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

    用完午膳后,涂禾也睡不着,思来想去,就打算去琴嫣殿找卢雪儿。

    她今天身上穿得浮光锦的料子,在阳光下细细闪闪的发着光,很是好看,她想着卢雪儿会喜欢,就拿了另外一套新的,想着送给卢雪儿当礼物。

    卢雪儿本就不胜酒力,昨天的酒度数虽不大,但口味清甜,她喝着好喝,就没控制,喝得时候是真爽啊,此时此刻的头也是真晕......

    她早上也没能睡个懒觉,头疼得厉害,人早早就醒了,但醒来以后又不想起床,就一直趴在床上,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

    涂禾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卢雪儿鬼哭狼嚎:“造孽啊,我的头好晕啊......”

    花镜看到了涂禾,赶紧把她迎了进来。

    涂禾走到屏风后,就看到长月正拿着一把羽毛扇在一旁为卢雪儿扇风。

    卢雪儿下巴枕在床上,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还没洗漱。

    “昨天酒喝得多了?”涂禾问道。

    卢雪儿竖起耳朵,抬起头,一瞧来得人是涂禾,欣喜道:“涂禾。”

    “快来快来。”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午后日头正茂,涂禾每走一步,她的衣服都在日光下发出盈盈光芒,如阳光下的流水瀑布一般,亮盈盈的,甚是好看。

    卢雪儿只听说过浮光锦但从未见过,这是贡品,可不是说有钱有势就能买回来做衣服穿得,她眼睛直勾勾地落在这衣服上,毫不掩饰自己对它的喜欢,“这是浮光锦吗?”

    涂禾轻易就能看穿她的喜欢,应道:“是。”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见了也真是好看!”卢雪儿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喜欢和羡慕的神情。

    涂禾的目光都柔和了下来,她真的很喜欢卢雪儿,喜欢她的坦率,也喜欢她的赤诚,她的喜欢和厌恶从来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从不遮掩,肆意张扬。

    她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之前的拘谨也消失殆尽了,“那你要不要起来试一试?”

    “嗯?”卢雪儿歪着头似乎在想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她看到后面的花英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她惊奇地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速度之快,就像一道闪电,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一个残影。

    “那木盒子里装的是浮光锦?”

    “是。”涂禾瞧着她欣喜的样子,唇边的笑意扩大。

    “真的吗?”

    卢雪儿的眼睛异常明亮。

    “真的。”

    涂禾受到她的感染,人都跟着变得明媚了一些。

    “快!快!快!花英你快走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花英快步走上前来,端正地将盒子举在卢雪儿的面前,卢雪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盖子,一刹那,浮光锦的流光便溢了出来,波光粼粼在盒中荡漾着。

    卢雪儿忍不住摸了上去,柔柔滑滑的布料,很舒服。

    她真的太开心了!

    她又是一个快速的动作,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心得一个熊抱,抱住了涂禾,还在涂禾的脸上快速亲了一下,“谢谢涂禾。”

    涂禾当场石化,心跳都停住了,她还不太习惯别人亲昵的动作,包括李观棋她都还在适应中,现在卢雪儿的热情,就像是一把火,她喜欢,但又不知所措,她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她是真的被实实在在吓了一跳。

    “喜、、、欢就、、、好。”涂禾大舌头地说道,眼神飘忽,不敢看卢雪儿。

    卢雪儿瞧着涂禾这模样,只觉得太可爱了,她忍不住,又亲了一下涂禾另一边的脸颊,还坏坏地美名其曰道:“要对称才能表达我的开心!”

    涂禾没想到还有一下,她震惊地捂着刚被亲了的脸颊,嘴张张合合半天,才挤出一句,“地、、上、、凉。”

    差点咬着舌头。

    卢雪儿才不听,她一脸坏笑地将头凑了过去,“怎么啦?我的亲亲不如陛下的好吗?”

