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回的信是个小喽啰来送的,晁霖给了喽啰一些金银后便让他回了山。

    信是晁星写的,写的是让晁霖赶紧回山,众兄弟们都很想她,都要新年了结果山寨上下气氛抑郁异常,晁盖连后院都不出,吴用也天天拉着脸,她再不回去兄弟们都要憋疯了。

    晁霖拿着信,如今已十二月中旬,确实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她想着,武松这些日子被自己各种洗脑梁山的好后对之已然心动,但他性格开朗,阳光豪迈,她突然不忍心叫他认清这黑暗的社会、昏暗的朝堂。她又算着武松被外派去东京的日子就在这两日,而她只要正月时再来救下武大就功德圆满了。

    下午的时候武松从县衙回来,告诉晁霖自己要去东京地面走一趟了。

    “二哥什么时候动身啊?”

    “自然是越快越好了,知县大人欲要送一担礼物去,我也不能耽搁了。”

    晁霖把信展示给武松:“巧了,我也得回梁山了。”

    武松点头:“你都下山这么久了,是该回去了。”

    武松邀请晁霖一起回武大家吃个饭后再离开,晁霖拒绝了,她实在不想再听潘金莲阴阳怪气了。

    她嘱咐武松注意安全,让他此行一趟快去快回,又让他告诉武大在家时不要与人生事,过完年她会再来一趟,若他有事,可以去梁山找自己。

    第二日,她骑马离开,回了梁山。

    阳谷县离梁山骑马只有一日的路程,晁霖清晨出发,傍晚就到了梁山脚下,她走进朱贵的酒店,里面的人看到她皆是一愣。

    “晁头领,你回来了?!”

    “晁头领回来了!”

    “晁头领你怎么才回来。”

    “快去叫掌柜的!”

    众人七嘴八舌,晁霖还没来得及回任何一个问题,朱贵就从酒店后院走到了前面。

    “回来啦霖妹。”

    朱贵看到晁霖回来后很开心,他笑着对她说可算回来了,山寨上下总算又能活跃点。

    “回来了。”晁霖点头,又嘿嘿笑起来:“收到小星哥哥的信就回了,听说哥哥们都挺想我呀?”

    “可不嘛,你一下山就是两个月,这都要过年了才回来,能不想你吗。”朱贵回答,又说道:“你走了一天了吧?先吃点东西,我去给山寨写信告诉他们你回来了。”

    朱贵写了信发上梁山,晁霖在酒店里还没吃完时,二五七就已经划着船来了。

    “霖妹——”

    晁霖还在店里就听见了阮小七的叫喊声,她抬头,二五七也正好走进了酒店。

    三人见到晁霖都十分地高兴,阮小七更是坐在桌子上对着晁霖的脸又揉又捏,阮小二和阮小五则坐在了她的旁边。

    “行啦七哥,一会脸都被你捏变形了。”晁霖推开了阮小七的手。

    “俺这不是想你嘛。”阮小七看着她,嘻嘻笑的像个傻子。

    晁霖张望了两下,却见三人都是空手而来,便好奇的问道三阮:“哥哥们不是写信说打了大鱼给我回来看吗?鱼呢?”

    “在水寨呢,”阮小二挑眉:“我们兄弟走得急,没来得及拿鱼,一会带你去看吧,今晚我们就给它杀了,给你炖鱼汤喝。”

    晁霖坐着二五七的船上山,晁盖和吴用一直在岸边等她,她近岸下了船,笑着扑向了晁盖。

    “大哥!我想死你啦!”

