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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永生乡(7)

    张嫂端着水进屋时,商家兄弟也刚从后院回来,身后跟着秦歆与施霏霏。众人汇聚一堂,秦歆简单向大家说明情况。

    自客栈分道扬镳之后,她与施霏霏路上偶然遇到了作乱的树根,打败树根后,角落冲出来一个哭喊着“神仙救命”的张嫂。

    张嫂说自己的孩子被妖怪捉走了,请她二人出手相救。

    她们随后追踪树根留下的痕迹救出了几个孩子以及他们同样伤心欲绝的父母。这些人个个瘦骨嶙峋,显然已经关了有一段日子了。简单治疗后,秦歆与施霏霏就带着救回的这些人回了张嫂家休息。

    秦歆:“张嫂,后院的大家可能饿了,能麻烦你去弄些吃的吗?”

    施霏霏:“我也去帮忙!”

    秦歆本想留人,施霏霏已经走了出去。秦歆无奈叹了口气,陷入沉默,良久没有再开口。

    容错:“秦师姐故意支开张嫂,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说?莫非永生乡的异状与灵阙宫有关?”

    秦歆点头,艰难地开口:“张嫂跟你们提过永生乡有一杆秤吧。”她紧握手中剑柄,断断续续地说:“我见过那杆秤……衡生秤,是当年玲珑宝船上上遗失的法宝。”她越说脸色越苍白。

    “在我所乘坐的那一艘船上。”

    商子信丝毫不觉异常,听到有法宝的线索,欣喜追问:“那太好了,师姐一定有秤的线索吧?”

    “子信。”

    饶是粗神经的商子诺也察觉出秦歆情绪异常,他按住商子信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催促。

    梨醉递了杯水给秦歆,秦歆感激地笑了笑,虚弱道:“那艘船上,除了我……无一生还。”

    商子诺:“!”

    梨醉:“!”

    商子信:“……”

    容错:“……”

    四年前,玲珑宝船被劫,数艘宝船当场沉没。然而,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十尊在将二十三件遗失的法宝名目公之于众后,除立誓严惩劫船的邪魔外,并未公布后续行动。此后,玲珑宝船被劫的各中细节,再无人提及。

    历年乘船的灵阙宫弟子从来都是以其他名义暂离灵阙宫,故而即便就此神秘失踪,也少有人能言之凿凿地将之与玲珑宝船被劫事件联系在一起。

    就连乘坐了宝船的秦歆本人,对当时的情况也是知之甚少。

    她因病上船,上船后没多久就陷入昏迷。因此,她并不清楚船上有哪些人,也不知道宝船遭劫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所知道的都是在自己苏醒后,由师尊亲口告诉她的:她所乘坐的玲珑宝船已经沉没,而她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秦歆:“我在昏迷后的半梦半醒中曾见过一杆秤,当时以为是做梦,后来查询了玲珑宝船的遗失法宝名目才发现那不是梦,是我在船上的亲眼所见。”

    容错指出:“我记得十尊公布的法宝名目,对法宝只有外观上的粗浅描述,并无记载详细用途。师姐可是自己查过了?”

    秦歆点头:“嗯,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自从玲珑宝船出事后,我日夜难寐,曾多次向师尊请求准许入书阁查阅法宝记载,可惜都失败了。于是……我擅闯了师尊的书阁。”

    商子诺:“你……唉。”

    秦歆:“说来也巧,那日我像往常一样路过书阁,见守卫异常,像是已被人定住了身子,我猜有人先我一步闯了书阁,就大着胆子去了。”

    商子诺:“谁这么大胆!”

    秦歆虚弱一笑:“虽然我在书阁没发现其他人,但我猜……容师弟,那日是不是你?”

    容错耸耸肩,默认了:“秦师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在仙灵苑?”

    秦歆点头:“嗯,是在你用吞天葫吸走浊气的时候。”

    灵阙宫从未公布过遗失的二十三件法宝的具体用法,会用的,能用的,除了十尊本人,恐怕就只有进过书阁查阅过相关内容的人。

    商子诺大惊失色:“你们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

    就没有一个懂得循规蹈矩的吗?

    商子信这时候还不忘揶揄他亲哥:“哥,大家都去过就你没去,你掉队了啊。”

    闻言,容错突然发问:“哦,子信师兄也去过?”

