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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再等等

    云宿有事,归骨是不可能瞒着黎君梵的。

    墨宝阁。

    黎君梵对着云宿的画发呆,他也不想总看着这些画,可就是忍不住,忍不住一遍遍地翻看,他能想象到云宿一边画一边打瞌睡的好笑模样,画毁的画是交上去呢还是重新再画,一边纠结着一边拿纸开始下一张。

    他又一次排序收好,放回箱子里,藏在阁中,放在比名家字画更隐蔽的地方。

    “君主?”归骨疑道,他以为黎君梵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气疯了。

    “我知道了。”他神闲气定,看不出紧张的样子,“索性他不是没有打下去吗。”

    “可是……”

    “再等等。”

    等?

    等什么?

    等孙凯城的棍子真的打下去?

    归骨不懂,也不敢再追问,过了一个时辰,他忍不住,追问道:“要不我找医官去给云姑娘看看?万一伤着了。”

    “别多事。”

    归骨不懂,这是生气了?

    不应该啊!

    君主从不跟云姑娘置气。

    江疏雨的百宝箱里全都是各种药品和医书,处理这点伤口不在话下,可惜云宿不是鬼,不然她用鬼气医治,好得更快。

    她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云宿,我靠你这么近,你会不会感到难受啊,不舒服啊之类的。”

    云宿顺势靠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道:“怎么会呀,姐姐怕鬼气伤到我吗?不会的,只要不是刻意释放就没事,我在冥界待了这么多年,要是这么脆弱早就死了。”

    “那就好。”江疏雨笑道。

    云宿嘟嘴,遗憾道:“如果他那一棍子真的打下来,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是有可能。”江疏雨给了肯定的答复,“孙凯城常年习武,虽说不敌星陨公子威猛,但实打实一棍子下去,骨头是肯定要断了,如果打的是头,定然活不过今晚。”

    “想回家。”云宿嘟囔道。

    江疏雨包扎好伤口,手上稍带点力,揉上了她的脸,“刚不是还说要刻苦读书,努力考官,做母亲的左膀右臂嘛——”

    “我就想想嘛。”云宿又靠在她怀里,“姐姐,我昨日犯了错误,今晚要重新画一份,明日交上去,你先睡吧。”

    “君主说的吗?”

    “君主倒是没说,但我觉得如果我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糊弄过去了,很对不起他这些天的悉心教导。”云宿拍拍脸,醒神儿,下定决心道,“我可不要靠走后门拿了前三,仙法我一定要拿满分!”

    “也别太拼命,当心身子撑不住,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当心熬出个好歹了。”江疏雨担心道。

    “没事,我今晚把功课补上,明日早些休息。”

    “还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你被叫走以后,有宫人来过,说后日有文试,你不是只考仙法,记得准备。”

    “好。”看来明晚也不能早睡了。

    云宿找到一个上课不犯困的好方法。

    按自己的伤口。

    昨晚那个伤口还挺深,一碰就疼。听课犯困时,就使劲按一下伤口,能清醒好一会儿。想不到,有一日,她也能有锥刺股的毅力。

    但又不免担心,伤口好了怎么办,用针扎自己她是真不敢。

    “怎么总捏自己胳膊呀?”黎君梵问道。

    “啊?”云宿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

    黎君梵以为她没反应过来,习惯了她每日上课睡觉,突然这么清醒还真有些惊喜,于是耐着性子,再说了一遍,“我说,为什么总是捏自己胳膊呀?还捏得这么用力。撩开袖子看看,有没有捏肿?”

    刚问完就明白了,她这是锥刺股呢,忍不住笑起来,“袖子里,怕不是真的藏了根针,这么刻苦呀?”

    他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食盒,亲手打开,是香喷喷的点心,“奖励你的,现在不能吃。”他合上,放在她桌子的角落,“拿回去慢慢吃。”

    时间是越过越快,云宿还没吃上几口点心,就天黑了。

    云宿今日没有按时交画。

    黎君梵正想着,归骨就拿着比昨日厚一倍的画进来了,“姑娘说,连带着昨天的,一起补上了,所以晚了。姑娘让我跟您说,对不起,以后会按时的。”

    他一张张翻着,今日画得很好,很细致,虽然还是有几张出错,但质量明显提高不少,显然是用心了。

    想对她说一句很厉害,人却不在身边。

    归骨的表情不是很好,他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慈祥的面孔,今日却板着脸,站得挺直。

    “怎么了?”黎君梵问道。

    归骨道:“君主知道,我一见到血腥就心疼,笑不起来的。”

    他神色微动,“云宿伤着了?”

