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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5 章

    昭光三年,大梁国都,华夜如昼。

    自初春赵贵妃喜诞麟儿,今朝萧丽人也传出了榴喜,梁帝甚为开怀,而立于大梁布兵图前,周瑁目光再度深邃,那荣、栔二城乃自古的梁朝王壤,那是他此生之志,纵使那二地的百姓不少已改了姓氏,数代下来,早已忘了故国,可他这个君王,焉能忘掉此辱。

    “陛下,谭庆枝来讯了!”

    “那轩辕莲歌命丧之事,四宇朝国皆知,连她的夫家火罗也发了丧,若是此讯,左仆射您还是莫要提了!”周瑁摆了摆手。

    “陛下信吗?”

    “鬼督那方可回了信?”

    “鬼督言陛下并不信他,何必徒劳一场?”

    “朕相信自己的这双龙目,朕未亲眼得见,当然不会信个干脆!”

    “陛下,谭庆枝想掌任鬼域的事,龚亹那方已知晓了!”

    “朕不过是与她虚应而已,那谭庆枝不成气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她主动请缨要取代桃宗碧月谋事,朕可没有重用她的意思,龚亹是栋梁之才,只是他这心如他的鬼父一般,与我周氏若即若离!”

    “陛下,谭庆枝毕竟在那方有了立足的局面,如今局面似乎还不差?”

    “这也是朕没有杀了她的理由,不知她此次来书所为何事?”

    “自是表忠,希望陛下能将鬼军交于她,开启杜鹃临风,盗得那轩辕始祖传下的世间奇书,成就我梁王皇朝的宏图伟业!”

    “她竟要开启杜鹃临风?”

    “不错,老臣请问陛下的意思!”

    “哼,左仆射大人信她吗?”

    “不信,可当下若此人有用武之地,也不当错过!”须发花白的老臣捋髯笑曰。

    “那鬼军岂能交给她?她的野心可真大的令朕忌惮呢!”

    “陛下可采用前策,虚应她些许时日,那僩関可惜的很,若不能有所成,会辜负了先帝的一番苦心的!”

    “僩関自幻夜死时,已是凶多吉少,其中有太多我朝无法掌控的事,朕不会轻易再冒这个险,而四宇朝国的微词也是有的,左仆射大人的意思朕明白,那谭庆枝能在那方呼风唤雨,自是我朝的造化,她若不能,那便是她的造化,于朕可没有半点牵累,朕可不会因她去得罪那鬼督,眼下不是时候!”

    “陛下的意思?”

    “可知幻夜传讯,轩辕朝的旷世奇书僩関暗侍已盗得,在那桃宗碧月谭庆枝的手中,可是这谭庆枝却口称要开启杜鹃临风去盗得那书?”

    “陛下,此女欺君作乱,真是胆子不小,老臣不知内情,陛下圣明!”

    “爱卿快快起身,是那谭庆枝野心藏怀,她想开启杜鹃临风,可尚没那个能耐,不过是在为自己谋退路,如今她私吞了宝书,还想糊弄朕,借朕之手拥有鬼军,此人留不得!”

    “老臣这就派人传讯!”左仆射眸光深邃道。

    “从那谭氏身上寻得那书,让那昭光帝再度尝尝被背叛的滋味吧?于那谭庆枝虚应一番,待她开启杜鹃临风之日,于那沧岳朝的暗营传封暗讯,撇清干系,朕的朝国正是喜吉之时,朕不想添了这无谓的血腥,让那方自行清理门户吧,而僩関名册上的暗侍会一批批的消失于世间的,这段时日先让他们按照僩関的规矩沉睡吧!”

    “不知龚亹处?”

    “不管不问,佯装糊涂,朕有兴兵沧岳之意,那龚亹处还有很多事要为朕来办,此战若胜了,世间将再无这龚亹二字,鬼域离这大梁太远了,那鬼域无边无形,当由朕掌着,才是大梁之福!”

    周瑁冷哼一声,挥手传了秘谕。

    而沧岳朝皇宫内的御书房,也是灯火如昼,在那面布兵图前,昭光帝于那一身红袍的将军道:“梁贼异动,不得不防,朝中老将颇多,已临青黄不接之时,此番朕有重用将军之意,将军可知此番责重?”

    “段氏一族,食俸得恩,自不是养在朝中安享太平的,段恪深知圣上此举,会招来非议!”

    “比起功勋卓著的几位将军,爱卿的确资历尚浅,朕此番的确会在朝堂上面对一番喧沸,可你曾随朕一同平叛,爱卿用兵如神,令朕印象深刻,而太皇也有此意!”

    “太皇?”段恪有些吃惊。

    “太皇虽因婉妃娘娘一事与朕起了一些小小的误会,可在朝局大事上,朕依然是要听些那方的意思的!”昭光帝目露尴尬道。

    “婉妃娘娘一事,太皇是为圣上虑及,自是爱护之心,因区区一内妇,如今起了嫌隙,实为不值,臣即将行往边关,还请圣上深思,后宫安,乃朝国之幸!”段恪扑通跪地,眸辉一闪,拱手相求。

    “朕——,婉妃娘娘身子孱弱,朕去那方是多了些,加之朝事纷纷,朕的确去秋桐那方少了些!”昭光帝无奈间自谴道。

    那婉妃似乎不得宠了,如今当是那晚贵人才是!

