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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6 章

    花厅内的一干人等站起身来,面面相觑时,皆不约而同垂下了脑袋。

    “你们一个个皆聚在这里作何,都不想要脑袋了吗?退下,给本王退下!”眸辉冷冽,火罗王大发雷霆。

    “少主,听闻哀事,臣等备感不安,少夫人已失了王儿,再失去少主的关护,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了,而她那般虚弱的身子,怎受得了这一来二去的舟车劳顿,木烈请缨,愿带了几位兄弟去迎少夫人回城!”下首一人身先士卒道。

    迎?

    火罗王立时僵住,扫视下首,心道那天杀的莲花巫女让自己一夜声名扫地,如今那沧岳朝如日中天的端安王亦恨透了自己,而自己不杀了她祭天已是厚德了,如何还要迎了她回朝祸害自己?

    “诸位,你们自是误会了少主,少主与夫人琴瑟和鸣,怎会因此憾事怪罪夫人!而少夫人离开,是因夫人的表亲邬敕国的齐王世子曾立下生死状擒拿楚贼,夫人忧心世子安危,故才亲自前往阵前相助,少主如今正担心,你们怎好在此时添乱?”知悉内情的宿毖真,忙出来解围。

    “大人,这邬敕国的齐王世子,可是四方皆知的那位忠勇爱民的英雄朱子空?”木烈深思着,人已惊了一惊。

    “正是,而那阵前刀枪无眼,少夫人此番独去,少主自是牵挂的!”宿毖真应时,嗔怪地看去。

    “少主——”那木烈懊悔失言,连忙携众人再度跪了下去。

    火罗王心内唏嘘,自己糊弄这宿毖真的假话,如何他又糊里糊涂地讲于了人前,真是恼人!哼!殊不知那莲花巫女离开了毗陀提,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碍着眼前的情势,却无法说透了去,只能忍气吞声,于面上端起了些许无奈,默认了个干脆。

    “少主,木烈曾跟随过宗炎王爷些许时候,王爷在世时常说那邬敕国是友邦,而轩辕皇朝与我族自有那解不开的缘分,楚桓嗣乃乱国之臣,他之恶行必会被天下所不齿,而天下英雄当聚力齐心将其得而诛之。已故老夫人乃邬敕国人,而少夫人又与那邬敕国渊源颇深,这毗陀提如何能坐视少夫人她只身赴险,当助少夫人及齐王世子脱困才是!”木烈拱手说的坦诚,而此一动议又引发了下首的一片附和之声。

    “助?”火罗王十指发颤,这真是他听到最可笑的事了!

    那尉迟宗炎不过是一口水悬瀑,老没羞的蠢材,他倾心那轩辕熙嫒,相思成病发了昏,假公济私,借着一众英雄的名号来发泄自己那可笑愚蠢的仇怨,简直是自取其辱!

    “诸位,毗陀提不比旁处,而这借兵又怎是随便的事?若被那七宝城的妖王知道,恐这毗陀提不保,而少主他自有深虑,大伙儿还是先退下吧?”

    宿毖真蹙眉,国中各大部族皆在此际出了事,怎会只是偶然?他已传命暂闭了暗城下的黑市,而毗陀提眼下更当谨慎才是,眼观少主能舍下儿女之情,稳坐城中韬光养晦,着实让他长舒了口气。

    “宿大人说的中肯,与本王不谋而合!”火罗王冷颜颔首。

    “少主,那妖王若来兴师问罪,就让他来好了,毗陀提的勇士们愿为少主与那妖王一战。而那齐王世子早岁与楚贼一场恶战,死伤无数,天下皆知轩辕朝缺兵,而此际毗陀提不能袖手旁观,属下愿携诸位弟兄为少主及少夫人孝犬马之劳!”木烈拱手施礼,四周已被整齐划一的声音所淹没。

    天杀的,堂堂火罗的兵卒如何该为那八竿子打不着的邬敕国抛头颅、洒热血?

    那轩辕朝若亡,也是它气数已尽,而堂堂七尺男儿,却要跪拜在那早该掉脑袋的帝姬面前,孝犬马之劳,真是笑煞人也!

    “住口!你们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少主,兵符不出,尔等焉能轻举妄动?”怒斥一语,火罗王已将一枚兵符亮于了众人眼前。

    “少主,属下们是担心……”木烈一拱手垂下头去。

    “此事本王自有定夺,都给我退下!”

    冷声吩咐,由不得他们多说半字,火罗王拂袖而走。

    入夜,一封来自诸葛豊迟感谢的书信落入了火罗王的手中。

    观罢,火罗王的眼睛再度恢复了精灿的神采,“端安王,有你父皇这封书信为证,孤可与你那天杀的王妃没半分干系!”

    手握那莲歌留下的兵符,火罗王目露幽芒,喃喃自语:“莲花巫女,就知道你和端安王早岁隐瞒了孤,这兵符本就是孤的,如今物归原主,天公地道!”

    火罗王自斟了几杯美酒,便美滋滋地去梦会了周公,只是他不知,毗陀提的暗河旁,一群兵勇已整装待发。

    “木烈,我们真要背着少主和宿大人去相助少夫人么?”唤作昆泰的男人,有些忐忑。

    “我说昆泰,少主身兼复兴我族的大业,他必会一切以毗陀提为重,自不会借兵于夫人相助那齐王世子,说来惭愧,我等老弱残身,不过是于少主添累,哪值得少主他如此厚待?如今这毗陀提有了黑市上取来的金元,去买一些奴隶骑兵已不是什么难事,而少夫人一个才小产的女人能帮上齐王世子什么忙,此事我们当为少主解忧才是!”

