带马向后仰出好几步。

    到了跟前,晁霖这才看清呼延灼的模样:明明是三十左右岁的年纪,长长的山羊胡须却掺满银丝,脸上也有许多细碎的皱纹。一双怒目圆瞪,整个人倒是霸气威严,颇有名门武将之风。

    她又看向呼延灼的御赐乌骓马:通体乌黑,背宽腿健,四蹄雪白,与她的乌云踏雪并无两样。

    有那么恍惚间晁霖还以为面前的马就是她的乌云踏雪,可她心里又清楚的知道:她的乌云,再也不会回来了。

    呼延灼稳住身形,又安抚住踢雪乌骓,举起铜鞭指向晁霖,大声怒骂道:“你这泼妇人哪里来讨死!还不快快投降!”

    晁霖骑在马上,面色悠然自得。她没理呼延灼的话茬,而是反问道:“以二攻一,那将军们又算什么英雄呢?”

    她说完又微微侧头问向顾大嫂:“姐姐无事吧?”

    “无事,妹子小心啊。”顾大嫂叮嘱道。

    “放心。”晁霖转回头,把着双剑耍了个剑花,“姐姐少歇,看我如何擒得他们。”

    呼延灼和彭玘闻言都不屑的大笑起来,彭玘横着自己的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轻蔑地看着晁霖道:“看不出你人不大,口气倒是很大。好啊,今日我就看看你如何擒得我和呼延将军!”他说完就双腿一夹马肚子,挥着刀向晁霖砍去。

    晁霖纵马迎上,二人战不过七八回合彭玘便已落了下风,呼延灼见之力怯,挥舞着双鞭前去相帮。三人扭打在一处,扬起沙土片片,兵器相接,尘影寒光。

    顾大嫂在阵外焦急的看着三人对战,她想上去帮忙,可三人出招快如虚影,晁霖以一敌二也游刃有余,倒也不需要她了。

    很快她就看到晁霖一个肘击击在了身侧举着刀的彭玘左胸,彭玘一声闷呼掉了刀,晁霖便趁机将彭玘一剑拍翻下了马。

    “大嫂姐姐,绑起来,带走!”晁霖对着她大喊。

    顾大嫂发起军马将彭玘捉了,此时第五阵孙立早已来到。晁霖想退,呼延灼却紧缠着她不放;她们捉走了彭玘,呼延灼大怒,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晁霖趁着呼延灼高举双鞭向她头顶打来,右手举剑一隔,左手挥剑向呼延灼身前一劈;呼延灼向后闪躲,晁霖便趁机收剑回身,勒马便走。

    呼延灼在她身后追,还没跑出几步晁霖就停了马,勒马转身,看着他笑道:“呼延将军,别追了,你打不过我的。”

    “大胆贼寇竟敢口出狂言!”呼延灼被晁霖的话激的更怒,“快快还我副将来!”

    “彭玘将军已然归入梁山泊了。”晁霖继续激将呼延灼:“您要是想见他,不如同来。”

    “满口胡言!快来受死!”

    呼延灼说着便又向晁霖袭来,阵外孙立见状举枪纵马来帮,晁霖便又趁机勒马走开了。

    官军阵里,韩滔听说失了彭玘,便尽数起了兵马前来厮杀。此时后方宋江也已引好五对将领列成阵势,一看官军来攻,便也发兵回击。

    官军的马带甲只露四蹄悬地,人挂甲只露着一双眼睛,箭弩和兵器根本伤不到他们分毫;而梁山的马甲只是红缨面具和铜铃稚尾,官军一射箭,梁山人马躲无可躲。

    晁霖策马赶回时两军已经混战在一起,她匆忙叫收兵,呼延灼同样也收了兵后退二十里下寨。

    彭玘归降;晁霖告诉宋江明日开始只守不出,呼延灼必用连环马;她又叫众将起军拔寨,后退至梁山西山脚下驻扎。

    深夜万籁俱寂,漆黑的夜空如同无边的幕帐铺满四方。晁霖睡不着觉,走出营帐望着天,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乌云踏雪曾经的模样。

    自她在江州亲手送走乌云踏雪,她就再没给自己定下一个固定坐骑,若有需要,她不是骑她四位哥哥的汗血马,就是骑马军营里多余的战马。今日她见到呼延灼的御赐乌骓,同一品种、同一模样,就连身形都十分相似;她虽早就知道,可真见到了,心中还是十分悸动。

