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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6 章

    福粹宫中,看着那凤烛发呆的段秋桐,听闻奏报,大喜过望,她慌忙唤过宫娥打理妆容,又吩咐侍人去备那百合花,为圣上烹茶安神,只是今夜圣上似乎十分疲惫,没吐几句话,便和衣睡去了。

    段秋桐瞧着那多少日子未见的君颜,痴痴然瞧着,她想两个时辰后,那外面的太监一唤,这身畔的龙影又该行去他方了,那又该是多少个日子,才有这样安然的片刻,让这宫里的日子好打发一些。

    她期望着圣上能与她说些什么,她也想告诉他一些女儿家的心事,若非段氏门第清寒,她或者不会走上此路,而她又那般感念于此,因为这条路,让她遇到了此生的知己。

    知己,这又是再说这稚嫩青涩的话了吧?

    可她的确是这般以为。

    人人都道她是宫中慧人,聪明伶俐,可她在本家时并非这般玲珑剔透,一切只因她遇到了能打开她话匣子,让她变得兰心出秀的人。

    这身边的男子,不是什么皇上,此时此刻他是她命中的天子,在他身边,她什么都乐得听的,只想这般近近地守着瞧着,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因他锁了心,着了魔……

    段秋桐乖巧的依偎过去,甜甜的睡去,昭光帝睁开了眼帘,他锁紧了眉头,多希望此刻的身畔,也有这般的依偎,让他踏实的安眠。

    更鼓声声,那并非是两个时辰的短暂,圣上未依宫仪,折返寝宫,而阳辉满室时,已有宫人捧衣于外,焦心等候。

    “让朝上的大臣们稍等片刻,只说朕在贤妃娘娘处!”昭光帝不疾不徐,春风一般的笑容,让段秋桐有些惊讶,亦十分欢喜。

    圣上误了朝,那是自登基以来未有的事。

    这皇宫没有不透风的墙,凤藻宫中,知悉此事的皇后虽心有哀绪,可她似乎惯了,在诸嫔妃来道安时,她十分慈和地拉了贤妃一处。

    “妹妹大喜,内廷榴花录册,本宫会嘱咐太医院多去那方照护的,若得榴喜,是本朝之福!”

    段秋桐腮飞红晕,当下谢恩,赧然间又有些不解,圣上缘何要这般呢?她固然也盼福粹宫榴花得报,可她打心眼里希望那是自然而然的事,她的心机于外只是为应付这宫里难捱的日子,而在那此生的良人身畔,她的心纯粹而美好,那是一种依偎和相守,与皇嗣无涉。

    她没有道破实情,这于己身并无半分好处,身为这宫中的贤妃娘娘,得蒙恩招,圣上有添嗣之意,也是自然之事,她很欢喜。

    目光瞟向一位女子,那是内宫新册封的晚贵人,她在一处进退得宜的角落,漫不经心地吃着茶,她想起了那日听闻的欢笑,这又让她对那抹欢喜有了丝忐忑,又或者本不是这般,晚贵人未出现之时,一切都是自然的,晚贵人出现时,一切又似乎不再那般自然了。

    “娘娘是位列四妃的人,隆恩得授,这般的恩典旁人也配不起!”菊月端茶,施礼恭贺。

    茶盏晃动,段秋桐惊了一惊,她可无意这般人前出头,就算她妃位隆贵,可上头好歹有皇后娘娘,也不知这花向晚如何得罪了皇后娘娘,自己如今倒被无辜拖下了水,真是恼煞!

    “我说菊月丫头,皇后娘娘乃中宫凤首,这般恩典自是配得起,你岂能如此口无遮拦?而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待诸位妃嫔亲如姐妹,你这般,会苦了娘娘的心的。”淑妃呷了口茶,碍着皇后在前,只微微笑着提醒道。

    皇后花容微变,深知这淑妃是责怪自己未能一碗水端平,想长鱼萦大罪得脱,那身为皇长孙生母的谭氏死的凄惨,也作势斥道:“还不谢娘娘教责,待本宫身畔也不短了,这尊卑二字,当记得清楚,这后宫乃礼法之地,妃就是妃,婢就是婢,而那自古以来,戏子便是戏子,三教九流、钟鼎之门,从来都是有分别的,宗法体统前,没有宠赦恩予,不管是谁,皆当知道寸度!”

    菊月听的真,佯作惊惶,当下跪地道罪。

    果然是先有虎,才有为虎作伥之人!

    眼见皇后刚愎自用,淑妃起身告退道:“皇后娘娘主理后宫,教责自己殿中的宫娥,本妃与后宫姐妹们不便叨扰,先行告退了!”

    这后宫一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局面,谁会在此佯作欢笑,听旁人的隆恩得授呢?

    此言一出,下方位份不及的妃嫔皆如蒙大赦般随势起了身,一个个告了退。

    贤妃瞧着,忽觉今日被皇后所用,竟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底下不少的姐妹,这宫中总是要细水长流的,她固然想有棵大树乘凉,可也不想四处树敌,单是那谭侧妃的冷箭已够让人胆战心惊了!