    “小霖想保正,就是不想小生呗?”吴用看着晁盖怀里的晁霖,酸溜溜的开口。

    “哪能呀,”晁霖抬起头,“我也想加亮哥哥,山寨的哥哥们我都很想的。”

    “就你会说话。”吴用笑了,宠溺的白了她一眼。

    “哎,看见大哥出院门,又看见军师哥哥不拉拉脸还笑可真难得,霖妹回来也太好了。”阮小七站在晁霖身后,默默感叹道。

    “别瞎说话,一会军师哥哥又罚你去钓百尾大鲤鱼,我和小五可不帮你。”阮小二给了阮小七一脚。

    “五哥,你也不帮弟弟吗?”阮小七吃了瘪,可怜兮兮的看向阮小五。

    “不帮。”阮小五想都没想,快速回答。

    晁霖一边挎着晁盖,另一边挎着吴用,一手一个走进了聚义厅。

    厅内已摆好了宴席,梁山众人皆在这里等着晁霖,见到她后,纷纷露出笑靥,上前关心。

    “贫道还以为妹妹贪眷山下风光,不愿回山了呢。”公孙胜眯起眼睛,捋着胡须说道。

    “哪能呀,山下再好,也没有山上风光好。”晁霖笑着回答。

    “小霖你走这么久,想煞洒家了。”杨志偷偷与晁霖耳语,脸有些泛红。

    “当然,”晁霖也压低声音回道:“我也想杨志哥哥呢。”

    “小丫头在山下没遇见什么麻烦吧!洒家在山上可是日夜悬心啊!”鲁智深拍拍胸脯,大声问道。

    “放心大师,有也被我解决了。”晁霖挑眉,满脸骄傲。

    “你不在山里,我可是无聊的紧,都没人与我散心说话了。”林娘子拉住晁霖的手,笑着嗔怪她。

    “雅儿姐姐,让林教头陪你呀。”晁霖笑。

    “他一天练兵繁忙,才没空理我呢。”林娘子撅起嘴,“你回来就好。”

    众人又陆续说了很多,晁霖也与众人说了自己这两个月的经历,说柴进多么的仁义大气,宋江如何的不愿上山,还说她与武松结拜成了兄妹,还认识了武松的大哥。

    “没想到霖妹出门一趟又多了个哥哥,”阮小七吃醉了酒,走到晁盖椅子旁靠住,笑的没个正形:“当时俺们七兄弟结拜,霖妹就天天哥哥哥哥的都叫不过来,那时大哥就吃飞醋还黑脸,如今好不容易接受适应了,霖妹又有新哥哥了,大哥不会又要不高兴了吧!”

    吴用转头白了阮小七一眼,又给了阮小二一个眼神。

    阮小二会意,一把捂住了阮小七的嘴:“你把嘴给我闭上吧你。”说着,就给他拉离了晁盖身边。

    晁霖看向晁盖,而晁盖只是看着她,并未不高兴,却也不是高兴的样子。她知道晁盖在等她的一个解释说法,她笑起来,哄着晁盖说道:

    “我大哥永远都是我大哥,别人哪能比得了嘛。”

    晁盖听完这才笑了起来,晁霖刚松了一口气,却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她抬头,对上了吴用犀利的目光。

    完,她心一惊,这还有个祖宗自己给忘了。

    “那个…”

    她刚张口想要补救一下,就听见吴用一声冷哼,转过头,不再看她。

    直到宴席结束她才再对上吴用的目光,众人熙熙攘攘离开聚义厅回房间,她在厅外拦住了吴用。

    “加亮哥哥。”

    吴用甩开了她的手,冷冷道:“小生比不过保正,别来找我。”

    哎呀,晁霖心里懊悔叹息,这都叫什么事啊,这些人都多大岁数了怎么一个比一个爱吃醋。

    “加亮哥哥,”她又拉住了吴用的手,“我哥哥是我亲大哥,是拉扯我长大的,这醋你也要吃呀。”

    “对,小生就是爱吃醋,满意了吧?”吴用瞬间拉下了脸,却转头没看她。

    太可怕了,晁霖感叹,怪不得晁星会跟她说吴用黑脸吓得兄弟们不敢造次,这书生发威她看了都害怕,尤其是她还知道吴用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主。

    “除了我大哥,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晁霖露出一个狗腿子一般的笑。

    吴用听之,眯起眼瞥了她一眼,一双桃花狐狸眼里尽是冰冷,他没说话,再次甩开晁霖的手转身走了。

    晁霖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来了两年,吴用从来都没有跟她红过脸,晁霖本体的记忆里更没有吴用对自己发过脾气的片段,今天是怎么了?就因为说没人比得过晁盖?她不明白。