    涂禾的脸顿时红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像只受惊了的小猫咪,可怜巴巴地看着卢雪儿。

    卢雪儿瞧着她这模样,瞬间心都被融化了,原来!涂禾!竟然这么好逗!

    想到这一点,她银铃般的笑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李观棋怕涂禾应付不来,等官员都散去以后,本想过来看看,结果刚进门,就听到卢雪儿的笑声,怕是要将房顶的琉璃瓦都震下来了。

    众人都在看着卢雪儿逗涂禾,没人意识到李观棋来了,李观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他很纠结。

    陈川清了清嗓子,喊道:“陛下来了。”

    结果就听到卢雪儿在里面喊道:“花镜,快将门关上,不要让陛下进来。”

    吃了闭门羹的李观棋,转头跟陈川大眼瞪小眼,满眼的不可以思议。

    花镜开了一条小缝,从里面飞速跑了出来,先行了一个礼,道:“陛下莫要怪罪,贵妃娘娘还未洗漱穿衣。”

    幸亏没直接进去!

    “噢,好,昭仪娘娘在里面还好吗?”李观棋其实只是担心涂禾应付不了这个场面。

    花镜听了这话,像是陷入了思考,又有点纠结,最后像是想明白了似的点点头,“昭仪娘娘应该挺好的。”

    她这一番操作倒是让李观棋迷惑了,“什么叫应该挺好的?雪儿为难涂禾了?”

    他虽然觉得卢雪儿不会这么做,可是花镜的表现真的很迷。

    “那肯定不会的,只是贵妃娘娘比较热情。”

    “噢。”李观棋这才放下了心,卢雪儿性格确实热忱,天马行空一些,想来涂禾没什么事,他就打算要走,可是想起刚才卢雪儿的笑声,他又好奇地问道:“刚才是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花镜想说又不敢说得看了一眼李观棋,那眼神让李观棋警觉了起来,“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贵妃娘娘一直抱着昭仪娘娘,亲了两口。”

    “什么!!!!”李观棋人差点给气走了,“卢雪儿干什么了!”

    “亲了昭仪娘娘两口。”

    “卢雪儿!你给我出来!”

    “为什么要出去!”

    “你刚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

    “你还不承认是吧!”

    卢雪儿朝着门口扮了一个鬼脸。

    衣服她已经穿好了,穿在身上之后,她便更喜欢了,这布料很柔软,穿在身上还凉凉的,衣服会随着她身体的摆动荡漾出一层层波纹,她欢喜地跑到了门口,开了一条缝,只露出自己的一张脸,挑衅道:“陛下,涂禾在臣妾这里,您还不放心吗?”

    她无辜地闪着大眼睛。

    李观棋皮笑肉不笑,“朕怎么放心!你给朕把人还回来!”

    “不!我们还要聊天呢!”卢雪儿又扮了一个鬼脸,就把门关上了。

    李观棋被气得脸都绿了,只能看着紧闭的大门,扬长而去。

    “长月,我饿了,你去尚食局弄些吃的回来。”

    她拉着涂禾的手道:“涂禾,你脸皮也太薄了吧。”

    “我只是不习惯。”涂禾由着自己的手被她握着,很温暖,她也不想被放开。

    涂禾一直女扮男装,身上又背着血海深沉,她很少能感受到别人对她的感情羁绊,除了李观棋。

    卢雪儿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拉着人手的时候喜欢晃来晃去的,“那就习惯习惯。”

    “雪儿,其实我来是想道歉的。”

    “为什么?”

    “昨天的事情很感谢你,可是我......”

    卢雪儿伸出食指放在涂禾的嘴巴上,“嘘,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我真的放下了。”

    涂禾对感情的事情不是很敏感,就像现在卢雪儿这么说,她就不是很能分清楚卢雪儿是安慰她,还是真的。

    浮光锦给卢雪儿带来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她又没形象地趴了下来,“其实说真的,我当时还真的很喜欢陛下呢,喜欢他相貌英俊,也喜欢他如阳光一样的气质,我能当他的妃子的时候,我可高兴了,就差买鞭炮庆祝了!”

