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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3 章

    女人本欲说话,视线却被男子玄色衣装上的光痕所吸引,龚亹微一愣,二人几乎同时回身向石壁处的光孔望去。

    “陈娥,不是他,是朕!”一个淡漠的声音自石壁外传来。

    “鬼督龚亹见过武皇陛下,此中诸事与我无关,求圣上高抬贵手,放我出去!”男子拱手道。

    “龚亹,滚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陈娥斥骂了句,走至前方,抬眸,处变不惊地问道:“不知圣上是何时知道的?”

    “朕知你会问,也不想瞒你,自景澜殿传出榴喜之时,朕便知道你大有文章,陈娥,这后宫中的嫔妃并非每位都可为朕诞下皇嗣,宫廷御制的药饵已历百代,是不会有差池的,你不会怀有朕的骨血!”诸葛豊迟为她解惑道。

    “原来如此,哈哈,壹,千难道没告诉你,一个高妙的细作也会弄巧成拙?”龚亹恭贺地拱了拱手,看到女人的脸紧凝起来,眸珠未动,亦没瞧他一眼。

    “圣上难道不想知道蝉娥腹中的胎儿是谁的?”陈娥狡黠地眨了眨眼眸,冲上首递去一抹深邃的笑容。

    “陈娥,朕曾想不通你为何如此,也一直想知道那人是谁,只是在你碰了那枚信玺后,朕便明白了,你是梁帝派至朕身畔的细作,于是乎,朕便不想知道了,那无关紧要,一个细作可以尽一切所能来达到目的,防不胜防!”诸葛豊迟摇了摇首。

    “圣上到现在才知道,会恨自己眼拙吧?”陈娥冷笑起来。

    “不错,陈娥,你的确是经梁帝专饲出来的一等细作,骗过了朕,甚至骗了朕许多年,朕懊悔至极,想起惠妃因皇儿之死,终日以泪洗面,以致药石无医,朕便……”诸葛豊迟拢眉时心中已涌出千般悔恨,帝目深冷地打量着室中那张依旧柔丽的面孔,他忘记了母后的叮咛,昏聩无觉,他恐惧于惠妃所言,一次次地徘徊不前。

    “圣上既已知道,不知会如何处置陈娥?”女人笑,笑地肆无忌惮。

    “还不明白吗?陈娥,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诸葛豊迟无意多言,吩咐从人摆驾,听到陈娥拍打着石壁,亟亟相问:“幻夜的尸身葬于何处,告诉我,诸葛豊迟,告诉我……”

    “陈娥,你于朕眼前兴风作浪,朕如何还会让你得偿所愿?简直是痴人说梦!”诸葛豊迟拂袖而走。

    光孔紧闭了去,陈娥倏然僵立,打量这间石室,看向龚亹惊道:“此处是地宫?”

    “壹,不止如此,此处乃地宫以下九丈之处,他们称之为地府之门,濸岳朝先帝最小的一位幼弟,数日前就死于此,他已经疯了,还拉着我叫圣上呢,此处唯一的好处就是有茶可品,壹,你会喜欢的!”龚亹眯眼而笑。

    一记耳光掴来,龚亹惊讶地发现女人的双手竟从枷锁中出神入化地挣脱出来,摸了摸僵痛的脸颊,龚亹不由地眼露精光道:“壹,不知你可有法子从此处离开?”

    “龚亹,你我早已不是一路人了,你是鬼,此处最适合你,别想了,你出不去了!”

    “壹,那鬼军可是我龚氏一门历数代而创下的基业,不能毁于我龚亹之手!”男子攫住女人的腕子,焦急道。

    “放手!”陈娥怒极瞪过,“龚亹,你为何不想想,是你龚氏一门作恶多端,气数将近?”

