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风雨花 > 第二章 顽强生存

第二章 顽强生存

    半月后,余小凤给房东托咐了一番,仍然不忍离去,在大门口伫立良久,此时珊珊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机屏幕上,面前放着一大堆零食,新鲜劲一过想妈妈该怎么办?守着孩子自然好,可是需要钱来维持生活。

    余小凤泪眼盈盈折身进屋又给房东交待了一阵子:“大妈,珊珊就交给您啦,把她当成您的孙女照看吧,这些零花钱请您先收下,这个月工资发了我给您再加500。”余小凤感到托管费少出了,心里不踏实。她掏出身上仅有的500现金递给房东,房东说啥也不要。

    “小余,房费你已经双倍付给我了,姗姗不吃,不喝我家的,我帮你照看着不就行啦!”

    “这个钱您一定要收下,否则我感觉不踏实!”

    房东看了看余小凤微微泛红的双眼,和诚挚的眼神,迟疑了一会儿接过钱,她能理解此时此刻一位妈妈的心情,缓缓的放在桌面上无奈地道:“看来;我不收你是不走!大妈向你保证,住在我家院子里什么事情也没有,我嘴上说租客住房只提供电器,出了任何问题与我无关,那只是说辞,实际上,生活中我会操很多心,防贼防火防煤气,何况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这么说吧,我就把她当成我的外孙女看待怎么样?这下你该放心的走了吧。”

    余小凤双目含泪疑惑的望着房东,房东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吃定心丸;“我每天看孩子吃饭了没有,穿的冷不冷,盖的少不少,捎带着买些疏菜和水果,照看她做饭,晚上若是彤彤不闹,我陪着她睡觉如何?”

    余小凤放下心来,拉着房东的手感激地说;“如此便好,您辛苦了!谢谢您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房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咱们把丑话先说明白,如果你叔不在家,我忙不开,为了安全,只能把孩子锁在屋子里一阵子,有什么事情我再给你打电话。”

    余小凤只得说:“好”

    望了一眼西厢房,这才含泪离去,在大门口,碰见男房东往回走对她再三保证;“小余,放心吧!该干啥就去干,你大妈好着哩!”

    余小凤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叔叔阿姨!”男房东跨进自家大门后,

    余小凤抹干眼泪,拎着行李,一步三回头出了大门。然后乘坐地铁,去公司签合同,张老师吩咐:“首次上户见到雇主,你要尽快熟悉雇主家的生活节凑,作息规律和饮食习惯以及兴趣爱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来该做的事情,明白了没有?”“嗯”,“不懂的地方一定要问清楚,不要擅自做主,还有,自己家发生的不愉快事情,不要给雇主讲,免得雇主听了有顾虑。有些阿姨上户,雇主说了几句暖心窝子的话,她就跟雇主掏心掏肺,把雇主当成亲人,什么话都讲,记住,雇主只把你当佣人,话多了,知心朋友没交上,反倒是你自己几斤几两,雇主把你看得透透彻彻,多做事,少说话。谨言慎行。雇佣关系没有永远存续的,只有永远的利益。”

    三位老师一番叮咛一番告诫,然后送余小凤出了家政公司的大门。

    余小凤悲悲戚戚,此时喜忧参半,满心纠结的往雇主家里走。喜的是工作暂时有了着落,从现在起可以挣钱养家了。忧的是珊珊托付给房东不知道怎么样,不放心也没有办法,自己艰辛历程拉开了帷幕。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临走特意打扮了一番,白色羽绒服,浅蓝色牛仔裤、黑色短靴。稍微倒饬一下,在女人堆里也是一朵怒放抢眼的花。可是往往面临的不是老公的热吻和宠幸,而是孤独和无助,接下来将是雇主家里埋汰的污垢和使唤,以及干不完的家务活。

    迎着地铁站车厢里吐出,吞进匆忙拥挤的人流,投来一道道猎艳的一瞥

    余小凤想:也许从她辍学的那天起,命运如眼前两辆车轨一样分别驶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出了地铁站,按照家政公司派遣单填写的地址,余小凤找到了雇主龚娜家的豪宅。犹豫了一会儿按响了门铃,龚娜丈夫王瑞祺睡眼惺忪开门迎接,确定是阿姨来了后,精神亢奋、滔滔不绝,介绍起了服务内容:卫生、一日三餐、帮忙带孩子。

