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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8 章

    是夜,昌突的这座院落内,姚姝悄然唤醒了一旁熟睡的女子。

    “昭雁,我们得离开!”

    “去哪儿?”昭雁困意全消,倏地睁大了眼眸。

    “邬敕国!”

    “那吃墨的如此待你,姐姐还要去找她吗?”

    “不!”

    “不?”昭雁不懂。

    “雁儿,我们不能再叨扰任何人了,我们隐姓埋名做一寻常的子民便好!”

    一个包袱递过,姚姝从容地笑了笑。

    “姐姐,自离了宫,我们便不分彼此,你既想去,昭雁便与你一道作伴!”

    少女爽快地答应,起身迅速打理了行装。

    翌日,昌突的这座院落中奔出了上百骑兵,而一封“血荐轩辕”的留书,带着一股子倔强也落于了轩辕铎壬手中。

    他的目光因为那个“血”字,骤然纷乱,怒火自这位储君的胸中燃起,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一番并不需太多力气的查找,朱子空的眼线很快锁定了两人,经过兜兜转转的水陆换行,两位女子被送于了轩辕铎壬近前。

    “姚宫人,告诉我,这是何意?”那四字短书被怒掷于了眼前。

    “吃墨的,既然你休了我姐姐,那么我二人与尔等再无关联,我们不过是于此方做一寻常的子民,不想被你们这些王孙贵胄打扰,你要攻打楚贼就去攻好了,我们这些婶子不过是想过些百姓们寻常的日子而已!”昭雁振振有词道。

    “你还说,好个不怕死的,若落在楚贼之手,尔等的小命便没了,你可没有这般气壮山河的机会!”那黑衣侍卫脸孔一沉,一旁责道。

    “落在尔等之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就算苟活,也哭死半条命去!”少女抱臂,面孔倒挂秋霜。

    那“子民”二字轩辕铎壬听明白了,她的执迷不悟激怒了他,他望向姚姝,也当下于她摆摆其中的道理:

    “姚宫人,你并非邬敕国人,而那纸休书铎壬已书了,你也认了,自谈不上什么血荐轩辕之说!”

    “姚姝已与殿下未有瓜葛了,所行所思都是自己的事!”女子锁眉,一旁沉默了下去。

    “我姐姐说的在理,如今这邬敕国还是楚氏天下,异邦商民来去也是有的,我等于此处安居,与尔等何干,再说那轩辕始祖,四方皆敬之尤甚,这血荐轩辕自不是敬那负心人与黑心肠!”昭雁嘴尖斥道。

    “放肆!可知尔等自出昌突,便落入了他人眼中,索性的是,是自己人,邬敕国有化外人来去不错,最多的莫过于西尧十六盟,至于滄岳国人,数十载未有人敢莽撞踏入,尔等真是胆识过人;至于安居,如今战事已起,楚氏四处在查找形迹可疑之人,你二人初来乍到,险之又险,至于尊奉轩辕皇祖,那自是铎壬无法指摘的,可有一事,姚宫人,你必须明白,那楚贼知我纳了妻室,如今一旦尔等落入人手,楚贼便会大兴要挟之策,朝国大计在前,铎壬焉能因尔等区区女流,于楚氏低头,故尔等自不必敬我,因为到时铎壬只能做这响当当的负心人、黑心肠!”男子自中首步下,脸上黑霾陡降。

    “楚贼不会要挟殿下,因为皇后娘娘曾交待过,不论此生行往何处、落于何方,也不论与轩辕氏缘分深浅几何,大业维艰,若被楚贼捉住,当以鹤顶红存一清骨!”姚姝摇首道。

    “鹤顶红?”轩辕铎壬倏地停下,墨眸鸷猛地瞧去,快指利落地移去,当下点中了女子穴道,那侍卫也一惊,如法点中了那昭雁,很快那耳铛悬垂的薄壁玉珠内,现出了那烈毒之物。

    轩辕铎壬骇然打了个趔趄,与春侍卫面面相觑间,眉心已高高堆起,他该知道的,母后在莲塘时便是这般,这新妇入门,必是会有此安排的。

    “姚宫人,你……,放肆……”指着那人,心中早已是精疲力竭。

    “姚姝不会给殿下添累的,姚姝和雁儿行过一些地方,并未有人问及过我等来处,战事将起,一些百姓已开始避祸逃难了,我们一直混在逃难人中,未有大事!”

    “春侍卫,带她们下去,下去!”

    一声断喝,轩辕铎壬不想再听下去,转身步至中首,那地图上还有她们此番行经的路线,让人着实捏了把冷汗,可是他的目光又因姚姝的话,倏地锐利起来。

    那方如何会有战事将起的讯息传来,楚桓嗣并未寻获轩辕氏的行踪。

    打量那条路线,轩辕铎壬想那散布战事将起的人不会有第二人,是景王,是以扩大封地、独据西陲为条件的景王。

    一个处心积虑想独据一方的人,必是一个富有野心的人。

    景王未尝不会是第二个楚桓嗣,他在观势,想瞧瞧轩辕氏的实力,甚至他希望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在吸引楚贼往封地瞧去,他们在庆王封地已隐遁了数月,看来那景王闻到味了。

    在楚贼未至之前,此中人马得离开!