    她步履沉重的走回了房间,她躺在床上,一天的疲累和头脑的昏沉,使她很快就睡着了。

    转眼间就过年了,梁山上下火热异常,聚义厅内挂起了大红绸缎,前后山院也挂满了大红灯笼;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夜晚串串烟花,鞭炮雷动;席中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这是晁霖与众兄弟们在梁山过的第一个年,众人皆醉的不成样子,连林娘子都脚步飘飘,纷纷被下人与小厮送回了屋。

    晁霖没喝酒,吴用自上次与她生气,到现在一直都没跟她说过话。他对别人恢复了温和友善的样子,却唯独对自己依旧冰冷漠视,无论她说什么好话都没有用。她看着厅内所剩无几的兄弟,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正月十六,晁霖起身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往阳谷县。

    她本来早几日就要去,奈何元宵将至,山寨众人都怕她又好久回不来,便都叫她元宵后再动身,她算着日子差不多,便也答允下来。

    她刚拉开房门,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吴用:吴用身着白绸绫罗衣,外披黑貂水光氅,头戴红狐围帽,一手持着蒲扇,一手背在身后,站的端正,面无表情。

    她一愣,却没说话。

    “听保正说你还要去阳谷县一趟,何事?”

    吴用虽先开口,却语气淡淡,如例讯公事一般。

    “救人。”

    晁霖走出房门,低下头,将地上的石子踢出老远,语气也十分平淡。

    吴用没说话,只侧过身,意思是让她走吧的意思。晁霖见他不说话,便也憋了口气不说话,拔腿就往院外走,却在路过他身边时,被拉住了手腕。

    “注意安全,别再两个月不回来了。”

    “我以为军师你根本不在意呢。”

    晁霖心里冷笑,她哄了吴用大半个月,吴用根本不近人情,就是不理自己,现在她也不搭理吴用了,他倒是反过来与她说话了。可惜她性子倔犟要强,从来也不是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主,吴用莫名其妙发脾气,她也顺着哄过了,没有用,她也懒得再浪费精力了,热脸贴冷屁股,这事她才不干。

    她感觉到吴用拉着她的手明显一怔,“我怎地不在意呢?”

    “你说呢?”她回头看了一眼吴用,“我以为军师你此生都不打算在跟我说话了。”

    吴用顿了一下,眉毛微蹙,过了一会儿说道:“别叫我军师。”

    “那叫什么?”晁霖冷笑出来,“我想加亮哥哥这个叫法军师你这大半个月都听得烦了吧,不然你也不能一句话都不理,一个眼神都不给我,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发脾气,我哄也哄过了,莫名的歉也道过了,若是为了我说不如大哥那句话,我也解释过了,可你依旧如此,为何呢?”

    “没什么,”吴用缓缓放开她的手,垂下眼帘,语气轻柔又透着委屈:“是小生无理取闹了,我向你道歉。”

    “不必了。”晁霖叹气,吴用突然如此表现,倒给她整不会了,“加亮哥哥,等我回来再说吧。”

    吴用点头:“一定注意安全。”

    晁霖去后院马场牵出了乌云踏雪,骑着马下到金沙滩,又坐着三阮的船离开了水泊,到达阳谷县时,已是日头西落,月亮将升。

    她敲响武大家的院门,却迟迟未有人来开门,她心里暗叫不好,赶忙翻墙进了院子,推开屋门,尘土飞扬,与她第一次来时大相径庭。

    她十分惊慌,自己难道来得晚了?她正想着,突然听到楼上有微弱的呼救声音,她赶忙上楼,循着声音来源,发现了瘫在床上的武大。武大此时已鼻青脸肿,遍体鳞伤,气息奄奄,摇摇欲坠,一碗药还摆在他的床前。