    这是一套三百多平米的复式小楼,装潢考究,客厅里茶几旁一圈真皮沙发狐狸皮辅垫,GICASA实木家具,餐厅在客厅的一边欧式经典;另外一边是起居室明亮华丽,隐含奢华;餐厅和厨房相连,中间隔着一道玻璃推拉门。厨房里的柜子镶嵌在墙壁里,有烤箱、消毒机。餐具架、双开门冰箱大气时尚,走廊一边是卫生间,卫生间的盥洗盆、马桶、浴池、统统是电脑控温;隔壁是衣帽间,足足有三十平米,放置在其中的是一面一人高的古典穿衣镜,黄色的地毯松软柔绵,屋顶的吊灯流光溢彩。

    余小凤初来乍到,感觉处处留影,像进入了迷宫,生怕出错,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看清格局行动。

    进门愣神间,头差点撞在隔断柜的玻璃上,后退了几步懵懵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然后就在客厅站着,身后传来了女主人凌厉的笑问:“是新来的阿姨么?进屋怎么不洗手?”

    一位五十多岁,穿戴华丽的女人面带愠怒从另一间卧室走了出来。

    “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坐下来咱们谈谈。”

    余小凤怯怯的坐在对面沙发上说道;

    “我叫余小凤,是安心家政公司派来的。”

    女人保养得极好,皮肤皙白端庄秀丽,从头至尾毫无岁月的痕迹,如果穿上正装稍微修饰便是茶靡花开风彩依然,只不过柳叶眉之前大概做过纹绣,时间久了露出淡淡的底色,微微泛红,只需那么描上一笔,便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黄艳菊看见余小凤拘谨的,浅浅坐在沙发上,两腿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瑟缩了一下,稍有好感,一往雇佣的保姆,她最讨厌人懒嘴滑,这山看见那山高的老油条,活没干多少,话先说得悦耳动听,承诺一大堆,结果干一段时间什么也不是!不是不入法眼就是嫌累,说工钱少,挑一个称心如意,长期留用的难!

    家政公司明着暗里说她家标准高,实则是人性复杂,表里不一,万千感慨,保姆终就是要雇的,只不过见的多了就不当回事情。

    黄艳菊审视完后,瞅见毛手毛脚的余小凤,笑眯眯地继续发问:

    “你有没有接受过培训 ?那有进人家里不问那双托鞋是给你准备的,就随便乱穿,而且进屋连手也不洗。 ”

    余小凤羞得面红耳赤,缅腆地解释:

    “阿姨我初来乍到,不知道您家里的规矩,我知道了会改的。”

    “嗯,这还差不多,蛮老实的,今年多大了?”

    余小凤大声回答:

    “二十八岁。”

    “比娜娜大一岁!带过孩子吗?”

    “没带过,只带过自己的。”

    黄艳菊的心往下一沉,阴晦爬上眉梢。

    “这么说你没经过培训?”

    黄艳菊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不满地问。

    余小凤不由全身又一阵哆嗦,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一样不知道怎么回答。茫然的迎着她锐利的目光探询,猜测她是不是要给老师打电话毁约退单,让她马上走人。

    “是阿姨来了么?先上楼。”

    媳妇龚娜趿拉着托鞋从楼上走下来,二话不问如见到救星似的命令。

    余小凤一阵暗喜。

    龚娜穿一身粉红色珊瑚绒睡衣,年龄大概和她相差不大,圆盘脸,大眼睛,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细碎的牙齿,真应了故人那句话;“齿如编贝,目若朗星。”只可惜鼻子不尽人意太品字行了,据说这种鼻子叫招财鼻,主贵。

    “没带过孩子不重要,我自己有经验告诉你怎么去做,重要的是能不能用心带,勤快,把自己融入到这个家庭中来,把活干好。”

    余小凤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龚娜抬起头重新打量了一遍余小凤,严肃地问:

    “你爱笑吗?带孩子要喜庆,微笑能给孩子一个好心情。”

    余小凤没吱声,低头抠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暗暗思忖:是人都会笑?心情好坏的时候谁能说得准。可能是最近心情一直不好的缘故,早晨还哭过呢!所以现在一脸阴霾样。

    “笑一笑。”龚娜叮咛。

    看见余小凤无动于衷又重复:

    “笑一笑”

    天啦!这是对人的尊重?

    看来人的素质和素养与身份和地位无关!

    余小凤不爽后便莞尔一笑,嘴唇上扬的弧度恰恰与整张脸肌肉的拉动配合得甜美至极,唇红齿白蜜意盎然。龚娜柳眉倒竖笃定:

    “以后只对孩子笑,规矩一点。”

    余小凤心里明白,胡乱猜想着,龚娜的意思是在男人面前别笑,怕她买弄风骚,要不这个规矩是指哪一方面呢?

