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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7 章

    莲歌眉目一黯,楚贼被围,能否功成,全在当下,此时不是团聚之时,大哥如此安排,自是求一个稳妥,遂顿了顿首道:“请主上替本殿传讯于端安王,就说本殿已安然获救,记得那短笺上要画一个月饼!”莲歌叮嘱道。

    “没有月饼,连那安然都为时尚早!”

    目光触及一路疾驰来的追兵,火罗王俊逸如俦的脸孔一僵。

    “是……,是祝光斗!”莲歌因望到了中首那人,眸睛顿起了一道寒芒,还未待火罗王观瞧战势,莲歌已高声传命:“那为首的佞贼,其罪当诛,给我杀!”

    话音甫落,火罗王的侍卫们已躬施一礼、引僵催马,欢悦地提刀迎了过去。

    眼见自己的侍卫们得令而去,火罗王怒目贲张,“好大的胆子,竟敢差使孤的御卫,你这该杀的巫女……”

    “安静些,若不杀了那老贼,本殿会死不瞑目!”莲歌怒斥了声,极目远眺。

    听到那个“杀”字,火罗王的耳朵动了动,眼中飘起了一丝暖意,翻身落于马背上,阴仄仄地问道:

    “听说是那祝光斗亲自活捉的你?”

    “此贼还掌掴了本殿,甚至还上表,欲带了本殿的首级,带军出征!”莲歌义愤填膺道。

    “莲花巫女,孤的侍卫只能为孤而死,不包括你,杀那祝光斗,这很容易办到!”

    对于女人眼中的杀意,火罗王保持了一贯地欣赏。

    朝前方吹了声止战的马哨,火罗王纵马拉弓,一支箭羽射中了祝光斗的左臂。

    “绿碧,我的美人,去吧,好好饱餐一顿!”

    “嗡”的一声,莲歌瞧见一只巨大的蛊虫自火罗王随身的竹筒中振翅而去,于是前方的兵卒群中起了骇人的惊叫,祝光斗一声痛呼,自马背上跌下,打起了滚。

    “什么声音?”竖耳,分明有如浪卷过的声音哗地一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莲歌眺望,却未瞧见一兵一卒的影踪。

    “老马尚且识途,这般有灵性的蛊虫,亦识得归巢的路!”火罗王闭目养神地聆听了半晌笑道。

    “主上是说那些皇宫中的蛊虫?”莲歌想到此,不禁呆住了。

    “正是,只是那里的哪一只也不如孤携带的这只绿碧厉害,那些幼虫尚未淬毒,可着实喜欢追随蛊王闻腥食肉!”

    莲歌听着,干咽了半晌吐沫,前方楚贼兵马已阵脚大乱,马蹄奔踏时,皆卷尘仓惶逃去。

    火罗王引僵而过,莲歌偷眼瞧到那地上痛的战栗的祝光斗,而那些蛊虫密密麻麻地落下,享受着那片血色。

    “唔——,这……”

    掩口,莲歌只觉那蛊虫令人十分反胃。

    “区区……飞虫……,能耐老夫何?”地上的祝光斗,颤声道。

    “祝光斗,不是一般的飞虫,是蛊虫,那蛊毒着实厉害,若梁帝于你解药的话,你尚可留命,否则你也只能痛死了!”火罗王唏嘘一声,同情地瞧去。

    “蛊……蛊虫……”祝光斗打了个寒战。

    “周瑁与楚氏交好,想必会施舍你解药的!”火罗王端坐于马背上,狡诈地笑道。

    “祝……祝某……,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们……”

    祝光斗于痛意漫起时,拧眉将那只中毒的胳膊置于了坠落的火把处。

    一缕焦糊之味飞入了鼻端,火罗王几乎于一瞬飞身跃下马匹,他手执竹筒,以一块石蜜急唤道:“绿碧,快,到孤这方来!”

    只是那一片火色中,除了祝光斗森然的笑声,没有蛊虫飞回。

    “瞧,那蛊王烧死了,还有那些幼虫似乎追随它去了……”莲歌眼见那些飞来的蛊虫振翅栽下,不由惊道。

    “绿碧——”

    “孤的绿碧——”

    ……

    莲歌看着火罗王红发飘扬,步于那祝光斗的尸身旁,缅怀着一只毒性不小的虫子,而那些侍卫皆形神凝重地沉默了下去,莲歌于此情此景中不禁嘀咕道:“这蛊虫也没那般可怕,正所谓一物克一物,原来这虫子怕火!”

    “天杀的,那是孤的美人绿碧……,是你克了它……,你这巫女……”

    火罗王揪扯着他红如海藻的头发,一旁悲道。

    莲歌奚落地瞟了一眼,那蛊虫在她眼中可不是什么美人!

    脚踩马镫,跨上了火罗王的宝马,于他道:“那蛊虫是主上自行放出的,自不是本殿克了那绿碧,这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怪那楚桓嗣,待我王兄捉了那楚贼,莲歌定会于主上出气!”