    段秋桐娥眉一拢,当下一福,也寒暄着退出了凤殿。

    淑妃本欲唤了莲歌私话,却被一个身影拉住。

    “姐姐?”淑妃顿了一顿,见贤妃递了眼色,忙随着往一处偏僻的所在去了。

    “长鱼柔,且别唤的好听,瞧不出你这丫头倒也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连皇后娘娘处也敢贸然顶撞?”段秋桐忍不住嗔道。

    “就知道姐姐聪慧,比之其他嫔妃出透,故深得圣心!”

    “你缘何瞧出我段秋桐深得圣心来了?这宫里得恩的是谁,你我二人心知肚明!”

    “都是自家姐妹,还望姐姐多多关照!”

    “本宫是段家人,你来自长鱼一宗人,而那皇后娘娘出自望族夏侯氏,这宫里没有自家姐妹,你要本宫关照的人,她得蒙圣恩,可用不着本宫多此一举?”

    “姐姐是来降罪的吗?”

    “不敢!这后宫中除了那迷一般的晚贵人,数你长鱼柔碍眼,本宫出身将门不错,可从未盛气凌人地欺压于你,何况你长鱼家我段氏得罪不起,你且莫要人前做乖,让本宫无辜受累,添了这莫须有的骂名!”想起皇后今日将自己强推于人前,好一番威慑,贤妃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长鱼柔是诚心夸赞姐姐,姐姐这慧心若用对了地方,是后宫之福!”

    “长鱼柔,本宫是你的眼中钉还是肉中刺,听听你这话,难道本宫这慧心没用对吗?”贤妃一眼瞟过。

    淑妃忽觉说错了话,在贤妃一瞬不瞬的眼神中,当下欠身施了一礼。

    “长鱼柔,可知圣上昨夜根本未临幸本宫!”贤妃恼羞成怒道。

    “姐姐?”淑妃一惊,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长鱼柔,不是准备去那濋章殿的吗?此事那晚贵人若知道了,想必会开怀许多,而这宫中的“自家姐妹”若知道了,恐怕那暗自垂泪的也会少许多!”贤妃睁大了杏眸道。

    “秋桐姐姐?”

    “长鱼柔,依你看本宫如此,这慧心可是用对了地方?”

    “柔姬——”

    “别在本宫面前吐出这般肉麻的名字,本宫说来十分好奇,自入宫我便从未见你拈酸甩醋的,本宫一直想知道圣上在你心中是什么?”

    “长鱼柔为宗族而来!”

    “呵,你可真够爽快,长鱼柔,本宫若是圣上,会赐你这淑妃一杯鸩酒的!”段秋桐怒诘道。

    “长鱼柔入宫之时,正是家族风雨飘摇之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而长鱼柔不是姐姐在宫中的对手!”

    “长鱼柔,那能告诉本宫她是吗?”

    “姐姐,和为贵,可知若非圣上虑及各处,那凤藻宫内当没有夏侯之名!”

    “区区一名女舞,长鱼柔你在说笑吗?”段秋桐瞪大了眼睛,这真是让人难以……,难以置信。

    皇后,圣上竟想立那小小的女舞为后,贤妃忽觉这腿软了一软,连那早时的欢喜也忽的湮灭殆尽。

    “姐姐要依附夏侯一宗于宫中苟活吗?”长鱼柔失礼问了句。

    “长鱼柔,本宫位列四妃,苟活之态当是小小贵人们的存活之道!”段秋桐摇首,可转而她冷笑道:“难怪你要为那晚贵人出头?未想到你是她的人?”

    “柔姬来自长鱼一宗,不会站位子,排队子,只是缘心而处,当日姐姐在福粹宫于向晚晓以利害,柔姬因看不惯,故禀告了圣上!”

    “此事本宫知道,故本宫觉得你碍眼至极,可是长鱼柔,可别说的那般好听,若那花向晚只是一才入宫的秀女,素昧平生,不知你会这般吗?”

    “这?”长鱼柔楞了一愣。

    “怎么?你在迟疑,长鱼柔你自以为你的心是杆精准的称,可你也在徇私,故本宫觉得你碍眼!”段秋桐正色道。

    “长鱼柔秉承宗族期望,入宫伴驾,或者不会为素昧平生之人强出头,可若柔姬这颗心还未那般失准的话,柔姬不会趋炎附势、随声附和、为虎作伥,那提点一二的事,柔姬尚做得!”

    “或者也包括那御前告状子?”段秋桐冷讥道。

    “姐姐说的不错,若情势不妙,柔姬会的!”

    “会得罪皇后娘娘的!”

    “长鱼柔会以圣上为先!”

    “莫要在本宫面前卖弄这忠淑,你根本无伴君之心!本宫在提点你,皇后身后是夏侯一宗,即若是富可敌国的长鱼一宗,也得罪不起,而长鱼一宗不似旧时风光,当明哲保身!”

    “姐姐心里有圣上的,柔姬瞧的出!”

    “是,秋桐心中有圣上,可是没有什么贵人,本宫出自将门,这战场上的你来我往,本宫瞧多了,本宫会站在干岸上瞧着这鹬蚌相争的好戏的!”

    “姐姐?”

    “本宫不是皇后的人,你可以放心,若你瞧见本宫与皇后一处,那不过是佯装做戏、明哲保身,段氏一族寒微,不如你长鱼一宗能撑的住场面,恕本宫无能!”

    段秋桐大怒而走,她不知这长鱼柔的脑袋瓜里装了些什么,有时冰雪聪明,有时也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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