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

    顾恒之察觉到手下的女人被他触碰时,浑身紧绷僵硬,他知道她还在怕他,只能帮她把被子盖上,望着紧闭双眼的女人无奈叹道:“睡吧,我不碰你。”

    江涵月逃过一劫又忧心会不会害夫君难受,这点忧心和不用再伺候他比起来,还是睡觉重要,她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顾恒之看着装睡的人只能露出苦笑,只能怪自己把人吓坏了,拥着怀里僵硬的人,也闭上了眼睛。

    隔日一早,江涵月领着春枝,带上昨夜挑选的首饰和布匹过去关楚楚母女暂住的客房。

    关楚楚受宠若惊,这个如天仙般的表嫂送了她许多她长这么大连见都没见过的首饰。

    “小夫人,这可使不得,这些太贵重了。”关母求顾夫人给女儿寻门亲事已是唠叨人家了,哪还能要人家的东西,这些一看就知道贵重,那些光滑的布料,就是楚楚父亲在世时也不曾穿过的。

    “关姨母不必再推脱,这是我看楚楚妹妹惹人喜欢,这些都是女儿家用的,我如今也用不上,放在库房也是吃灰,这也算是给它们寻了个好去处。”江涵月看着楚楚越看越喜欢,她和以前那个在江府唯唯诺诺连话都不敢说大声的自己太像了,忍不住想帮她。

    “楚楚快来谢过你表嫂。”关母看当下再推辞就显得矫情,这些对她们来说每一样都是金贵,在侯府未来当家主母眼中就真的只是些小玩意,这小夫人人美心善,她这次的主意真的是拿对了。

    “谢谢表嫂。”关楚楚感动的眼睛湿润,第一次有人送她这些,还是个身份地位高贵的侯府小夫人,说不清是敬仰还是感激,让她的心一下亲近了这个表嫂。

    “傻姑娘,日后需要什么尽管和我开口。”江涵月也不知她们两人谁更可怜一些,楚楚没有金银之物傍身,却有一个生母舍命护她,而她自己,千金在身,身边都是嘘盱之人。

    兴是又想起前世那段孤苦无依的日子,江涵月自回房后便望着窗外闷闷不乐,她当初想得太简单,以为嫁给他好好照顾他就是报恩,不知道夫妻之间还得做这些。

    顾恒之最近也忙,回去时江涵月也睡着了,他心中有愧,不敢吵醒她,匆忙洗漱后再静静抱着她睡。

    江涵月每次醒来都要庆幸一番,她心里明白这么下去不对,却做着撞钟和尚,熬过一天是一天。

    这日他早些回府,却见门外吵吵闹闹,原来是关楚楚大伯打听到了她们躲这里,他早就收了人家媒婆的银子,这到嘴的鸭子飞了,他如何肯,这些年,侯府真当她们是亲戚也没见关二那婆娘过来走动,他料定自己过来闹一闹,要脸面的侯府肯定不敢收留她们母女。

    关母原叫林春莲,嫁与关家二郎过了几年琴瑟和谐的日子,生了关楚楚后,关二郎染病去世,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关大山好心借口帮衬她们,把他们田地房子都占了,这关大山嗜赌,这些年把家产都败光了,这就打起了她们母女的主意。

    林春莲听见丫鬟在说门外有人吵着要见她,她这心里浮起一股不好预感,这身在贵人家中做客,她怕外头的人惹出什么叫侯府没脸面的事,急急忙忙出去查看,楚楚不放心非要跟着出去。

    一看,果然是关大山,带着他几个本家兄弟,这几人都是村上整日游手好闲的,见了她们出来,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大意就是关楚楚是关家人,婚配应从她大伯之命,哪有擅自逃跑,这要告到族长那里去非得把她们抓去浸猪笼沉塘。

    关大山喊得最大声,唾沫星子都喷出好远,上前就要过来拉关楚楚。

    “你这婆娘真是没良心,偷摸跑了,我这些年养着你们白养了,还不快跟我回去。”

    “关大山,你莫要黑白颠倒,是你非留着我们母女,好占了我夫君的房屋田地,还说什么养着我们,呸,那高家这般好,你怎么不让自己姑娘嫁过去,她可是你亲侄女,她今年才十六你要她嫁个六十多的做妾,你对的起楚楚她爹吗?”

