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顾恒之去了书房没一会就抱着被子回来。

    “满满,我搬张榻在这屋里,夜里你有什么不舒服我就能起来。”顾恒之站在床前可怜兮兮的同江涵月商量,他如今一人哪里睡的下冷冰冰的被窝。

    “那榻矮小,你如何睡得下,你睡里侧。”江涵月看他长手长脚,一两夜将就在榻上睡还好,这又不是一两日孩子就能生出来。

    本来奢望能睡同个屋就好的顾恒之没想到还能一起睡,刚刚的郁闷一扫而光,高兴得应了声好,等江涵月给他让出里面的位置。

    这男人好像越活越回去了,让他回房睡也能这么高兴。

    如雪今日接待的富家公子已经连续找了她一月了,今夜那公子的正室夫人过来大闹,这公子才与如雪依依不舍,吵闹的动静大了,远处一黑衣人看了正红头牌一脸惊讶,他还想靠近些看个仔细,那怡红院打手看他穿着穷酸,赶着他远一边去。

    如雪没了年轻俊俏的富家公子夜夜寻她做乐,正和阮妈妈置气不接那些年纪大的老头,就见阮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来请她。

    “如雪,还在生妈妈的气,这会来了个大主顾,出手阔绰,还是个比那富公子还俊的公子,你快收拾收拾去见见。”阮妈妈摸着腰上沉甸甸的银子,笑着来给这个摇钱树赔罪。

    “比那秦公子还俊?”如雪被勾起了好奇心,当下坐下抹上艳丽脂粉,又让小丫鬟把那套流光彩裙熏下香,打扮妥当才莲步轻移去看看这个比秦公子还俊的男人长什么样。

    一进门看见那个男人的背影,如雪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立马想转身离开。

    “如雪姑娘怎么不想见了旧人?”男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自斟一杯酒饮尽才出声。

    “你为何会在这,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如雪关上了房门,江府早已把她的死讯放出来,世上再无江涵雪,这齐王是如何找到她的。他一向有洁身之癖,最不愿接近这种烟花地的女子。

    “怎么,以为我死了或是忙着东躲西藏逃命?怎么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这不是听说了你沦落风尘心急来救你,不过看起来你日子过得不错,应该不用我多事。”男人正是齐王,一开始大力搜寻他不到,顾恒之只当他远离了京城,放松了搜寻。

    齐王在她面前也不再掩饰,转过头,拉下来包在头上的黑布,如雪看到他的光头吃了一惊。

    “你去出家了?”

    “我们这样算不算一对苦命鸳鸯?”齐王为避人耳目,和两个心腹剃光头占了那香竹寺做起来假和尚,平日里寺门紧闭,他们住了几个月也没人发现。

    “王爷今日怕不是来找如雪叙旧的吧?”

    “本王就喜欢你这般聪慧伶俐,今日是想同你做个买卖,你出钱我出力怎样?”

    “什么买卖?”如雪一脸防备,这个男人如今哪有什么买卖可以做。

    “这个天下的买卖。”齐王放下酒盅,直盯着她。

    “如雪不过一风尘女子,恐怕帮不了王爷,王爷还是另请他人。”如雪就知道被他找上没有好事,他这称霸天下的美梦还没醒呢。

    “就是要你在这风尘之中才能助我成事,大功建成那日我许你皇后宝位。”齐王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忍住恶心真诚道。

    “王爷这般大事,如雪哪有这般能耐,恐误了王爷大计。”

    如雪话刚落地,齐王登时一把掐住她脖子。

    “真以为我现在拿你没办法了吗,你最好给我收起那些小心思,本王无论何时,掐死你都如同掐死个蚂蚁,和你商议真的就以为自己能有资格和本王讨价还价。”齐王掐着她嘴巴硬给她灌下一颗药丸。

    “这是苗疆的毒蛊,你乖乖听话,每月我会派人拿给你解药,若不然,便尝尝这蛊虫吃光你五脏六腑后从你七窍爬出的滋味。”

    如雪在齐王松开手后跌落在地上,她急忙用手去抠,那药早已经滚落肚。

    “药入喉即化,你若不信等虫子爬出来本王再派人给你解药。”齐王说完打开门大步离去,剩下恐惧的浑身颤抖的女人不断咳嗽,怎么也咳不出那个药。

    她怎么会不信,齐王最擅长这些奇门歪道,想起肚子里养了虫子她就恶心的咳个不停,这齐王真是阴魂不散。

    江涵月过了三个月才把有孕的事同顾敏之说,这也是顾母让的,顾敏之欢喜的送了许多孕期吃的补品。

    江涵月肚子已经微微有些显怀,顾恒之每夜自觉睡在床里侧。

    这一夜江涵月睡着突然小腿一阵刺痛,她惊呼一声,惊得顾恒之一骨碌爬了起来。

    “满满,你怎么了。”

    “腿疼…”江涵月疼得要流出眼泪。

    顾恒之不敢把被子全部掀开,把手伸进被窝里按捏,一下按到小腿那里抽成一块。揉了一会那硬块才慢慢消失。

    “是这里吗?有没有好点?”

