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

    糖葫芦尝了,很酸,她和月落一人一个艰难地吃完了,星陨倒是满口好吃地吃完了;珠花是挺好看,但她首饰太多了,没必要在这小摊上买;这条街上最好的首饰铺里,倒是有一对儿还不错的玉镯,但再好的玉,怎么能和云宿手腕上的那对儿镯子比呢?那可是龙的骨头。

    所以逛了一圈,除了感受到人之多、天之寒以外,没有任何的收获。

    云宿最大的收获,“凡间街道上的人们,穿的衣服都大差不差诶。”

    星陨道:“他们就都是同一个年龄段的嘛,大部分都在一百岁以内。衣服的样式肯定差不多。”

    月落接道:“冥界百姓年龄跨度较大,这一千岁的虽然少,但是也有吧。那一千年前和现在的衣裳肯定相差很大。”

    云宿走得有些累了,提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星陨不可置信,“这你就逛完了?我想着你一天到晚不出门,出来肯定觉得什么都稀奇有趣,不把腿逛断都不往回走。”

    “哈哈。”云宿干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实际情况和想象差太远了,其实没什么新鲜的东西,呃……空气挺新鲜的,凡人和鬼长得差不多样子,街上也没有卖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觉得差不多了,前面的和后面的应该都差不多。”

    “说不定能找到街头卖艺的那种,你应该会比较喜欢吧。”星陨说道。

    云宿道:“那些在府里也能看见,母亲隔三差五就会找些戏班子来哄我开心,还有耍枪的喷火的,回吧回吧。”

    本来也就是陪着云宿出来逛的,当事人都嚷嚷着无聊要回了,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话说。

    于是还没过中午,众人又聚在一起开始无聊了。

    星陨提议道:“我们来玩游戏吧。”

    “好啊好啊。”云宿第一个支持。

    月落点头。黎君梵也“嗯”了一声。

    但是玩什么游戏呢?

    云宿道:“我在府里的时候,经常玩的一个游戏。就是把眼睛蒙上,然后来抓人。”

    “这……”月落想拒绝,可一下子想不出理由。

    “这不好吧。”星陨接话道。

    “为什么不好?”云宿不解,这游戏多好玩啊。

    星陨看了一眼黎君梵,说道:“这在话本里,都是大王和妖精玩的游戏。”

    众人都笑起来,云宿道:“我就是在话本里学的。”

    星陨道:“我提一个以前在军营经常玩的,但是要喝酒……”他看向月落,“特殊情况嘛,你就以茶代酒算了。”

    月落道:“不如都用茶来代吧,喝得醉醺醺,误了正事可不好。”

    云宿赞同,“我也不想喝,我不喜欢酒的那个味道。”

    黎君梵道:“有果酒。”

    月落看过去,他不明白,君主这是希望云宿喝吗?是他的提议扫兴了吗?

    星陨道:“那这样吧,我和君主喝酒,果酒,喝不醉的那种。月落和云宿喝茶。”他拍了拍月落的背,凑到耳边说道,“没事的,我少喝点哈。”他清清嗓,“咳咳,那我说下游戏规则。”

    “很简单。”他拿了纸和笔,“我们每人写一个问题上去,写……”他想了下,“每个人写五张吧,然后扔在一起,轮流抽,抽中的问题要回答,要说真话,说不出口就喝酒。”

    云宿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审犯人的游戏吧。”

    “也是个好主意。”星陨也笑起来,拿来纸笔。

    月落道:“我去拿酒。”

    云宿有很多问题想问君主,很多很多,她想问他为什么喜欢她,想问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只要是个精灵都行。可是每个人写五个问题,有二十个,君主不一定能抽到这些问题,就算抽到了,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这不给星陨看笑话吗?

    “怎么了?”黎君梵转过头来,对着紧紧盯着他的那束目光问道。

    “啊没事。”她摇头,君主应该看出来了吧,希望没看出来,总觉得自己有点放肆。

    月落拿了果酒和酒杯来,云宿突然道:“我也想喝。”

    月落倒酒的手一怔,用余光看了眼黎君梵,是君主的意思吧。他装作不经意地道:“妹妹还是别喝了,妹妹年龄还小,怕对身体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比她还小的时候天天喝都没事,你让她喝呗。”星陨边写边道。

    “哥哥身强体壮的,妹妹能跟你比吗?妹妹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喝酒,若是出点事可怎么好?”说话间,酒撒了出来,弄湿了星陨刚写好的问题。

    星陨拿笔的手一顿,不是生气,是他从来没见过月落发火,气得手都不稳了,气息都在抖。他不明白,云宿十四岁时也喝酒,没见他这么大反应。

    云宿连忙道:“月落哥哥别生气,我不喝了。果酒的味道太浓了,刚拿来我就闻到香气了,所以才说想喝。突然想起以前喝过,并没有闻上去那么香甜,便不喝了。”