    晁霖心里骂娘,自己果然来晚了,她端起碗药看,还没被喝过,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那么晚。

    武大挣扎着睁开眼,看见她,虚弱的张口:“霖…霖妹子?…救…救我,那药…有毒…那…妇人要…杀…我…”

    “武大哥,”晁霖握住他的手,“我带你走。”

    她说着抱起武大,却因触碰到武大的伤口而让他疼的抽气。她心里更气了,明知是这样的发展可她却没能阻止,她将武大抱下楼,却迎面撞上了刚刚回来春光满面的潘金莲。

    “你!?”潘金莲一脸震惊,又做贼心虚,她指着晁霖十分慌乱的问道:“你如何在这里,你要把他带到哪去?”

    “与你无关。”晁霖咬牙切齿,绕过她向门口走去。

    “站住!”潘金莲叫住晁霖:“你有什么资格带走他,站住!”

    晁霖闻言站住脚,却没有回头,只冷冷笑道:“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武大哥留在这里?让他留在这里喝药吗?况且你不是已有归处了吗?”

    “你!”

    潘金莲听出晁霖话里的嘲讽,她恼羞成怒,拽过晁霖就是又捶又踹,手脚并用,还拔下发簪意图划花晁霖的脸。

    “你这个外来的小贱人,平日里大郎和二郎折辱我就算了,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今日必要教训教训你!

    晁霖虽躲闪,却因抱着受伤的武大不敢有大动作,怕二次伤到他,终是被潘金莲在脸上划出了几道血印子。

    感受到来自脸上的刺痛,她便再也受不住潘金莲对自己的死缠烂打。她怒火攻心,用力一脚将潘金莲踹翻在了地下。

    “潘金莲!”晁霖恨恨的看着她,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化成刀子插在她的身上:“按照今日情形,我真应该杀了你!可你也是个命苦的女人,我可怜你,留你一命!从今日起,你与武大哥和离!来日我会派人将休书送过来,再死缠烂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只留下潘金莲一个人呆呆的瘫坐在屋内。

    晁霖确实可怜潘金莲,美丽生于淤泥,浮萍半生却从未感受过真正的爱与幸福。潘金莲在清河县勾引他人是错,最后与西门庆毒杀武大郎更是错上加错,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一介孤身女子的错吗?

    不,封建社会对于女子无情又残忍的打压与禁锢,才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而潘金莲,只是当时被禁锢的万千女子中敢于为自己争取,却一步一步走上一条错误的不归路的人之一罢了。

    晁霖将武大扶上了马,她没有驾马车来,而武大的身体实在挺不到坐马到梁山了,她咬咬牙,找到了最近的郎中家里。

    此时太阳已落山,郎中开了门,看见是武大后却匆匆要关门,晁霖看出了他的意图,一脚将门踹开,将武大抱进了屋放在床上。

    那郎中死活不肯医治武大,说全阳谷县都知道潘金莲与西门庆的事情,西门庆下了令不让治武大,违反者的下场就是死。晁霖闻之,便立刻拔出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若不治,我立时三刻就能杀了你,现在,我和西门庆,你听谁的?”

    郎中被晁霖吓得哆嗦,不敢再多说话,他赶忙掏出药粉和纱布,为武大医治包扎起来。

    晁霖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她坐在椅子上,脸上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她一摸,摸到了凹凸不平的伤口,再一看,手上沾满了血。

    她心里觉得好笑,想着她与人比试时,三五十人一起上都伤不到自己分毫,鲁智深和杨志也都打不过她,武松也被自己放倒过,如今竟然是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划破了脸,真是丢人。

    她笑着摇头,刚想找郎中要点止血药,却听得门外一阵嘈杂。

    她抬起窗沿向外看去,却看到了三五十个家丁壮汉,人手举了一个火把,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身后还跟着潘金莲。

    是西门庆。晁霖皱起了眉,她转头问向郎中:“怎么样了?医治完了吗?”

    “快好了,快好了。”那郎中用袖子擦汗,颤颤巍巍的回答。

    屋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家丁举着火把进来,看见晁霖和武大后立刻向门外大喊:“大官人,在这呢!”

