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打扮

    顾清晨表示,没关系,没当着面说,就当没说过。

    她看着离开的背影,这文先生估摸着十六、七岁,如今已经文采斐然,见解超群,哎,这些人都是一群有作为的有志之士啊。好像除了自己,都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

    她捏了捏下巴,嗯,自己也不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平常人有平常人的过法。没文化怎么了,我会种地!

    这月月末,朱玉梅照惯例回来述职。对的,述职,就是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顾清晨不常去京中,如今朱玉梅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将几处铺子的生意管理地井井有条。而且自己还慢慢琢磨出了一些驭人之术。

    杨秋兰一直跟在她身边,也慢慢学到了一些东西,有时候朱玉梅有事不在京中,她也能独立处理日常的事务。

    “东家,这个月的收入还算不错,这个是账册,这个是现银,你收好。”

    顾清晨打量着眼前的姑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靠衣装马靠鞍,眼前的姑娘穿着时新的对襟裳,头戴金玉簪,耳坠珠花珰,手上还戴了一只碧玉镯,这气质一上来,瞧着越发的养眼了。

    朱玉梅被盯着看,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是不是哪里不妥当?”

    她如今也是需要在外与人打交道的管事,也少不了需要一些撑门面的物件。顾清晨让她去买几件撑门面的行头,花费完全报销。

    她拿了那么多的分红,也知晓如今庄子上到处都要花钱,而且租房这些都补贴了她,就算舍不得,还是自己花钱去备了两身还算看得过去的行头。

    “没有,姑娘家家的,就是得多打扮打扮,你看如今这样装扮着,多好看。”

    “东家说笑了。”哪有不爱美的女儿家,朱玉梅被夸了有些不好意思。这束手束脚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了在外的精明能干。

    “今儿不着急回吧?阿君也在这里,一起吃个饭?”

    “不着急回,城里有杨嫂盯着,应是无事的。我有些日子没回来了,也想回家里收拾收拾。老房子现在虽然不住,毕竟是父母留下来的安身之所,留着也是个念想。”

    “晚上来这边住吧?老房子常年不住,多少也有些不方便,明儿你再带两个人过去,帮着洒扫一下。”

    “那多谢东家,庄子上的变化真大,每月来都仿佛换了个地方似的。”

    “寒生最近怎么样?有回去看你吗?”

    “月初那会儿回来了一次,说是在书院阶段考试中得了第八名。”朱玉梅掩不住脸上的喜色,她一心希望弟弟能有出息,如今弟弟学业刻苦,她心里非常的欣慰。

    “第八名?哎呀,这寒生可是块读书的好料子,可了不得呢。也没有经过启蒙,就能这么快进入学习的状态,你呀,以后等着享福吧。”

    没有经过启蒙的孩子,能够考出第八名的成绩,真的是非常不错的了。

    朱玉梅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坠,“东家,这是我的一片小小心意,望你收下。不是多么名贵的物料所做,胜在我去广佑寺求佛开光过,望保你一生顺遂安泰。”

    顾清晨接过坠子,是一枚貔貅纹平安扣。玉不是上等的玉,这份心意确是无价的。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如今寒生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以后不可这么破费了。”

    “我都省得,如今不用愁寒生的学费,这心里压着的石头,总算是轻快了不少。”

    “既然寒生的事情解决了,今后也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你还年轻,若是有中意的,也不要一味地拒绝,先试着处处;若是还未遇着中意的,也不要着急。仔细要挑好了,如今你父母都不在,万事自己要多琢磨琢磨。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我们庄子上这么多人呢,随时回来,大家伙一起给你出主意。”

    “多谢东家。”朱玉梅小声啜泣,一直以来,她被压力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就连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为了能撑起那个家,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自从遇到了东家后,身后始终有人帮扶她,她才没那么无助了。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办,告诉她不要害怕,还一心一意帮助她。

    “傻丫头,拖板凳揍人的劲儿去哪儿了?”

    “那是在外面,在家里是可以哭的。”

    “嗯,在家里可以哭。什么时候要是觉得累了就回来歇歇,我给你放假。”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朱玉梅得知春妮生了,就去她院子里看小娃儿去了。她前脚刚走,另两道身影就接了她的班,来了院子里。

    程怡君靠在院墙上,又开始阴阳怪气了,“怎么?忙完了?挺能说啊,都一个时辰了。”

    “又是谁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

    “你说谁?除了你还有谁敢惹我?”

    “唔,是。”杜玉莲在一旁猛点头,这小祖宗没人敢得罪,就顾清晨跟她儿子敢。

    顾清晨看着那边噘嘴的姑娘,旁边还站着个捧哏的美人儿,只觉着这人生怎么如此美妙,赏心悦目啊。

    “那你说说,我又哪里做错了?”