    “抱歉。”月落拿了抹布,“我是怕你喝坏身子,没有别的意思,别多想。”

    “我知道。”云宿点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当然知道月落是拿她当妹妹疼的,她身子不好,做哥哥的当然会担心。

    她知道的,她都明白。

    “呃……”星陨拍了拍月落的肩膀,扶他坐回去,“没事没事,那就快写问题,然后开始吧。”

    黎君梵的目光从云宿身上收回来,短暂地在月落身上停留片刻,却把月落看得僵直。他轻笑出声。

    “君主笑什么?”云宿问道。

    黎君梵道:“这还没开始,问题就来了?”

    “哎呀快说快说。”云宿催道。

    他拿起笔,边写边道:“云宿有哥哥,我替云宿开心。”

    从星陨开始,他挑了挑,选了月落那一边的纸团,“名字的来历。”他看向月落,很多人都说月落的名字好听,是月亮神下凡,成了冥界的孩子。他拿到了不属于他的纸团。

    他清清嗓子,解释道:“我出生的时候,我父亲被降职,母亲被奸臣诬陷,害得母亲差点丢了官位,家族没落。母亲就给我起名星陨,希望我能分担一点家里的霉运,月落的名字是为了和我凑成一对儿。不过现在家里确实是越来越好了。”

    轮到月落,星陨从自己这边拿了个问题扔给他,“混着拿混着拿。”

    月落展开,“最近一次生气是什么时候?为什么?”

    这字迹,一看就是自家哥哥写的。他一直把纸团藏在看得见的地方,刚才是故意扔过来的。

    他道:“刚刚,为了云宿的身体。”说完,饮完了杯里的茶。

    “你答出来了干嘛要喝?”星陨问道。

    月落拿杯子的手一顿,结巴道:“呃……我、我有些渴。”

    云宿随手拿了一张,这应该是目前为止最简单的问题了,是她自己写的,“最喜欢的花朵。木兰。”

    这真的是星陨在军营里玩的游戏吗?好无聊啊!目前为止,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问题,不过还好玩法简单,如果为了氛围故意问些为难人的问题,那可不好。不过她面前放的,连酒都不是,又怕什么?答不上来喝就是了。

    这是在军营玩的?那当然不是。星陨本来是打算说原本的游戏规则来着,但是想着说出来月落肯定不让,就临时改了规则。

    “你有为别人的事情流过眼泪吗?”这问题要是落在云宿手上,那就是无聊的小事,但拿到黎君梵手上,就变得紧张起来。

    星陨和云宿明目张胆地看过去,毫不避讳自己渴求知识的目光,月落尽管低着头,耳朵却竖得挺直。

    “嗯。”他点头。

    “谁啊?”云宿追问。

    黎君梵道:“那可多了。”

    “说说。”云宿道。

    黎君梵道:“我只回答纸上的问题。”

    一轮结束,只有月落喝了一杯,还是个意外。

    第二轮也没有什么意思,无非是些吃不吃苹果,觉得鬼和人哪个好之类的问题,唯一一个比较为难人的问题,“如果母亲和爱人同时被绑架了你先救谁?”结果拿在黎君梵手里了,他哪来的母亲。

    “你有被欺负过吗?”月落读道,他怎么总是抽到星陨的问题。

    星陨愣住了,他本来是希望云宿抽到的。

    他淡然一笑,“嗯”了一声,似是并未放在心上。

    星陨松了口气。

    最后一轮了,桌上就剩了两个纸团。云宿一口没喝,黎君梵也是。好玩的问题总是拿不到该拿的人的手上。这个游戏不靠谱,纯粹用来打发时间。

    云宿随便挑了一个,“你喜欢……哎呀又是这种问题,喜欢红色还是白色,咱能不能改一下规则,轮到的人直接问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星陨轻咳两声,“你母亲打过你没有?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是早有预谋,月落以前在相府学习的时候,经常肿着手回来。徒弟都这么打,女儿肯定更严格,估计能打个皮开肉绽。

    但在云宿看来,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当然,“没有啊!”她实话实说道,“母亲那么温柔怎么可能打人呢,从来没打过,着急了也就说两句。”

    到黎君梵了,云宿拿过纸团,帮他拆开,看了一眼,扔掉。

    她看着黎君梵,星陨识趣地闭嘴,把这个问题让给她,但她结巴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

    星陨着急,正要帮她开口,月落抢先一步,“君主觉得,如果你的爱人变化很大,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除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性格、经历完全都不一样了,那她还是她吗?你还爱她吗?”他问的很认真,就跟他自己正面临这个问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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