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白晞默了默。
“能接触到大纲的人，只有这个作者的编辑吧？”
“反正当时文谷疯了一样地控评，但还是流出去了。因为严重剧透，没了爆点，这个白金作者的新作大打折扣。”
柯白晞抿唇。怪惨的。
苟子没多说，柯白晞比较懂自己的粉丝，下了线多半又到哪嚯嚯去了。
*
另一边，经理只觉得这是一场有损脸面的闹剧，恨不得三两下把关于这个小白柯的内容删得一干二净。
“苏女士，您有什么想法吗？”
苏文杉手机上的页面，还停留在抹黑柯白晞的帖子上。
“虽然事情因她而起，但好像不是她在引战呢。至于这个楼主说的，她的事迹什么的，年纪小嘛，难免不懂事。”
经理一口气提着，不上不下，“也是，我刚刚有些紧张了，毕竟我们平台最大的优点就是友好和平。当然，我们跟文谷没得比，不知道苏女士是……”
“经理，您千万别这么说。文谷待遇是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我也不会申请辞职。但是枫遇APP，是我目前见过最有潜力的平台了。”
经理立刻换上了恰到好处的笑容。
苏文杉用一种近似开玩笑的口气说：“这个叫小白柯的小姑娘，她该感谢我才是。如果不是我，她已经因为这个楼主的帖子被封号了。”
刚刚官方把黑她的帖子强制删除了，小白柯接下来也会惊喜地发现骂她的人变少了。
“另外，我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你们平台的顶流签作，被他们叫……三巨头？”苏文杉说话比想象中更爽快，不拐弯抹角，“即便我是文谷来的，也得遵守规矩，您也完全不必担心我会因为不当三巨头的编辑而不平，把我当普通责编就好。”
“苏女士，这是哪儿的话啊，我们从来没这么担心过。说句实在话，您确实比枫遇现在的编辑更胜一筹。虽然您一直在接触传统文学，而他们在对话小说方面经验老道，但您更有天分。”
听到她说枫遇三巨头，经理一愣，但很快接上。
那三位，脾气个性都挺古怪的。还好苏文杉没这想法……估计就算真要换这大网站来的编辑，也一个比一个难沟通。
苏文杉笑笑。
“话又说回来，这个小白柯还有挖掘的空间自带话题和热度，水平虽然欠缺，但总体还行。”
“您的意思是……？！”
“她还没成年吧，还不能签约。不过我不介意多带一个学生。”苏文杉看着散发着微弱光漫的手机屏幕，低声意味不明地道，“毕竟除了我，也没有人能愿意发掘她了。”
*
柯白晞自己顶风作案，big胆地发了一条动态，说新文想写甜文。
……不到一分钟，评论区混乱不堪。
柯白晞算是懂了。
不谈言情，欢天喜地；一谈言情，众叛亲离。
就连未晓也：“我看到你动态了。你他妈……”
感觉球哥憋着口气要骂人，柯白晞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输入框里打好的字，试图解释：“我很久以前就这么想了，这篇小番外是试水。”
“你他妈是谁？”
柯白晞：“？”
她再把消息发过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红色感叹号。柯白晞好脾气地提交了申请，又给好友加回来了。
她缓缓道：“新文我想以重男轻女的农村为背景，写女主从小学到高中一步步脱离原生家庭，从逆来顺受到学会抵抗与反击，重塑自我的成长励志题材。”
“主角头像一直没约到，袄花的头像没遇见心仪的画风。”
对面一片沉默。柯白晞还在想未晓是不是又反手一个删好友了，结果她突然：
“袄花？”
“对啊，袄花。因为女主人物设定上是农村出生的女孩子，这样比较符合实际。”
“……”未晓深吸一口气，“我给你取一个，叫许清灵吧，许愿的许。乖，听我的，这才符合现代校园文女主的风格。”
她说得很认真，柯白晞肃然起敬：“那我俩折中一下吧。”
“嗯？”
“叫许袄花。”
未晓再一次沉默了。
最终柯白晞拗不过未晓，还是取了许清灵。
“——但是原名叫袄花，上小学之前改了。”
球哥：“你开心就好。”
热心市民球女士贯彻好事做到底的原则，帮她的男主和其他配角的名字也取了。“……你确定，要写言情，对吧？到时候被人骂了别哭喔。”
“嗯，确定。”柯白晞笑笑，清冷的眉眼多了温和，“我什么时候哭过。”
还有的分歧就是，柯白晞执意于找到女主头像画师前不发文。
球某人是个明白人，一心想要说服她。柯白晞最后没辙了，撑着脸正色道：
“只是不喜欢而已，跟画风和知名度没有关系……”
“毕竟我对画师是没有那种舔狗情结的。”
*
另一边，柯白晞的粉丝苟子们消息很准，苏文杉注册了一个账号，在论坛发了帖。
有不少人是听过这个名字的，苏文杉发的帖不出所料地被顶上了热门。加上官方助推，#著名编辑苏文杉入驻枫遇#的热搜高居不下。
苏文杉为人和善，和用户互动了一会、回答了些问题后，话锋一转。
“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小白柯有关的帖子，然后决定收这个孩子为学生。同时她是我除了正常带签约作者以外，收的唯一一个学生。她年纪还小，不管她做错什么，大家都别骂她了。希望大家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
用户：“？”
“这个编辑在说什么，难道不是造谣抹黑吗？”
“稍微翻一翻这个小白柯的作品就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她治愈文是真的绝，对抑郁症了解很深刻，一点都没有不尊重患者。”
“她甜文是写得奇葩，但是罪不至此吧。”
苏文杉心里闪过一丝不快。
她根本没看过柯白晞平常的作品，理所应当地认为她的水平就跟发出来的那篇甜文小番外一样。而且如果不是她麻烦官方强制删了帖，事情不会这么快真相大白。
“大家误会了，我没有怪罪小白柯的意思！我为自己的不当言论向大家道个歉。真是坐办公室太久，话都不会说了。”
她一番话挑不出毛病，又没摆架子，也没人再追究下去。
“你们说话也尊敬一点，苏编辑不是普通编辑，人家水平真的很高，相当于枫遇的贵客，别给人家弄得不开心。”有枫遇资深用户拍板了，“你没听过苏编辑，不代表你可以为了随便一个用户质疑她。”
“楼上说的有点道理……不好意思啊苏编辑，我们平台氛围其实很好的。”
众人纷纷围绕小白柯的好运进行下一步讨论。也有风格迥异的，对很可能被改变的未来恍惚着：
“她从文谷这种大平台辞职，是因为……热爱对话小说吗？对话小说这种新兴的形式，是不是也可以被传统文学认可了？”
偶尔也有“苏编辑不是天天需要和作者打交道的吗，为什么‘不会说话’”的言论，刚冒头就被别的评论淹了。
柯白晞几乎是最后一批知道这件事的。
她跟未晓聊了几句关于新文的，开始理大纲。苏文杉消息来的时候，她皱皱眉，放下了敲键盘的手。
“抱歉。”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肯定会紧张，担心自己做不好什么的。可是消息已经散出去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学生了。”
“……”
苏文杉见她没再拒绝，安抚了两句，匆匆进入正题。“接下来，我会教会你写言情。”
“相对的，你要好好听我话，不要打着我的名头在外惹麻烦，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