    而圣上去秋桐处岂止是少,几番入宫,娘娘皆是闷闷不乐的模样,让他这个做兄长的好个忧挂!

    “此番大战,微臣知必是一场血战,段恪出身将门,不怕脑袋点地,战死沙场,段某有个僭越之请,还望圣上答应?”

    “段将军此请想必也是为了朕的宗庙着想!”昭光帝心知肚明,眸辉一漾。

    “微臣斗胆,臣望我沧岳龙息繁衍,宗庙大兴、圣上寿与天齐,社稷长继永延!”

    昭光帝心中发凉,这段恪一口一个宗庙社稷,实则是愿这龙嗣首诞贤妃殿中,此为偏私之举,有僭越之嫌,可此际是用人之际,如何也不能在此番驳了这臣子的脸面,当下微微一笑道:“朕实则也是为秋桐有所虑及,此战战况难料,朕大胆任用将军,也是冒了风险的,而若战局不利,这朝事宫事波澜常有,朕怕这恩典之心,反害了秋桐在宫中难为!”

    “太皇离宫那日,曾有教旨,要皇后、四妃担起宗庙大兴的重责,臣深知家国之责,是不会为娘娘招致祸患的,若臣不幸,段恪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娘娘,还望圣上照护,以安臣心!”

    好个以安臣心!

    这段恪忠心是有,只是这玉中有瑕,最大的缺失便是这私心过盛!

    昭光帝明眼打量,耳听他搬出太皇,一时无从辩驳,当下应道:“将军可安心于前方御敌,你之所请,朕必是会常记心间的,而秋桐慧丽出众,是朕的贤内助,此番将军若能力克梁朝大军,将军便是朕的贤臣,而自此将军前途无量,朕期望你能如朕的几位皇兄一般,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昭光帝眸睛一深,恩泽隆授,段恪的眸子跳跃出一抹明灿,他三拜九叩,热血澎湃,领旨而去。

    段恪走后,一个身影自内中步出。

    “可听到了?”昭光帝挑眉,十分不悦。

    “圣上圣明!”

    “三哥——”昭光帝愁眉苦脸地看去。

    “宗庙社稷,责无旁贷!”顺安王拱手劝道。

    “大战要起了,此一战若败了,沧岳朝恐要三五年才能喘过气来,若胜了,我沧岳可有十年之期不必忧心这边关战祸,这便是朕的社稷之私!”昭光帝摇首间,就事论事道。

    “依微臣看,圣上不仅有社稷之私,还有这心中常思,处处徇私!”顺安王莞尔一笑。

    到底是三哥!

    昭光帝一赧,有些寥落道:“想来那方也封了不少日子的贵人了,可也没于朕个一言半语的,那姬太后到底是她的生母,朕担心她心里头难的很,可偏偏……”

    “微臣按圣上的意思托夫人去探望过娘娘,夫人言娘娘恐是自幼长在朝国,倒似没心没肺,此一番长歌当哭,倒也没背地里伤楚哀绝,只说要在本朝做个端庄贤淑的良娣于姬太后那冷冷的凤目下风光一回!”

    “一个贵人有何风光呢?至于这端庄贤淑,朕如何瞧着她还是在和她母后置气呢!”昭光帝叹息道。

    “二哥言嫂嫂处也是如此,说郡主自从拜见了贵人,回去直端庄贤淑地吵着要二哥与周瑁的中军去一决雌雄呢!”

    “那是尚儿在试二哥,嘱二哥且别上了她们的当,我等只端庄贤淑地等了人来掷牌子,便是天大的福分了!”昭光帝负气间一展折扇,唇线深刻地拉了一拉。

    “臣的夫人当真是端庄淑娴,自不在此中,宵禁之时,臣也当告退了!”

    顺安王朗笑间,拱手告辞。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三哥好福气!”昭光帝羡慕地挥了挥袖,差人去送。

    “圣上可要去贤妃娘娘处?”

    顺安王走后,御书房内,福印察言观色地看去。

    “那段恪是朕的臣,朕如何要听他一个臣子的差遣?”昭光帝冷颜道。

    “圣上说的是,眼下——”福印一打拂尘,求问圣意道。

    “摆驾濋章殿!”

    昭光帝传谕,那脚步已飞快的行去了,只是他似乎来的颇不是时候,百步之遥外,便瞧见那大殿的灯火熄尽了。

    昭光帝呆了呆,耳听福印要去通传,眉锋一攒,当即唤住了人,折身望见那贤妃殿的灯火依然亮着,当下道:“去贤妃娘娘处传旨,说朕才见罢各处大人,要于那方殿中小憩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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