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红

    珠镜殿被后花园包围,树木花草繁多,鸟儿也就多了起来,叽叽喳喳,大早上就精力充沛。

    李观棋醒来就看到怀里的人还在睡着,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们睡在一张被子里,被子外露出来的肩颈不再是衣服,而是白皙有温度的皮肤。

    乌黑的长发散在身后,涂禾的身上还留有昨天晚上的痕迹,在她莹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一下就将他带回了昨晚的欢/愉,眼前的人已经是他的妻子,完完全全是他的人了。

    想到这里李观棋动了情,凑了上去,忍不住用自己的鼻尖蹭着涂禾的鼻尖玩。

    涂禾被痒得睁开了眼睛,想往后退,结果腰部传来一阵酸麻,她整个人被锢在了李观棋的怀里。

    “躲什么?”李观棋委屈巴巴道。

    “痒。”涂禾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勾得李观棋心里痒痒。

    他不由分说又吻了上去。

    越吻越深,越吻越燥热。

    涂禾带着雾气的眼迷离多情,娇软着喊了一句,“观棋,不要。”

    □□迷人眼,醉人心,这话经温热的气息吹到李观棋的耳朵里,颇有撒娇说反话的意味。

    “真的不要吗?”他充满占有欲地说着,手却没闲着。

    “轻一点,痛。”涂禾的指尖划过李观棋结实的背,留下道道红印。

    李观棋的手拨开涂禾鬓边湿漉漉的碎发,“叫相公。”

    “相公。”涂禾声音都打着颤。

    “真乖。”

    李观棋终是满足了。

    涂禾趴在李观棋的身上,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临近晌午。

    李观棋早就醒了,手指绕着弯玩着她的头发,“醒啦?”

    “嗯。”涂禾懒懒地应道,睡得有些多了,脑袋有些发昏。

    “饿不饿?”李观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涂禾的背。

    涂禾扭了扭腰背,想要将李观棋的手甩下去,“很痒。”

    “别乱动。”李观棋坏坏地笑。

    “饿了。”涂禾生怕李观棋又来一次。

    “那我起来,把饭给你端到床上来。”

    “不要。”涂禾娇柔地捏了一下李观棋的肩膀,“像什么样子。”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哪个敢说闲话。”

    “陛下是要做商纣王吗?”涂禾嘲笑道。

    “那不行,他可没护住他心爱的小狐狸,我不一样,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只要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李观棋一脸认真。

    涂禾轻笑,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李观棋的大臂,“那臣妾倒要看看你怎么将星星摘下来。”

    李观棋捧起涂禾的脸,“你不是我的臣也不是我的妾,只有我们的时候,就说‘我’。”

    “好。”

    李观棋先起了床,他穿好衣服去楼下喊了花翎和花英。

    花翎和花英收到指示这才敢上楼来看涂禾,涂禾只简单披了一个外袍,胸前的红痕若隐若现,花英和花翎两个人瞧见了一时之间也有些害羞。

    还是花英反应更快一些,道:“娘娘,今天想穿什么衣服?”

    “都好,你们选吧。”

    明明睡得蛮多的,还是很困乏,涂禾垂着眼睑,整个人软趴趴地,像是被人拿走了脊骨。

    “是。”

    花英左挑右选,最后选了浮光锦,质地轻薄但不透亮,在阳光下粼粼烁烁,很是漂亮。

    涂禾坐下的时候只觉得腰有些酸痛,花英见状在后面垫了一个厚厚的软垫。

    “娘娘,舒服些吗?”

    “嗯。”

    李观棋正巧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了,他命花宁支了一个小桌几在旁边,将食盒摆在了上面,他刚打开食盒,甜甜糯糯又带着荷花清香的味道散了出来。

    涂禾无精打采的精神被香味勾了起来,她新奇地转过了目光,道:“什么啊?”

    李观棋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青瓷碗,里面是装得像是粥,但粥里里荷花的花瓣,粉粉嫩嫩的掺在里面。

    “先吃点垫垫肚子,很快就可以用午膳了。”

    涂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粥,好奇道:“这是什么粥?”

    “荷花粥。”

    李观棋舀起半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了涂禾的嘴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长长“啊”了一声。

    涂禾盯着汤匙,嘴抿着,如芒刺背,浑身不得劲儿地说道:“陛下,您这样臣妾实在受宠若惊。”

    李观棋微微狭着眼睛,“张嘴。”

    涂禾这才喝了一口,这粥没有想象中那么甜腻,反而很清爽,还有一些回甜在里面,荷花花瓣滑溜溜的,到嘴里一抿就软烂了,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甜甜的,应该是提前腌制过,吃完后嘴里余留的都是荷花的清香。

    “好喝吗?”

    “好喝的,这是尚食局新发明的?”