    林春莲之前不敢撕破脸,怕这关家大伯用强,把她们一关,那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今在这侯府门前,她一辈子的委屈做小伏低换来女儿被卖个老头作妾,瞬间滔天的怒火都要喷涌而出。

    “什么你的,那屋子田地都是姓关的,二弟没了,这些应当就是我的,当初就该狠心把你这婆娘卖了。那高老爷就是年纪大了才能看上我们这小门小户,我这不是看在二郎份上,给楚楚寻这门亲,日后吃香的喝辣的,你这婆娘真是没见识。”

    关大山见这唯诺的女人敢对自己大呼小叫,也气的伸手要去刮她一巴掌,真是反了,他带着乡里的堂兄弟,招呼他们直接把人给绑走。

    “住手,你们是何人,胆敢在侯府门前撒野!”顾恒之走近听了几句大概知道眼前母女是谁,是母亲那边的亲戚,大老远的来侯府做客,断没有让她在自己府门口被人掳了去。

    “管事呢,这些人也放之让他们在门外叫唤,日后见一个撵一个。”顾恒之下马呵斥管事,这么大动静也不知先撵人,根本无须告知这个远房姨母。

    “是,公子,小的也是怕撵错了人。”这几个男人一来就要找夫人前几日刚来的客人,他一小管事也不敢不报,哪知这是来抢人的。

    “还不把他们赶远些,莫惊扰夫人姑娘。这是关姨母吧,今日这些奴才不懂事让你受惊了。”顾恒之走到那两个怕的面色苍白的母女面前,他这几日早出晚归,还没同她们见过面。

    关大山几人看顾恒之一身气派非凡,听他是这侯府公子,哪里还敢叫唤,不用家丁驱赶,自己灰溜溜的跑了,自古民不与官斗,银子没了再赚,他再多说怕小命都没有,这侯府公子好像做什么抓犯人的官,专门抓人进牢狱,难怪一脸不可冒犯,没成想侯府还愿意为这婆娘出面。

    “小公子都这般大了,今日多谢公子相救。”林春莲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哆嗦着唇只有说谢谢,忘了叫身后的女儿见人行礼。

    关楚楚见了顾恒之,原来这就是神仙表嫂的夫君,他一身正气,三言两语喝退了那个她做梦都怕的大伯,如同母亲小时候和她讲过的天神下凡,解救受难平民,她一时大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扫她一眼,她心忽的快要跳出胸膛。

    顾恒之看她们母女都受了惊吓,叫管事送她们回去,日后有何事再来找他,看满满对这个远房表妹这么上心的份上,他也能帮就帮,举手之劳罢了。

    初春的夜还是冰凉,却也不用汤婆子了,江涵月躺在男人怀中问他今日发生了何事,顾恒之讲了几句,她听了气得捏紧了拳头,血脉至亲,还能这么欺负人。

    顾恒之只当她为那个小姑娘打抱不平,哄着她先睡,人已经在侯府了,他们再大能耐也不敢进来抢人。今日他把话说这么清楚,应该不敢和侯府做对。

    江涵月不敢说为何这般气,上辈子那些委屈她如今在顾恒之身边未曾经历,只这胸口气的隐约做疼,一气也不再想着怎么逃过今晚。

    顾恒之忍了这么多日,身前的柔软贴在他身上,很难不叫他心猿意马,他试探般的用唇轻触女人小巧的耳垂,女人明显没察觉,沉浸在记忆中。

    顾恒之见她不抗拒,心下高兴,这是原谅了他了,他动情的从她莹白的小耳一路亲吻至那想念了好几日的红唇,想获取更多的馨香芬芳。

    江涵月感受他的亲吻慌乱得立马挣扎着退到床里侧,顾恒之见她反应这般,那眼神看自己如临大敌,撑着上身愕然的望着她。

    紧紧揪住自己衣襟的江涵月也不知自己为何害怕,他一靠近有亲密的举动时,她全身都怕得发颤,压下那些恐惧的情绪,她是他的妻,服侍夫君是她应该的。

    顾恒之愕然之后便一脸神伤,她还在怕他,不单怕,好像还抗拒他。

    “夫君,我只是有些怕痒。”江涵月挪过去男人身旁,暗叫自己忍一忍,不能再推开他了,伸手颤巍巍的要去帮男人宽衣。

    “我还有些公务没理,你先睡。”顾恒之抓住她的手,他留下怕自己忍不住,找个借口先离开,他不愿强迫她。

    听见关门声江涵月失力般的倒向床榻,她仍是怕,身上那些疼痛好像又被勾了起来,看他出去她有些忧心,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关楚楚躺在床上,望着侯府为她们到来布置的全新房间,睁着眼睛睡不着,白日里顾恒之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甚至看着她时的目光,叫她隐约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念想,她一边觉得对不起表嫂,一边又舍不得这样一个大好机会能和表嫂一起,还有表嫂身边的男人。春心第一次萌动的少女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直至天色大白才猛的起身,似做了艰难决定,她想为自己争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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