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敌营的莲藕

    二人离开龙王棺后,李莲藕便跟着方多病回了他在四顾门的屋子,睡在了外间软榻上。

    二人夜里折腾了一整宿,加之前些天奔波的奔波,中毒的中毒,很是疲累。是以第二日一早有门内弟子前来寻方多病时,二人还未起身。

    方多病听闻是门主和诸位院主在正厅议事,立即批衣起身。看外间软榻上李莲藕嘟囔着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便给他掖了掖被子,转身和小弟子出门去了。

    李莲藕睡到日上三杆,揉着眼睛起身,待视线清晰起来,才发现外间的桌子旁坐了一个人,正在慢悠悠地给自己煮茶。

    “展叔叔?”

    听见李莲藕醒了,展云飞便放下手中的茶盏,又顺手提起炉子上煨着的茶壶,倒了一杯清水递给李莲藕,柔声道,“昨夜睡得可好?”

    李莲藕一边小口抿着展云飞递过来的温水,一边乖巧地点头。方多病不常在四顾门,在这门中虽只有一间屋子,里面的一应物什却是件件是珍品。昨夜里李莲藕盖的是真蚕丝的被子,身下铺的是玉石串的凉席,他都是第一次见,自然是睡得无比舒坦。

    展云飞笑笑,打开桌子上放着的食盒道,“我一早便来寻你们。多病这孩子,从小被家里宠坏了,吃食上很是挑剔,芷瑜怕他吃不惯门内饭堂的早点,特意去扬州城里他喜欢的铺子挑了些吃食托我带来,眼下还热着,你收拾一下,快来吃。”

    李莲藕闻着食盒里飘来的香气,肚子瞬间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立刻翻身下床,拾起搭在床头的外袍便披在了身上。昨夜的夜行衣自是被方多病收了起来,给他准备的还是四顾门弟子的服饰,大小还颇为合身。

    李莲藕三两下套好了外袍,又在院子里简单洗了个脸,一盏茶的功夫便在桌子边坐定,开开心心地吃起了包子。

    一只包子很快便进了肚子,李莲藕正欲拿第二只,手却顿了一下道,“我师兄呢?早上我隐约记得有人来找他,他什么时候回来?”

    展云飞道,“昨日夜里傅军师赶了回来,这会儿肖门主和百川院的各位院主正在前厅议事,估计多病也一时脱不开身。”说罢又笑道,“你多吃些,等他回来这边要凉了,凉掉的蟹粉汤包,小宝不吃的。”

    李莲藕闻言觉得很是在理,便又开开心心地吃起包子。

    展云飞看着对着一只包子一脸厌足的小少年,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少年的脸像极了十多年前的李相夷,是那种让人见之不忘的明艳长相,而这孩子的性子与当年的李相夷却截然相反,李相夷永远张扬,这孩子确是实实在在的纯善。

    李莲藕又吃了一只包子,对展云飞道,“展叔叔一早便来寻师兄,可是昨日的事有眉目了?”

    展云飞闻言一笑,“小机灵鬼,这脑子可真真是随了你爹爹。不错,关侠医和芷瑜带着百川院的人一起去寻,昨日下午便有了线索。我们既怕打草惊蛇,又怕拖下去夜长梦多,今儿一早我便来寻多病,一起商量个章程。”

    李莲藕点点头,“那可是好。我也去帮忙!”

    展云飞看着放在床头的少师剑,到底是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李莲藕吃过早饭,二人在方多病的屋子里等方多病回来。展云飞闲聊间问起李莲藕他爹这些年的事,听着李莲藕絮絮叨叨的讲着他爹五两三钱银子的日常琐碎事,不时失笑摇头。二人等到午时已过,没等到方多病,却等到了提着食盒来的纪守道。

    纪守道在屋外面大大咧咧地拍门,也不等李莲藕应声,就已经推门进来了。进到屋中,见展云飞也在,一时间愣了一愣,才想起和他鞠了一躬,“展大侠。”

    展云飞对他一笑,“纪少侠几年不见,可是长高了好多。”

    纪守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纪大哥,你怎的来了?我师… 方院主呢?”

    “方大哥在前厅议事,他一时走不开,让我来给你说一声。哦对,大厨房那边放饭,我也给你一并带来了。”

    展云飞闻言略略皱眉,“前厅可是出了什么事?怎的议了这么久?”

    “这不是傅大哥昨晚上回来了么?他们那边正在商量武林大会的事。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我看我爹和方大哥的意思是笛飞声的事可能是误会,武林大会应该暂且延后,但肖门主和傅大哥的很坚持,说是群雄既至,不能让大家白跑,这些年正道武林群雄无主,也是该选个正道魁首的时候了。”

    展云飞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

    纪守道转头又对李莲藕道,“哦对,方大哥让我告诉你,让你这些事情别掺乎,离得越远越好,最好之后就和展大侠一起,暂时别回这四顾门了。”

    李莲藕闻言一愣,“师…方院主这么说?”