    晁霖快速站起,一脚将那家丁踹出了门外,她站在门口回头与屋里的郎中说道:“治你的,门外什么动静都别出来,治好了武大哥我饶你一命,治不好我便一把火点了这里。”

    说罢,她走出去关上房门,她要给郎中医治武大拖延时间,她必须要把武大活着带回梁山。她转身,正好对上了走进院子的西门庆众人。

    “官人,就是她,就是这个小贱人得要带走武大,还将奴家弄伤了。”潘金莲依偎在西门庆怀里,语气矫揉委屈。

    晁霖皱眉,看向西门庆,而后者见她貌美更胜潘金莲,气质更是超凡脱俗,早已双眼放光的上下打量起她了。

    “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貌美的小娘子,更胜天上的仙女娘娘们。”西门庆语气轻浮,表情更是猥琐不堪:“这脸怎么伤了,快来官人这里给你医治一下,留疤可不好看了。”

    “大官人,你怎地还夸这个小贱人,奴家还在这里呢!”潘金莲假装气愤,跳脚轻拍西门庆胸脯,望向晁霖的眼神却更加的毒愤。

    一对狗男女,晁霖在心里暗骂。

    “你们想怎么样?”她看着西门庆问道。

    “不想怎么样,武大郎是我这妾的相公,我让他写休书他不肯,我这才失手伤了他,如今你要带他走,那这休书我更无法讨来了,我只是想让小娘子你留下他,当然,小娘子你一起留下就更好了。”西门庆说着,看着晁霖色眯眯的笑了起来。

    放屁,明明是捉奸被你打的,你还要弄死他。

    晁霖想着,却没说出来,“武大哥我定要带走,他现在的情况无法写休书,来日病好了,我会派人把休书寄到大官人府上的。”

    “你放什么屁,”潘金莲指着晁霖骂起来:“你不要脸,勾引我家叔叔,还挑唆他离开兄弟分家入住,如今你还要带走我夫君,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了!”

    “我都说我饶你一命了,”晁霖冷冷的扫了潘金莲一眼,“再血口喷人,我便用针缝了你的嘴。”

    “你这个…”

    潘金莲还要继续骂,却被西门庆拦住:“这位小娘子,这口说无凭,万一你把人带走了,休书却不与我寄来,那我这妾岂不是永远进不了我家门了吗?”

    “那你要如何?”晁霖问道。

    “把人留下,等他病好我看着亲自写。”西门庆回答,语气不容置否。

    你药都备好了还等他病好,放屁。

    “还有其他选择么?”

    “没了,还有选择就是你一起留下。”西门庆说着,冲晁霖飞了个媚眼。

    “我若说不呢?”

    “那就休怪官人我下手无情,辣手摧花了。”

    “你试试。”晁霖勾起嘴角,冷冷笑道。

    “有性格!”西门庆猥琐的笑起来:“来呀,兄弟们,把这个小娘子给我抓起来,抓活的,别弄伤脸就行!”

    “是!”

    那些家丁一齐向晁霖冲来,她先躲过了几人的围扑,又捶开踢倒多人,最后拔出双剑,锋芒之间,血液喷溅,血流如注。

    她没有要了那些家丁的性命,只是将其重伤,她不能沾上人命,一旦她暴露身份,武松就会被指控勾结贼匪,就再无退路了。

    “你…你…”

    西门庆见晁霖武艺高强,早已被吓破了胆,就在他反应过来拉起潘金莲转身要跑时,晁霖一个翻身跳到了他的跟前,用剑架住了他的脖子。

    晁霖此时已满脸满身都是血,目光也十分的凶狠凌厉,西门庆见到她的样子,浑身如筛子一般颤抖,摆着双手苦苦哀求:

    “小娘子,不,不,女侠,放我们一命,求你,别杀我,人你带走,我不拦你,求求你。”

    “给我送个马车过来。”晁霖冷冷开口,“现在就要。”