    既来之则安之,她还就一笑最好看。上学的时候同学们都这么说她;笑起来如绽开的白兰花,荡漾着愉悦,彰显着狐媚。

    余小凤唯唯诺诺,试探性的征询可否能留用。龚娜看见余小凤渴望的眼眸和矫健的身姿,年龄跟自己差不多或许有共同的话题,亦或能承受繁杂的家务,于是便对婆婆说:

    “妈,要不咱们先留着试用一段时间?”

    黄艳菊找歇台似的道:

    “你的孩子,你若放心你做主。”

    婆婆应允,龚娜欣喜的对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余小凤交待:

    “阿姨先去收拾房间,工具都在楼下卫生间。”

    场面尴尬却接纳了自己,余小凤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走进卫生间,拿起一块毛巾用征询的目光仰视着主人问:

    “这块是抹布?”

    龚娜如织的睫毛低垂,“嗯”了一声便向楼上走去。余小凤忧心忡忡连忙走进卧室,整理起床上凌乱的衣物和被褥,旁边的加湿器突突地吐着雾气,如同她湿淋淋的心一样跳动着,没有一丝阳光的味道·······

    楼下王瑞祺打开阳台上的铁栅栏喊着:“儿子”拿出狗链往狗脖子上套,欲去遛狗,示意余小凤先从狗窝收拾。

    余小凤端了一盆水,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王瑞祺轻轻走近她压低声音说:

    “这层我妈住不常来,重点是楼上的卫生,她有洁癖,对阿姨要求甚高,其外表冷酷内心热忱,伺候好她们工资每月可涨五百;但不要对老太太讲,老太太抠钱,唉!真不希望家里不停的变脸换人。”

    余小凤“哦”了一声,知道这男人在家也是通达无奈,出此下策。

    楼下卫生乍看干净,细看满地狗毛,余小凤半蹲半跪从一层收拾到二层,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

    沐浴后的龚娜清新亮丽,浴袍软裹随意可人,一边喝果汁一边安排余小凤做午饭:

    “这是厨房,这排柜子里有家活什。”

    龚娜打开厨柜,余小凤低头一看,炒锅,蒸锅。煎锅,砂锅,奶锅,火锅锅等应有尽有,说完又拉开旁边的碗柜,各式各样的磁器熠熠发光,照得她眼花缭乱,碗柜自带消毒功能,下面一屉是烤箱。龚娜拉开双开门冰箱,拿出一些菜和肉说:

    “先生若在,一荤三素两汤,若不在,酌减一菜一汤。”

    余小凤看了看标签,是那种没有污染的有机疏菜。接着龚娜又领她去储物间和卫生间,这里有吸尘器,墩布,熨衣板和各种保养地板的腊和洗衣液以及消毒水。

    “慢慢你就熟悉了,楼上的阳光房和卧室每天打扫,楼下的不用,我婆婆人在时你每天打扫,不住时隔天收拾一遍就行,客房你自己住,客房的卫生间你可以用。”

    熟悉完毕,余小凤系上围裙一边煲汤一边洗菜,龚娜手扶楼梯栏杆袅袅婷婷上楼,看见正在剔除鸡屁股的余小凤停下吩咐:

    “鸡头恐怖!吃多了总怕梦里鸡王来寻仇,脖子淋巴多有病毒,鸡胸腔藏血--腥!鸡爪凶都扔掉。”

    余小凤将其全剁了,一只鸡掐头去尾扔掉一半下了锅,顺手从阳台捡了根山药洗净剥皮,在案板上切成滚刀块,正切着忽然听到龚娜在楼上喊:

    “豆豆拉了,阿姨来收拾一下。”

    余小凤慌忙洗净双手擦干,三步并作两脚奔上楼,手痒不由自主抓了一两下,龚娜像发现了外星人一样惊慌失措,大声问:

    “阿姨你有皮肤病吗?”

    余小凤摇了摇头说:

    “没有”

    龚娜不相信,声色俱厉地命令:

    “你伸出手,我看你有没有灰指甲?”