    商子信尴尬地摸摸头:“没有没有。”

    见商子诺垂头丧气,唯一置身事外的梨醉好心地开解:“没事,我也没去过。”

    于是,两个去过书阁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向三个没去过书阁的人详述何为衡生秤。

    衡生秤,平衡生死,悯生续命。

    它外形与普通的秤并无二致。木制秤杆上同样雕有星点用以明示刻度,它一样配有秤钩,秤砣,砣绳等部分。

    只是与普通杆秤不同,它的星点刻度所示不是重量,而是寿数。

    秤钩下钩的是求寿之人,又称作求星者。

    提秤人则是予寿之人,称作予星者。

    随着秤砣每移动一星刻度,予星者会将自身相应的寿数给与求星者。

    所谓秤钩一吊,命一吊。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收声。

    须臾,张嫂和施霏霏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回来了。

    张嫂热情招呼:“饭菜我已经给他们送去了,这些是留给你们的,趁热吃趁热吃。”

    秦歆没有胃口,接过碗筷后顿了顿,看了眼张嫂,继续说:“遇上张嫂后我和霏霏才知道,村长四年前就开始用秤来干预村民的寿数。先是拿外乡人献祭,没外乡人的时候,连孩子也不放过。”

    施霏霏补充道:“没错没错,你们发现没,这村里一个老人都看不见。肯定是因为用秤增了寿,都长生不老了呢!”

    梨醉拿筷子的手一抖,筷子跌到了地上,弄出不小的动静。

    梨醉:“……”

    从刚才起,衡生秤、求星者、予星者这几个字就反反复复像针尖一样刺进她的脑袋,让她觉得头胀得厉害,几乎无法思考。

    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听漏了什么,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直到施霏霏说出“长生不老”四个字。

    梨醉梦呓般开口:“衡生秤不是用来长生不老的。提秤人必须是自愿成为予星者,才能将寿数献给挂在钩子上的求星者。这里只有交换与献祭,没有永生。”

    分明只是换了个说法转述方才秦歆与容错的描述,她说得却是那样的笃定,那样的不容置疑。

    容错端详她半晌,缓缓开口:“村长保管着衡生秤,但他不是献祭自己的提秤人。他要是把自己当祭品献祭,也不可能活到今天。提秤人另有其人。”他转头问闷头吃饭的美貌妇人,“张嫂,你可有线索?”

    张嫂摇头:“我不知道啊,秤一直是村长保管的啊。”

    梨醉没有捡起地上的筷子,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泥人,转头又打量张嫂,蓦地问:“张嫂,你最近见过来村里的商队吗?”

    张嫂还是摇头,梨醉弯腰捡起筷子,用筷子在桌上写了个“单”字,又问:“那这个姓氏的人家呢?”

    张嫂连连摇头说没有,梨醉却不依不饶地追问:“您再仔细看看这个字呢?”

    张嫂终于放下碗筷,满脸无奈地说:“姑娘,咱们村里真的没有姓单的人家。我也没见过什么商队。”

    语毕,在场半数人终于听出了异常,向她投去古怪的目光。

    梨醉:“单字平时音从担dan,做姓氏时音从扇shan。张嫂,你不识几个字的,却能一遍读对这个单字。你既然说村里没有姓单的人家,就不会是因为街坊邻居的姓氏而熟悉此字。怎会如此凑巧,你别的字不认识,偏偏认识这个字。除非,这个字本就是你母家姓氏,所以你哪怕大字不识几个,也不会读错自家的姓氏。”

    张嫂:“姑娘你说啥呢,这一大通的……我听不懂啊。”

    梨醉见她死不认账,继续说:“桌上新做了一半的小泥人,是个绿衣裳大腹便便的男子。单阿材也是个穿着孔雀绿衣衫,大腹便便的男子。张嫂,你嫁人前的原名是单阿妹。你就是寄信给弟弟的人,对吗?”

    一语出,惊四座。

    除了一同与她盯着小泥人看的容错,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商子诺难以置信道:“她是单阿妹?单阿材的姐姐?单阿材起码四十多了,他姐姐比他年长,怎么也不可能是……”

    他突然语塞,目光里透出悲凉。

    容错替他把话说完:“因衡生秤受益的,不只是村长和那些村民,还有你吧?”

    衡生秤上的求星者,借由他人的献祭而获得青春永驻的人,是永生乡的村长,是绑架他们的乡民,也是眼前的单阿妹。

    秦歆看着碗中饭菜,淡淡道:“张嫂,我们在你家救人的时候,你说替我们去打探伙伴的下落,是真的吗?”

    是真心打探,还是想再与其余村民一起,利用一次衡生秤的献祭增寿?

    施霏霏细思极恐,惊惧交加:“可是,单阿材整个商队的人都没了,那不就是说,说……他们已经被当做衡生秤的予星者,把寿命献出去了吗?张嫂,那是你亲弟弟啊!”

    施霏霏语无伦次地问:“张嫂,不是真的对不对?如果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为什么还会被树根袭击,还会让我们帮你救人?说不通啊。”

    张嫂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顺着施霏霏的话头辩解:“姑娘你说的对,我要是跟他们是一伙的,为什么还要找你们帮忙,还要和你们说这么多事,我图个啥?”

    容错遥遥看一眼后院,一语道破:“分量不同。有些人的命不足以让你舍弃永生的妄念,有个人的命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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