    一年半了。晁霖在心里默默:她的乌云,又该是一匹漂亮的骏马了。

    第二日一早宋江就派吕方、郭盛将彭玘送上了梁山,晁霖已叫人在距离营寨一里外挖了一周陷阱,埋上木桩与铁蒺藜,只留了两条安全的路告诉了梁山众人;又增加了营寨围墙上的弓弩手人数,官军一旦靠近,即刻放箭,不容上前。

    呼延灼日日来到梁山营寨外挑衅叫阵,晁霖下令不许应战,呼延灼几次试图强攻都被陷阱与箭弩所逼下,一时间,便也无可奈何。

    共过了十日左右,期间晁盖派水军六人和朱仝、雷横捉了呼延灼调来帮忙的凌振,凌振归降梁山;是日梁山来人报知说徐宁已到了山上,晁霖便与宋江领着众将收拾回了山。

    晁霖与宋江、吴用到了梁山后山的宅院时徐宁已经醒来,正在与晁盖、林冲、和汤隆说着话。此时徐宁已归降,三人来到,各自介绍后便商量起了破敌事宜。

    “哥哥是怎么劝服徐宁将军的?”回去路上,晁霖好奇的问起晁盖。

    书中宋江以诏安为由,那晁盖又是如何说的呢?

    “我没怎么劝,主要都是林教头劝的。”晁盖笑,“我就说请徐宁将军帮忙破连环马,还是林教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自身为例,又说了你、我,还有宋公明的忠义,这才说动了他。”

    “如此。”晁霖了然点头。

    “你啊。”晁盖又笑着用手点了点晁霖的头,“不是生加亮的气吗?怎么还跑下山去了?还让二郎和大师给你传话,小没心肝的。”

    “哎呀。”晁霖撅起了嘴,“我又不是为他,我是担心公明哥哥才下山的。”

    晁盖轻吸一口气,微微抬头做出思考模样,故意逗晁霖道:“我记得从高唐州回来的时候,好像有个人答应了我不再下山了呢,是谁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哥哥——”

    晁霖闻言羞恼一跺脚停在了原地,晁盖则继续大笑着向前走;晁霖看着晁盖的背影又狡黠一笑,奔跑着跳扑上了他的后背。

    “哎呦你个臭丫头,小心点。”晁盖感受到身后轻飘飘的人儿,连忙搂住晁霖的腿,将她向上颠了一颠。

    “哥哥不许生气。”晁霖紧紧地环住晁盖的脖子,将头枕在他的肩膀处撒娇着说道。

    “哪能啊。”晁盖欣慰的笑着,“哥哥永远都不会对你生气,也永远都对你生不起气来。”

    “我就知道哥哥最爱我了!”晁霖趴在晁盖的后背,笑的一脸灿烂。

    “那你就不能少下下山,多陪陪我?”

    “知道啦——不过哥哥不都有三娘嫂嫂了嘛?还需要我陪?”

    “三娘也需要你陪,这回总行了吧?”

    “嘿嘿,我才不信,三娘嫂嫂只需要哥哥陪就好了,哥哥就会逗我。”

    “哎呦哥哥别掐我呀!”

    “臭丫头!我都没用力!”

    …

    金色的夕阳潵在兄妹的脸庞,又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娇俏的笑音与淳厚的笑声混在一起,成为风中最动听的浪波。

    第二日宋江派杨林去颍州取彭玘老小;戴宗、薛勇去东京取徐宁、凌振老小;李云去收买烟火药材;汤隆、雷横监督打造钩镰枪;徐宁开始选军亲教。

    不到半月,山寨五七百人都学会了钩镰枪法,宋江大喜,再次下山迎敌。

    徐宁大破连环马,百胜将韩滔被俘,呼延灼一路奔走,七扭八转的斗过了梁山的几波拦路,终于在东北大路上,撞见了一直在此等候的晁霖。

    “呼延将军,不到一月未见,别来无恙?”晁霖对他泰然一笑。

    “又是你这女贼!”呼延灼愤然大怒,举起双鞭,“快快闪开!不然休怪我双鞭无情!”

    晁霖嘴角勾笑,神安气定的看着呼延灼回道:“闪开,可以,只要将军与我做个赌;将军若是赢了,不但可以离开,还可以带上我的项上人头复与高俅。如何?”

    “那我要是输了呢?”呼延灼眯起双眼,一脸怀疑戒备。

    晁霖右手抬剑直指踢雪乌骓,“将军的马,归我。”

    “什么?!”呼延灼一惊,“不行!”