    “木烈,我问过诸兄弟,他们也是这个意思,想来昆泰这把弯刀已擦了不少年月了,如今若再不挥舞几下,恐怕就没机会了,这毗陀提与那妖王的殊死一战不知要等到何时,或许昆泰这把老骨头也等不及了,倒不如寻着老王爷的遗志,去砍了那楚贼的首级来的痛快,想来也是替故去的王爷完成了一桩心愿,昆泰只是担心宿大人那方因我等受累!”

    “宿大人那方必不会同意我等前去的,可那少夫人一介女流,尚有如此大义,我毗陀提一众汉子,想当年也是身披战凯响当当的英雄,如今时不待我,我们都已年迈老去,若是再这般苟且偷生,当真是白活了这一世!”木烈摸了摸身畔的弯刀,豪迈说道。

    “你我兄弟齐心,既是这般,倒也不必瞻前顾后。听说那婆伦嘉丹疫病骇人,连那塞依都没熬过来,如今无人敢来这方,倒也助了我们一程,待天气转了凉落了雪,这方更是人烟罕至,那妖王可无兴致来瞧我们,宿大人行事稳健,此番我们离去后,大人处自会想办法周应!”

    上了年纪的男子颔首,头一个纵身跃入了水中。

    木烈欢喜,朝下首的兵卒传命,于是乎一众老弱残兵皆精神抖擞地朝对岸游去。

    翌日,惊悉此事的火罗王,手握那枚得之不易的兵符,呜呀呀咆哮间怒砸了杯盏。

    而后他独立在窗下良久,左思右想,转而又阴笑了起来。

    “天杀的逆贼,那巫女有心留你们一命,尔等却自愿送死,又怪得了谁呢?”

    “尉迟宗炎,你的儿子亡了,你的旧部亡了,你的一切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这是天道,天要诛你灭你,而我尉迟璿璥才是这火罗唯一得授天神庇佑的王!”

    ……

    花都上房内,火罗王又自斟了美酒,而门外那束手无策、满脸黑云的宿大人,正以头抢地的连连告罪。

    “少主,是属下失职,宿某这就赶往邬敕国,带了木烈他们回城请罪!”

    火罗王长“嗯”一声准了,唇畔漾起了狡诈的笑意。

    “宿毖真,去吧,陪那群余孽一块儿送死去吧!”

    心中快意,却见那才出去片刻的宿毖真惊慌失措地回来了。

    “怎么?可是木烈那方传了消息过来?”火罗王诧异道。

    “少主——,大事不好,毗陀提……,毗陀提城外旌旗招展,宿某于城楼观得那七宝城中的王太后来了,这木烈真是该死,如今这毗陀提空空如也,会被瞧出端倪的!”宿毖真说时,已急出了一身冷汗。

    母后来了?

    来的可真是时候!

    闻讯的火罗王扬了扬眉,未有多言,只起身带了宿毖真出去接驾,哪知门外靴声轰轰,帘门一卷,他的母亲已光华射人地立于了眼前。

    “璿璥——,你迟迟不归,我便知道你在此方胡闹!”

    此一句,生生让那一旁的宿毖真茫然了许久。

    内中好一阵沉默,火罗王在宿毖真处招摇徘徊了半晌,随后冷声拜见了他的母亲,在那宿毖真煞白战栗的面孔下,他幽幽一笑,传命下去:“来人,将此佞贼拿下,先关入城中大牢,听候发落!”

    “妖……,妖王——”宿毖真睚眦俱裂,说话时已知上当,心中懊悔,却无计可施。

    “宿大人,此事自怪不得我的王儿,这毗陀提违背了与本后的约定,我曾说过那伏律自出了火罗,便再也回不来,而你依然执迷不悟,如今到了这般田地,本后也救不了你!”火罗王太后容颜冷了下来。

    “少主……,少主他——”宿毖真挣扎着,欲问个明白。

    “宿毖真,你们全城老小心心所念的少主伏律早已是一堆白骨了,当年那朵黑色杜鹃暗讯,是他于亡前亲自发于你的。他被梁贼利用,成为“僩関”暗侍潜伏于沧岳朝宫廷,熟料一朝事发,没先被那沧岳朝问罪,却先死于了梁贼派去的暗人之手,而你早岁见到的伏律,不是孤,是沧岳朝的端安王,那伏律与零在沧岳朝没少替那梁帝周瑁胡作非为,孤都叹为观止呢!”火罗王如实相告。

    “那零也被你们杀死了,是吗?”宿毖真哀色满面。

    “是死了,可不是孤杀的,她曝露了,为情割腕而死。孤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是梁贼派去沧岳朝的细作,在沧岳朝宫廷是个传奇美人,是诸葛豊迟宠幸的妃子陈娥,却喜欢着幻夜伏律,他们珠联璧合,好一番作为。只可惜那伏律死的早,她亦恨错了人,那杀伏律的不是诸葛豊迟,却是训育她的宗主东风信周瑁!”

    “梁贼你好狠毒,少主——”宿毖真老泪纵横,心有无穷恨,却只能化作两袖悲风,回神他仰天长叹,于咬牙切齿间拱手相求:“毗陀提已没什么指望了,宿某愿亲自受死于御前,还请您放过宿某的一众兄弟,于他们一条活路!”

    “那机会曾有的,轩辕莲歌走时,将毗陀提的兵符置于了佛前,她要孤救你们一命,可你们真够愚蠢,只身去了那白骨皑皑的战场,那死路是你们自寻的,愿不得孤!”

    拂袖,火罗王一掌劈晕了多日以来相处“甚笃”的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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