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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4 章

    “诸葛合墒——”一支花钗恼恨地丢过。

    “住口!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昔日糊里糊涂的端安王,在这里要称圣上,而向晚、向晚,但愿也能人如其名,那七宝城的王子,大概会早早接了你这贵不可及的公主回去吧?否则天光水长,一鹤发鸡皮的女舞,会让人噩梦连连的!”昭光帝怒踏过了那截花钗,拂袖而走。

    当日,轩辕莲歌被投入了乐署,她没瞧见辛乌,在一番刁蛮不驯后,她被几名凶神恶煞的内监关入了暗室,而那里面一位闪烁着茶眸的女娃,宛如看到了一场灾难,倏然别开了视线。

    “辛,辛乌?”轩辕莲歌环顾四周,瞬间明白了女娃的处境。

    “天杀的,别唤我的名字!”

    “怎么?毗陀提来的辛乌大美人在这宫里连一曲也没舞过是吗?”莲歌垂首笑道。

    “天杀的零,辛乌还小,有的是机会一跃飞升,而你跑来这方作何?”女娃因好奇凑了过来。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被关起来的美人会变作木头的,本殿想与你这长了马腿的女骑手于乐署一较高下!”

    “说来此方还不如那头绿兔讨人欢喜,早知是来当这杂役,辛乌才不会来!”女娃怨声载道。

    “晏夫人也当过乐署的杂役!”莲歌思及旧事道。

    “真的吗?”女娃转转眼眸,遐想着那闪闪发光的“王”。

    “天杀的,醒醒,收回你那无可救药的胡思乱想,会倒大霉的!”莲歌提点她道。

    “零,你这般倒霉,是又遇见了那铁石心肠的王吗?”辛乌打量着她散乱的头发,回神问道。

    “是,只是一点也不倒霉,从今日起,本殿将是这乐署的女舞!”

    莲歌拢了拢发丝,心满意足地笑了,别看这小小的乐署,却是四通八达的所在,尚儿、敬远哥、弘义哥,太皇太妃……,他们会知道自己的境况的,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会有人相信僩関死灰复燃的!

    “我说零,莫要高兴的太早,这做杂役的事比那浣衣局好不到哪里?”辛乌扁唇道。

    “呵,怎么办?本殿爱莫能助,你是小小的杂役小丑,可本殿是女舞花向晚,能穿漂亮的衣裳,能跳美轮美奂的舞蹈……”

    莲歌得意间扳指数着,于是小小的暗室里,一场女骑手间的交恶,变得愈发不可收拾,直到一位故人来到了二人的眼前。

    “僩関死而不僵,僩関鬼使追魂索命,且不说这沧岳朝从上到下的一群人,单说公主假替入局,毁了僩関,梁帝必不会善罢干休!”来人为她梳理着发丝道。

    “凌霄,本以为陈娥后,僩関已亡,可如今这桃宗碧月,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凌霄会于各处一探,看有无蛛丝马迹!”

    “既已脱离了僩関,便要与它远远的,梁帝行事稳健,那蛛丝马迹你未必能寻得,却会打草惊蛇!”

    “公主当知此中危险莫测!”

    “今日落罪乐署,沿路而来,福印言此方有圣驾的眼睛……”莲歌说出一些事。

    “如今不同了,公主还是莫要指望为妙,龙剑高悬,自闯宫一事出,那顺安王府也添了圣驾的眼睛,君君臣臣……”凌霄没有再说下去。

    “本殿自知分寸,三哥于暗营主事,是会如此的,只是设防之人,远没有那般强大,三哥为闯宫一事上书请罪,不是畏惧那龙剑高悬,而是一个懂得!”

    昭光帝因背叛而生恨,殊不知她也是这般。想起晨时那些冷言冷语,莲歌的心绪起起伏伏,她深知自己的悲恨与这些无关痛痒的冷遇无关,一切的一切只因他娶了那漠北的胡狼,那场大火不仅烧了一座园子,连她的心也烧凉了,那指望只会屈了自己!

    “公主可想过脱身之法?这也是范大人要凌霄此来问明的事!”

    “那书呆分明是明知故问,他在提醒本殿!”莲歌叹息。

    “公主明白就好,圣上——”凌霄担忧地看过。

    “物是人非事事休!”莲歌了然间颔首,近处拉了她道:“那桃宗碧月对本殿的行踪了如指掌,明日的以后,这宫里第一位来见本殿的故人,便与僩関脱不了干系!而待她真身得现,告知各处,本殿便尽了人事,自当安然返乡!”

