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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8 章

    夜夕里,一盏灯火递过,莲歌颔首,施礼告退,朱廊处的灯花旋转,有长风拂面,行了一段,只听到身后有一语真言落下,“你放心,朕纳那谭氏,是让她活,却未有让她承恩相许的半分心思!”

    莲歌蓦地停驻,回首那紫缎团龙的身影已翩然入了殿。

    手握那盏明灯,那关于桃宗碧月的真身,几欲呼出,却见对面步来一线灯火。

    “三哥?”莲歌唤了声,这个时辰顺安王入内见驾极不寻常。

    顺安王未想到莲歌在,施礼间笑道:“亏得你在,不知圣上那方的气可消了?”

    “圣上才纳了妃,哪还有气?正欢喜的很,必是要请三哥喝喜酒的!”莲歌寻了诸葛小四的乐子道。

    “也酸了不是?”顺安王朗笑间,附耳低语道:“说来,本王是来给圣上贺喜呢!”

    “怎么?今日这宫中难道双喜临门了不成?”莲歌闻言一旁犯起了嘀咕。

    “是一喜还是双喜本王说不清,可那桃宗碧月现身了!”

    “三哥?”

    “元年入宫的采女丁良佩,封了一才人,前些日子宫中放纸鸢的时候,那纸鸢以杜鹃为讯,传往了宫外,圣上让暗营详查!”

    “那纸鸢乃内侍省分发下去,不是悉数由世代侍奉皇廷的工匠所制,怎么会成了暗讯?”

    “贼人无孔不入,自丁良佩被暗营密查,那外方的纸艺斋堂也消失了不少工匠,抓到的几人,皆殉了主家!”

    “那纸鸢上的暗讯可查出是何?”

    “明夜子时,乐署会有行刺!”

    莲歌蹙眉,那桃宗碧月当是谭庆枝才对,如何又冒出了个丁良佩?”

    “殿下莫虑,那乐署有暗卫相护,十分安稳!”

    “昨儿出了宫,圣上才训教过!”莲歌试探道。

    “已听了暗卫奏报,虽未出什么差池,可到底是危险!”顺安王吐出忧虑。

    凌霄言随行暗卫无一活口,如何会有奏报?

    心中惴惴,贼人依然是无孔不入,莲歌惊觉这暗营到底还是潜入了梁贼的人马,而乐署的暗卫来自于僩関,谭庆枝在暗中已运筹帷幄。

    “三哥,不知那日的纸鸢可都一一查过,三哥曾说梁帝生性谨慎,如今僩関暗侍轮递,是否还会以杜鹃为讯呢?”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女娃辛乌好个本事!”

    “她是嫌自己个矮,只能放个不中用的蝴蝶,平日里说话也是听的!”莲歌尴尬道。

    “本王自不会寻了她一个毛孩子的罪去,殿下说的,本王也心存隐忧,只是那丁良佩不仅以杜鹃为讯,连喜鸟撞墙一事也与她有关,她已招认自己是桃宗碧月,而她的贴身女婢皆是经过训育的细作不错,当下也只能做此解了,至于以后的事,一切皆无定数!”三哥苦笑。

    “那丁良佩是亲口招认的吗?”

    “本是一心要与那些细作同生赴死的,被救下了,这世上不仅一个凌霄,身为桃宗碧月的丁良佩亦是想脱离这局面的,只是她不如凌霄幸运,遇到了殿下!”

    一切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莲歌一时哑口无言,只是这宫内恐怕不是“双喜临门”,而是又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为了让暗营打消顾虑,桃宗碧月竟牺牲了一子,她的动作还真是不少!

    回到乐署,一个突然冒出的黑影将她吓了个神魂不在,直到她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辛乌——”莲歌黑脸斥道。

    “零,她的人来过!”女娃扯住她的袖子低声道。

    “谭庆枝?”莲歌大惊失色。

    “皆是身手凌厉的暗卫呢!而内中一片狼藉,你不会想瞧的!”女娃一五一十道。

    挑灯而过,内室如遭洗劫一般,凌乱不堪,“那么,你呢?他们——”莲歌提灯相照,见那女娃一动不动,不禁急了,“辛乌,你怎么样,吓到了是吗?”

    辛乌没有被那些细作吓到,她被眼前关切的眼神吓到了。

    她不喜欢人世的这种亲昵,一点也不喜欢!

    “天杀的,那些细作如何能吓到辛乌呢?辛乌于黑市见过的枭首比这宫里的人还多!”

    这却是句实话!

    见她无事,天不怕、地不怕地立着,莲歌一掌飘过,女娃未有防备,跌倒了去。

    “哈,我说毗陀提的辛乌,且记了这痛,在毗陀提有主上在,你才可以威风八面,只是这宫里,如今你的命在阎罗王处!”莲歌正色道。

    “天杀的,该担心的是你,他们找的是那本旷世奇书吗?”辛乌想起一事,爬起问道。

    “随了你家主上黑市来去,果然是长了不少的智!”莲歌夸赞地瞧去。

    “天杀的,难道就任她在这地头儿威风不成?”

