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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5 章

    “放肆!放肆!放肆!”

    他光火地试图制止她,却招来了一阵更加放肆的嘲笑。

    那朗月下的女子,漠然而走,只是才行出数步,便被那一路风尘的男子硬生生地拉住了。

    “轩辕莲歌,若你我的父皇此番达成所愿,告诉爷,你日后当如何过活呢?”诸葛合墒拧眉打量过去。

    耳听此言,心就在这一刻被生生揉碎了去,她在那泛着悲伤的眼眸中,好似看到了同样的自己。

    糊涂将,何故管我如何过活?人于天地中,自有各自的活路,在一起是活,不在一起亦是活。

    “少主,瞧,夫人在那里!”

    一队骑勇欢呼雀跃的声音,将她陡然从落陷的温柔中,生生敲醒,而那拽住自己的人,已被这一声称谓着实吓住了。

    “夫人?零……,零是幻夜的情人,她不是什么夫人,不是……”长身林立的男子唇齿抖动着,眼眶倏地红了。

    “殿下听的没错,零爱上了一个火罗的勇士,本殿亦是如此!”甩开他的手,莲歌欣赏地向那马背上的身影望去。

    顺着那热切的视线,诸葛合墒的眼中起了深深的恨意。

    “轩辕莲歌,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室,与那火罗可汗没有一丝瓜葛,走,随本王回朝!”

    “那白丧哀嚎的大婚,殿下还是莫要来寒碜人了,莲歌与殿下没有一丝瓜葛了,走吧,若让主上瞧见了你,本殿今日的献艺会化为泡影的!”她冷声驱赶他道。

    “轩辕莲歌,你父皇已掌任了江山,那兵你要它作何?可知你这骗术,漏洞百出?”诸葛合墒的眸睛再度锐利。

    “莲歌没有什么漏洞可寻,是殿下不信而已!若无兵,父皇如何能允莲歌无忧无虑地留于火罗!若无兵,楚贼那股暗涌如何能在我邬敕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本殿出身异族,若无主上的半壁王师,本殿如何与腹中的孩儿于火罗站稳脚跟?”低声相告,女人的脸上已起了不耐。

    “孩……,孩儿……”眸中闪过一抹战栗,目光凝注于那纤细的蛮腰处,整个人已如寒蝉僵鸟般,理不出半点思绪来。

    “是,适才因你的鲁莽,差点伤了他!而今夜我们母子难的很,那火罗的王太后,着实心硬,她不信莲歌手中的那枚碧玺,也不信莲歌腹中是主上的骨血,而七宝城中那些如花美姬,各个绝丽无双,莲歌已是焦头烂额,而殿下此番突至火罗,若被王太后知道了,莲歌又将百口莫辩了!”眉眼生恨,将他推入茂草深处,绿衣女子微理云鬓,牵马而走。

    马背上的男人俊美华贵,马下的女子轻灵美丽,那四目相对处的情意,生生刺痛了端安王的视线。

    “阿璥,真是丧气,那撒野的马儿竟让我追丢了!”女子娇柔诉道。

    “我的美人儿,那可是本王独送于你的,他们自是不敢追的,来,随本王去,本王亲手替你驯服了它送你!”

    马背上威武的人影宠溺地伸出一只手来,二人一番热语欢情,同行而去。

    那跌坐在草丛中的男子,眼观此景,怆然泪下。

    多年来,他一直做着一个可怕的梦,梦中也是这般心碎的月圆,也是这红发飘飘、英伟不凡的男子从自己身畔生生夺走了她。

    时至今日,这一切终于成了真!

    “轩辕莲歌,爷恨你……,恨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番泪洒,诸葛合墒拔着自己随身的宝剑,几次三番,却连那剑鞘都拔不出,他跌倒在惨白的月下,无能的连自己都觉得可憎。

    火罗上房内,轩辕莲歌几欲虚脱,她想嚎啕大哭,那喑哑的声音却无法自那疼痛的喉咙内发出半分。

    “诸葛豊迟的金庭侍卫已赶来了,会带着端安王即刻启程!”火罗王蹙眉背过身去,轻声相告。

    “让侍卫们于端安王一本佛经……,他难过时喜欢读!”泪水簌簌而落,瞬间淹没了她。

    “端安王聪慧过人,说他难过显然还为时尚早,公主那区区一曲《绿腰》,本王以为尚无法蒙混过去?”火罗王内中踱步,忧道。

    “不,端安王他信了,会恨死我的!莲歌告诉端安王,说自己有了主上的孩子,端安王……,端安王信了……”一声轻笑,伴着呜咽,将吉庆欢喜的上房,变成了骇人的深静。

    “天杀的,孤如何会与你这亡国之女好事成双?”

    “天杀的,若此事传出,孤的母后会一辈子不见孤的!”