    “是郭守堂,听闻你爱吃甜食,说这是他家乡的一道吃食,提供了做法,这荷花花瓣还是他腌制的呢。”

    这一说,涂禾心知肚明,其实上次的瓷瓶她已经感受到了郭守堂在向他示好,那瓷瓶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来选的青瓷,涂禾最喜欢的便是青瓷。现在又摸清了她吃食的喜好来主动献好,不言而喻,郭守堂看出来她跟秦之敬不对付了,想跟她联手。

    郭守堂这个人,涂禾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包括之前皇宫走私南梦乡,将宫里的事和宫外扯到一起,就是他出的主意,包括杀了坏事儿的曹配,此人心思重,还沉得住气,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至此,她有意无意道了一句:“倒是有心了。”

    若是可以做得利的渔翁,收获只会更大。

    “还要不要喝一口?”

    “要。”

    涂禾又喝了几口,李观棋都好奇了,“这么好喝?”

    好喝不好喝的,她就要给郭守堂错觉,给他这个面子。

    “陛下尝尝。”

    李观棋喝了一口,“确实不错。”

    没有他想象中的甜,还很醇厚,花瓣竟然还能起到解腻的作用。

    两个人合力一碗很快就见了底。

    妆容也到了贴花钿的那一步,李观棋放下了手中的空碗,在盆里洗了洗手,“朕来。”

    经过昨天的时间,他已完全掌握贴花钿这门手艺,轻轻松松就为涂禾贴好了花钿。

    “我们家涂禾真好看。”李观棋感叹道。

    涂禾启唇浅笑,笑容很淡,但也与之前很不一样了。

    李观棋知道再过分一点怕是会让她不舒服,自己打岔道:“这样是不是就完成了?”

    “还差斜红。”花英拿出一支毛笔样式的小笔,不过更细更小。

    螺子黛跟画画不像!这斜红总是像的吧!

    他回忆了一下,手在太阳穴比划了一下,“是这两边那个吗?”

    “是。”

    他摆摆手,示意花英将笔递给他,“让朕来。”

    李观棋拿起细细的笔,在胭脂盒里蘸了些许颜料,笔尖快要挨到涂禾皮肤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一边端详着涂禾的脸,一边沉思。

    再提笔的时候,本该画一道便好,他却画了一些简单的花纹,不繁重但很精美。

    “太好看了吧!”花翎惊呼道,忍不住鼓起了掌,“陛下好厉害!”

    花英也端起一面镜子投给涂禾看,“娘娘快看!”

    涂禾瞧着那如花蔓一样纤细靓丽的斜红,道:“陛下画得这样好,不如帮臣妾画花钿?”

    “花钿不行。”李观棋想都没想就拒绝。

    “为什么?”

    李观棋放下笔,不由分说道:“贴得更好看。”

    午膳已备好,涂禾一下楼,昨天楼下的花瓣和满地的酒坛子都已经收拾干净了。

    殿里阵阵传来荷花的清香。

    涂禾环顾四周,只见花瓶里都插着荷花,荷花经过修剪,搭配着青瓷瓶,别有一番情韵。

    “这么多荷花哪里来的?”涂禾诧异道。

    “郭内侍一早派人送来的,说都是他精挑细选的,配着青瓷瓶最是好看了,花英姐姐看到这么多花味道已经很清新了,就没有点熏香。”

    郭守堂已经是赤裸裸地示好了。

    “无需点香了,荷花的味道很好闻。”

    涂禾走了过去,“陛下,昨天的惊喜是你想到的吗?”

    李观棋讪然一笑,“那倒不是,我想了几个方案,都被卢雪儿说太老套了,她说一点新意都没有,没意思。后来她出了一趟宫,去找了兰惜商量,最后定下了这个。说给我听的时候,我觉得蛮新奇的,然后就这么办了。你喜欢吗?”

    “喜欢。”

    李观棋夹了一块鱼脍到涂禾的碗里,“不过有件事情很对不起你,想让你穿正妻的婚服就只能偷偷办。”

    涂禾分外动容,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只得在桌子下面悄悄牵住李观棋的手,“已经足够了。”

    顿了顿她又道:“只是雪儿那里,总觉得对不起她。”

    “那你下午去找她玩。”

    陈川走了进来,道:“陛下,郭内侍来了。”

    郭守堂跟在后面,是涂禾让陈川去喊他的。

    他没有空手来,手里还抱着一坛酒。

    “你怀里抱的酒?”

    “是,这是奴才自己酿的酒,算是奴才的一点心意。”郭守堂跪下,将酒坛子恭敬地举了起来,“奴才自知身份卑微,只是听闻娘娘和陛下爱小酌两杯,这酒是奴才家里那边特制的法子,还望娘娘和陛下莫要嫌弃。”

    李观棋给了陈川一个眼神,陈川将酒接了过来。

    “朕记得昨天很多东西也是你准备的,也是你带人收拾的。”

    “陛下放心,奴才们一定会守口如瓶。”

    “还真是是有劳郭内侍了。”涂禾适时地插了一嘴,“早上的荷花粥不错,这满屋的荷花也是有心了。”

    “昭仪娘娘恩泽六宫,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奴才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不值一提。”

    谦逊有心,又能总投涂禾的喜好,李观棋想了想,便道:“倒是很有想法,就封为少监吧,在珠镜殿伺候。”

    郭守堂一下跪在地上,“奴才定是会挖心掏肺,好好服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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