    “当然不是!”莲歌再度飘出一掌,却被辛乌无敌的“马腿”横扫在地。

    “辛乌若是你,必会烧了她的老巢!”女娃掀掀眼帘,恨铁不成钢道。

    “如今那中德殿的谭氏是这宫里新册立的昭容,而吾等只是女舞,胳膊拧不过大腿!”

    “可知那些娘娘们都在作何?”辛乌嗤笑着又道出一事。

    “郁郁寡欢、妒海滔天,这宫里新晋了一位嫔妃,谁能笑的出呢?”莲歌见怪不怪道。

    “天杀的,毗陀提的辛乌无所不知,那些娘娘们在为圣上的生辰吉日忙的不亦乐乎!”

    耳听辛乌如此说,莲歌掐指一算,果然那日子不远了!

    “因这谭庆枝,差点都忘了呢!”莲歌有些自责。

    “那细作必不会忘的!”

    “辛乌?”

    “一个美人若不能握有勇士的心,大抵就白活了!”

    “人小鬼大!”莲歌一眼白过。

    “天杀的,是毗陀提的舞姬婶婶们说的,她们最懂得男人的心思了!”

    “乐署的花主舞也懂得!”莲歌托腮笑道。

    “这沧岳朝的王似乎不喜欢舞!”辛乌眨了眨眼。

    是不喜欢,昔日的端安王喜欢牡丹,那素洁典雅的丹凤白,赏心悦目,只是那牡丹在战乱的时岁中枯萎了,而王府的那些也被洛都的一把大火,烧了个面目全非,莲歌失望地想。

    翌日,乐署来了一位美人,让莲歌甚为意外。

    “淑妃娘娘?”

    “算来这宫里,除了那谭昭容,你和本宫也是近的!”手被紧紧攥住,莲歌心下一惊,“娘娘?”

    “殊不知长鱼一宗的女子,自幼便要接受各种宫廷训育,长鱼萦只是其中之一,而在本宫入宫之前,学的最多的便是识人辨物,而这沧岳朝上至太皇,下至这京师之地的闺阁淑媛,他们的绣像要一一辨识的,这自然包括了你!”

    “那日贤妃娘娘园中——”莲歌想起一事。

    “柔姬没有害人的心思,只是看不过,贤妃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圣上恐怕也知本宫是知晓你的!”

    “莲歌……,莲歌谢过淑妃娘娘!”内中,莲歌欠身施礼。

    “这可折煞柔姬了,殿下出自轩辕皇宗,而长鱼氏不过是商贾之门,家中尚有几人在朝廷奉事而已,太子谋逆后,长鱼一宗也经历了一场惊涛骇浪,如今能苟活已是佛祖保佑了!”

    “敢问娘娘,不知萦姐姐可好?”

    “本宫不知,长鱼氏没有此人!”长鱼柔摇首,拉住莲歌的手,苦笑道:“很残酷吧?可牵扯上千口的性命,也只能如此!”

    “那么今日娘娘至此,不知是何缘故?”

    “圣上的生辰近了,本宫想知道自己做的菜,合不合圣上的口味?”

    转身,一位近侍端过了一个食盒,有几盘菜色佳美的御膳现于了案上。

    未想到长鱼柔竟求问自己这些!

    心中不是滋味,她该告诉她吗?

    “恕柔姬冒昧,柔姬自知无法得获圣心片许,即若是贤妃,柔姬也是自愧弗如的,只是柔姬的叔父获罪,流放苦地,他是中州唯一能将缫丝织染之术运化自如的人,可他却在乱党株连中,被安上了若干罪名!”

    “娘娘如此是想救你的叔父!”

    “刚入宫时不敢提,如今听说叔父患了重疾,宗长要柔姬救家族于水火,求圣上宽宥,而柔姬处,圣上鲜少来,而此事必须私下提及,大太子之事远未消停,家族兴亡,柔姬必须放手一搏!”

    “此事,莲歌帮得!”

    兀自颔首,莲歌手执食箸,当下一一尝过。

    “娘娘有一双巧手,这菜品样样精致,只是这凉菜的口味,略显平实!”

    “是佐料的缘故吗?”

    “天时炎热,这些凉菜也是圣上平日爱吃的,只是圣上喜欢玫瑰醋,娘娘不如尝试一二,或许会有所不同!”

    莲歌微微一笑。

    “公主对长鱼一宗的恩德,柔姬没齿难忘!”

    感激地一瞥,长鱼柔未敢逗留,匆匆离去。

    “天杀的,这菜好漂亮!”自外闯入的女娃咋么着嘴唇道。

    “呶,吃吧?只是别吃的太多,这长了马腿的女骑手,再长了这双下巴,可全了!”莲歌嬉笑间,递过了一双食箸。

    “天杀的,你要将那不开花的牡丹送出去吗?”大快朵颐的辛乌,有些担心地看过。

    本来是想送的,可长鱼柔的到来,让她打消了念头。

    她要送一本书,一本虚假的旷世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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