    一股屈辱感涌上余小凤心头,眼眶情不自禁一湿,心想自己像麻雀一样觅食面包屑,飞没飞对地方真不好说。这家人说话真刺心,强打精神!恍惚着将泪水憋了回去,伸直葱白般的手指任龚娜检查。

    龚娜看见圆润光洁的手指后,余小凤干脆又脱掉丝袜露出粉白的脚趾。

    龚娜仔细查看,脸上渐渐的露出了歉意地微笑:

    “阿姨干净漂亮,乙肝五项、肺、妇科都有医院证明,我过份担心了?明天去医院捡查一下幽门螺杆菌是否合格,体检之前餐具分开用,盛饭时厨房碗柜里,黄色的大碗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王瑞祺牵着路虎回来时,家里窗明几净无灰尘、黄艳菊一边哄孙子,一边用手指头肚去擦试犄角旮旯家具上的灰尘,检查余小凤卫生做的到不到位,干活是否彻底,她用家庭主妇特有的严格来检验新来的保姆。之前她就听公司姐妹们议论,雇主为了试探保姆在沙发角落和书柜背面以及家具下投放硬币,若是硬币被捡起放在台面,雇主不动声色,也知道保姆老实干活仔细,若是原封不动便是偷懒做事敷衍。初来乍到,她那里敢怠慢。

    余小凤叮叮当当在厨房忙活了近一小时,餐桌上摆放着山药炖排骨、乌鸡党参枸杞汤、清炒豌豆苗、鱼香茄子、圣女果烧卷心菜。顷刻一股香味弥漫在客厅四周……,

    大家吃完饭后去休息,余小凤上桌准备吃饭,瞅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余小凤用公筷夹在碗里难以下咽。

    珊珊此时在出租屋可能还在啃馒头呢、为了安全考虑,她只买了一箱矿泉水,零食咸菜和挂面,备了一个热水壶,我可怜的孩子,知不知道自己烧点热水喝,饿了煮点面条吃,妈妈给了你生命却不能给你幸福,唏嘘良久怎么也吃不下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滑落下来,顺手扯了一张纸巾擦泪,又怕被雇主婆媳看见产生误解,强压着心头的悲痛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她本能的收拾餐具回厨房,可是错过饭点她还能吃饭吗,像家里一样能随便吃点动西吗!公司老师一再吩咐都不可以,雇主再好也不能随便乱吃东西,如果不吃,错过了饭点,一天繁重的体力活自己是否能吃消,想着想着,余小凤于是又重新坐下,恍恍惚惚,强迫自己连泪咽下一碗饭菜,也许受情绪的影响或者吃的太快,下午胃里隐隐疼痛。

    饭后收拾干净锅碗瓢盆,杯盘刀叉、稍作休息。给豆豆消毒一大箱子玩具,清洗孩子的衣服,王瑞祺嚷着要给儿子洗澡,余小凤慌忙给澡盆注水,龚娜笑着说:

    “给宠物洗,阿姨你要记住暗语,我说洗澡是给孩子,他说洗澡是给狗吧。”

    余小凤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但她内心的烦恼和牵挂是难以言喻的,狗被王瑞祺洗的干干净净牵了出来,余小凤思忖,小狗都得每天洗个澡,闺女恐怕几天连脸都没人给洗。穷人的孩子连富人家的狗都不如,说实话她真讨厌这家的猫咪和狗狗,抖落的毛毛让她搞卫生费了好多时间。而且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加州猫丰硕肥大,毛色如缎,看见家里来了一位陌生人,翘着尾巴审视她,不久据然伸着抓子逗她玩,余小凤无心招惹,猫咪便就势一滚把带落的线团当老鼠去扑咬,满盆食物,沿袭着本能,自娱自乐。

    黄艳菊爱怜地抱起猫咪抚摸着头颅吩咐:

    “小余家里有猫,隔三差五把猫屎收拾干净铺上沙子。”

    余小凤说:

    “好”

    收拾完毕,余小凤和黄艳菊陪豆豆在楼上阳光房晒了一会儿太阳,下楼给豆豆喂水果吃,突然珊珊打来电话哭着说想妈妈,余小凤移开婆媳的视线去厨房阳台上安慰珊珊:

    “珊珊不哭,你看看妈妈,妈妈不是也在看着你嘛,你要坚强不哭鼻子。”

    珊珊哽咽着说:

    “嗯!可是我就想你。”余小凤左一把,右一把地抹着眼泪。

    “妈妈,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余小凤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不住往外流,抽抽搭搭地说:

    “宝贝坚持吧,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告诉妈妈,你吃饭了没有?”