    “好,好。”西门庆立刻答应,侧头对着地下趴着的家丁们喊到:“马车,快点,听到没,没死的赶紧给我回去送来,快去呀。”

    有尚且能动弹的家丁,听到西门庆的吩咐后赶忙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院子。晁霖将西门庆和潘金莲踹跪在地下,没半个时辰,那家丁便驾马车回来了。

    晁霖开门进屋,郎中已将武大治包扎完成了,她将武大抱进马车,又威胁着郎中一齐坐了进去。她将乌云踏雪绑上了马车,坐到马车横梁,冷冷的看了一眼依旧在地下跪着的众人。

    “今日我走,许有一日我会再回来,若我再回来,我不希望再看见你们。离开阳谷县,离开济州,远走八百里,隐姓埋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杀心已起,今日我救了武大哥,也是救了你们,但若我下次还见到你们,我定不容放过!”

    西门庆和潘金莲磕着头哭着答应,晁霖见状满意,驾车离开,驶往了梁山。

    第二日天还没亮时她就到了朱贵的店门口,她猛猛敲门,店内的一个小二开了门。那小二见晁霖满脸满身都是血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赶忙将她扶进了店里又叫来了朱贵。

    朱贵见到她也吓了一跳,赶忙叫人打来了水为晁霖清洗,晁霖擦干净了脸,伤口也随之露了出来,朱贵见之一怔,晁霖却十分疑惑。

    “怎么了掌柜哥哥?”

    朱贵欲言又止,抿着嘴取来了铜镜,晁霖接过镜子一看,却是给自己吓了一跳——

    不看不知道,她左脸有两条伤口,都是从颧骨一直划到下颌,右脸有一条,从耳根几乎开到了下巴,伤口又长又深,一沾水又开始化脓流血,十分的唬人。

    这潘金莲下手也太狠了,晁霖端着镜子默默感慨,这分明是要给自己毁容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让自己不留疤的药。

    朱贵让小二拿了一些止血药粉,轻轻的帮晁霖扑在脸上,晁霖疼的龇牙咧嘴,朱贵却按住她,又用纱布将伤口盖上,他轻叹一口气,表情严肃:“霖妹,谁干的?”

    “一个女人。”晁霖捂着纱布,五官几乎要皱到一起:“没看到伤的时候觉得疼,却没觉得这么疼,如今看到伤口了,可真是要疼死我了。”

    她见朱贵久不回应,便抬起头看他,只见他脸色阴沉,双拳紧握,正愤愤的看着自己。

    她知道朱贵生气了,便笑起来哄他道:“掌柜哥哥莫要生气,伤痕是一个人英雄的见证,大不了今天你多给人喝点蒙汗酒,别生气啦。”

    “还说嘴,”朱贵被她一逗,脸色虽不那么阴沉了,却依然皱着眉:“脸上的伤可不是闹着玩的,我送你上山,赶紧去医治去。”

    晁霖点头:“外面马车上还有两个,掌柜哥哥带着一起上山,武大哥伤的也很重。”

    “好。”

    此时天刚蒙蒙亮,朱贵从马车里抱出武大,晁霖和那郎中一起跟着上了船。

    上了岸后小喽啰接应,将武大送往了后院休息,又去通知晁盖和各位头领晁霖回山了,朱贵则拉着晁霖和郎中,去往了梁山的养病坊。

    养病坊是众人上山后晁霖让晁盖设立的。

    他们翻土新盖了三层大砖楼,又将带来的郎中和庄医分门别类,每人负责不同的病种,是专门为各位头领和众位喽啰们治伤医病的地方,就如同现代的医院、医务室一般。

    自他们兄妹二人设立了这养病坊,梁山众人皆受其好处,十分惊喜,又更加敬佩二人的智慧与能力,打起仗来也更加的英勇无畏。

    没多时晁盖匆匆进了养病坊,看到晁霖脸上的伤时一愣,转而大发雷霆,又压抑着怒气问她怎么回事,晁霖无奈笑着,将自己的经历婉婉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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