    “天杀的,孤与那沧岳朝的诸葛豊迟几度会商,才打开了东麓商道,孤的火罗盐铁奇缺,那沧岳朝孤可无意得罪了个干净!”

    “天杀的,阿卓因无法为本王诞下一男半女而郁郁寡欢,若知本王与你瓜葛至此,会伤心欲绝的!”

    “天杀的,与孤比翼尘寰的先皇后早已故去多年了,孤不需要女人,孤的火罗不需要国母!”

    ……

    火罗花都的上房内,一个身影暴跳如雷,然那个巫女根本看不到,似丢了魂一般,只是默默地流泪。

    这是火罗王过的最凄惨的岁寿,他离开了,他要去取那塞依的首级,让自己好过些。

    三日里,莲歌闭门不出,她知道,端安王已踏上了归程。

    他们的情在恨海滔滔中,一夕静灭。

    她知道她亦该踏上归程了,提笔修书,她将一枚兵符留于了佛前。

    她于夜夕中离开,在巫女竺亚的目光中,独行而去。

    “焚于桐枝的鸾鸟拨开了满天的乌云!”身着长衣的女子目露怜悯,双手合十。

    火罗“花都”王殿内聚满了一张张苍老的面孔。

    “少主,不知出了何事,夫人她独自留书离开了?”木烈被众人怂恿着,施礼问道。

    “木烈,少主当下正心绪烦乱,还是带着大家先回去奉事吧?”宿毖真一旁劝道。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这毗陀提的女人走的已太多了,那被妖王抢去的女人不就贪图了那七宝城的富贵没回来么?而这在沧岳朝过惯好日子的女人,可真愿随了少主留在这破败的毗陀提?”

    “木烈,还不住口!你们没看到少主正黯然神伤么?”宿毖真暗递了眼色,示意下首三缄其口。

    “大人,听您这口气,那少夫人果真是弃少主而去了?”木烈揣度间瞪起了一双大眼,那脸上的刀疤立时狰狞了去。

    “木烈大叔,自不是您想的那样,那天杀的零,不是弃少主而去,而是少主弃了她!”自厅外跑跑跳跳奔来一美丽的女娃,当下打破了四周的嗡议。

    “辛乌——,不可无礼!”宿毖真闻声,嗔责地看去。

    “大人,辛乌没有胡说,那零有了少主的骨肉却没告诉少主,而大宴当日她献媚跳那《绿腰》,没成想却失了腹中的小王子,少主因此差点被她气走,而她自是无颜留在毗陀提了!”女娃眨着琥珀色的瞳眸煞有介事道。

    “怎么?夫人她……”木烈看看辛乌,震惊之际一下子掩住了口。

    耳闻辛乌如是说,上首大位上的火罗王亦惊了个神魂出窍。

    那莲花巫女满口胡言蒙骗端安王的事如何让这小孽障知道了?而此事不过才短短数日,竟以讹传讹,演变成了如此荒诞不经的地步,天杀的!

    “可叹我毗陀提,人丁不旺,如今连少主也沾了这哀城的晦气,好生生的小王子倒这般可惜的去了,真是令人嗟叹!”兵卒中,一驼背的老人潸然泪下,而这悲伤瞬间扩大了去,转而这火罗的花都内已是一片哭声震天。

    天杀的!天杀的!

    那莲花巫女的泪水毁了孤的岁寿,你们这些早该入土的逆贼又来哭衰孤的国运,忍无可忍,火罗王拍案而起,怒道:

    “都给本王止了,在本王的王殿中落泪是杀头的大罪,本王膝下无子,无子!”

    此言一出,那下首的哭声未有衰减,反而更盛了。

    “少主才经历了失子之痛,却怕我等伤心,隐瞒了这天大的噩耗,少主如此,属下们瞧着更觉伤怀,这城中皆是自己人,少主自不必强撑,属下愿与少主同甘共苦!”人群中又步出一老者,当即拉了众人单膝跪地,哭了个稀里哗啦。

    “本王——”眉峰劲挑,火罗王攥了攥拳眼,背过了身去。

    “见到少主伤心若此,老臣就想起当年被妖王尸身天葬的宗炎王爷,当年他也是整夜逐马草野,将苦水独自吞下,他是那般铮铮铁骨的大英雄,少主,都怪属下们无能没有保护好王爷,才让那妖王颠覆了尘寰,坏了部族的风水!”

    天杀的,孤哪里来的伤心?

    而那尉迟宗炎又算什么大英雄?

    倒是他和你们这些该杀的佞贼坏了我火罗的风水,让孤在那梁王周瑁面前失尽了颜面,让孤因那天杀的莲花巫女,一世英名尽扫!

    火罗王心中恼怒,眼见此事越描越黑,愈发离谱,已不想多说半字,只折身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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