    “壹,是东风信要杀幻夜,可怪不得我龚亹半分?”男子振振有词道。

    “亏他还视你为同门,亏他还称你为可信之人,龚亹,你可以给他一条活路,只是你没有!”陈娥控诉道。

    “活路?壹,今时或者我有此番能耐,可往昔不同,宗主想操控鬼军,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手握三军,连我父督都要对他低头,何况是我,为了一个幻夜,而让我鬼域亡于一线,这如何都是使不得的!”龚亹言明其中利害道。

    “撇去这些,龚亹,你从未将幻夜视作你的同门,亦不会看重他的命,那才是症结所在!”陈娥一针见血地斥道。

    “壹,一个将你迷的魂不守舍的男人,无法成为我的同门。至于命,若是千知道幻夜与你的事,也会处置掉他的,那个死字他一早便已背负,我说过,是你害了他,你不该任他对你动心,你二人皆是细作,那一次的失败,我以为你该明白了!”龚亹反驳道。

    女人脸孔惨白如雪,她是个不吉之人,想起那些险象环生的日子,她都因亏欠,而深深自悔。

    “胡说,我不会害他……不会……,若知他会遇险,我会让他轮替,离开我的身畔……,好好活着!”女人说时已泪满衫前,泣不成声。

    “壹……”龚亹低唤,女人的柔弱让他的心再度软了下来。

    “住口!不要唤我,龚亹,你该告诉我的,那样他便不会客死异乡,就算你不能救他,我亦会救他的!”

    女人抓住男人的襟口,明眸雪冷地扑打了过去,龚亹于眼花缭乱的袖舞中,看到女人捂着腹部,痛敛眉目,战栗着滑落在了脚下。

    “壹……”龚亹惊惶地扶起了女人,将她连忙安顿于了石室一角的木榻处。

    “没有壹……,他唤我零……,只有零……”女人睁着泪水浸润的眸子,凄凉地笑道。

    “如今你要如何呢?你现在这副模样……”龚亹瞧着她隆起的腹部,忧心忡忡。

    “龚亹,告诉我,幻夜……,幻夜他的尸身葬于何处?”女人强撑力气问道。

    “此事恐怕只有诸葛豊迟知道,当年东风信要见幻夜的尸身,我未寻得,故以一假替的尸身蒙混了过去,看来百密一疏,诸葛豊迟对僴関早有防备,宗主当尽快关闭僴関为妙!”龚亹回神,思量道。

    “宗主会如约开启僴関的,那布兵图已如常送出了,会有所动作的,虽然我仅粗浅地改动了几处!”

    “壹?”龚亹闻言激灵灵打了记寒颤,这比她柔情蜜意地将自己送入地宫时,还令人恐惧,转眸时他不禁破口骂道:“瞧瞧你做的好事,你真是无可救药,你可以与我龚亹为仇,可你终是梁国人,我鬼域打着替/人消灾的名号存在于暗处,虽远离朝都,可这等叛国之事,是不会做的,那布兵图一旦周瑁信以为真,朝国危矣!”

    “龚亹,若周瑁连这假的布兵图也识不破的话,梁朝才真的危矣,我桃宗碧月不会为追随一个蠢材,丢弃性命!”陈娥明眸清清浊浊,笑的有几分深沉。

    “壹,你……,周瑁……,他……”龚亹语无伦次地摸了摸脑门,冷汗不由地主地飘了下来。

    “龚亹,周瑁想操控鬼军,想取而代之,或许那鬼域早已是新主得立,亦或是周瑁早已派了重臣,实现了老宗主重掌鬼军的遗愿!”陈娥笑,看来她并非一败涂地,老宗主泉下有知,必不会怪她的。

    “疯子,疯言疯语,你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壹,你在这后宫待的太久了,鬼域不会有新主得立,因为我姨娘是个聪明的女人,在我父督死后,带了她那不中用的儿子,连夜离开了鬼域,至于周瑁我,鬼军的四大鬼将不会被他操控,他们吃了鬼域独门的毒药,一生一世皆会效忠于我!”龚亹抬手斥道。

    “四大鬼将?那就让他们继续为你出生入死吧,树倒猢狲散,梁帝会掌握鬼军的,鬼督龚亹将成为末代之君,甚至将亡于此!”陈娥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回荡在石室中,让龚亹恨恼地缩入了一方阴暗的角落。

    “壹,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和我十分投缘,生死与共!”