    “嗯,好了些。”江涵月没那么疼了,紧绷的全身才松开。

    看着江涵月疼得脸上有层薄汗,心疼她怀这个孩子太辛苦,之前一直吃不下,好不容易这几日吃得下,这半夜就腿抽疼,他明日得去寻下御医帮她看看。

    江涵月腿不疼了转个身又迷糊睡去,顾恒之不敢睡,就怕她半夜又疼,轻搂着她。

    如雪今日又迎来一个不速之客,她把门关上了,叫丫鬟离得远些才敢对着来人吼。

    “你交代我的都给你办了,要给谁传消息,我也把我的私己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不要逼人太甚,大不了一起死。”她真是受够了,这么久她接什么客都得听他的,恩客给的首饰银子她好不容易藏起来避开阮妈妈也叫他搜刮了去,再这样下去她和个提线木偶有何区别,活着还不如死去。

    “怎么生这么大气,我今日是来给你送解药的。”齐王拿出瓷瓶摇了摇。

    “解药?你又有何事?”每次送解药都是给她交代任务。这次她倒要看看他又要做什么,还要银子的话这解药她也不要了。

    “怎么,不想要了,今日这个解药是杀死你体内蛊虫的,只这一瓶,日后你便自由了。”齐王一开始就不是想要她凑起来那三瓜两枣,他要招人,要的是大笔的银子,当初部下带出来的银子花销是够花销,可要招兵买马就远远不够。

    “你肯放过我?”如雪才不相信这个男人。

    “当然是有条件的,你只要做好这件事,我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再来找你,这解药也给你,你日后喜欢怎样的公子哥就去接怎样的。”齐王把解药放在桌子上,坐下悠悠道。

    “什么条件?”如雪想要抢过那瓶药,齐王眼疾手快的收起来,她也算了解这个男人,骄傲如他倒不必诓骗她。

    “你之前不是说你那姐姐有笔嫁妆金额巨大,你找个借口把她叫出来,本王想请她喝杯茶。”

    “你是疯了吧,她嫁得谁你不知道,你是想去送死?”如雪一脸不可置信男人说这些话。

    “就是因为她是顾夫人,才更要好好招待她”。

    “如今我以什么身份请她,她如何会来,王爷这个条件太难为我了。”

    “请不出来那就只能让她有事出来,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是她必须来的,丧母?她亲生母亲已逝,那就是丧父了!”

    “你怎可,为了让她出府你要杀了我父亲?”如雪气的发抖,那个人不认她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他被害。

    “你想不出别的办法,就只能用这个办法,给你三日,请不出顾夫人,就让江府挂白幡吧。”齐王说完收起瓶子打开门离去。

    如雪气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她找不出理由叫江涵月出来,他真的会杀了她父亲,再如何浅薄的亲情,再恨他对她的忽视,她仍不能害死自己的父亲。

    三日里她找了许多办法,别说见到江涵月,就是给她传个话都难,顾侯府看守的严严实实,她如今这样的身份,别说进侯府,靠近都会被那些家丁驱逐,第一次她被人如赶苍蝇蚊虫般喝退。

    在她焦头烂额想着办法见江涵月,之前一句话的事情如今两人身份云泥之别,她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答应接客了,这一点头,就没有后路。

    江涵月没见到,齐王到了三日之约也消失不见,她想要求他别害她父亲,再给她时间,等来的是江父府中暴毙的消息。

    顾恒之不敢把这个噩耗告诉有身孕的妻子,江父死的太蹊跷,今日上朝还好好的人回了家后便七窍流血而亡,这怎么也不像重病,更像是被人所害,他早让大理寺丞带上仵作去查看,如今要紧的是如何告知他夫人这个噩耗。

    江涵月看顾恒之面色凝重,她今日总觉得心神不宁,一看他这脸色,知道他肯定有事瞒着她。

    “夫君出了什么事?”

    “满满,你听我说,这个你要以身子为重,是岳父大人他出事了,你莫心急,我有叫属下过去江府了?”顾恒之也知道这事是瞒不了的,他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回府,就是不想别人没轻没重告知她。

    “父亲他怎么了,被皇上降罪吗,父亲一世清明,不可能啊。”

    “满满,岳父大人身子不适。”顾恒之一边说一边观察她脸色。

    “恐药石无医。”顾恒之伸手环上她后腰,艰难道出口。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