    四目相接,凌霄施礼告辞,踏夜离去。

    “返乡,零,那是哪里?”凌霄走后,角落中的女娃倏然睁开了双眸问道。

    “心安之处,便是乡原!”莲歌无限惆怅道。

    “那是什么天杀的乡原,心只有跳跃起来,这人才能安然活着,辛乌要一步一步地走向王,有王的地方才是辛乌的乡原!”女娃匪夷所思地捧着俏脸,自言自语道。

    闻言,莲歌悲伤地闭上了眼眸,她的心跳跃不起来了,那心安之处,她看不到,而那乡原,在她失落的梦中,那里有着濋章殿镶着金边的暖阳,还有跳着“圈圈舞”的王子和公主……

    晚风未落,重殿深深。

    御书房内徘徊来去的身影,在无数个形影相吊的日子后,眸华中卷起了层层锐利。

    对于轩辕莲歌所引发的种种喧嚣,昭光帝并不意外,只是外方的人世实在是太寂静了,这让他再度烦躁起来。

    步于御书房中的那面地图前,无论轩辕莲歌的母家邬敕国,还是她那不可小觑的夫家火罗,数月间皆悄无声息,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而父皇行宫那方也在这些日子里静的出奇,似乎这一切一切的背后暗藏着什么,却又无从捕捉个真切。

    而昨日的马蹄扬尘带来了远方的尘烟,火罗王与邬敕国齐王亲信相继抵达了京城,他冷冷瞧着一只书鸽从乐署飞出了这高高的宫墙,等候着那场即将到来的兴师问罪。

    然暗卫的来报让昭光帝着实吃了一惊,宫外的范书呆不到一个时辰便打发了个中人马,而他只瞧见了一场索然无味的尘埃飘走。

    临立此中,昭光帝的眸子泛起了黑灼的光亮,无论是火罗王还是齐王朱子空,于这宫中带走一个人实在是易如反掌,而轩辕莲歌试图离宫的话音犹然在耳,这般大好的机宜在眼,她如何会轻易错失?

    忆及早岁的一番离散,昭光帝的目光再度深邃了去,他大步流星地跨出了御书房,踏着夜色往乐署行去,而身后紧随而来的红衣内监一声长长的叹息,让他犹豫间将脚步放慢了。

    “朕——”

    “圣上,宫中已生出了不少议论,太皇那方虽未有话音传来,却未必希望圣上与公主生出波澜!”红衣太监近处劝道。

    “朕不过是想弄清楚一些事而已,福印,去乐署那方问话!”昭光帝目露沉定。

    “问……,问话?”红衣内监抬起担忧的双眸,瞧向乐署,一时惶恐。

    “不错,去问话,问她可有什么难言之隐?问她朕的那枚玉佩可否能物归原主?”

    眉际深锁,那昔日心中浮浮沉沉的千百个疑问,几欲吼将出来,又辗转涩然地凝成了这落满重重心事的两句探问。

    “福印遵旨!”

    红衣内监应声,奉事而去,宫道处暖风轻拂,昭光帝方意识到已到了一年最好的时令,遥望枝头花影,那细密心事又不觉沉甸甸地压在了心头,正独对春时,远处行来了一个人影,满腹期待的瞧去,只是那不是福印,而是一位怀抱古琴的女子。

    “谭侧妃?”昭光帝惊讶时,草草收了心思。

    只是那失神游走的女子,显然没注意到他,若非是他一声唤,便与他撞了个满怀。

    那月色下抬起的一张秀脸,眼瞳中弥漫着数不尽的哀愁,让人瞧着不由的声色一缓。

    “罪妇……,罪妇谭氏见过吾皇万岁万万岁!”女人眉目低垂,惊惶见礼。

    “起身吧,太子谋逆之事已有定论,太皇未有降罪,谭侧妃何罪之有?”昭光帝只觉旧事压身,沉重了得,忙示意她平身。

    “他是累及天下的罪人,庆枝自入了永乐宫,便知此生再无回头之日,若非是还想见我儿永承一面,庆枝自当白绫三尺,御前谢罪!”女人眼眉含悲,裹夹着满腔幽恨。

    “永乐宫已更名修缮,前事不问,万象更新,谭侧妃当宽心静养,后宫各处皆是亲族之人,朕已传命各处好生关照,相信一切皆会好起来的!”昭光帝劝言间,递过一抹随和。

    “庆枝如何有颜面去见诸位亲故,蒙圣上恩典照护,庆枝已感激涕零!先太子之事人人自危,庆枝自知深浅,不便叨扰各处,也怕宫苑内言多必失,出了差池,庆枝只求于殿中安身立命便好,失礼之处请圣上娘娘莫怪!”说着,女人便自请告辞。

    昭光帝深知她并非自虑过甚,旧太子一事虽已过去了不短的日子,可朝堂之上、内宫之中,那仍是不可言说的忌讳,想她如此谨小慎微,不失为一种聪慧,这般处事,倒是难得,只是这是颇艰难的时岁,想着不由地为她这般可怜的处境而感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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