    纪守道点头。

    展云飞叹气道,“这样也好,莲藕你今晚便和我回武林客栈吧。时候也不早了,既然多病要忙武林大会得事,暂时也抽不得空,我们便先回吧。”

    纪守道忙道,“我和你们一起,我也三年没见芷瑜姐姐了,想她想得紧。”

    展云飞闻言略略思索,点头应下来。三人便一同往武林客栈。

    展云飞一路上大致给二人讲了昨天下午芷瑜和关河梦查到的消息。原来芷瑜和关河梦顺着喂养冰中蝉的冰晶草的线索,很快就锁定了城中一处药铺。二人在药铺附近观察了几个时辰,便看到了疑似给苏小慵下毒之人。芷瑜见过那个人的背影,笃定不会有错。之后便留了四顾门的弟子在远远的看着,他们则回来找方多病商议对策。

    “那个人被芷瑜姐姐看到了背影,为什么不逃走,还留在城中?这岂不是坐等着被我们找到?”李莲藕闻言皱眉问。

    “这也是我们觉得奇怪之处。我这才想着来和多病商量,生怕对方有诈。但我们昨天在药铺周围四处布下了暗哨,看到药铺之中应该只有那个疑似给苏姑娘下毒的老者,便是几个小药童。”

    “是哪间药铺?” 纪守道问。

    “城西的济世堂。”

    “咦?那里坐堂的先生不是号称“有药无门”的公羊无门老先生么?他老人家在江湖上鼎鼎大名,在扬州开了这个药铺,虽是年已八十有七,却仍每年背着个书生背篓,随大雁北上南下,云游四海,江湖中人若是有求于他,便将信息递到扬州济世堂,他收到消息必定慷慨救人。”

    “不错,芷瑜看到的正是那公羊无门。关侠医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也认出了他。”

    “公羊老先生在江湖上素有神医之名,怎的会给苏姑娘下毒?”

    展云飞摇头,“我们也知道他在江湖上素有仁义之名,当是不会轻易害人,只是我们几人实在想不透其中原因。”

    三人说话间,便来到了武林客栈。关河梦正在给苏小慵煎药,芷瑜则是在屋里不停地转着圈。苏小慵则是慵懒地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两人聊着天。

    见三人进来,芷瑜忙迎过来,“师傅,你们回来了?我哥呢?”

    “芷瑜姐姐好久不见。你就只顾着找方大哥,也不搭理一下弟弟我?”

    芷瑜这才看见展云飞身后的纪守道,展颜笑道,“臭小子,都长这么高了。我走的时候你还没有我高,现在可是大小伙子了。”

    二人絮过话,便聊起了正事。方多病虽没来,李莲藕和纪守道也可帮忙。众人便商议,夜间行动,分四路包抄济世堂。如今济世堂中似乎只有公羊无门和两个小童,似乎也不是很难对付。

    入夜,华灯初上。济世堂中小童拿着门板,正欲关门,便见一个衣裳褴褛的十岁左右的孩子急急跑来,口中喊道,“等等,等等,我爹爹疾病,求大夫救救他。”

    小药童手上动作一顿,口中道,“今天很晚了,我家大夫上了年纪,已经歇下了,你明日再来。”

    那个孩子却急急抓住他拿着门板的手,“我爹爹真的是疾病,等不得的,求求你带我见见大夫吧。”

    小药童的手被那个孩子紧紧拽住,挣不开,值得叹了口气,带着人往里面走。

    这孩子自然是李莲藕。他年纪小,旁人不易起疑,他便自告奋勇的前来探路。展云飞本是担心他安全不同意,李莲藕便提出来要和他打赌,若是能摘下他头巾,便要让他去诱敌。展云飞闻言错愕,一时怔在原地,许久才笑道,“你很有把握?”李莲藕拍着胸脯道,“我爹说我练的这婆娑步天下第一快。我爹和我说,之后和人打赌,就去赌摘他们头巾,保准赢。”展云飞闻言哈哈大笑,便同意他来了。

    李莲藕和小药童进到屋中,见到一位老者正在药架前整理着药材。李莲藕暗暗思忖,按照芷瑜姐姐的描述,这人便应该是他们要找的公羊无门了。于是便做焦急状,急急地向药架处奔过去,作势便要在老者脚边跪倒,口中喊道,“求神医救救我爹爹,他快要病死了。求求您。”

    还不待李莲藕扑到老者脚边,却听旁边一个声音幽幽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爹病得要死了。”

    李莲藕一惊,作势收回了将将拜倒在地的脚步,回头看去,只见大堂中还坐着一个人,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当是芷瑜姐姐说的另一个药童。只是他身后背着一把和他差不多高的大刀,上面还有几个金轮,转身间,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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