    听到她这么说,涂禾的眸子沉了下来。

    卢雪儿又接着道:“可是后面我能明显感觉到陛下一直把我当妹妹对待,西行的时候我看着他对你那样好,那样上心,我就很生气,为什么对一个大男人都那么小心细心,对我却总是不够好,当下知道你是女子的时候,我杀了你的心都有了,可是你救过我两次,我下不去手。”

    她叹了一口气,“人的感情真的很微妙,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知道你受过那么的苦,可能是心软吧,我也说不好,但我真的就很可怜你很心疼你,怎么也气不起来了。后面我又看着你为了保护我们,浑身是血回来的时候,我那些奇奇怪怪的感情就真的烟消云散了,在我的心里,你值得最好的。”

    涂禾的心在颤抖,每一句都像一根细小滚烫的针,轻轻在她心上扎一下,不疼很热,热得她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卢雪儿抓住她的手,“所以啊,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我是真的真的很希望你好好的。”

    内侍监。

    秦之敬气得腮帮子一直在抖,“陛下真得给他升成了少监?”

    “是。”万鹏小心翼翼地应着。

    “岂有此理,他郭守堂做了什么!怎么平白无故就升成了少监!”

    “奴才也不知,只是最近郭少监确实一直在忙些什么,但具体忙得是什么打听不出来。”

    “闭嘴!在本总管面前还轮不到他放肆!”

    万鹏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为秦之敬捏肩,“要儿子说,干爹莫要动气,一个少监而已,还不是得听干爹您的!”

    “你懂什么?郭守堂这个人狼子野心,这么多年我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往皇帝面前凑,就是想控制他,眼下他不知得了什么机会,终于翻了一次身,后面指不定要翻什么浪!”

    “他翻再大的浪,又干爹您这个大坝挡着,怕是以卵击石,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

    万鹏力量得当,捏得秦之敬很舒服,“说来说去,都是咱们这位昭仪娘娘的功劳,郭守堂应该是发现陛下及其宠爱她,便在这上面花了心思。”

    秦之敬嗤了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宫里谁的宠爱是万古不变的,不过现在新奇罢了,郭守堂自以为靠着一棵大树,那我就将他这棵大树连根拔起,种上一棵新的树,一棵靠着我的树。”

    白府。

    白筱乔手里攥着飞鸽传书,秀眉紧蹙,明显不开心。

    白展志喝了一口茶,“没想到这涂禾竟然是个女人。”

    “父亲,您到底想好怎么把女儿送进皇宫里了吗?”

    “如今看来,得从长计议了。”

    白筱乔难得失仪,人焦躁了起来,“父亲,女儿等不起了,再说那涂禾的相貌您也见过,若是个女子定是个极美的美人,女儿若是再老一些,更没什么可比的了。”

    说起涂禾是女人,白展志就忍不住想起来,若是她是女子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

    见白展志迟迟不说话,白筱乔唤道:“父亲?”

    白展志赶紧收了神,语重心长道:“咱们这位陛下很不一样,之前的阴颖姝就是个例子,牵连了一家,为父不得不谨慎一点。”

    “父亲,您从小跟女儿说,女儿是要做皇后的人,女儿从小便严于律己,不似别的孩童般嬉闹,怎么现在连个皇宫都进不去!”白筱乔情绪有些失控。

    “乔儿,你是父亲唯一的女儿,父亲也对你寄予厚望,只是我们这一步必须稳健,后面的事情才好做。”白展志的语气也重了起来。

    白筱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展志,终于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女儿知道了,女儿先告退。”

    她敛起了情绪,又变成了那个以礼教约束自身的人。

    没关系,她自己也能挣来她想要的,一个皇后之位而已,怎么就非得靠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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