    “那看来将军是怕了。”晁霖笑起来:“还没问赌什么就已认输了。”

    “赌什么!”呼延灼又被激将成功,怒目圆视。

    “比武。”晁霖定定说道:“将军打赢我,我自愿奉上人头;打不赢,就留下马。”

    “好哇。”呼延灼冷笑起来,“上次对战你捉了我的副将后就跑了,这仇我正愁不得报,你便又送上门来了。既如此,那你便快快前来受死吧!”

    “请指教。”晁霖微微颔首,双剑起势。

    呼延灼舞着双鞭纵马飞来,晁霖亦策马迎上。铜鞭铁剑,金银双色在空中碰撞,打出清脆器响;黑马白甲,阴阳二极在阵中挥扬,抵着毫不相让。

    二人大战五十回合不分上下,再往后呼延灼却明显感觉吃起了力。终于晁霖找到机会,高举双剑就朝呼延灼面门劈下,呼延灼抵鞭防御,晁霖左手用力的向下压着呼延灼的双鞭,右手快速放剑,摸上腰间的龙骨匕首,自下而上的抵在了呼延灼喉间。

    呼延灼浑身一僵,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从容不迫笑着的晁霖。

    “呼延将军,你输了。”

    呼延灼大脑麻木,动作僵硬的收了双鞭,又十分窘迫的盯了一会晁霖,而后像是做好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一拍马:

    转身跑了。

    晁霖没追,而是望着呼延灼呼啸而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回山后众人论功行赏,韩滔归降,晁霖告诉宋江呼延灼将逃往青州,并攻打桃花山与白虎山。宋江闻言大惊,他的徒弟孔明孔亮就在白虎山落草,便又即刻点兵,意图去往青州救助。

    晁霖派鲁智深、武松、杨志并三千兵马去往桃花山救助李忠、周通;又告诉宋江必要联合起桃花山、白虎山、梁山众人与呼延灼才能大破青州。

    宋江点头,又问晁霖:“妹子不与我去了么?”

    晁霖笑着摇头,“我相信哥哥,哥哥只要听我的计划便可成事,我更想在山寨里多陪陪我哥哥。”

    她说着目光望向晁盖,晁盖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好吧。”宋江点头。

    吴用目光复杂的盯着晁霖,他知道,晁霖不去青州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罢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宋江、吴用等二十个头领就下了山,过了一月众人归来,呼延灼、李忠、周通、孔明、孔亮皆上了梁山。

    当呼延灼在金沙滩上再见前来迎接他们上山的晁霖时,他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的不好意思。

    “晁霖姑娘…”呼延灼面红耳赤:“上次你赢了我,但是我…我…”

    呼延灼吭哧半天,终是没好意思把自己跑了的这件事说出口,而后他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晁霖道:“总之,晁霖姑娘!我的马!归你了!”

    晁霖看着呼延灼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拍拍呼延灼的肩膀,笑着道:“不必了呼延将军,君子不夺人所好,那乌骓马,还是您的。”

    晁霖看着呼延灼瞬间惊异的目光继续道:“您的马跟我曾经的马长得很像,我看着它就总会想起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日子,所以我才会故意逗您,不好意思啦。”

    当日大摆宴席,晁盖将晁霖与乌云踏雪的过去曾经讲给了呼延灼,呼延灼了然点头,心中不禁更加钦佩起晁霖的勇敢果毅。

    ——他曾在汝宁州时就听说过晁霖,那时他只以为晁霖一个梁山贼匪、小小女子,怎会有那样的神机与忠义,不过都是夸大奇谈、空有其名罢了;可如今他知道了,与晁霖对手两次、了解了她的为人性格,他才确信:

    江湖所言,名不虚传。

    席间李忠、周通对晁霖敬酒不断,感谢她派鲁智深、武松、杨志去桃花山支援他们,这才叫桃花山没被呼延灼灭掉。晁霖只是笑,叫他们不必客气。

    忽一日鲁智深拿着一封信急匆匆的找到晁霖,对她道:“小丫头!洒家有个兄弟,江湖人称九纹龙史进,现在和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在华州华阴县少华山聚义。今日洒家收到来自少华山的求援信,是那个神机军师朱武派人送来的,说是洒家的史进兄弟路见不平救了一个被陷害刺配去恶军州的画匠,想要去刺杀当地的贺太守时却被吃拿监在牢里了!小丫头,史进兄弟与洒家情同亲兄弟,洒家要下山去救他!”

    “大师别急。”晁霖笑着安慰鲁智深:“九纹龙史进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江湖兄弟有难,我们当然要出手相助。大师不要鲁莽行事,单打独斗大师必会陷在那里,我心里已有计救他,大师放心。”

    “真的吗?”鲁智深双眼亮了起来。

    “自然是真的。”晁霖对他肯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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