    火罗王打量着莲花巫女星亮的眸子,只觉最毒莫过妇人心,此方乃楚贼皇壤,忍住想杀死她的冲动,只容颜霜冷地飞身上马,风驰电掣地催马而走。

    那一路甚为沉默安静,也甚为颠簸疲惫。

    日出日落,他们行过了山川河流,行过了丘陵沙地,在一座雪山的掩映中,莲歌的眼眸开启了一线细狭的光弧,火罗的七宝城在蓝天白云下,依稀可现。

    那主城有镶嵌宝蓝纹的穹顶,亦有白色塔形的佛龛,错落有致,相得益彰,牛角声声吹扬,王驾行至外城的城门外,那厚厚的石壁,固若金汤,高大的石马立于城门两端,上方刻有金砂雕琢的梵语,朵文纹与万寿藤缠纵的镂刻,祥飞云卷,颇有异域风情。

    “孤要去礼佛,这是外城,寻对了路子,方可入得孤的王庭,别看是春时,但这日头烈,公主还是加快脚程为好!”火罗王抛下冷音,莲歌便被孤零零地丢在了高大的城门处。

    这外城距内城怎会是赶赶脚程便可到达的,目测了下那宝蓝色的穹顶,莲歌以为她该长了飞翅才对,这分明是火罗王的报复。

    来到火罗,比坠落于九亩莲塘还要悲惨,言语不通,着实令人茫然,可微笑是这世上最高贵的语言,于是她一路微笑地行过,想求助一位好心人,只是遭遇的皆是异样的眼神和避恐不及的表情。

    这外城居住的大多是平民,那是些身着红衣麻布长袍的男人及身着窄衣喇叭裙的女子,他们像奴隶般辛苦地劳作着。

    途中经过的集市,有面纱遮面的女子在织着花纹艳丽的挂毯,还有一些女勇士般的女子,在挑选着石器,她们的肌纹似大麦一般健康,见到她时,纷纷敲打起石斧,冲她发出古怪而敌视的驱逐声。

    这并不是什么美妙的感觉,于是她脚底一抹,转去了旁路。

    见佛便拜的女子,大概会收获好运气,火罗四处可见佛迹,每每见到庙宇,莲歌也煞有介事地祝祷一番,添些“福寿”。

    只是佛大概也闭目不醒了,她依然是独在异乡的异客,午时的阳光十分毒辣,她早已是汗流浃背,在饥肠辘辘时,她经过了一家店铺。

    她指了指那好似甜麦圈的烤囊和盛着奶茶的漆器,递去了一锭金子,却被赶去了一旁。

    然后她打量着市集上那些以物易物的人群,又再次深信不疑地立于了那店主的眼前,她取出她颇为富足的锦袋,微笑着递了过去,那店家于一番打量后,目光凝固在了一枚碧玺上。

    眼见那人的眼中露出神一般的光彩,莲歌觉得此人颇为识货。

    “呶,是陋石,只为典当之用,待明日我会来赎!”她比划道。

    可是她依然没有得到她所需要的食物及奶茶,她如众星捧月般地被送至了七宝城中,那些高鼻深眸的侍女,孔武有力,剥下了她的衣服,香汤沐浴后,将一朵玫瑰插入了她的发中,甚至还为她涂上了香气馥郁的雪花膏,更换了一身大喇叭裙。

    她忌讳着白色,无论是邬敕国还是滄岳朝,当下都在经历着一场生死浩劫。

    在望着镜中那戏偶般的丑陋模样时,莲歌哭了。

    “孤的七宝城中,没有眼泪!”

    火罗王怒火汹汹地奔来,随口怒责了句,却因撞见那“入乡随俗”的莲花巫女时,唇阔漫起了不可抑制的笑痕,当然真神这一笑没有收住,甚至还淌下了真神伟大的喜泪。

    “王儿——”一声温柔的呼唤,自外方响起。

    莲歌寻音瞧时,火罗王已飞身纵下,拉着她夺命逃去。

    “放开——”

    “放开——”

    ……

    “别吵,孤带你去玩!”火罗王蹙眉,烦躁道。

    “玩?我轩辕氏正在与楚贼殊死一博,而滄岳朝待我最好的皇贵妃娘娘去了,视我为亲人的梓允去了,还有皇后娘娘也无辜地去了,端安王此番平乱,亦是一场血战,尉迟璿璥,本殿如何还有玩的心思,你这个混蛋……”莲歌沿路挣扎着吼道。

    “孤知道,小声点,那并非一般的玩耍,是射小箭,好似战场一般,孤保证!”火罗王于迷宫般的宫殿中穿行时急速说道。

    “射……,射小箭?”

    “不错,孤的七宝城中有好玩的人玉,你定是没有瞧过,可供你精进箭术呢,只是要记得,这段日子见到两种人要避开,一个是戴宝冠白纱的女人,一个是头戴金箍的男人!”火罗王谆谆教诲道。

    “若……,若主上能当本殿的人玉的话?”莲歌壮了壮胆,目露期盼地瞧过。

    “孤——”火罗王茶眸慑人,脑中浮现出那些中箭而死的人玉,气红了双眸。

    “本殿觉得这最好玩,不然,我们便回去!”莲歌讨价还价道。

    “好——,就允了你,不过此番如那朋友一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火罗王青筋暴起,甩了甩眉毛,饮气吞声道。

    莲歌颔首,眸光如星。

    这夜,火罗的七宝城中,传出了清脆悦耳的笑声。

    “手执白旗倒地,第一次!”

    “手执白旗倒地,第二次!”

    ……

    “手执白旗倒地,第一百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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