    “你带你儿子去拔草就算了,还带那么一群兔崽子一起,你竟然还不叫我?看不起我?”

    “你不是要去山上摘野桃吗?”

    “那我也可以不去啊?”

    “得得,我错了,好好的两个劳动力我放着不要,我真错了。”顾清晨举手表示自己错了。

    她前儿个刚觉着两条尾巴不在了不习惯,后来又快速长回了两条。能说什么,当然是享受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咯。原来自己这么受欢迎,心里乐。

    “那朱家丫头还挺有本事么,如今看着穿着打扮也还算能入眼了。”

    “她正是岁月好的时候,以前是没怎么打扮,打扮起来也是个美人儿呢。”

    “你怎么不打扮打扮?”

    “我打扮什么?打扮给谁看?耽误时间,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给我们看啊。你又没比我们大几岁,整日里老气横秋,一本正经说教,那文夫子都没你能说。”

    “走走,我们给你收拾收拾。”

    程怡君在前面拉她,杜玉莲如今跟着程怡君混,不再是那个大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了,性子也变皮了,在后面推着她的背。

    当被按在铜镜前时,她看着里面见惯的素颜以及随意挽上的发髻,认命地由两人捯饬去。

    程怡君两人在她的梳妆奁里找了找,发现没什么东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胭脂水粉一样都没有。

    “青桔,快去把我的梳妆匣子抱过来。”

    “是的,小姐。”

    “子舒,你快去把我的也抱来。”

    “是的,主子。”

    杜玉莲帮着把发髻解开,仔细梳着乌丝。两人分工,程怡君熟门熟路,就去那衣柜里翻衣服去了。

    “顾姐姐的头发真好,黑亮还柔顺,平日里都是怎么养护的?”

    “她啊,你还不知道,跟个糙汉子一样,还养护呢,能洗洗都不错了。”

    “额,我还是很爱干净的。”

    程怡君看着里面的衣服,还是觉着不满意。子舒刚回来,又被打发去取衣服去了。她在梳妆盒里挑挑拣拣。

    “估计是身体底子好,我听大夫说,气血旺盛,头发长得就会好。”

    杜玉莲:“这个是有理的。”

    顾清晨由着两人在她头上挽来挽去,很好奇两人能挽出什么样的发髻出来,说实在的,她不会挽发,也没人教过。

    她现在挽出来的款式,是最简单的那种,还是当初成亲后,柳母教的她。也是最常见的妇人款式,庆幸不难看。

    她闭着眼睛任凭两人一个挽头发,一个在脸上“写写画画”。说实在的,化妆刷在脸上抹来抹去,就如微风拂过,真的很舒服。

    两个美女香香软软的围绕着她,她很快迷迷糊糊快进入了梦乡。

    就在她要彻底入梦找人下棋的时候,捯饬完事儿了。

    “快,把衣服拿过来。”

    她被人七手八脚拉起来,被扒衣服的时候大脑清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还扒上了?”

    “把你这土里土气的衣服换了,穿我的。平日里都让你显摆完了,今儿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手艺。”

    几人动作麻溜,系好腰带、整理衣襟,绑好披帛,嗯,完事儿。几人围着她打量,看着自己捯饬的成果,颇为满意。

    将她往铜镜前一推,她打眼望过去,不是,这人是谁?

    “这人是谁?”

    “你啊。”

    “我?”

    顾清晨趴在铜镜前,兴致勃勃揪了揪脸,啧啧,这人,还真是怕捯饬啊。这一捯饬,她看着也人模狗样了起来。里面的影像雍容华贵,满头珠钗掩映下,仿佛生来就是这般富贵命,跟从小锦衣玉食泡大的一般。

    “怎么样?满意吧?”

    “啧啧,我也能有今天,今儿我哪也不去了,这身行头借我用用,等我儿子下课了我给他瞧瞧。”

    “儿子儿子,心里就装了那么个臭崽子。”

    顾清晨将她扶在凳子上坐下,“你们两这么辛辛苦苦给捯饬出来,这不为了给你也多看会儿吗?”

    杜玉莲:“这时间还早呢,机会也是难得,我人像丹青尚可,若是不介意,不如为姐姐画下来?”

    “我善画风景,咱去院子里找个好看的地方,你画人我画景。”

    “青桔,快去把笔墨颜料拿过来。”

    院子里有先前培育好的月季,这会儿正是开得艳丽的时候,顾清晨去房里搬了张卧榻出来,程怡君两人在看着后哈哈大笑。

    眼前这幅“柔弱美人一拳能打死猛兽”的画面,也是颇具美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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