    “传书于洮魏国君,轩辕氏要借贵朝王壤一避,传讯于万城那方,景王有变,中军万万不得露一丝马脚,战事之期依旧,只是要让楚贼先行一步!”轩辕铎壬当即传命。

    于是姚姝与昭雁,又在一派兵荒马乱的气氛中与轩辕铎壬所带的一支人马驶入了一片陌生的土地。

    轩辕铎壬没有丝毫空闲,很多时候他都在地图前端详深思,那段日子甚为难捱,鸦雀无声中有紧绷凝重的气氛,钻入骨缝。

    她瞧的出,有什么大事正在酝酿着,在天气一天冷似一天的日子,轩辕铎壬披上了战衣,神情漠漠地从她的视线中离去。

    她和昭雁被兵卒看押于此,日子在白昼与黑夜中交替,当她得知此处是洮魏后,她有些恨他了。

    “姐姐,我们恐怕要在此待一辈子,那老匹夫离开时说,再见恐怕咱们这些婶子已是鸡皮鹤发的模样了!”昭雁跺脚恨道。

    是的,姚姝想那漫长的时岁中,昔日跳动的情愫在战事喧嚣中消亡殆尽了,他开始远离她了,那或者是另一个漫长的七年,甚至是无声无息的一辈子。

    只是她们没等一辈子,不过半旬的功夫,她们又被马车接走了,来到了另一处,那是景王的封地。

    就在此处,楚桓嗣以不臣之罪,派来了崡京及庆王的两支人马,只是庆王才出,轩辕氏人马至,于后方占据了庆王王壤,而此中也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杀,景王损兵折将,庆王带余部退守于崡京,景王不再有什么独据西陲的想法,他打开城门,迎了轩辕氏入主封地,除了为轩辕氏披铠上阵,景王别无他法。

    又三日,楚贼兵马大败,崡京告失,轩辕氏于朝国西南有了一席立锥之地。

    崡京的行宫中,迎来了昔日的国君轩辕景濯,犒赏宴上,姬皇后赐了一名杨姓女子宝册。

    “虽只封了个美人,却怠慢不得,是先逝杨妃同宗的女子,那模样瞧着,也有几许神似!”

    姬皇后回思着,握了姚姝的手道。

    姚姝颔首,而对席一名女子正不断地向她瞧来,让她颇为纳闷,姬皇后瞧见了,微微一笑道:“是老派许氏的宗女,似乎对铎壬颇上心思,可铎壬那孩子你是知道的,不大说话,若是他有意,便劝了他,别看此方小胜了楚贼,可战事难测,这宗庙后继是耽误不得的!”

    姚姝一楞,皇后娘娘不知轩辕铎壬已向她下了休书,此事无须问过她的意思。

    那宴席漫长到让人青丝白雪,姬皇后先行离去的时候,许氏宗女步过,欠身施礼邀她廊下说话。

    “皇后娘娘说,朝都未攻下前,我只能是侧室,同你一般!”许氏宗女冷冷地移开了搭在她腕上的手。

    “那么你来见我何意?”姚姝抬眸打量着那张秀丽的面孔,淡淡问道。

    “我可以为侧,可是这侧室当只有我一人才是!”许氏宗女开门见山道。

    “你的这个心愿想必应该很容易实现才对?”姚姝想起自己当下的处境,有些失笑。

    “若你知趣些,我会感激你的,我许家是有头有脸的望族,虽然被楚贼打压,不似旧日繁华,可许你些珍宝细软,还是给的起的,听说你只是个宫娥,回你的朝国去,安稳的过日子,这异乡你不会住惯的,甚至会遭到排挤的!”

    “可知我便是一个不知趣的人!”姚姝听出了她的心思,抬眸正色道。

    “皇后娘娘应该向你提过我?”许氏宗女轻一笑,脸孔漫起不屑。

    “皇后娘娘的确提了,只是你没能过我这一关,在太子殿下面前,姚姝会只字不提!”

    “区区一个女婢,真是不知深浅,在邬敕国国门里,你不会有任何立锥之地的!”

    发髻被狠狠地拽住了,许氏宗女递去一萧杀的眼眸。

    痛地敛眉,姚姝纤指轻扬,那适才还张牙舞爪的女子,倏地如木头人般定在了当场,姚姝打量着她,将那女子如云的美鬓奋力拉扯了几下,勾唇笑笑,端庄地离去。

    “这婶子如何也与昭雁一般胡闹了?”暗处,春九乍见此景,呼呼笑了笑,同情地斟了杯酒于身畔的男子。

    “春侍卫,那酒可不是什么梅花酿,里面那婶子已喝了一壶了!”

    轩辕铎壬叹息着提醒了句,看到春九眸晖闪烁,惊惶间消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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