    鬼督丢过一记白眼,调息吐纳不再理她,陈娥从未想过她能再度见到鬼督,那生死与共四字,让她作呕,她忐忑地想着一些事,青転侯来书言龚亹被押于暗无天日的地方,是指这里吗?

    而自己被带走之事,那庆枝是于暗处看到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陈娥想起太子那双期待的双眸,心中一遍遍地哀求:

    “我不会成为你的母亲……,我只想从这里出去……”

    “帮我……,召唤他……,虽然他不是你的父亲……“

    “他曾多次和你说过话的……,我看的出,他牵挂着你……,召唤他……”

    ……

    永乐宫,诸葛淳瑜正心急火燎地听着庆枝的回禀。

    “父皇派人带走了娘娘,可瞧清一行人等去往何处?”

    “奴婢无能,那些侍卫奴婢瞧出不寻常,娘娘临走时曾交待,她不会给太子爷您带来麻烦的,请太子爷放心,娘娘说哪怕是死,娘娘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什么死不死的混账话,父皇若真是有意杀她,必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奴婢也是如此思量,怕就怕娘娘受了惊吓,动了胎气,或者一个想不开……”庆枝说时执帕拭泪道。

    “庆……,庆枝……,你说的对,那可是一尸两命,她如何也不能朝那处想去!”太子愁眉不展,看向庆枝泪水盈满眼眶,眼睛一红,道:“天昭……,天昭聪明伶俐……,你家娘娘当为他虑及才是,她真是糊涂的紧……”

    “太子爷,娘娘的脾气奴婢也拿捏不准,此事搁在谁头上能受得住呢?就怕这一惊,伤了身子,此时,当要寻得娘娘之所在,才好从长计议!”庆枝递话道。

    此话提醒了诸葛淳瑜,他敏锐地抬首,挥手屏退了庆枝,迅速地理了理思绪,于书房内派出了各路亲信出去。

    “殿下,左昰公大人差人回话,必会为殿下留意此事,只是如今那夏侯延的书童,他费尽心思,依然遍寻不得,嘱咐殿下这方要未雨绸缪,当想好后路才是!”稍时,一名内侍前来回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两漕的大人们关系大计,告诉左昰公大人,要力保各方平安!还有,我倒想到一处,还未寻过,就是昀舜处,速速让大人他派了人去,那罪证想必就藏于彰亭,昀舜他胆小怕事,万不得已,让他尝些苦头也好!”

    内侍得命而去,诸葛淳瑜室中踱步,有些不放心,忙披衣就要出去,却见寝殿深处步来一个身影,远远望着,不由问道:“倒忘了,让你于佛前添些香油,可抽身去了?”

    “去了,京中有口皆碑的寺庙,萦姬都一一去了,那些平安符挂在东面,有欣荣之相,已差人挂了!”

    诸葛淳瑜顺着女人手指的地方瞧去,心稍安了一安,看着女子步来,一张清惠的脸,缓声道:“劳了你,可你累了一天,不回殿中歇息,出来作何?”

    “皇后娘娘今夜要于敬德宫的香堂内念《观音经》,萦姬想求了符,当随了娘娘一道才是,殿下要出去吗?”长鱼萦打量着太子行装问了句。

    诸葛淳瑜含糊地嗯了声,冷眼瞧着长鱼萦手上的佛珠,心中一暖,不由叮咛了旁人几句。

    “萦姬回宫时,见外中新拨调了两路禁军,若非是紧要的事,殿下这段日子,还是莫要离宫为妙!”女人盈盈施礼,如常带了婢女头前行去了。

    诸葛淳瑜听罢,想起宸妃一事,揣度半晌,眉心一攒,打消了念头。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又大步流星地步去,于前抢过灯盏道:“那敬德宫的香祭一向灵验,一道吧!”

    长鱼萦瞧着诸葛淳瑜锁紧的眉头,不由地递去一宽慰的眼神,二人各怀心事,一路同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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