    珊珊用袖子擦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吃,吃过了,奶奶--给我送的米饭和菜。”

    余小凤强打精神道:“那就好,听奶奶的话吃完饭看书,你说过,长大了要去城堡看白雪公主,森林里等王子,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学会坚强和勇敢。”

    电话另一端珊珊呜呜的哭泣声越来越小,余小凤又安慰了一番,不敢逗留太久,等着珊珊答应她,不想妈妈了,便强制性的挂断了电话。

    陪着豆豆玩耍,讲故事,豆豆今年一岁半,长得肤白细腻头发焦黄,大脑门小眼睛,除了鼻子以外没有继承父母的优点,晚上睡觉不安稳,黄艳菊和龚娜担心她缺钙,每天尽量在户外多活动,下午阳光逐渐暗淡,但仍然温暖,寒气相应减少,推着豆豆在楼下空旷小道上散步,余小凤不由得又想起了她的闺女珊珊,那个被丢在出租屋的小可怜,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你一定很想妈妈。很想很想是吧!每个孩子在父母眼里都是宝!尽管有些奇形怪状,丑陋不堪。

    俊俏,聪明的珊珊,你生下来似乎就有原罪,如果在老家待着是不是比现在强!可是老家又安放不下她自卑的灵魂。

    院子里景色萧条,就像她的心情一样灰暗,压抑。

    一株株四季青和银杏,棕榈有序排列着,灌木和花草蓄意待发,轩榭廊坊,喷泉流水在初春的阳光照射下显得苍白无趣,唯有草坪上的一栋儿童滑梯色泽鲜艳,很有活力。豆豆挥舞着双手给奶奶撒娇,表示不愿意在车里呆着,余小凤抱着豆豆在草坪里来回走动,思绪又飘荡在了很久很久以前。

    小时候的珊珊超级可爱,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白胖胖的肉肉,像个巴比娃娃,连没有血缘关系的刘世雄也赞不绝口,婆婆高兴时总要抱一会儿,逢人夸耀。

    看来穷人家捡菜吃的孩子和富人家吃有机疏菜的孩子,虽然条件悬殊,差异之大无法想像。长相却明显优于对方,老天是多么的公平啊!余小凤想到此处时心里一阵慰藉。

    每天户外活动回来豆豆要睡觉,黄艳菊陪着她去睡,余小凤就把阳台上的干衣服收起,一件件抚平烫熨后归类入柜。

    一天,整理被龚娜翻得一塌糊涂的衣帽间,瞅着一排排高档品牌服装出神,想象着自己要是有那么一两件穿在身上应该很有品味,一款款捋平、理顺,挂回原位心旌摇曳特羡慕。

    意式风衣皱得惨不忍睹 ,余小凤拿起蒸气熨斗添加了水插上电源,右手拿柄左手调适温度,前襟后背领口轻轻烫熨起来。左下摆纹路凸起熨烫不平,用手仔细一摸,兜里竟是经过机洗的一沓皱钱。余小凤喜出望外,心突突狂跳。衣服好像搁置了很久,龚娜平时马虎,两千块钱足以让她和珊珊度些日子,被发现大不了辞去工作再找,好歹也能再陪陪闺女。

    拿着钱欲望和道德在余小凤脑海里不断打架,欲望压住道德高高在上时,余小凤藏起钱,道德翻身压住欲望时,余小凤又把钱放回原处,如此三番五次折腾后,她终于吻别人民币:

    “宝贝,发工资见。把你挣回来。”

    她不能因小而失大

    拎着衣服拿给龚娜断了邪念,自己再穷也要;‘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晚饭相对简单一些,王瑞祺有饭局不在家里吃,余小凤做了粉蒸肉,三鲜汤,

    精明的人过日子自然会省,婆婆做饭要求宁可不够也不剩,媳妇要求剩点无所谓,只要吃好,生活质量不要下降,今晚是依照婆婆的旨意做的,三人三盘菜吃得净光,稍有缺欠,余小凤便咬了几口馒头,龚娜恨得咬牙切齿,希望婆婆快点结束行程,回另外一所住处居住。

    夜幕降临,黄艳菊睡觉打呼噜,熟悉了几天后,小两口便把豆豆抱给余小凤睡一屋,每次王瑞祺检查房间温湿度,掖被窝,亲亲闺女才转身离开,龚娜一再交待,晚上好的睡眠对孩子成长很重要,体内分泌的生长激素相对旺盛,有助于孩子长个头,如果睡觉不太蹋实,余姐,你可要抱着睡。

    瞅着孩子熟睡后,隔壁龚娜夫妻俩恩爱缠绵,鸳鸯帐暖时的响动勾起了她无限的哀愁,余小凤抱着枕头热泪盈眶、眼前浮现出珊珊像一个小动物般绻缩在黑暗的屋角,是冷是热,是死是活都交给了天地和命运,

    顺手抓了一把婴儿绵签撕开,揉成团塞进耳朵里,两个男人的脸庞在她面前交替出现,一位对自己好的,一位对自己狠的。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