    归骨道:“胳膊蹭出血了,江姑娘在给她上药,我去取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

    心疼之余,还有难过。

    受伤流血了,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去找他告状。还记得十多年前,听倪晚棠说过,云宿要是在院子里跌倒了,不哭到她过去是不起来的。

    这离开了丞相,连哭诉都不会了。有时候觉得,让她离开母亲,是在折磨她,他像是一个为了一己私利导致母女分离的强盗。

    如果她在这里开心就好了,如果她摔倒了,哭了,也能去找他告状该多好。

    她不会,因为他不是她最亲近的人。

    此刻能做的,也只有长叹一声,翻箱倒柜找到一瓶最好的伤药,让归骨送过去。

    云宿反正是不记得十多年前在院子里跌倒哭着要母亲抱的事了,她现在只想记住书里的内容。还有好多没记住,可是好困,想睡觉。

    江疏雨放下书本,道:“你昨晚就没睡,中午只小睡了一会儿,你是最需要睡眠的,反倒睡得最少,这临时看一看也没多大用处,睡好了才重要,快休息吧。”

    云宿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江疏雨话音未落,她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归骨赶到时,屋里已经吹了灯,他都要怀疑屋里没人了,这左左右右都亮着灯呢,还能听到几句难得的读书声,怎么就这间屋子熄灯了呢。

    来听学的姑娘们没带女使,也没有宫女伺候,他想找个人问问都不知道找谁去,最后只好去了月落、星陨的住处,将伤药给了二人,劳烦转交。

    可就算是宫里睡得最早的,第二日还是昏昏沉沉,无精打采。

    再加上伤口发炎,痛得再也不敢把手放在周围,上个药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准备,雪上加霜。

    今天坚决不能睡!

    这么想的她又再一次把手放在了胳膊上,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下来了。

    总算是清醒了。

    一碗药被放在了桌子上,黎君梵轻声道:“提神又补气,快喝,一会儿凉了。”

    看着就很难喝,但是是黎君梵给的,能不喝吗?

    不能。

    再说,万一有奇效,喝完就不困了呢。

    不想了!

    喝!

    咕嘟咕嘟下肚,也没那么难喝。

    屋里一股中药味,不止是云宿不困了,都不困了。

    一直到收卷,云宿都神清气爽。

    她做出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不出去玩了。

    为什么?

    因为她真的很困,伤口也真的很疼,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玩了。

    做出这个决定,就连她自己都很难相信,怎么会呢?她这么爱玩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在这个机会到来之前,她以为她就算身负重伤,也一定要坐在马车里游街一圈。但真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身体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它跟你说去不了,你就连马车都上不去。它跟你说想睡觉,你再不上床下一秒让你当场倒地。

    不信?

    “宿宿你怎么了?”江疏雨被云宿的踉跄吓了一跳,以为她又要像上次那样当场晕倒了。

    她紧抓着门框,强撑着从地上起来,颤声道:“我没事,我就是太困了,回去睡觉。”

    孙凯城探头去瞧,不明白,黎君梵还未走远,江疏雨刚才叫嚷得挺大声,不可能没听见。他俩这是彻底没戏了?

    也是,本来也就是看云宿漂亮才多糊弄几天,时间长了,自然腻。他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那日归骨看见了,回去肯定跟黎君梵说了。倘若君主还对云宿念念不忘,怎么可能一直放着不管。

    八成是不想管了,再漂亮有什么用,没本事迟早被抛弃!

    他起身,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往出走,若不是江疏雨反应及时,云宿的手此刻就在他脚下了。

    “你他娘怎么走路的。”星陨一脚蹬上去,孙凯城没站住,滚下台阶。

    “你有病!怎么?你喜欢她?”孙凯城气得要来找星陨决一死战。

    张锦拽住他,“行了,你能打过他?”是嘲讽,或是不屑。

    孙凯城怒火冲天,偏偏一个也得罪不起,本身就在风口浪尖,怎么敢再聚众打架。

    月落轻声说道:“兄长,你太冲动了。”

    星陨不屑,冷哼道:“呵!那么大个人倒在这儿了他看不见?明摆着故意的。不给他一脚真把自己当爷了。”

    “好了,你们帮我一下。”江疏雨打断道,“帮我把她扶到我背上,我背她回去。”

    云宿半梦半醒,摆手表示自己能走。刚伸出手,就被江疏雨顺势架在肩膀上,当着众人的面,背着妹妹,往回走。

    今日君主走得格外慢,一直慢慢悠悠地在两人前面,距离不远不近。绕了个大圈子,从二位姑娘门前路过,再绕着竹林,回了木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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